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马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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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修轻轻地吻着逾辉的唇,睁开眼睛却看见逾辉正默默地看着自己。眼光纠缠,没有人忍心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床上的人,犹豫着,却又坚定无比地捧住了他的脸,轻轻地回吻。感受着那个人还有些冰凉的唇,感受着那个人紧绷着的身体,不由得整颗心都酸楚了起来。
小心地捧着逾辉的后脑,敖修反过来主导这个吻,加深了吻的浓度,眷恋着,疼惜着,轻柔的爱抚,紧密的拥抱。盈满心中的,是满满的疼惜及不舍,以及无比的爱怜。仅仅是一个拥抱,无关情欲,无关那千百年来的爱恨情愁,只是此时此刻对一个和与弱者完全扯不上关系的爱人的爱怜。因为他不知道……他一直除可坦然的面对命运什么都不知道。
第六章
就是从那个下着蒙蒙细雨的下午开始,逾辉正式进驻了敖修的家里。大少爷出身的一个人,自然是什么都不会的,又倔强的不肯让敖修插手,在报废了无数的盘碗之后好歹能做一些简单的饭菜,后来又学会了用洗衣机,吸尘器,房间里终于有了一点家的样子。
每天早上,敖修开车先绕一趟李氏,隔着一条街把逾辉放下来,自己才回敖氏。逾辉一直没有说自己那天的失态到底是为何,敖修也不愿意追问,同理,敖修同样没有解释自己在敖氏的身份,花开花落岁月流去,有些事情说开了反而尴尬,也就那么让它自己随风匆匆过去。只不过在某一天的报纸上,香港风头最劲的两家企业同时被人报道,一个是李逾辉的父亲和他断绝父子关系的声明,另外一个则是敖氏背后有幕后黑手的猜测。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两个人仿佛彼此了解又仿佛对对方一无所知,但这些似乎并不能阻碍他们相亲相爱的幸福生活。
一晃几个月就过去了,香港的冬天阴阴冷冷,逾辉庆幸自己熬了过去。李氏并没有因此而一蹶不振,自己也没有因此而被踢了出去,连着三个月公司业绩大幅度的上升,勉强封住了一群董事的嘴。也好在敖氏比较给面子,合作的事情上照顾颇多,也打破了等着看好戏的一众人等的期待。最重要的是他李逾辉潇洒依旧,最新一期的财经杂志的封面,他一身灰色的西装,修长的双腿斜斜交叉,嘴角似笑非笑,招牌的表情不必说话就已经是一道亮丽的风景。该杂志在香港销量翻了几倍,原因是大批少女看了封面误以为是时尚杂志,为了这个颠倒众生的男人纷纷解囊。
明天就是周末,紧挨着就是圣诞节,还没有到下班的时间,公司里就已经人心浮动,小声议论着彼此安排的行程。逾辉看此情形也知道这样办公没有多大的效率,索性提前半个钟头让大家下班走人,自己也落一个好老板的口碑。
齐岳推门进来,看见逾辉还伏在桌案上奋笔疾书,不由得大感好奇,自从他和敖修在一起,着急往家跑的速度不亚于公司里的家庭主妇。怎么今天反倒不慌不忙起来了。
“呦,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怎么不着急回家了?”
“等人。”逾辉回答的简单明了,早上出来的时候敖修跟自己说会接自己下班,嗯,说起来,他都快忘了开车是什么感觉的了。
“你们家那位说怎么过圣诞了么?”齐岳很八婆地凑在逾辉身边,“不知道你发觉没有,自从你跟敖修在一起皮肤更好了。他的技术怎么样?欲仙欲死?还有啊还有啊,通常是你在上面的时候多还是你在下面的时候多?”
逾辉送了他大白眼一个,“你这个家伙脑子里除了这些黄色的东西没有别的了么?”不过话说回来,这么长时间他在下面享受的很,确实连反攻的心思都没有想过,简直是……说出来我丢掉八百辈的面子。
“当然有!”趁着老板心情好,齐岳更是整个人都扒在了逾辉的身上,“以前都可以一起去泡美女,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了,很孤单嘛。”
“找一个女人去结婚,不要一天到晚扒着他不放!”浓浓的醋气从门口传了进来。
齐岳一看是敖修,更是嚣张地整个人都粘在逾辉的身上,“我当是谁呢,敖氏的首席顾问,传说中的幕后黑手,有失远迎啊。狗仔队在哪里?我这就去打电话。”相对于逾辉的豁达,齐岳对这个人的欺骗可是有大大的不满,直到现在,他对敖修屈尊给李氏当私人保镖的行为不能理解,仅仅是个玩笑?或者为了打入李氏企业?那也用不着他亲自动手才对。
“李氏的特助们也都不容小觑啊,听说你是最标致的那个?”说完又瞪了眼逾辉,惹得他呵呵的笑起来。
眼看着齐岳要翻脸,逾辉赶紧打圆场,他都不知道,敖修的醋劲这么大。“走吧走吧,好容易周末,又要是圣诞节了。齐岳,你也快回家。”
齐岳不甘心地一边嘟囔,一边看敖修体贴地帮逾辉整理东西,“回家干什么,又没有人等我。哎……孤家寡人的滋味果然不好。”
“我已经定好了机票,一会儿直接去日本。”
“哎?”逾辉吓了一跳,还说自己说风就是雨,这个家伙霸道起来,又什么时候有自己说话的份。“我还什么都没有收拾。”
“我拿了,哦,还有衣服。”敖修不知道从哪里拎出来一个购物袋,递了过去。
逾辉打开看,居然是一件淡黄色的呢子大衣,一时间不知道是该感动还是该生气,“喂,你确定你没有错把给情妇的衣服拿来给我?”
敖修坦坦荡荡地把衣服解开了,硬逼着给逾辉穿上,“刚才在楼下逛,我觉得挺适合你。”
“你的品味。切……”逾辉嗤之以鼻,却还是乖乖的把衣服套上。看敖修眼里精光一亮,没来由脸上泛了红。有些别扭地让齐岳看,“和那个白痴在一起我都变得越来越没眼光了,你觉得怎么样?”
素色的衣服,质地精良,本就不是女人那种收腰的款式,穿在逾辉这样的衣服架子身上更是意外的好看,不仅没有一丝女气,反到有了一种逾辉一向少有的儒雅美。齐岳张了张嘴巴,本来想说点打击人的话,但又觉得实在违不过良心,“我真不想承认,真的挺好看的。”
逾辉笑成了一朵花,也不知道是穿了大衣热得还是难得的泛了娇羞,脸红红的,春色盎然。
“你的身体我怎么可能不熟悉,自然不会错。”敖修更是骄傲起来,两个人眉来眼去在办公室里拼命地制造粉红泡泡,丝毫不介意旁边还有一位闲杂人等。
“喂喂喂,要调情回家哦,不要站在这里碍眼。走啦走啦,下班啦。从日本回来记得给我带我可爱的圣诞礼物。”
“你还是梦幻美少女呢?”
“是梦幻美少年才对!”齐岳大笑,把两个人轰了出去,自己顺手锁了房门。
只是几个人刚走出去,传真机一阵响动,打出一张纸来,只可惜没有一个人看见。
***
原以为敖修会带他到他常去的那家温泉酒店,谁知道上了飞机才告诉他要去北海道,理由是圣诞节要看到雪才有意思。逾辉大大的郁闷了起来,早知道这样,他宁愿去巴黎血拼。
面对一路飞行的旅途,逾辉始终没有好脸色,敖修只当看不见,只是在逾辉睡着了的时候悄悄地披上了一件薄毯,顺便偷走了一个香吻。
直到飞机降落,逾辉才醒了过来,敖修罗罗嗦嗦抱怨个不停,说什么他怎么都叫不醒自己,下了飞机容易感冒他可不负责云云。逾辉迷迷糊糊也听不清楚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出了飞机一阵冷冽的寒风吹来,整个人一个哆嗦,这才清醒了几分。
“跟你说要早点醒来的。”敖修嘟囔,一手抓过逾辉的手握在自己的掌心,也不管旅人们的纷纷侧目,一路拉着出了机场。
“要去哪里啊?”
“跟着我不就好了。”敖修把逾辉推进了车,温暖的暖气立刻又夺走了所有的清明,转瞬间又迷迷糊糊起来。敖修有些好笑地看着逾辉睡得东倒西歪,大发善心地抱住他,让他枕在自己的怀里。这几个月,逾辉拼命得吓人,白天在公司里顶着巨大的压力工作,晚上又非要赶在自己的前面回来洗手做羹汤,等自己睡了,他又开始处理文件。经常在凌晨的时候感觉到一具冰凉的躯体靠近了自己,久久的凝视。带着爱怜却又有无法排解的忧伤的眼神,敖修想要装作不知道都有点于心不忍。毕竟是自己从来没有给过他半点的慰藉,即便是谎言,也没有。
黑色的SUV像一头敏捷的豹子,绕过城市向着北海道东部的小村镇奔去。城镇渐渐地远离,房屋渐渐地稀疏,好在乡村间的道路已经清扫了积雪,旅途不至于太过颠簸。
迷迷糊糊觉得有人在摇晃自己,逾辉睁开眼睛,看见敖修冲着自己笑得异乎寻常,他转性了?估计还是在做梦。逾辉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去,敖修却抓住他的耳朵把他揪了起来。“快到了,外面很冷,小心感冒。”
逾辉这才挣扎着爬起来,狐疑地看了敖修一眼,“你干嘛笑得这么恶心。”
“没什么,某人睡觉流口水的样子好可爱。梦到什么好吃的了?”
逾辉的脸腾得红到了脖子根,想辩驳却一眼看见敖修裤子上的那片湿痕,脸上的热度又涨了几分,忙把头扭向窗外的风景。
视线所及之处银装素裹,连绵的群山间只有隐约露出的青松,从容淡定地散发着无尽的生气来。
“你要把我卖到哪里去啊?”脸睡得红扑扑的,逾辉用额头顶着玻璃,看着窗外的雪景。他很少见雪,在香港的时候没有,之前在美国也是在一个阳光灿烂不知冬天为何物的地方。
“度假啊,在日本谁会认识你啊?”
“你是怀疑我的魅力?”逾辉斜了一眼过去,怎么,在他面前装乖宝宝时间长了,都忘了自己原本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人了?
“当然不是!”敖修大笑,这个家伙,如果此刻敢点头说是,他一定会把庙里的和尚拐来给自己看,那可是大大的不敬。
车在山脚下停下,逾辉望出去,一条崎岖的山道蜿蜒而上。道路中间的雪已经被人扫开,轻轻浅浅露出淡青色的石砖地来。
“下车,这里要走上去。穿好大衣,外面很冷的。”
逾辉轻哼了一声,“真是越来越没品味了,居然带我来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说着,却又是迫不及待地跳了出去。他习惯的是巴黎奢华的街道,夏威夷的黄金海滩,他住的是五星级的豪华宾馆,但这并不妨碍他从心眼里喜欢这样简朴而自然的环境,只是勉强不愿意承认而已。
轻呼一口气,就有白色的雾气升了起来,说话声音稍微大一些就有松树弯弯腰,砸你一脖子一脸的雪。
道路的两边零落地种着粗壮的枫树,偶尔有红色的落叶在雪地里露出一角,静谧的山林里留下梦幻一般的色彩。
“路上滑,慢点走。”敖修照例伸出手去牵,却被逾辉甩了开来,一蹦一跳像个孩子一样冲在了最前面。
“这山上是什么?”你上去看不就知道了。闻言,逾辉真的一鼓作气冲了上去,甚至脚下一个趔趄,也照样不肯放慢速度。敖修吓得脸色有点白,他怎么感觉带了个没长大的孩子出门?也忙加快了步伐跟了上去。
看见逾辉在山门前停下了脚步,古旧的门匾已经看不请上面的字迹,蜿蜿蜒蜒仿佛是某种古老的咒符。逾辉仰着头,兀自看着山门上用紫荆枝叶编就的棚顶,淡紫色的小花似乎枯竭在了枝头,至死不败的样子。敖修赶忙解释,“这里是一间神社,听说已经有三百多年的历史了。”
逾辉点点头,祈福的钟声就已经袅袅地传了过来。逾辉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突然问起来,语气天真烂漫,“你说,日本的佛祖是不是都是彼此认识的?”
敖修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逾辉在说什么。
“我是说,如果我在别的地方许了愿,能不能拜托这里的菩萨去帮我还愿?”
敖修努力做出认真的表情,“兴许他们都是一个祖宗吧。不过,你还去过别的神社?”
逾辉很不客气地给了他一个久违的白眼,径自朝前走去。突然又冒出一句,“上次去的那家温泉旅馆,他的旁边就是神社。”
敖修心里一动。
敖修不信神,算起来他自己就是神仙一名,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弼马温。来这里,不过是因为这里的环境好,然后……逾辉好像很喜欢温泉的样子。
高大雄伟的殿堂,一旁还有高高架起的侧殿,廊下宽而长的木质走道连通了所有的建筑,尤其是起居间正对着的那个小庭院,古香古色,满是长绿植物制作的精致小景,极适合赏雪,可惜此刻几株老梅还没有开放,不然整个院子都充满了梅树的异香。更何况院子后面就是天然的温泉,比一般的温泉温度略高,还含着很多矿物质,听说泡一泡对身体很有好处。
转过身来,就看见逾辉站在一块石头前念念有词,仔细看去,手里握了一个红色的护身符。
“哪来的?”
“那边的大娘,你过去先敲敲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