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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与龙舞-第11部分

小说: 与龙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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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是他的爹娘,血浓于水,他一时会记恨我们没错,可是日久天长,自然就会淡忘的。”阎宣之有十足的把握。

    “可是……”阎夫人忐忑不安。“往常豫章郡都是你去的,现在突然要他去,他应该会起疑的。”

    “等会儿天痕来了,妳就告诉他,我这阵子因为被他气得身体不适,没办法远行,所以让他代替我去收购木材。”

    阎夫人看着丈夫变得异常狠亮的双眼,不禁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她有种直觉,不能把湛家赶出“翠微镇”,倘若真的这么做了,他们阎家一定会后悔莫及……

    低垂的床帐,掩映着一双紧密纠缠的人影,床帐内弥漫着欢爱的气息和两人错落的激喘与呻吟。

    除了白天会出现在酱菜铺子里,阎天痕每天夜里也会出现在湛离幽暗的闺房里,夜夜轮回着炽烈的缠绵。

    一场极尽的欢愉之后,阎天痕的手轻轻缓缓地摩挲着她汗湿的背部。

    “阿离,妳身上的红疮是不是退去了一点?”

    “嗯。”她慵懒地回应着。“好像退去了一点,变得平坦了一些,看起来也好像没有那么可怕了。”

    “也许妳就快好了。”他收紧手臂,将娇软的身子拥在身前。

    “你希望我快点好吗?”她双手温柔地环住他。

    “我当然希望妳漂漂亮亮地出现在众人面前,不必再忍受旁人异样的眼光啊!难道妳想永远这个样子?”

    “我无所谓,反正你也不在意呀!”她低声咕哝。

    “妳也太想得开了吧。”他囓咬着她的耳垂。“妳对我就这么有把握?”

    “不,我没有把握。”她幽幽轻叹。“也许……红疮的症状好转,是因为你对我的感情渐渐变淡了。”

    阎天痕闷声轻笑。“妳果然还是会担心。”

    “知道我担心,你就得意了?”她嗔笑着。

    “当然得意,这表示妳在乎我。”

    “我当然在乎你,我心里满满都是你,怎能不在乎?”她又叹息。他不会明白,她对他的感情愈深,心底的惶惑也愈深,期盼着两人可以长相厮守,又害怕不能天长地久,爱情是多么磨人心思……

    “我明晚不来了。”他细细梳理她的发丝。

    “为什么?”阎天痕的一句话令她怔愕回神。

    “明天一早,我要动身前往豫章郡收购木材,要十天半个月以后才能回来。”

    “豫章郡?”她心头一抽,闷闷的。“很远吗?”

    “坐马车要走三天。”

    “坐马车要走三天,那真的很远了。”湛离失落地怔伸出神。

    自从两个人坦承彼此的情意之后,他们几乎日日夜夜在一起,此刻突然间听见他要远行,而且要十天半个月之后才会回来,她的心就已经开始牵挂起他了。

    阎天痕凝望着她眼中说不出口的不舍和挽留。

    “妳最远去过哪里?”他柔声问。

    “青田镇。”

    “妳只去过青田镇?”

    “是啊,而且是送酱菜过去的。”她苦笑。

    “那……妳想不想跟我去豫章郡?”他深瞅着她,微微一笑。

    湛离的眼眸瞬间被点亮了。

    “可以吗?我可以去吗?”她惊喜地问。

    “当然可以啊!”其实,他猜想得到父亲要他去豫章郡是想调虎离山,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爹娘很可能会趁他离开时对湛离做出什么事情来,与其走得忐忑不安,不如把湛离一起带走。

    “我不会妨碍你的工作吧?”她开心地抱住他。

    “不会。”他喜欢看她兴奋雀跃的样子。“妳跟着我也好,我们还要努力生孩子呢!”

    “我们都努力这么久了,什么时候才会有孩子?”湛离太开心了,把脸枕在他的颈窝甜甜地笑着。

    “也许有了,只是我们不知道。”他用一种温存的眼神望定她。

    “真的吗?”她圈住他的颈项,迎视他温柔宠爱的目光。

    “还得再等一阵子才能确定。”他在她耳畔低声说。“明天一早妳带些简单的行李,我会过来接妳。”

    “好。”

    她开心地咬住嘴唇,抓不住的笑意从眼角流泄而出,兴奋得如同一只将要溜出笼的小鸟。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当阎宣之听说儿子带着湛离一起同赴豫章郡时,简直快把肺给气炸了。

    “是不是妳把消息泄漏给天痕的?一定是妳!宠儿不孝,都是妳这个慈母害的!”他指着妻子的鼻子斩钉截铁地痛骂。

    “老爷,我没有说,是天痕自己决定的。”阎夫人无辜地喊冤。虽然她心底也想把消息透露给儿子知道,但是丈夫盯得紧,她始终没有机会,没想到儿子够机灵,也让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难道他早料到我会轰走湛家母女?”他知道自己的儿子聪明,但不会连他想狠下辣手的念头都猜得到吧?

    “老爷,我看算了吧……”

    “什么算了!走了一个,还有一个,我就不相信我轰不走姓湛的!”

    阎宣之气冲冲地出门,乘着马车单独来到“水月街”的“春不老酱菜铺”。

    一进铺子里,湛大娘立刻迎上来热切地招呼着。

    “这位老爷要买什么酱菜?”

    阎宣之四处打量了一下,虽然卖的是便宜的酱菜,不过店铺整理得挺洁净清爽的。他转过脸,眼神锐利地观察着湛大娘。

    “这是什么酱菜?”他随手指了一坛黑呼呼的酱菜问道。

    “这是甜酱姜芽,您尝一块试试。”

    “不──”阎宣之一声“不用”还没说完,湛大娘就挟了一筷子的甜酱姜芽送到他口边了。

    “您尝尝,味道很好的!”湛大娘热情招呼。

    阎宣之尴尬地吃进去,嚼了两口,觉得滋味当真不错。

    “味道如何?还不错吧?”湛大娘对自家祖传的酱菜很有自信。

    “嗯,不错。”他不由自主地点头。猝然间,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他是来轰走湛家的,怎么居然尝起他们家的酱菜来了?

    “您没来过这儿吧?我好像没看过您吶!”湛大娘笑着攀谈。

    “呃……听闻『春不老』的酱菜口味独特,所以特地过来──”话还没说完,阎宣之就在心里暗骂自己说这些做什么?他要说的应该是“妳们湛家立刻给我滚出『翠微镇』,湛家女子永远别想踏进我阎家大门”才对呀!怎么会进来了大半天,连半句狠话都说不出口?

    “那您再尝尝其他口味,我们铺子里的酱冬瓜可是远近驰名吶!”湛大娘开心地又去挟来一块酱冬瓜给阎宣之尝。

    “不用了,不必了……”他忙推拒。

    “您别客气,尝这一块我不会收钱的。”

    湛大娘的殷勤热络让阎宣之简直招架不住,莫名其妙又吞下了那一块酱冬瓜。

    “好吃吧?”湛大娘对镇店之宝更有信心。

    没错,好吃,太好吃了!阎宣之情不自禁地点头,他万万没想到,湛家腌制的酱菜居然会这么好吃!

    “您喜欢就好。要买多少?我帮您装起来。”

    “不用太多,一个小瓦罐就好了。”天哪,我不是来买酱菜的!快说啊,叫她们母女滚出“翠微镇”啊!阎宣之在心里痛骂自己。

    “您要是吃了觉得好吃,请再来光顾。”

    阎宣之清了清喉咙。“这个铺子只有妳一个人看吗?”他决定办正事要紧。

    “还有我女儿帮着我,不过她现在出远门去了,过阵子才会回来。”湛大娘一边装酱菜一边说。

    “我听说……妳女儿跟阎家公子……”

    “怎么,您也听说了?那些闲话传得可真快。”她无奈地叹气。“大家都在等着看我们湛家和阎家的笑话吧?”

    阎宣之蹙紧了眉头。“看什么笑话?”

    “看阎家绝对不可能娶我湛家女儿的笑话呀!”

    “如果两家结亲,确实是一桩天大的笑话!”阎宣之冷哼。

    “当然,我也是这么想的。”湛大娘没听出阎宣之语气中的冷嘲,径自抒发自己的想法。“高攀了富贵人家,我自己心里也不舒服。谁不知道我们两家几代以前结过仇,这冤结可不好解呀!不过话说回来,阎家公子人品是真的好,虽然是富贵人家的大少爷,可对我的态度很恭敬,人品好得没话说,对我家阿离又很真心,完全不在乎她生的怪病,阎家能够教养出这样的好孩子来真是不容易,不像很多有钱人家的公子那样骄纵浪荡,您说是不是很难得呀?就是不知道我家阿离有没有嫁到如意郎君的好福气了。”

    阎宣之呆站了半晌,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人家赞美他的儿子人品好、有教养,又赞美他的家教好,他还能说什么吗?

    最后,提着两小坛酱菜,他茫然地坐上马车回府。

    一路上,他想着自己始终的坚持,对门当户对的固执,还有对诅咒的恐惧,忽然有种哭笑不得的荒谬感。

    马车疾驶在林间山道上,惊飞了栖息在其中的鸟儿。

    湛离仰望着天,青空碧洗无云,山道旁是一片片茂密的树林和灌木,她的心情快乐得好似振翅飞翔的小鸟,没有忧虑,只单纯想知道自己能飞多高。

    “我从来都没有出过远门,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有这个机会。”她接住一片枯黄的叶片,笑着对阎天痕说。

    “我们这次是去办事,没有多少时间让妳游玩,下一次我带妳到杭州,那里更美。”他被她的兴奋之情感染。

    “你去过吗?”

    “有一年和爹娘去过。”

    “好,如果我们有了孩子,也带孩子去!”她眨了眨眼,粲然一笑。

    阎天痕笑着轻拥住她。

    眼前山色如画,微风一过,山林间的花木清气淡淡袭来,一种恬静的幸福绵密地罩下来。

    颠簸了两天,他们终于来到豫章郡的伐木地。

    湛离从来没有过连续坐马车两天的经验,她累得浑身骨架好像要散掉似的,阎天痕把她留在客栈内休息,他则前往伐木场与伐木商接洽周旋。

    独自一人躺在陌生的客栈内,湛离一直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她以为是自己第一次出远门,才会如此不安。

    但是,就在她半寐半醒时,隐约听见树梢有飒飒风声,又彷佛听见袅袅不断的低语声似乎自天际传来,在她耳旁空灵地回响。

    是谁在说话?

    她想听清楚到底是什么声音?

    寒风刮过树梢,拂过沙上,吹来了阵阵呓语,那是一种幽怨不甘、冤屈不忿的低吟。

    『我不会放过妳……娇奴……我不会放过妳……』

    娇奴?

    娇奴不正是传说中被阎家大少奶奶诅咒的湛氏女子吗?

    湛离忽然感到毛骨悚然,浑身沁出冷汗。

    我不是娇奴!我不是娇奴!她惊骇得想从梦中醒来,但是不论她如何挣扎,她的身子就是无法动弹,眼睛也无力睁开来。

    恐怖的寒意在屋内流淌着,她动弹不得,只能一遍一遍听着凄凉栗人的声音,在她耳畔不停地低吟──

    『我不会放过妳……娇奴……』

    突然,像有一只冰冷的手掐在她的脖子上,阴沈而寒煞,重得让她无法呼吸,狠狠阻断她的气息与声音。

    我不是娇奴……

    她发不出声音来,浑身急遽颤栗,生死的交界全凝结在咽喉上,她恍惚听见悚人女声的冰寒吐息──

    『阎氏与湛氏永生永世都不得结亲,倘若阎氏子孙违背誓言,爱上了湛氏子孙,从此湛氏男子将一无所有,乞食终生,湛氏女子将失去美貌,终生都得不到幸福!』

    湛离惊悸不已,喉头紧箝住她的力量大得截断她的气息,她想呼喊、想求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

    这是可怕的恶梦,她却无法从恶梦中醒过来!

    “阿离!妳怎么了?阿离!”

    脸颊上一阵急切的轻拍唤醒了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禁不住失声大哭,放心地投入温暖的怀抱。

    “好可怕!天痕,我作恶梦了──”她宛如从鬼门关被及时抢救回来,仍惊惧不已地颤抖着。

    “妳作了什么恶梦?”阎天痕抱着她浑身冰凉湿冷的身躯,轻拍着她安抚着。

    “我梦见有人叫我娇奴。”说到这个名字,湛离的身子又不自禁地一阵哆嗦。

    “娇奴?”他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不知道吗?娇奴就是被你们阎家那位大少奶奶诅咒的女子呀!”她紧紧抱着他寻求温暖。

    阎天痕背上倏地窜起一阵寒意。

    “阿离,妳是不是因为太在意那个诅咒了,所以才会作恶梦?”他希望只是这个原因。

    “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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