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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幸得相逢未嫁时-第35部分

小说: 幸得相逢未嫁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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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心里充满了对左实秋的恨意,但面对左盛,却恨不起来。他是左实秋最爱的儿子,可是他是他,他父亲是他父亲。看到他,她就想起弟弟,心里刺痛无比。也许他自小就有病,就是上天给左实秋的惩罚。
  她将银勾均匀撒在棋盘上,用的是当年商雨教的那一招红 袖添香。这药粉吸附性极强,左盛下棋之时,会粘在手指上。谢聪教授棋艺的一个半时辰之中,左盛会歇息一刻,吃些糕点,喝点水。虽然他一定会净手,但药粉腻在手指上只能洗掉少许。邵培的办法和苏翩的药,都让人惊叹。
  撒上药粉之后,她略略有些不忍和内疚,但是想到小岸,她又硬下心来。小岸何其无辜?终有一天,她要让左实秋付出代价。
  送走左盛,谢聪见司恬郁郁不乐;心事重重;便收起棋盘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梁国仁会治好他。左盛小时候 的病就是他治好的,所以左实秋很信任他。他只要说左盛犯病是固养丹所致,左实秋便会深信不疑。”
  两人正说着,突然门外有人敲门。
  司恬开了门,门口的下人道:“公子,有客人来了。”
  谢聪从房里出来,走到棋社门口,眼前一亮。
  棋社外有一片梅林,站了一位俊俏的公子,姿容风雅;举止不俗。他见到谢聪;也是稍稍一愣,而后又镇定自如,问道:“请问谢公子可在?”
  谢聪呵呵一笑: “鄙人就是。”
  “久仰久仰。”那人拱了拱手,道:“在下姓梅,特来拜会公子,请公子不吝赐教。”
  谢聪眼波含笑:“不敢不敢,里面请。”梅公子?他心里暗暗笑了笑。
  两人进了棋室,司恬只在外面待了不到不个时辰,就见那公子从里面出来了。
  她惊讶不已,这么快就下完一局?
  梅公子和谢聪告别,上了门口的轿子就匆匆走了。
  司恬看着他的背影觉得那里有点不对劲,可是又说不出来有什么。
  谢聪目送着那顶轿子,笑眯眯道:“本公子很少和姑娘下棋,只下了一局,很不尽兴。”
  司恬惊问:“真是个姑娘?”
  “那是自然。”
  司恬问:“就因为她是个姑娘,所以你让着她,才输的这么快?”聪哥可真是个怜香惜玉的风流人物,她想笑。
  “不是,还没等本公子让,她就自己故意败了。我看,她来这里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司恬奇道:“哦,为什么?”
  谢聪道:“方才,她象是无意之中提了一句,听说世子爷也常来和谢公子下棋。”
  “你是说,她想来打听裴嗣宇?”和裴云旷在一起之后,她也变得敏感起来。
  “有可能。这位世子爷比咱家王爷还要韬光隐晦,平时足不出府。”
  “她还问了什么?”
  “问裴嗣宇一般什么时候来。看来,我得让人告诉王爷派人去查查这位梅姑娘的来历。”
  翌日,裴云旷手下的人探出,那女子正是梅翰林的女儿,皇后的侄女梅勤。裴云旷得知之后,心里一惊,宫里的眼线前几日曾对他提过,梅翰林和皇后有意和裴嗣宇结亲,如今看来这不是空穴来风了。
  皇后无子无女,如果将梅勤许给裴嗣宇,她必定会极力促成裴嗣宇或是乐平王登基。这样一来,将来后宫之中,仍旧是她的天下。这桩亲事若是成了,裴嗣宇的筹码就多了一个。
  他心里很清楚,眼下他和乐平王两派,他还占着上风,皇上对他的态度也明显胜过裴嗣宇。可是,若是皇后和梅翰林站到裴嗣宇那边,对他极为不利。但是,裴嗣宇为人谨慎低调,很难找的出什么漏洞来打破这桩婚事。
  他叫 了轿子,出了王府。
  轿子到了梧桐巷,拐到一处小庭院。这里破落萧瑟,似是久无人烟。
  下人侯在门口,他上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邵培。他见到裴云旷惊了一跳。
  “你怎么来了?”
  裴云旷进了院子随手关上门,低声道:“舅舅,事情紧急,我急着来找你商量。”
  庭院里没有外人,裴云旷便直呼他舅舅。这里是邵家的老宅,邵培年后来京,就住在这里。
  “什么事?”
  “梅翰林的女儿要许给裴嗣宇。”
  邵培蹙起眉头,站在庭院里久久不语。他曾在裴云旷的正妃死后,劝他去向梅翰林提亲,当时裴云旷正将苏婉送进宫里,不想利用皇后的关系,不料苏婉进宫,却什么都没有做。
  邵培叹了口气,道:“当年临江王风头正劲,你去向梅翰林提亲,目的太明显,必定招他嫉恨。现在,木鱼事发,临江王已经被贬回封地,眼下,就是你和乐平王之争了。早知道,不如让你去提亲了。”
  裴云旷笑了笑,摇摇头:“现在说这个,没什么意思。”这件事他不是没想过,但他这个人有洁癖,但凡有别的法子,他就不想这么委屈自己,有时候他的傲气,很让邵培头疼。
  邵培道:“我有个主意。那梅勤不是想先见见裴嗣宇这个人么,若是裴嗣宇不让她满意,这事就成不了。”
  裴云旷苦笑一声:“正是因为裴嗣宇这人,实在没什么地方可让人不满,我才来找舅舅商量。他的样貌,人品,才学,性情,都极难挑剔出什么。”
  邵培道:“梅勤既然易装出门想亲眼见见裴嗣宇,就说明此女心气高傲,对人要求甚高。那就在棋社里碰巧让她看见裴嗣宇不为人知的一幕。”
  裴云旷心头一动,已经猜到了邵培的意思。瞬间,他心里便是一股酸涩和别扭。
  邵培又道:“这样一来还有一个好处,就是离间了他和左相的关系。”
  裴云旷一想便明白了邵培的意思,但他仍旧蹙眉不语。
  邵培道:“刚好左盛服用银勾之后近日就会生病,谢聪正好向左相提出住到府里更方便教授小公子。此事发生在棋社,裴嗣宇一见出事后谢聪住到了左相府,必定会猜测这件事是左相授意。此事不雅又不能张扬,他只能息事宁人,亲事不成,这笔帐他自会记在左实秋的头上。”
  裴云旷蹙着眉头,半晌道:“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邵培道:“此事不用告诉她就是了。必须尽快。”
  轿子从小巷的另一头出去,他握着腰里的玉佩,紧紧的贴在手心里。这是一步好棋,但是棋子是她。他心里很堵,除了不悦之外,竟还有酸醋之感。这一刻,他特别想见她。他心里犹豫着 ,是提前向她说明,还是装做不知?他心里动摇起来,有一种割爱般的痛楚。
  天黑了下来,司恬关了窗户将灯点起。床上,放了一块布料和一把尺子,是她下午去买的。那个人,说风就是雨。
  她本想随便给他买块粗布胡乱做件衣服敷衍他。可是真到了铺子里,她还是不由自主给他挑了最好的布料。因为一路上,她心里渐渐想起他的好来。他是有点霸道,有点不讲理,可他是个君子。他做什么都很光明磊落,比如那晚守了她一夜,却未对她怎样。
  若不是她心里一早有了裴云旷的影子,也许,她会渐渐喜欢他。她耳边突然响起裴云旷在河边的那句话,“将来,大好河山,我会让你好好看”,这其实是一句承诺,关于将来。
  她愣了神,剪刀的尖不小心碰到了手指上。她一下子清醒过来,那样的许诺,她不能要,她只能装做没听懂。
  突然,有人敲门。
  她起身去开门,月光清寒,门外站着商雨。
  她脸色一红,他,来的也太勤了些。
  “衣服还没做,你改天再来吧。”她打算关门。
  他伸手一按,将门挡住,然后上前一步,快要碰着她的身子。
  她只好赶紧退后,将他让进了屋子。他跨进屋内,随手关上门,笑笑的看着她,问道:“衣服你已经开始做了?你知道我的尺寸?”
  她其实打算估个大概长短随便做做。他那里缺什么衣服穿,还不是找个借口让她给他做件衣服罢了。她还从没做过衣服,说实话,对自己的手艺很没信心,她记得,她曾送他一双靴子,可从没见他穿过;可见他这个人对穿着很挑剔。所以,她已经想到做好的这件衣服,下场就是放在他的衣箱里,日后拿来取笑她的凭证。
  他走进屋子,一眼看见床上的尺子和布料,心情很好。他上前拿起尺子,递给她,然后展开胳膊道:“你给我量吧。”
  她硬着头皮上前,尺子不敢贴在他的衣服上,隔了几寸的距离开始比划。
  她量着量着,脸开始发烫。这人,挺拔高挑。胳膊很长,腿也很长。站的很近,闻见了他身上的男子气息,刚烈如酒,蓬勃如朝阳。咄咄逼人的让人心慌。
  她转到他的跟前,量他衣领的尺寸。抬眼就看见了他的下颌,淡淡的青色,她不敢看,目光下移,不小心又看到他的喉结,仍旧觉得不妥,不能看。
  他的呼吸就喷在她的额头上,热热的越发让她的脸发烫。
  终于量完了,她放下尺子长出一口气,这一刻工夫真是度日如年一般。
  他放下了胳膊,却突然往前一伸将她抱住了。
  她惊慌的连忙挣扎,他并不是紧紧地搂着她,只是松松的环 着手臂,她却怎么也挣不出来他的怀抱。
  “司恬,司恬。”
  他低头看着她,温柔地叫她的名字,却没说什么。
  她脸色红的快要比上红烛。
  “你快放手,这是棋社,小心别人看见。”
  “我偷偷过来,没人看见。”
  “你快走吧,我,我要做衣服。”
  一想到她要亲手给他做一件衣服,他心里暖而温软,情不自禁道:“你一辈子都给我做衣服吧?”
  那不就是。。。。。。她越发羞赧,脱口而出:“休想。”说完了,自己也觉得底气不足,好象在他面前说这个词,没一次得逞过。
  果然,他笑呵呵道:“不是说不要用这个词吗,你总不听。”
  她一赌气,又连说了两声:“休想,休想。”
  他觉得她赌气的样子非常可爱,说休想的时候更是可爱之极,他心里如醉了一般,不舍得放手。
  她红着脸跺脚:“快放手。”又不敢大声,怕别人听见,又不敢和他翻脸,怕他越发赖皮。她觉得自己真的拿他没策。
  还好,他放开了她,来日方长,他并不想逼她太紧。
  突然,门外传来谢聪的声音:“司恬,你没睡吧?王爷派人来接你。”
  她一愣,他也一愣。

  城 防

  她骤然心慌起来,夜深人静商雨待在她的房里,这情形真象是私情幽会一般。若是谢聪看见,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才好。她回头再看商雨,他神色坦然,仿佛还想大大方方的走出去和谢聪打招呼。
  她急了,忙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脸色 情不自禁红了起来。
  她提高声音对门外谢聪道:“好,我立刻就来。”然后又小声对商雨道:“你等会再走。别让人看见。”
  他明白了她的意思,眉头一紧。怎么,她怕别人知道和他在一起?他心里隐隐有点不悦,但看着她羞红的脸颊还是点了点头。
  她放了心,拉开门跟着谢聪到了棋社门口,一顶小轿等候在那里。
  她上了轿子,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裴云旷突然深夜来叫自己,会有什么事?
  轿子停下时,她一眼看见元宵之夜的那条小船泊在岸边,船头亮着一盏风灯,摇曳如星光。今
  夜的河边比元宵之夜冷清许多,没有河灯没有月光,河水暗如黑缎,只有那盏风灯闪出朦胧的暖光。
  她下了石阶踏上小船。裴云旷坐在舱里。不知为何,她一眼看去,就觉得他俊美的脸上有着淡淡的寂寥之意,是因为夜色清寂,灯火不明?还是因为关心则乱,她对他的一切都太敏感?
  她上前微施一礼:“王爷有什么吩咐?”
  他的面前有一个酒壶,手里的酒杯却是空的。
  他看着她,心里更加的矛盾,柔声道:“你坐吧。”
  她坐在他的对面,低头不敢看他。隔着条几,他身上的酒气清晰可闻,淡淡的象是晨间的山雾。他很少饮酒,莫非是有什么烦心之事?她心里涌起一丝心疼和关切,有时候,她会替他孤单,高处不胜寒,他若有心事,谁人能诉?
  无人可解语,遂以寂寞下酒。
  他长吸一口气,开口道:“前几天,棋社里去了一位梅公子,你可见到?”
  她点头:“见过,二师兄说她是位姑娘。”
  他点头:“是,她是皇后的侄女,听说要许给乐平王世子。”
  她飞快的将这里面的关系理出了头绪,明白了其中的厉害,不禁暗暗为他担忧起来。他们若是结了亲,必定不利于他。怪不得他喝了酒。
  他从她脸上错开目光,望着舱外漆黑的水面,低声道:“其实你师父早就劝我向梅翰林提亲,我一直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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