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李天晴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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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要我掌管禁宫防卫,又要我与掌握尚京四周防卫的陆将军家结亲,你就不怕……”
他没有说下去,只是看着烛火静默。
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为了当这个皇帝,读了好多好多史。不可以让储君掌握京城防卫,她知道的。可是,他是晨曦,他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如果,如果她这个皇帝当得连他都看不下去,想要替下她,那她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管他要做什么,她都不怕的,她只怕有人要对他不利。她,只想让他有足够能力自保罢了。
“晨曦,如果我说我不怕,你愿意娶陆将军的……”
“姐姐当真不怕?”
他依然凝视烛火,淡淡的打断了她的话。问完那一句,才转过头来看她,眼神温柔如水。是不是她看错了?怎么觉得他的眼神有一点点,一点点悲伤。
被他这样注视,她答不出话来,可是他已经看出她的答案了。那悲伤似乎一闪而逝,他脸上重新扬起笑意,对她说,“姐姐,以后不管我做了什么事,都是为姐姐好的,这个姐姐一定要记住。”
上弦没在意这句话,因为她突然想到,
“晨曦,你是不是有心上人?若是有,姐姐可以替你去求。”
晨曦依然微笑,对她说,
“这件事,姐姐帮不上忙的。”
上弦听他这一句姐姐帮不上忙,片刻恍惚。说得没错,他长大了,很多事她都帮不上忙。
伸手去拿他倒好的茶,却恰好被他先一步拿走,“这茶凉了,我给姐姐换盏暖的。”
上弦看他静静重新斟一盏茶,放到她面前。神情淡定,眼神专注。倾茶入盏,世间一切仿佛只在他手中的这一壶茶上。
这动作如此熟练,自然而然,她才忽然发觉,在他身边,她从来也没有喝到过温度不合适的茶。他斟给她的,永远都既不会太凉,也不会太烫。
岂止是茶,在他身边,哪一件事是不合适的?他永远知道她需要什么,总是安安静静先一步准备妥当。
就是做得太好了,好到她直到今天,才发现他为她做了这许多。
是从何时起,她再没花心思关注这些琐事,而他,就在她的无知无觉中变了,变得温柔缜密,沉静内敛。
以前,他是飞扬跳脱的性子,总是心直口快,想到什么就忍不住说出来。他一直都能猜到她的心思,而她也从来没有不能明白他的意思的时候。
可是如今,连他是不是已经有了心上人这样的事,她都不能肯定了。
他长大了,她该高兴的。虽然她其实不知道这件事是不是让自己高兴,不过,她决定要高兴起来。
“晨曦,我的生日也快到了,你这次准备送我什么?”
换上快乐神情,笑着问他。他果然也微笑,说,“等到了那天姐姐就知道了。”
正说着这话,忽然之间兆阳殿中明亮了起来。日出了。
“晨曦,祝贺你又长一岁。”
他听了这话,只是笑,没有再说这几天和她一样大的傻话,她有一点点失望。
“姐姐该去上早朝了。”
没错,是该去上早朝了。
小休止
“殿下,还没好吗?”
今天是她的生辰,一早起来,就开始梳洗着装。今天要穿正红色的礼服。
他把头低下来,在帮她整理领口。手指碰到她的脖子,呼吸轻轻挠动她的鼻翼,好痒,脸好烫,怎么要这么久,还没好吗?
他听了这话,停了下来,抬眼来注视她。
他看她,她就不由自主地也盯着他的眼看。他目光澄清温柔,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一样。四周太静了,静得可以听见自己的心怦怦跳,脸上好烫,不能再看,慌忙别过眼去。
刚一动,就感到他的手抱住了她,忽然之间他的气息席卷而至,一个吻印在了脖子上,她吃了一惊,本能的想要躲开。他手上却加重力道,挣脱不开。
“弦儿,别动,让我亲亲你。”
这样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她片刻迷醉,忘了该有的动作。
“弦儿,吸气。”
还有些眩晕,迷迷朦朦的听到他的声音,呀,她好像又忘了要呼吸。
“你还是没有学会要呼吸吗?”
他放松了力道,让她可以吸气,声音几分无奈。
不是,她不是没学会,只是他这一次,这一次太……,她才会忘记的。
萧默然看她脸颊粉红一片,眼神迷离,忍不住又吻了吻她的额头眼角,这才放开她。
一早开始,给她更衣,换上精心准备的礼服。她虽身为女皇平日却很少着红色,总觉得太过明亮艳丽,除非万不得已,一般是不穿,平常爱穿的都是鹅黄月白之类的浅淡色彩。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其实他最喜欢看她穿正红色,衬着她粉色的脸颊,柔软的长发,让他想……一亲芳泽。
可是,他喜欢看,不代表他愿意让别人看。
每次不得不和她一起出席什么仪式,比方说像今天在她的生辰接受外国使节和百官朝贺,总会遇到令他不悦的事。
她渐渐长大,越来越美,光彩照人动人心弦。偏偏她自己毫无所觉,又生来的温和性子,端不出帝王威仪。
所幸她平日里喜欢素色,又不会挑剔,给她什么她就穿什么,听话得紧,他自有办法让她看起来……没那么秀色可餐。可是一到重要典礼,她就要换上正红色礼服对着朝堂上那一帮男男女女。
朝堂之上,果然如他所想,周围那些个邻国还有底下的各个藩国派来的使节,除了几位女使跟几个年纪可以做她父亲的老先生,年轻的,莫不趁着向她致礼的机会,偷眼看她。
这也罢了,外国来的使节,要看也就这一时片刻。接下来是文武百官来献礼。朝臣们也还好,就是凤藻阁的几个年轻的编修,平日里想是书读多了,把脑子读坏了,只会瞪着她看。
坐在上弦另一侧的独孤澈,也看到了这一幕,虽然没有看向竟王殿下,却也能大约猜到他此时的心情。
又见凤藻阁一位年轻编修不会掩饰,就这样看着她,心里有些好笑。
也只有这些每日里对着史料公文比活人时间还多的编修,会有失态之举。旁人看了竟王殿下坐在那里,是不敢造次的。
其实,也怪不得这几位年轻编修要盯着她看,似她这般年纪,自然是美的。不止是衣着外貌的美,还有一股自然而然的温和气质,见谁都微笑以对。他们未必有什么想法,只不过一年之中难得有机会可以面圣,见的又是这样的女皇陛下,所以忍不住多看几眼吧。
以后,她还会越长越美。
想到这里生出些许感叹,这世上并非每个小姑娘都有机会,长到她这般美丽的年纪。
上弦其实不喜欢过生日,对每一个人都笑,很累的。她现在脸就已经有些酸了,而且笑的时候,脸颊在颤抖,只是别人看不出来的而已。
直到,
“石先生,你回尚京了?”
来给她庆生居然是一直奔波在外的石凯。
自从当日琼林宴上请他去岷中招安盗匪,他做了监察御史,一直四处奔波,一年之中难得回返尚京几次,便是回来也只为述职,留不几天又匆匆离去。这一两年来,大河上下怕是已经走遍了。
石凯见她快乐溢于言表,也微笑着行完礼,说,“太子殿下八百里加急,要臣速战速决回来给陛下庆生。”
这么说,晨曦的生辰礼物就是让石御史回来给她庆生了。
独孤澈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气质缥缈如仙,身为元庆女皇身边第一谋士的监察御史石凯。
他自己也是淡泊寡欲之人,看这位神情举止恬淡温文的石二先生,心中微微动疑。只觉得他年纪轻轻便淡然处事,若非令他在意之人不在此间,便是心中有什么隐痛。否则这个年纪,当真云淡风轻,倒是稀奇了。
不过别人的私事,他向来不会好奇,刚刚也只是忽一闪念。
太子殿下要他回来……,走这步棋,有什么深意吗?眼角余光看见上弦似乎很是高兴。她高兴自然是好,只是,此时此刻,若说太子殿下此举只为博她一笑,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
之后太子殿下也来致礼,如往年一样并无不妥之处。独孤澈虽然心中疑惑,但一时无解,也就暂时作罢了。
今日是她生辰,萧默然只是想带她出来走走,怎么知道她竟然走到这种地方来。
去牵她的手,想要拉她往回,她回过头来,轻声的问,“殿下,你想回去了吗?”
虽然面容平静,却偏偏让他看出眼中的失望。罢了,她想看就让她看看又何妨,只是她这身姑娘装扮,早知道要到这里,该给她换身男装的。
今天他说要带她出宫,那就……出宫吧。
可是这一次,她要走前面。
下了车,见她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他真的由着她在前面带路,只是她根本不认识路,就这样走着走着,走到这里来了。
天色渐暗,别处都行人稀少,唯有此处车水马龙,灯火绚烂。她循着光亮一路而来,走近了才隐约猜到是来了不该来的地方。
不该来的地方?不对,在月尚没有她不该来的地方,既然来了她就要看一看。
可是她穿着女装,路上的行人都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感到他牵着她的手紧了一紧,然后那些用奇怪眼神看她的行人,都不约而同转过头去,假装对她视而不见。虽然俊美无俦色堪倾国,但如果有需要,他的眼神可以很可怕,可怕得没人敢看走在他身旁的她,这她是知道的。
“弦儿,回去吧。”
竟然有人敢把她当作……,不能让她在此处多作逗留。
真的要回去了吗?可是,都走到这里来了,她很想看。
她知道他的担心,他的担心有道理,他做的事都有道理。只是,已经走到这里了,如果,这次不看一看,或许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
回头看他,虽然他一向说一不二,仍然希望这次可以……通融一下。
看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仰脸看他,没有说话,眼神却分明很想留下。他的心又软下来,今日,是她生辰。
见他久久不语,知道他已然默许,上弦转头前行。
前面是一处灯火辉煌,车马云集的所在,上弦径直往那里走去。
前面忽然传来喧哗,有人争吵起来。
本来这种风月之地有什么纷争,无外乎争风吃醋银钱纠葛,好些行人都往远处让,想躲远一点,上弦也准备避过,可是她听到一声呵斥,“石涵书,你给我站住。”
那声音竟然是石二先生的。
循声望去,前面不远处果然是石二先生。他身前几步开外站着一位年轻公子。
那公子衣衫上有些抓扯痕迹,眉目之间倒是十分俊美,只是嘴角处一片青紫,似乎刚和人动过手,很是狼狈。
“三公子当真是少年英雄,竟然在这里也有红颜知己,今天怎么了,要士为知己者死一次不成?”
石二先生这样的谦谦君子,便是刀架到脖子上也不会失了温文气度,今天居然不止厉声呵斥,还出言讥讽,上弦暗暗吃惊。
石涵书,三公子,莫非就是当初萧默然扣住粮草不发,捐出家产换成粮草运来成国前线解了她燃眉之急的石家三公子。
“区区之事不劳二少爷挂心,在下自会解决。”
那年轻公子声音甚是清越动人,语气却冷,实在不像是在跟自己哥哥说话。
“小……小少爷,你失踪了这两年,二少爷一直在四处找你,你还是随二少爷回家去吧。”
因这个苍老的声音,上弦才发现石凯身边还站着一位老者,似乎是石凯的仆人。
听了他这句话,上弦暗呼不妙,自己兄弟失踪两年,居然是在风月之地找了回来,而且似乎还与人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这种事,石二先生一定不欲为人所知晓。
此地不宜久留,趁他们纠缠不清没有人注意到她这边,还是速速离去为妙。
身后的他似乎也发觉不妥,摇了摇拉她的手。
转身离去,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那年轻公子在说,“那不是我家。”
回宫的路上,上弦恍悟,这两年来石二先生一直东奔西走,原来不止是为了公务,还是为了寻访自己的兄弟。如今人找到了,他就该不再四处奔忙了吧。
然而她料错了,没过几天,石御史又自请了一个苦差事,离开了尚京。
真相
四月的一天,夏依依下了早朝没有立刻就走。
上弦屏退身边的人,
“依依,今天有事?”
“陛下,臣请陛下去见一个人。”
“现在?”
看依依脸色郑重,上弦有些奇怪。
“请陛下现在就移驾。”
上弦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依依,等她解释。哪知道一向很有交待的依依居然只是静静回视她,什么也不再多说。
见她如此,上弦心中猛然一沉,莫非,莫非是那件事……
招来胡海平随依依一起出了宫,直奔她的府邸。
就在她当日求依依帮她查那件事的凉亭里,背对着她来的方向坐着一个人。
“陛下,臣和胡大人在这里等。”
上弦闻言止步,回头去看,依依果然已经停下脚步,竟然真的不打算陪她一起去。旁边的胡海平似有些疑惑,但想来也明白此时不宜紧跟上弦。
她独自走近,看那背影竟似是个女子。
那女子听得她的脚步声,甚是警觉,利落的站起转身,看动作竟是会武的。上弦本能的停下脚步,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