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心媚肺-明月珰_派派小说-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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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挽拿起一条“蛇”慢慢的啃着,“厌倦了以前的生活,想重新开始,这里没有一个人认识我。”她回答得十分自然,仿佛这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却让严厉觉得那淡然的背后有太多的伤痛。
“重新开始。”严厉重复了一遍。
“对,重新开始。”不挽笑得很灿烂,很明媚,就仿佛是这严冬炙热的太阳。对付冰山男的又一绝招,那就是灿烂的笑容,从看小说的经验看冰山男很少配冰雪美女,通常都是配的花痴阳光型少女。
至于花痴,她根本不用装,只要正常表现就已经是了,严厉经常被她看得发毛,不挽是很少看陆品的,因为那会助长那厮的气焰,哎哎哎,说好不想他的。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陆品,这厮太会下手了,严厉的伤重点是在腿上,导致他如今神智清明了也无法行动。
不挽还要羞红了脸搀扶他去茅厕。严厉自然也是尴尬的,所以当不挽冒着风雪去离这里十里外的集上为他买回一副拐杖时,他的表情别提多美了,不挽觉得自己很有戏。
既然严厉不能下床,那么娱乐活动自然大打折扣,不挽觉得是男人遇上自己这样的知己恐怕真的是在佛前苦苦求了五百年才有的造化。她每日都为冰山男念《笑林广记》里的笑话,虽然他很少笑,但是不挽坚信这千百年沉淀下来的经典笑话,即使医不了他的面瘫,也能让他心上的冰早点儿融化。
“一商人嫖妓……”不挽瞅了瞅严厉,没想到他也在瞅自己,因为这个话题真的很敏感,她说好听了是神女,但是本质上……
严厉的眼神里有一丝关切,不挽笑了笑,过去的她都能放下,至于神女,她从没为这项职业后悔和自卑过,要知道能当神女的,那都是才貌双绝的绝世美女,更何况她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同男人凭自身的力量吃饭是一个道理的。
她继续。一商人嫖妓,问其青春几何。妓曰:“十八。”越数年,商人生意折本,仍过其家。妓忘之。问其年,则曰:“十七。”又过数年,入其家问之,则曰:“十六。”商人忽涕泣不止,妓问何故,曰:“你的年纪,倒与我的本钱一般,渐渐的缩少了,想到此处,能不令人伤心。”
笑话讲完,严厉没笑,不挽倒是笑得花枝乱颤,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不挽姑娘。”严厉有些担心,是真诚的。
“我没事。”不挽挥挥手,“我只是想起了陆品,觉得真好笑。”她笑中有泪。
“不挽姑娘,你和陆城主……。”如果换了平日,严厉哪有心思关心一个姑娘家的这些事,只是在这特殊的时候,他又特别的无聊,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八卦了。
“我只是想起我和他刚好相反,我的年纪,倒与他的本钱一般,渐渐的变多了。”不挽还在笑,不过这是她有意的,这一招叫洗底,她的过往不算清白,严厉从不问,但并不表示他不介意,不挽一定要挽回形象。
她的笑容渐渐收敛,也不管严厉同意不同意,便开始讲述起她和陆品的故事,不过她笃定了严厉无聊,且又对自己有些怜惜,有些感激,好感是有的。
她从自己因为体质为0而被排斥,最后不得不堕落青楼开始,讲到希大临终对她的要求,再到她如何千辛万苦的寻找那些信物,陆品又是如何用那些信物来要挟她的,甚至不惜要挟她成亲,最后一脚将她踢开。
她坚强的没有流一滴泪,但是被她添油加醋,特意美化的这么一讲,她完全就成了一个讲信用重义气的好女人,也十分的清白和传统,至今也不过委身于陆品一人,也只有那初夜的一次,不挽完全略过了他们以后的几次囗囗,让严厉有一种她很纯净的假象。
讲到最后,不挽几乎都要觉得自己是千载难逢的好女人了。“说好要忘记的,说好要重新开始的。”她笑得更加灿烂,“对不起,让你听了这么久这些无聊的事。”
严厉有些呆愣的看着这个女人,想不到看起来“繁华”的她,背后有如此凄凉的故事。陆品的为人他自然是清楚和明白的。
“他,不会喜欢你的。”严厉居然说了这么一句。
不挽一愣,旋即苍白一笑,“我知道,所以才要忘记啊,而且你看我不是做得很好么?”
但是她心底却在嘀咕,严厉怎么会没头没脑来这么一句,看来很有问题。不过她没问,她说好要忘记的。
次日的效果是明显的,严厉会主动和不挽打招呼了,她也笑着帮他找了些事情做,例如将他扶到院子里,让他坐下劈柴。
哎呀呀,那真是不得了了,每根柴劈得长短一致,仿佛是测量过的,雕琢过的,劈柴的姿势真是帅呆了,不挽坐在门边花痴。
她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以往的救命之恩和洗底故事那都是捕鱼之前的补网,如今她应该撒出感情的网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在彼此之间留下只有二人才知道的故事和美好时光。
她拿起两根柴,用笔在上面分别画了两个人物,一男一女,都是卡通版的,一个在砍柴,一个在做饭,细看应该是在蒸馒头,十分和谐。
她捧到严厉的面前,“帮我刻一下好么?”
虽然严厉从没雕刻过,但是不挽觉得以他的绝世刀法(从劈柴上看出来的)一定能刻出来。〃
严厉看着笑得仿佛天真少女的不挽,没能拒绝,反正他无聊。
都说一个人寂寞的时候是意志最薄弱的,果然不假。这里四周毫无人烟,他又无法行动,就算不寂寞也会很无聊的,此句也可以改成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意志也很薄弱。
不挽就这样缠着严厉,为她刻了两个人物,还陆续的刻了其他小物件,严厉是无法拼凑出她在干什么的,他只管刻就是了。
他越发想离开这个女人,觉得这里一切都是那样的危险,他的心很危险。
严厉的伤几乎要好了,不挽的时间越来越少,而严厉的话也越来越少,不挽觉得自己再不用雷霆一击,她就完了。
所以,她去了集市,买了一些肉菜,外加一坛女儿红。
“严大哥,这算是我为你践行吧。”不挽举起酒杯,这是严厉这么久第一次吃到馒头以外的东西,他的心很安慰。
不挽也很安慰,对于调 情工具里,媚药和酒威力都是巨大的,对于爱情,酒的威力那真是有致命性的。
一坛女儿红给严厉塞牙缝都不够,对不挽来说就够了,她喝得不多,但是足够装酒疯了。喝酒上脸这个优点,真的是个巨大的优点啊。
她即使耍酒疯也让人不反感,因为她耍得很美,很媚。
眼睛晶亮晶亮的,“那天,那天我一直希望是你,希望是你买下我的初夜。”她的泪顺着脸颊滴落,在酒杯里溅起一朵水花,晕了开去。
对天发誓,这可是绝对的真心话。
“如果是你,我是不是就可以得到幸福。”这是怎样的一个渴望幸福的女人啊?不挽知道严厉拒绝不了,因为他正直而富有同情。他不接近女色,恐怕就是怕自己会因为怜惜而克制不住吧。
不挽猜到了他心里有个人,否则他怎么可能面对自己这么久,却不落入她为他之织的情网。
追冰山男的另一要诀,对普通男人也适用,那就是见好就收,不要将男人逼得太紧。
所以,她醉了,她醉倒了。
让严厉松了一口大气,虽然不挽看不见,但是她早就预见了。
次日清晨,严厉还是要走,不挽暗叹,这个男人的心真狠啊,不知道是什么女人让他这般死心塌地,看来真的要出绝招了。
她将他送到门口,没有挽留,在他转身后,她重重的跌倒,其实是晕倒。话说体质弱也是有好处的,想晕就晕,晕得响亮。
大夫很快就来了,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表情沉重,让严厉揪心,看来还是得带她去看更好的大夫。
不挽则在数着,昨晚太黑,他看不见,今天大白天的他该看得见了吧。
果然,严厉在为不挽端水的时候,看到了她屋子里藏在角落的一口箱子,箱子上一一套很美很美的积木。
那些积木搭成了一座小屋,有篱笆,有小鸡,有木桌,那便是缩小版的前几日的生活,里面有男主人在劈柴,有女主人在做饭,十分的温馨。
他完全不知道不挽用这些,搭起了她心中理想的生活。
他叹息一声,这张网,终究是网住了他,只是不知道能网住多久。
“挽挽,跟我回去吧,你的病……”
不挽的眼睛在听到跟他回去的时候,一亮,后面“你的病”又让她一暗。
她笑得十分灿烂,“我病得很重么,可是我还不想死,所以我跟你回去。”她笑得仿佛一个活泼的孩子,求生的欲望那么的浓,浓得让严厉的眼睛发酸。
“可是,你不给的,我也不会问你要,你不要担心。”她说得够明白了,多么的委曲求全啊。
不过只要他们在一起,她总是有机会的,日久生情嘛。
如今她成功的缠上了他。
笑不由衷
不挽一路跟着严厉,但是也没少让他操心。
首先,她身子弱,又骑不来马,一时找不到马车,她便与严厉步行上路,她的小脚自然赶不上严厉的风风火火,没多久就吃不消了,但是此时自虐是必要的。
严厉总算是发现了不挽的不妥,“要休息一下吗?”
不挽心底十分欣喜,但是表面还是要做出痛楚的样子,“好。”
“我忘记你身子不好了。”
不挽有些惊疼的咧了咧嘴,脚疼死了。再次起身的时候,她只能靠一条腿站着。
“怎么了?”严厉有些关切。
“没,没什么。”不挽躲着严厉的视线。
而他则不容不挽拒绝的脱下了她的鞋。不挽暗赞,她就是喜欢这么强势的男人,好样的,严厉,加油,估计自己很快就会忘记陆品那厮了。
“你的脚伤成这样,怎么不说?”不挽的袜子前端被血浸了个通红,脚上打起了泡,又磨破了,没办法,她从来都是细皮嫩肉的。
严厉只能背着不挽上路,又为她在邻近的村子找大夫上药。不挽则惬意的趴在他的背上,不用走路的感觉实在太好了。
话说不让男人操心的女人不是好女人。
她先前那般忍疼,不就是为了此时么,严厉不会觉得自己千金肉贵,反而还会觉得自己很懂事,其实这般她更浪费他的时间。
她就在他的背上想着,看来攻克严厉这个难关还挺困难的,实在需要借助外力。她十分确定严厉肯定是心里有人了,不管是男是女,但是肯定是有人了,否则怎么可能无视自己的好感,话说以自己的能力,即使他是弯的也能掰直了,不挽越发觉得应该把严厉的心上人挖出来。
他这么久也得不到他的心上人,估计也是没戏,只要让他的心上人出来打击一下他,自己对他还不是手到擒来么?
接下来,就需要上演严厉对心上人彻底死心的剧目了,还得去找陆品那厮好好查查。
这一路,不挽也把严厉折磨得够呛,非馒头不吃,非泉水不喝,让他老兄遇到山泉时都要为她打上一壶备用。遇上饭店,只找有馒头卖的,还会主动在她入座之前,将自己的披风垫在不挽的臀 部下,因为她爱干净。
很好,很好,看来他对自己的怪癖记得很牢,所以说女人不能太让人不操心了,否则他会直接无视你,如今她这般让严厉操心,也没见他说什么,反而越来越温柔了。
不挽从严厉的背上爬下来,用了饭,继续上演好戏。
“我去找找看,有没有马车。”严厉起身离去。
留下的不挽将小二招呼了过来,甩上一大笔银子,让他跑腿去找马车夫,让他们都拒绝搭载他们二人,但是车钱照付。〃
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小二自然比严厉熟悉这里的马车夫,严厉是自然找不到马车的。
不挽安心的爬上严厉的背,继续前进。
但是哪里有不漏风的墙,严厉虽然厚道,但并不是傻瓜,厚道得他非要抓住不挽的现形不可,所以不挽和小二交易的时候,被抓了现场。
“一百两,好大的手笔。”严厉口气十分严厉。
不挽傻笑着摸摸脑袋,不知道该说什么。常在河边走哪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