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爱说笑-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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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里天气依然冷得教人打哆嗦,不想出门,但今晚王府却是贺客满门、络绎难绝。一来因为德硕方自准噶尔凯旋而归,想要藉此机会上门攀亲带故的大有人在。二来这是皇上亲自指的婚,新娘子又是一品官员的千金,大家都想来沾沾喜气,凑点热闹。
「爷该休息了。」阿巴勒看着德硕送走一些宾客,今晚还喝了不少的酒,担心地劝道。
「唉,阿巴勒,你说我是不是自找麻烦?推得掉一个,也躲不掉成亲。」德硕喝了不少酒,但却仍无一点醉意。
「王爷早晚要成亲的,将来福晋有了小王爷,府里自然热闹了。」
「罢了、罢了。」做都做了,亲也结了,总不能后悔吧?德硕拍了拍阿巴勒。「剩下的客人你就帮我送一送,我也没精神去跟这些八百年没见的亲戚周旋了。」
「爷慢走。」阿巴勒恭谨地说。
德硕走进内院,他所居住的院落现下还亮着灯,大红的灯笼还高高挂着。他吐了口气,推开房门进去面对自己的新娘。
如喜一见到德硕进来,马上福了福。「王爷,奴婢是福晋的丫鬟,随福晋从学士府嫁过来的,往后有什么吩咐,可以直接命奴才去做。」
「你叫什么名字?」德硕在桌旁坐了下来,接过如喜倒的茶喝了一大口。
「回爷的话,奴婢叫做如喜。」如喜看着英挺俊尔的德硕,真心为自己小姐感到开心。「爷还有哪里需要如喜服侍的,请爷吩咐。」
「没有了,你去休息吧。」德硕挥了挥袖子。
「那么如喜退下了,小姐……呃,该改叫福晋了,王爷、福晋晚安。」如喜窃笑着退了出去。
室内忽然沈默了下来,德硕喝了几口茶,看着端坐在床前的新娘感到有点无奈。
「我如此匆促地将你迎娶入门,你内心必然仓皇失措,不过你不必紧张,王府里没什么大规矩,一切就按你在学士府的生活样式过即可。」德硕安慰着说。
他向来不是很在乎礼教的人,府里也没什么规矩,只要大家能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可以了,很多事情德硕也不管的。
「嗯。」红巾底下的墨湖细细地应了一声,心跳却是快得异常。
就要见到他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德硕仿佛这才想到该先掀起红巾。「瞧我都忘了,恐怕真有些醉了。」他拿起秤杆掀开覆盖在她脸上的红巾,但红巾一落地,两人却两款表情。
「爷。」墨湖眼底盈盈闪动的是掩饰不住的深情。
「你是谁?」德硕眼底是满满的震惊。他娶的是「夏墨湖」,是那天差点被他的马儿踩中的姑娘,可不是眼前的这位!
德硕唰地一声站起,而他眼底的惊讶是那样的深,深到让她也跟着慌张了起来。
「我是墨湖啊,难道我变得那样多,爷认不出来了?」她其实还是想唤他一声四哥,但多年不见,她也不敢贸然如此称呼。
不过,为什么他看着她的眼神是如此的陌生?
「妳不是夏墨湖!」德硕斩钉截铁地说。「说,你是谁?」他凌厉的眼神直逼而至。夏居庸告诉他自家闺女的名字是夏墨湖,圣旨上所写明的也是夏墨湖,难道他迎娶的不是夏墨湖?
墨湖站起来却又被他逼得跌坐下去。「我是墨湖啊!爷不认得我了?」怎么会?她又不是换了一张脸。
「你确实是叫做夏墨湖?」他震惊地看着她坦然的眼神。「你是夏居庸的女儿?」夏居庸再怎么大胆,也不敢违背圣旨吧?难道让他马儿踩伤的姑娘不叫做夏墨湖?
「正是,如喜可以证明的。」墨湖终于察觉事情大大不对劲了。就算她这几年容貌有点改变,他也不该认不出来,除非他……
「如果你叫夏墨湖,那么我带兵回京当天,被我的马儿踩中的人又是谁?」这该不会是一桩阴谋吧?德硕的脸阴沈了下来。
「马儿踩中?」墨湖倒抽口气,脸色顿时变得苍白。「你说的该是若烟吧?」
他想娶的不是她、不是她!
恐惧、心碎的感觉开始在她心中扩大、扩大……
「妳知道?」难道她也是合谋的人?看来她是知情的。「是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她跟我说她是夏大学士的女儿。」
「若烟是我的妹妹。」墨湖跌坐在床上,觉得自己仿佛被他判了死刑。她的眼底充满着痛苦,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你不记得我了?四哥,你完全不记得我了?忘记我们曾有过的一切?」
她无法相信自己的满腔柔情到头来只是一场梦,这三年来的思念之苦只有她一人独尝,而他早就把她给忘了?!
那么她满心以为就要终成眷属的美梦,说穿了只是个笑话?
「我根本不认识你,哪来的忘记?」意识到自己已经跳进陷阱的德硕,脸色冷凝了起来。「说,这个圈套是你爹想的,还是皇上想的?」居然有人敢这样设计他?
「圈套?」墨湖眼底盈满着泪水,那倔强着不愿落下的泪水终于也投降了。泪水沾湿了她雪白无瑕的嫩颊,一双晶灿的明眸此刻盈满了痛楚。「你以为有人设计你?」
天哪,谁来叫醒她,告诉她这只是恶梦一场?
原本应该是浓情蜜意的新婚之夜,可她却被挚爱的男子如此深恶痛绝地瞪视着,教她真想立刻消失在这世上。
「难道不是吗?」德硕眯起眼,捏起她细致的下巴。「没想到这张单纯无辜的脸蛋下是如此工于心计。你别说你不知情,真不知情又岂会知道我刚提的是你的妹妹?」
「那是因为当时我也看到你的马踩到若烟,所以我才这么反应的。我怎么料得到皇上会指婚?」墨湖受不了如此被污蔑。知道他想娶的人不是她已经够难堪了,再被说成设圈套,这让她情何以堪?
「这么说是你爹设计的?目的是趁此机会把你塞给我?你爹还真疼爱你,为了你不惜设计这一切,而正好我也傻得让你们有机会。」
「我不知道哪里出了错,如果你一开始要娶的就是若烟,那么我说什么都不会嫁过来的!」她既心痛又生气地喊,再也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被她眼底深沈的痛楚给打动了,仿佛那个痛楚透过她的眼神也传递给了他,不过他马上醒了过来。
「说得好听,现在才来说这个不嫌太迟、太造作了吗?」他一把放开捏住她下巴的手,冷冷地嘲讽。
墨湖被他的动作给弄得失衡地往旁边倒去,他反射性地要去搀她,但是还没真正出手就又缩了回来,眼底还流泄出一股厌恶之情。
「你不是我所认识的那个德硕……」她半靠在床柱上,泪水汩汩流淌,神情凄然地望着他。
她所认识的德硕是那样宝贝她的,舍不得她吹一点风。但眼前的这个男子眼底没有任何感情,只有冷硬的怒意,还有满腔的愤恨。
「喔?」他讽刺地扬了扬眉。「你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新娘,我们也算扯平了!」他愤怒地将桌上的东西一扫而落,发出了很大的声响。
「现在我们再吵也无济于事,这么晚了,先休息吧?」她需要睡一觉,或许明天醒来会发现这一切都是梦。
「然后先跟你洞房花烛,等到一切都成定局,我不想要的新娘也得要,是吧?」他恶狠狠地问,他可不愿再让人愚弄。
那句「不想要的新娘」,再次把她刺得鲜血淋漓。
「不然你想怎么样?把大家都吵醒?还是要连夜把我送回学士府?」墨湖唇边泛起一抹凄凉的笑,只是那抹笑容看在德硕眼中却成了嘲笑。
「别以为我会任人耍弄,想摆弄我是要付出代价的。」他说完转身踢开房门,大踏步地走了出去。
墨湖呆楞楞地看着大开的房门,夜里的冷风从外面灌了进来,让只穿着嫁衣的她冷得一阵颤栗。
她缓缓地走过去将门关上,人也顺着关上的房门滑坐下去。
她掏出怀中的玉扳指,看着躺在掌心中的定情信物,她哀哀切切地哭了起来。
当初他对她的情意已经完全消失了吗?
真是这样,就算她刚刚拿出这信物来,恐怕也只是自取其辱吧?
这满室高挂的红色囍字宛若是对她最无情的嘲笑,今晚她体验到此生从不曾有过的绝望与痛苦。
这个新婚夜多么冷哪!
※ ※ ※
如喜一大早就起床干活了,要给王爷跟福晋梳洗的东西她老早准备好,水也热着备用。
她在外面东摸西摸了好一阵子,等到觉得小姐应该休息够了,这才端起脸盆去敲门。
「王爷、福晋,如喜给你们送洗脸水来了。」如喜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边还泛起一抹淘气的笑。王爷这么久不见小姐,铁定想死了,说不定小姐还消受不了爷的热情呢!
门内没有任何的回应。
如喜讶异地又轻敲了下门,却发现门从她手边滑开,可见门根本没有锁上,只是虚掩着。
「奴婢僭越了。」如喜推开门,入眼的情况却让她惊叫出声。「小姐,你怎么坐在这?」
如喜奔了过去,甚至打翻了脸盆的水。墨湖靠坐在床边,身上还是那件嫁衣。
屋子里一片零乱,桌上的杯盘都被扫落在地。
「小姐,你在这坐了整夜吗?王爷呢?你眼睛怎么这么肿?」如喜心痛地看着满脸憔悴的墨湖,从不曾见过小姐这副模样的她也跟着慌了手脚。
「如喜……」墨湖张开红肿的眼睛,无奈地挤出一抹笑容。
「王爷呢?」如喜四处找着德硕的身影,却发现屋内只有墨湖一人。「他怎会放你一人在此?」
「他昨晚就跑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哩。」天亮了,这一切根本不是梦,它真真实实地存在着,此刻的她却已经没有力气伤心了。
「怎么会这样?」如喜满脸的不解,跟着惊慌失措。
「如喜。」墨湖拉住手足无措的她,镇定地说:「你先再去打盆水,让我梳洗过后,我再跟你说。」
「好,小姐,我们先洗脸、换衣裳,我给你梳头,然后吃点东西。」墨湖的镇定平抚了她的不安,她立刻起身去打点。
墨湖只能虚弱地点了点头,任如喜去忙。
毕竟跟了墨湖这么久,如喜做起事情来倒也十分俐落,很快地她已经服侍墨湖换上崭新的长袍与坎肩,梳好了旗人的发式,就连鞋也换上了花盆底鞋。
墨湖在梳洗过后,整夜几乎没睡的她终于恢复了点精神。如喜还到厨房张罗了一些简单的吃食,让昨天可说整天没吃东西的墨湖垫垫胃。
不过眼看天都大亮了,竟不见王府有哪个仆人前来招呼的,更别说请小姐去用早膳了,这一切恐怕跟小姐哭肿了双眼的原因有很大的关系。
「小姐,你喝点粥。」如喜将碗摆到了她面前,筷子也塞进她手中。
墨湖喝了两口粥,眼泪也跟着滚进粥碗中。
「小姐!」如喜不舍地握住墨湖的手。
墨湖吸了吸鼻子,自己笑着说:「没想到一个人的泪水可以这么多,还以为我昨晚已经哭干了呢!」
「小姐,你跟王爷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那跟王爷解释清楚就好了,就别这么伤心了。」如喜难过地说,一面又要故作轻松地安慰墨湖。
墨湖擦去眼泪,不再放纵自己沈溺于伤心之中。
「是一场误会没错。」她自嘲地一笑,忽然觉得这情况非常的荒谬。「他娶错人了,他要娶的人是若烟。」
「怎么可能?!」如喜都傻眼了。「可爷明明跟小姐私定了终身,我也看见的啊,爷还亲……亲了小姐的。」那个吻令她印象深刻,若没有浓烈的情感,如何能吻得那般缠绵?
「他根本不记得我了,更别说是这个。」墨湖拿出怀中的玉扳指。
「小姐,这之间一定出了什么错,爷不像个会忘事的人。再说这又不是经过二十年了,就算一时记不得,小姐一提醒也该想起来了啊!」
「是没错。」墨湖同意如喜的看法,昨夜她顾着伤心,还没有脑筋去想清楚整件事情,现在终于发现不对劲了。「如喜,你帮我个忙。」
「小姐请说,如喜一定办好。」如喜非常义气地说。
「你帮我找王府的总管来,我有话要问他。」墨湖打算弄清楚这些事情的来龙去脉。
「如喜马上去办,但是小姐要吃点东西才有体力。」如喜不放心地看着桌上的食物。
墨湖点了点头。「我会的。」
墨湖简单地用过早膳,如喜也把徐总管找来了。
「福晋找奴才有何事?早上奴才已经找人过来服侍福晋,但似乎是出了点差错,那人居然没出现。」徐总管一见面马上就这么说,以为墨湖是找他来兴师问罪的。
墨湖摇了摇头。「我不是要请问你这件事情。」看来他已经知道昨天德硕没留在新房的事情了,想必王府中的人也大多晓得了。「王爷人在哪里?」
「回福晋,爷在别处休息,奴才不敢打扰。」徐总管躬身作揖,看似恭敬,但是实际上却不准备遵命行事,他可还没把这位刚进门的福晋当主子看。
墨湖没心力去跟管事的人周旋。「我不会逼问你爷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