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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叠墨-第25部分

小说: 叠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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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灿宜。”少年在她身后转过身,望着她单薄的背影,蹙了眉头。
  她全然如同没有听见,兀自前行,慢慢加快脚步。路谦添咬着嘴角,别过脸深深吸了一口气,在原处站着。半晌,扬了声音喊道:“宁灿宜!”
  灿宜不理,少年便大步跟上前去,一把握了她的手腕,道:“你站住!”
  稍一用力,她甩开他的手,停下步子来。
  此刻路谦添心里也有了三分底,担心的事情只怕是已经发生了,便犹疑的问道:“……你还好么?”
  灿宜道:“……还好。”
  少年始终难以松解眉头,没话找话,只好又问:“……年过的好么?”
  灿宜道:“……好。”
  “……我……”路谦添吞吞吐吐,局促的站着,“……前些日子去了南方……”
  “……我知道。”灿宜侧过身去。
  “你知道?”路谦添略感诧异。
  见她没说话,他想起那信,便也没了话。隔了半天,又道:“……或许你已经看了……”
  灿宜点点头,仰起脸望着他,说了声:“你们照的很好。”
  少年听了眉头拧的更紧了些,摇了摇头说:“……那是个误会!”
  灿宜又低下头:“……这个我也知道。”
  路谦添便正色道:“你知道就好。”
  他的意思是,既然知道是误会就不必往心里去了,却不知灿宜是另一重意思。
  她听见他的话,轻轻叹了口气,略微平静一番,道:“……何必麻烦你们兴师动众的轮番来提醒我,玩笑也罢,误会也罢,该还的我都已经还了,你从我这里讨不到什么了,找她去要罢……”
  少年听了这话满心疑惑,便问:“……这怎么说的……我要什么?”
  灿宜乱一摆手,道:“……随便你要什么,都不干我的事了……之前所有的话,我统统当作没有听过,你是你,我是我……”
  路谦添不待她说完,恼起来,急忙道:“……我连怎么个意思都不知道!我不知内情,你不能说清楚些么……?”
  他声音大起来,灿宜更气恼,也大声道:“……你不知内情,我就知内情么?”
  一句合不来,后面句句都合不来,灿宜无心同他吵下去,已经红了眼眶,便干脆摇一摇手,道:“……算了,你实在不知情,去找乔小姐问问清楚再来同我吵罢……”
  路谦添再要开口,见灿宜早已经转身大步走开了,便也只好用力往墙上一踹,无奈的钻进车里去。
  皱了眉同司机道:“去找思苏。”

  【34】乱场

  路谦添还没进乔公馆大门,就见他家里一个小厮名唤阿四的,从里面出来,于是喊停了车,摇了车窗下来,冲他招手道:“阿四,什么事?”
  那阿四转脸一瞧,见了路谦添,便松了眉头一路跑过来,拍手道:“可算找见了!乔老爷和夫人小姐早已经在咱们家等候了,连祁老爷一家也在,只到处不见少爷,都道别是路上错开了没在意,怕您来这边府上,因差我来找找,果然是来这里了……”
  路谦添道:“怎么回事?”
  阿四便又道:“老爷为乔老爷接风洗尘,顺带么……”冲他有深意的笑一笑,抿了嘴道:“……话话家常……”
  路谦添听了也没在意,只好吩咐司机一声:“……那么回去罢。”
  刚进了自家门厅,正忙忙的要上楼去更换衣裳,抬头便看见路希窕拉着乔思苏的手款款下楼来。她两个走到他面前站住,乔思苏自如的微微一笑,浅声说道:“出了大半个月的门,才刚回来,就没了踪影,也不知急着去哪里。”
  路谦添正有事等着问她,见他妹妹在旁,不好开口,只好道:“……你跟我上楼来。”
  乔思苏还没说什么,路希窕听了这话先冲他们羞着脸笑起来:“看罢,好甜蜜的旅行!大半个月还不够,回来还说悄悄话!”
  客厅里父母们听见了,都回过头来望着,祁佑森也转过脸来,见路谦添回来了,便三两步跑过来拍着他的肩笑道:“可算回来了,叫我好生挂念!”
  路谦添见现下状况无法同乔思苏单独开口了,也只好被祁佑森拉着进了客厅,听见他刚才的话,“哧”的一声笑出来,道:“你可算了,别说这话,指不定在家怎么逍遥呢。”等走到沙发边上,向几位长辈问了好,坐下来,又问祁佑森:“年过的好么?”
  祁佑森向后倚过去,靠在沙发背上,摇摇头道:“实在大同小异……”
  祁父听了这话,先就睨他一眼冷笑了声:“你也配说这话。我怎么听见前些日子又为哪家小姐跟别人动了手的?又听见领着人家去了华德福?过的好不闲适呢!别以为我平日不管你就由着性子胡来,整日介不务正业……”
  “罢了,罢了,”祁父再要说,祁夫人劝道:“喜庆日子,净说这些做什么。”
  祁佑森窝在一边撇撇嘴,路谦添听见这话却把握不清了。
  又是打架又是舞场的,但愿不是指灿宜。
  吃过饭,长辈在楼下坐着,几个孩子便一同上了楼上去玩笑。
  路谦添越想越担心,见乔思苏两个已经进了书房,便在楼梯上拉住祁佑森问道:“打架是怎么回事?”
  祁佑森道:“什么怎么回事?”
  “……大节下的,为了什么动手?”
  祁佑森见他一脸愁绪,便乐嘻嘻笑了两声:“怎么?莫不是你也很挂念我的?”
  路谦添苦着脸一笑:“……少来,到底怎么打起来的?跟谁?”
  祁佑森摆摆手,挑着眉毛摆出一脸不在意的表情,淡淡地说道:“爷们打架,打过了就打过了,谁还记着为什么。”
  他说完抬脚就要走,又被路谦添拉住,是为发觉他语气不同以往,因此先放下自己心里的结,道:“看你表情就知道。你祁佑森几时心里也能搁住事情了的?说罢,我听着呢,别闷成葫芦,痛快不痛快的全讲出来。”
  祁佑森听见这话,倚在墙上沉了心的微微一笑,半晌,深吸口气道:“……是我太不成样子了。”
  路谦添往后退一步斜斜的坐在楼梯扶手上,双手撑住扶栏,等他说下去。
  “……我同你说过罢,”祁佑森埋下头去,“我很喜欢灿宜。”
  路谦添冷不丁听见这话,顿时僵直了身子,又听他道:“……越喜欢越觉得自己不成样子,连我的朋友也是一样,仿佛都离她的生活很远……”
  他两个面对面站着,都不再开口。路谦添心里突然生出许多愧疚感,很想把他同灿宜的事情跟祁佑森一五一十讲清楚,只是全部过往点点滴滴挤到他思维的交点上的时候,却又理不清楚,不知该怎样开口了。犹豫再三,终究吞吞吐吐道:“……佑森……我有件事想跟你……”
  祁佑森抬头看着路谦添,听他说道:“……关于灿宜……”
  “灿宜?”
  “……我跟灿宜……”
  他没讲话,认真听着,于是他继续说:“……我……也很喜欢她……”
  祁佑森愣了半晌,突然笑起来,抬起一只手搭上路谦添的肩,弓了身子笑着说道:“看我这样,所以逗我么?”
  “……你认真听。”路谦添推开他的手,眉心的影子渐渐深下去:“这些话我早就跟灿宜正式宣布过了,她也很清楚的回应了我的意思……”
  “什么意思?”祁佑森皱起眉,视线里满是不信任的神色,盯住他偏着脸问道:“……你的意思是什么意思?”
  “……佑森……”路谦添深吸了一口气,原先内心因为知情不语而产生的愧疚,在看见他的表情变化后,演变成愈加强烈的叛离感,半晌,他几乎要用不忍心的语气说:“……我喜欢灿宜,并且她也……”
  “够了。”祁佑森低声吐了两个字出来,其余听也不听,转脸下楼去径直出了大门。
  路谦添见状待要追上去,乔思苏站在楼梯的最上面一阶,喊他道:“谦添!”
  他回头看见她,已是满心烦乱,便理都不理也下楼梯去,乔思苏却快步追上来,拉住他正色低声道:“你站住!”
  “你放开!”路谦添甩开手。
  他心底着急,用力大,乔思苏的手被狠狠打开,怔怔的站了片刻,抬头迎上他转开的目光,倔强道:“你要追的是谁?”
  路谦添犹疑的拧着眉回头望住她,问道:“你什么意思……”
  乔思苏咬住嘴唇,眼圈渐渐就红了,却挑起眉角冷冷一笑,颤声道:“……只怕你要追的根本不是佑森,你只是怕他去找宁灿宜罢了!”
  “乔思苏!”
  “……随便你怎样生我的气,我都扯平了……谁叫你偏是寄错信,”她左脸落下一点沉沉的水滴来,直坠到丝绸的荷叶边高领上,顿时显出略深的颜色,沿着纹理蔓延开,小小的染成一枚边缘不规则的花。
  少年略感诧异,还没开口,她从手腕上挂的小包里掏出一个信封,抬手送到他面前,明明盈了两眼的水色,却又咬着嘴角浅笑道:“……你偏偏把这个给了人家,还不知要赔多少不是呢,弄不好就此形同陌路了也未可知……”
  路谦添听见这话突然就点了一心的火气,倏的从她手里抽了那只信封出来,两只手抬到她眼前,当面就撕成了碎片,扬了一地。
  乔思苏睁大眼睛瞧着,那些独属与他们,由她特意给他备了份的时日,就这般简洁的粉碎在眼前,一瞬间便连她自己那一份,也如同失去了单方面执着的存在于世的理由,顿时变的轻然没有意义。回过神来,见他转身又要走,便跟上去从身后环住他的腰,哭起来:“你要我父亲母亲怎样想!”
  路谦添用力松开她的手,懒得开口,头也不回的下楼去了。他还没走到下面,只听见一阵声响,回身一瞧,乔思苏只怕追的太急,失去平衡,从上面的楼梯歪歪斜斜的跌了下来。
  路希窕闻声赶来,趴在二楼一瞧,捂了嘴,还是失声叫出来。
  祁佑森几乎是一路跑来宁家门口,喘息着靠墙坐下来,把头埋进臂弯里。
  “……谦添……?”灿宜正从云宛家回来,走到门口,昏黄的光线下,错认了影子。
  祁佑森抬起头来,灿宜辨认清楚,尴尬的站住步子,别过脸。
  半晌,少年站起身,径自大步上前,突然把灿宜圈进怀里。她没做防备,被他牢牢用力扣着,挣脱不开。
  “……灿宜……”祁佑森拧着眉,如同语气也揉进那个拥抱里去,无力的叫着她的名字道:“……宁灿宜……”
  灿宜诧异的站着,先是他接连逃课,许多天不见,眼下突然出现,又举止反常。她被他圈的难受,便用力推着他,道:“……出什么事了……?”
  “……我躲开你并不是因为讨厌你,”祁佑森低声道:“也不是因为觉得尴尬一类的混账理由……”他把头埋进她的头发,伏在她的肩头:“……我害怕你见了我那些朋友以后……如同厌恶他们一样的厌恶我……”
  灿宜听见这话,垂下手来,不再抵触此刻的少年。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右肩,动也动不得,只能仰头把视线投向远上无穷丈的蓝黑色天幕。所及处,天是没有星月光的阴霾凝重的天,周遭也没有呼啸的声音和气流。只有面孔上敷住薄薄一层寒冷的气,传进体内,掠攫了所有温热成分,汇聚又分散,才要发作成冷透全身的麻木感,却又被体外紧紧包容着的温度感化,回暖,停止继续传播袭人凉意。她被什么感情暖下来,却清晰的感受到身前颤抖的少年。
  “……倘若我明白说声喜欢你,你会怎样回应我?”祁佑森低声问道。
  灿宜没有回答。
  “……你肯像回应谦添那样,也那样回应我么……?”少年问。
  灿宜听见这话,用尽力气推开他,退一步站定,别过脸不看。
  “……你都体会不到么……”少年的身影被冷掉的昏黄的光线拉成清瘦的高度,格外显得单薄。
  “……我说话,做事,唱歌,”他眼睛里陷了深沉的失落感,“……这些你都体会不到么……?”
  灿宜静静的站着,隔了半晌,看着他道:“……我所做的回应,在这些以前就……”
  “那你当我是什么!”少年大声道:“……你也不说,连他也不说!……你不知道我看重你,他难道也不知道我看重他么!”
  灿宜被他的声音掣了一击,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低头道:“……只是没有时机……也没有必要……”
  她的所谓“没有必要”,是指实在没有发觉有迫切的环境,使他们必须公开什么。然而站在祁佑森的立场上,却很自然的理解成“局外人”的意思,输给一大笔挫败感,以及被排斥感。
  他失落道:“谦添……他把我当什么了……我认真讲给他的心事,却不知道成了他心头的负担呢!”
  灿宜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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