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爱不妥协-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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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要出勤?”
“今天晚上十点。”莉颐答道,然后反问:“你呢?什么时候收假?”
“九点。”
“九点?差不多的时间。”
“是啊,真难得。”小谷微笑,有些无奈。“我常在想,要是继续先前那样,你忙你的、我忙我的,虽然还有联络,但或许慢慢地,我就找不到你,或者,你就找不到我了。”
“不会的,小谷。”她听得有几分感伤,表面却依旧含笑。“我会要朱小猪把你看紧,就算你想逃也逃不掉。”
“傻瓜莉颐!”温软地笑斥了声,他忍不住还是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有一天,当你和朱小猪都嫁人了,我终究得面对一个人独处的境地。女孩子一旦有了伴侣,生活的重心肯定就在另个人身上了。”
“笨蛋小谷!”莉颐有样学样。“你有阿勒,也没丢了我和朱小猪呀!”
阿勒是小谷大四以来交往的爱人同志。
“那不一样。”小谷摇头,笑里藏了苦。“同志圈里,再怎么亲密,都有朝不保夕的危机感。毕竟,这种关系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特异的、不正常的。”澈亮的眸子直直瞅她,他认真地说。“如果,阿勒是我的天堂,你们你和朱小猪就是我的家。”
她从来不知道小谷将她们俩看得这么重要,也不知道总是温柔含笑的小谷在心头埋着这样的忧。莉颐握住了他的双手,真挚道:“既然你当我们是家人,那就是一辈子的‘好姊妹’,绝不会断了情谊。”
他没再说什么,淡淡笑开,话题一转。“对了,朱小猪呢?怎么没看到她?该不会还在睡觉吧!?”
现在是下午两点,对他认识的朱小猪来说,睡到现在不算夸张啦!
“她被唐诺抓去看早场电影了,我看要傍晚的时候才会回来。”
“赫!唐诺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让朱小猪愿意去看早场电影?”
莉颐不禁调侃道:“是啊,你的‘好姊妹’宝座要分一半给唐诺坐了。”
小谷听了皱眉。“分给唐诺坐?莉颐,你这个说法不大贴切吧!”
“哦?”她不明白他的意思。
“唐诺又不是男同志。”他答得理所当然。
“什么?”莉颐的手倏地变成紧紧的抓扣。
“是啊,唐诺不是男同志。”转念再想,小谷立刻明白她会这么吃惊的原因。“你和朱小猪都以为唐诺是男同志,因为他常到‘墅’?”
“呃,是没错。”虚弱啊,她应得好虚弱啊。
“这个误会真是大了,唐诺不是,真的不是。”他失笑道。“如果他是的话,就不会来‘墅’一个人坐在吧枱边喝酒了。”
莉颐笑得尴尬,小谷说的没错咳,这个误会真是太大、太大了!
到现在,她还处于震惊的状态。
唐诺不是同志!
唐诺不是同志,小谷说的!
莉颐在出勤前丢下的话,三天以来,始终在她耳边轰隆隆地回响着。
听到这个消息的刹那,她完全怔愣住了。这一年多来她对唐诺的“基本认识”竟然错得如此离谱?
千不该万不该,她和莉颐当初实在不该妄自对唐诺的性向做“合理的推论”,偏偏,这种事情她不好直接开口求证,而唐诺又向来不习惯主动谈论自己。
可现在既确定了唐诺不是同志,那就表示有可能,他和她总算有了“不只做朋友”的可能!
Oh; Jesus!她究竟要为蹉跎了过去时光的愚蠢而哭,还是要为真相可能遂了心愿而笑?
“Judy,你还好吗?是不是又不舒服了?”服务生Leo凑近了问。“你拿着古巴兰姆已经好久喽,酒味都快走光了。”
“对哦,我真糟糕。”手里那瓶Bacardi生产的兰姆,她早就打开瓶盖了,可没想到,思绪一岔到莉颐的话上,她就出神了。
这下子,得加快手上的动作来调制客人点的饮品了。
“唔在‘自由古巴’后面,应该是”
当她低头寻看点单,低沈的声音破空而来。“朱小猪。”
“啊!”她倒抽一口气,惊梗住。
“这样就被吓到了?”是唐诺。
松气呼出,挤了抹干笑。“呃,我我在看点单嘛。”
“什么时候才能轮到我?”唐诺问,语气跟平常一样。
“再三个,你等一下。”喜萌答,努力让语气跟平常一样。
当她一一解决了点单上的饮品之后,终于必须堂堂正正面对唐诺了。喜萌偷偷做了个深呼吸,同时告诉自己,唐诺不是同志这件事没啥好怕,她应该是更开心、更欢喜才对。
“你今天要喝什么?”
“等等再说,我有东西要给你。”他微微笑着。
眉挑起,她的眸光亮了。“哦?有礼物呀?”
答案,由唐诺直接从厚重的公事包里拿了出。
那是五个小猪吊饰,分别用粉蓝、粉黄、粉红、粉绿、粉橙的鞋带束结而成,现在让他的大手一把抓着,在吧枱顶端投射而来的光线里,轻轻晃着、转着,仿佛是衬着Jazz Music随意摆动姿态的曼舞。
“好可爱!”喜萌伸手接过,一脸笑得灿烂。
“今天出去吃午餐的时候,我刚好看到有人摆了摊子,用彩色鞋带做吊饰,其中有小猪造型的,于是就买了,想说可以送你。”
她点点头。“那路边摊,是不是颜面伤残人士摆的?”
“你怎么知道?”唐诺吃惊。
“以前我也碰到过。”
“喔,原来是这样。”他淡淡做了回应,然而转念再想,事情没这么简单,唐诺连忙追问:“朱小猪,你早就有这些吊饰了,对吧?”
他知道她有收集小猪饰品的习惯,既然曾经碰到过类似的摊子,她不可能会错过购买的机会。
哇,唐诺果然是做律师的,心思真密哪!喜萌吐了吐舌头,朝他扮了个鬼脸。“送给别人的东西,无论如何是不能讨回去的,这样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哦!”
她的话其实已经回答了他的问题,唐诺不禁有些懊恼,浓眉皱起,问道:“既然你已经有了一组,还要同样的?”
“一组是我自己买的,一组是你送的,怎么会同样?”轻笑回答后,喜萌接着反问。“还是,你已经想到转送的对象?”
“这倒没有。”
“那就好啦,你的礼物我收下喽!”
见她说得豪气干云,唐诺坦然认了。“那么,五只猪仔,就请你多照顾了。”
“放心、放心,我会公平对待,除非”眨眨眼,唇际滑开神秘的笑,喜萌压低了声音道:“除非你做了什么可恶的事。”
“原来你收留的原因,是把它们当作人质?”他摇摇头,笑叹。
“什么人质?是‘猪质’!”她皱了皱鼻子,出言纠正。
“好,怎么说都随你,总之,把这些小猪仔推入火坑的是我,万一它们遭到什么不测,都是我的错。”这朱小猪呀,真拿她没办法呵!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喜萌一迳笑着。
赫!瞧她得意得咧,不杀杀锐气怎么行?唐诺决定出招了。缓缓地,他拨动低暗的嗓弦,吟了句:“暮霭沈沈楚天阔。”
“啊?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
“这次不是轮到我出题考你?”他一派轻松自在,笑容潇洒得很。
“哦,对哦,今天轮到你出题。”喜萌这下懂了,他说的是调酒。然而,在此同时,她又陷入了另一个思忖的谜团里
哎哎哎,要用什么样的鸡尾酒才能表现“暮霭沈沈楚天阔”?
暮霭沈沈楚天阔。暮霭沈沈,楚天阔。
这“暮霭沈沈楚天阔”嘛
啧啧啧,伤脑筋哪!
平时,回到家,洗去一日下来的疲惫,她会赶着入眠,把握能够休息的分分秒秒,而今天,她给自己多找了样差事,不完成,怕是怎么也睡不着。
喜萌盘腿坐在床上,旁边是两组小猪吊饰,她将颜色相同的两只小猪绾结在一块儿,让粉蓝对粉蓝、粉黄对粉黄、粉红对粉红、粉绿对粉绿、粉橙对粉橙。然后再踩着椅子踮起脚尖,把一对一对的小猪吊饰悬系在窗帘钩上。
“OK!大功告成!”
安全回到地面,喜萌仰望着自己的杰作,暖暖地笑了开来。
能像它们这样多好啊!找到各自的伴,手牵手、肩并肩,寒风来了一起抵挡,阳光来了一起享受,管它苦苦乐乐,都不会孤单。
关上最后一盏灯,喜萌缓缓合起了眼。
在迷濛的意识终要散去之际,她仿佛看见了唐诺,就在不远的前方,用他温沈的声音唤她过去,当她加快步伐追上了他,两人四眸相瞅,一起笑了。
手牵手,一起,心满意足地笑了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送入洞房”司仪抓着麦克风大声说,在全场宾客的注视和掌声下,以古代装扮亮相的新郎、新娘被送入了更衣间。
接着,一个个身着旗袍的女侍终于端着大盘佳肴进场。
太好了!终于上菜了!喜萌打从心底发出了欢呼。
从司仪自以为妙语如珠的开场白,到证婚人自以为振聋发聩的致训词,最后还加了段双方家长自以为别出心裁的仿古礼,这场宴席已经足足耗了五十分钟,而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嗳!朱小猪,拜讬你,收敛一下,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还有还有,你暗暗高兴就好,笑容别这么夸张。”见她那副馋样,莉颐忍不住低声提醒。
“你还好意思说,今天是耶诞夜,怎么说都该出去玩乐,要不是被你拖来这里吃喜酒,我也不必挨饿到现在。”喜萌边说,边以双筷出击。
“新娘子是公司里最照顾我的学姊,我怎么能不到?而且,好不容易今年耶诞节我排到了假,你忍心丢下我自己去玩哪?”
前句就罢了,这后句的娇嗔呀,甜得教喜萌不由得暂时停下动作,瞅着她就是一顿揶揄。“我说莉颐呀,你要是把这种说话方式用在男人身上,今天这场婚礼,搞不好就是你的。”
“好哇,朱小猪,你拿我寻开心哪?”说完,全不顾美女形象的维持,铁砂掌就往她肩头拍去。
“哦~~何大美女害羞哦?”
正当莉颐准备回击,有个男人意外闯入她的视线,然后,她想也不想,一把就抓住喜萌的手臂,急道:“喂喂喂,朱小猪,你看那个要走进宴会厅的男人,是不是唐诺啊?”
不会吧喜萌立刻转头探去。没想到,真是他,唐诺!
“朱小猪,该不是你把他给找来的吧?”莉颐在旁凉凉地说。
“怎么可能?我是你拖来的,怎么可能再去拖其他人来?”她也觉得纳闷哪!
就在这个时候,她们看到唐诺刚好碰着了从更衣间出来的新郎、新娘,三个人当场说起话来,然后,唐诺分别和他们握了握手便转身离去。
啊?他就这么走啦?她连招呼都还没打咧。
见喜萌一脸失望,莉颐觉得不忍心,于是刻意让声调变得轻快些。“嗳!你再不振作,好菜都要被吃光了!”
“好,这就来了。”撇撇嘴,喜萌有气无力地挟了只醉虾进碗。
她是真的觉得不忍心啦,但喜萌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又着实让她觉得好笑。“不过就没机会打照面嘛,有必要这么遗憾?以后你们还是会见面,不是吗?我看你是中毒已深,不可救药了。”
“对啦、对啦,是我犯花痴、我中毒已深、我不可救药,这样行了吧?”喜萌弃械投降,哀怨道。这真是现世报啊,她刚刚调侃莉颐,结果,没过多久就被莉颐逮着机会回敬了这么一记。
“呃,朱小猪”倒是莉颐不好意思了起来。“这样吧,待会儿新娘去换礼服,我带你到更衣间,问问学姊有关唐诺的事,可以了吧?”
“莉颐莉颐,你最好了!”喜萌的笑容就像花火忽然灿放,兴奋和喜悦满满堆在脸上。
除了轻叹,莉颐已经说不出半句话。这一次,她终于彻底见识到什么叫作“起死回生”和“化腐朽为神奇”了。
宴席中,新娘子二度进更衣间换礼服。莉颐为了实践承诺,真的带着喜萌去敲更衣间的门。
“学姊,我是莉颐。”
“莉颐啊?快进来吧!”
里头的人开了门,让她们两个进去。更衣间内,新娘子已经换好了礼服,正坐在梳妆枱前让设计师吹整新的发型。
“凡珍学姊,这就是我大学同学兼现任室友,朱喜萌。”
新娘子透过前方的面镜,朝喜萌一笑。“喜萌,你好呀,谢谢你来参加我的婚宴,我常听莉颐提到你呢!”
“我也常听莉颐提起学姊,她说学姊对她很照顾呢!”拿出过去曾在泛远客服摘下的“美声奖”实力,喜萌甜着嗓说。
“照顾?没那么夸张啦,莉颐自己很优秀,哪需要人照顾呀?”
在为两人互相介绍之后,莉颐陪着新娘子闲聊了会儿,这才进行到喜萌最关心的话题上。
“学姊,刚刚那个来找你的人,是叫唐诺吗?”由莉颐首先发难。
“咦?你认识阿诺?”新娘子眸光一亮。
“我和喜萌都认识,唐诺和我们的大学死党很熟,后来就变成朋友了。”
“是啊。”喜萌点头附和,然后试探地问:“学姊好像跟唐诺很熟?”
“嗯,算是老朋友吧。”新娘子微微笑了。“我刚进大学,就在七系联合举办的迎新舞会上和他认识了。”
“哇,这么说来,你们认识快十年了耶!”莉颐掐指算了算,不禁觉得讶异。
喜萌接着提问:“既然你们交情这么深,怎么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