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爱不斯文-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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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朗林的。章仁,你想想,我能不答应吗?谁叫家里收了人家那么多彩礼的呢?”
这是理由吗?我在心里暗暗地说,难道你为了父母收了一个老头子的彩礼就把自己嫁给了一个老头子?
不知为什么,我的头脑里居然冒出了“老头子”这个词来。
瞿媛仍然还在向我说着:“章仁,你很难想象,这十年里,我真的就是度日如年的,我想到过死,真的,一到美国,我就想死了。但是,唉!”
瞿媛叹了一口气,停了下来。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叹这么一口气,也想象不到她叹气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自己没有勇气死,还是舍不得死。没有勇气死可以理解,舍不得死,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仍然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过了一会,瞿媛才开始继续她的故事。
“白朗林对我倒是很好,只是,他的年龄太大了,而且,他长得……唉!”
瞿媛又叹了一口气。
接着,她突然把自己的讲述来了一个飞跃性跳跃:“去年,白朗林死了,癌症。他没有子女,也没有其他的亲属,所以,就把所有的家产都留给了我。”
我差点儿发出惊呼,但是我忍住了,没有让自己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惊讶。但是我的心里却仍然是惊呼了一声的,我有点怀疑地看着瞿媛,有些不敢相信,结婚十年了她居然没有孩子,而且,她的丈夫居然也没有其他亲属,她是她丈夫的唯一继承人。当然,她丈夫的财产都留给了她,这也就是理所当然的,而且这么说来,瞿媛现在就是一个真正的富婆了。
那么,她这次来找我,难道是……
我不敢往下想了,我只能继续耐着性子,等待着她往下说。
“处理完了白朗林的后事,我就办了手续到了国内。到家里我才知道,你来这里了。我向好多人打听过你,可是在家里的同学们好像没有一个人知道你的具体下落,只知道你那年被招工来仪征了。”
瞿媛说的没错儿,自从那年被招工来仪征后,我便没再跟任何同学和朋友联系过,而且也没有回过一次故乡。不是我不愿意回去,一方面是因为我也算是老大不小了,至今还是单身一人,回去后白白地让父母在邻居亲友面前为我感到尴尬;另一方面,如果回去,肯定得会那些老同学,那么也就难免会提起往事,一旦提到瞿媛,那么我也难免尴尬。所以,为了避免这两种尴尬,我便像是从故乡消失了一般,没有让任何人知道我的消息,甚至包括父母,除了逢年过节我给他们寄点钱回去,平时绝不跟他们联系。
所以,瞿媛说她一直打听我却得不到我的消息是可信的,可是,她又是如何找到我的呢?
好像是为了回答我的疑问,瞿媛继续说:“我除了打听到你来了这座工业城,便没有其它消息了,我就想反正这座工业城也就这么点儿,找个人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儿。所以我就来了,巧的很,在路上谈起话来,居然有一个先生跟你是一个单位的,而且对你还挺熟。对了,就是把我领去找你的那位先生。”
哦,我说她怎么这么轻易地找到了我的呢,原来是那位同事给她领的路。上帝,这真是无巧不成书。
“章仁,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来找你?”瞿媛突然问我。
我不想在这上面隐瞒她,便点点头,说:“是有些意外。”
瞿媛的脸上泛起了一丝桃红色,道:“章仁,我这次来找你,其实,只是想看看你,可是,没想到你还……还没有结婚。”
我笑了笑,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现在流行单身,这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我的话带有一些胡侃的味道。
瞿媛有些不相信地看了我一会,然后说:“章仁,你还没有告诉我,你这十年过得怎么样呢。”
“就这样罗,你不是已经看到了。”我一副无所谓地说。
瞿媛又抿了一下嘴,然后说:“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说。”
“谢谢了,自己养活自己,还说得过去。”我轻松地说。
瞿媛听出了我话里拒绝的意思,她再一次地抿了一下嘴,然后转换了话题,说道:“章仁,咱们唱歌好吗?”
我看了一眼墙角的卡啦OK机,耸了一下肩,道:“我是五音不全的,你好像应该知道。”
瞿媛也笑了一下,道:“那,你愿意听我唱吗?”
“既然你想唱,那么我洗耳恭听。”我随意地说。
我知道瞿媛的歌唱得很好,在学校的时候,每次文艺晚会她都要唱几首歌,而且,我也曾经很喜欢听她唱歌的。
瞿媛叫来了服务生,把OK机打开了,并且把OK牒片放了进去。
瞿媛挑出了一首《真的好想你》,然后随着音乐唱了起来。
我一边慢慢地喝着啤酒,一边静静地听着瞿媛唱歌。其实有其说是在听,倒不如说是在瞧着她在表演,我想弄清楚她到底想干什么。
真的好想你
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追月的彩云哟也知道我的心
默默地为我送温馨
千山万水怎么能隔阻
我对你的爱
月亮下面轻轻地飘着我的一片情
真的好想你
你是我灿烂的黎明
寒冷的冬天哟
也早已过去
愿春色铺满你的心
瞿媛好像是在自顾自地唱着,并不看我一眼,但是我却知道,她唱这首歌是有含义的,我在等待着……
真的好想你
我在夜里呼唤黎明
天上的星星哟也了解我的心
我心中只有你
你的笑容就象一首歌
滋润着我的爱
你的身影就象一条河滋润着我的情
真的好想你
你是我生命的黎明
寒冷的冬天哟
也早已过去
但愿我在你的心里
我抬起手为瞿媛鼓掌,完全是出于礼貌,也完全是为了气氛。我不想让她在唱完歌后觉得无趣,我以欣赏的态度为她鼓掌。只是,她的歌声已不再像十年前那么甜美了,稍稍带有一点沙哑。
“章仁,你也唱一首吧。”瞿媛把话筒递向我说。
我摇了摇头,说:“不行,我要是能唱歌,早已经不在这里当个小工人了。”
瞿媛收回了话筒,笑了一笑。她坐下来,喝了一口水,然后便看着我,脸上再一次泛起潮红,问我道:“章仁,你说,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瞿媛眨着眼睛,那神态,真像是一位害羞的少女。
我突然又想起了十年前她离开我前的那一幕,心里一阵的倒胃,我觉得她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刺耳,而且,现在她所说的这句话,较之十年前更让我恶心。因为,我从她的话里已经听明白了,她是带着一笔巨大的财产来找我的,她想再从我这里买回十年前的那段初恋。
这是她这次来找我的真正目的吗?
这可能吗?
绝对不可能!
“瞿媛,对不起,我想,重新开始已经不可能了。”我知道不能含糊,在这件事上含糊等于是给自己下套子,所以我直接了当地说。
瞿媛把头低下了,我想,我的回答一定是在她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不感到惊讶,当然也没有理由惊讶。
“章仁,你是不是因为我是结过婚了,所以……”瞿媛声音低低地说,“其实,白朗林是个没用的男人,结婚十年了,我们没有过过一次真正的夫妻生活。”
这一下,倒是我惊讶了:难怪瞿媛结婚十年了还没有孩子,原来,她是守了十年的活寡呀!
我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是我却在心里有着一份庆幸,庆幸自己十年前没有“要”瞿媛,要不然,那可就真的说不清了。
我真想冷笑:这就是上帝在惩罚你!但是我没有笑出来,我知道我没有理由再去折磨她,我可以想象得出,这十年来瞿媛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是就算是这样,她是值得同情的么?不,我一点都不同情她,更不可能跟她重新开始。
“章仁,其实,这十年来,我每天都在想你,我真后悔当初……”瞿媛像是梦呓般地说。
我打断了她的话。
“瞿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命运安排我们两人不可能在一起,十年前不可能,现在也同样不可能。瞿媛,我想,以你现在的条件,去找一个真正可以和你生活在一起的男人并不难,但是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我。”我严肃地说。
瞿媛抬起头来直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但是却没有说出话来,但是从她的眼神里,我却似乎看出了一丝失望。
“我可以告诉你,”我继续说,“现在我正在恋爱,我的女朋友是一个很好的女孩,我很爱她,她是十年来让我心动的唯一的一个女孩。所以,瞿媛,你是能够理解的,对吧。”
我把棠棠抬了出来,以断绝瞿媛的痴心妄想。
这次,瞿媛惊讶了,她的眼睛睁大着,看了我好大一会儿,才幽幽地说:“那,我祝福你们。”不过我从她的眼里,看出她并不相信我所说的话。
我笑了笑,道:“谢谢!来,”我端起酒杯,“咱们不谈这个,为你能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干杯吧。”
瞿媛苦笑了一下,端起了酒杯……
离开天天大酒店,在瞿媛的提议下,我带着她来到一片空旷的田野里,算是和她重温了一次“初恋”。
这次相见之后,我写了一篇题为《走过十年的初恋》以作纪念——
我几乎已经把她淡忘了。
如果不是这次她意外的来访,在我的记忆里她已经成了一个遥远的影子,像是一个不清晰的梦境。时间可以淘洗历史,十年的变迁早已冲淡了那段往事。
十年前的她单纯、腼腆,不禁风霜是我给她下的定义,事实上也正是她的那份羞涩虏走了我的初恋。然而初恋的我却并不知道初恋的意义,所以当她留下一个没有原因的“再见”时,我在一阵迷惘之后并没有在心里感到有过分的悲伤,而只是将她轻轻地压在了记忆的箱底。十年的时光在她和我之间是一片空白的历史,可是我知道在这十年的时间里我们都在各自涂抹着自己。
人们总是把十年说成是时间长河中的一瞬,可是,十年在人的感觉里,末来的十年总是漫长而又遥远的,而过去的十年一切又都似昨天。我不知道十年前的我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可是十年后的今天当她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时,从她的眼光中我读出了岁月的风霜在她心理上留下的烙印;单纯、腼腆早已被这烙印挤斥得无影无踪;她已是一个成熟的少妇。她说她打听了许久才找到我,她还说她常常想起十年前几乎不分你我的她和我,“这十年里你有没有想到过我?”她似乎不经意的发问令我感到惊异,愣怔之后我只能对她轻轻地一笑,我知道这轻轻的一笑里是一种狡猾的不置可否,还好她没有追问。
她提议我们出去走走,象十年前一样到旷野里手牵手地疯跑,再去感受一下十年前的那份欢快与无忧。
面对着满脸企求的她,我还能说什么,虽然她已经告诉我十年前她离开我的原因,但是我知道眼前的她是想再找回她的初恋,只可惜经过了十年时光的淘洗,感情难以重温,环境也已改变。
在送她返程的车前,我只能对她真诚地祝福:我的朋友,一路走好。
第七章
“棠棠,你觉得我是那种会自卑的人吗?”我问棠棠。
棠棠摇了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还有些得意的地说,“告诉你吧,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自卑。”接着我的话锋一转,说道:“不过,棠棠,你爸爸是不是处长,跟我的自卑不自卑没有关系,问题是,那些知道你爸爸是处长的,看到我们在一起,他们会怎么想,他们会把我看成什么人。我们毕竟是生活在俗人中间的,所以就避免不了那些俗人说三道四。”
棠棠抿了一下嘴,说:“既然他们是俗人,那你还管他们说什么。”
“我并没有在乎那些俗人说什么,但是,棠棠,我不能不在乎你爸爸妈妈说什么。”我认真地说,“我不想让你的爸爸妈妈误会。”
棠棠白了我一眼,说:“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棠棠,有一个事实是不能否定的,你爸爸妈妈今天来找我,就是想让我别再跟你来往,虽然我对他们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惹火了他们,但是,我有我自己的原则。棠棠,如果你觉得我们在一起对你有什么影响的话,你可以决定以任何方式处理我们之间的关系。”
“废话!”棠棠瞪了我一眼,“我今天干嘛还要来找你?”
我当然知道,棠棠之所以来找我,意思自然是不言自明的。所以,我轻松地笑了笑,问:“如果你爸爸妈妈采取什么强制手段呢?”
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真不知道是上帝在点化我,还是我的第六感观里有了这样的预感。而且,我并不知道,这次与棠棠的谈话,居然成了我离开仪征前最后一次与棠棠的见面。
棠棠听了我的问话,把头低下了,绞了一会自己的手指,然后说道:“我不会让他们管住的。”
那天晚上,我们谈了很久,但是话却谈得并不多。我们谈话的内容只有一个,那就是以后如何对付棠棠的爸爸妈妈,我甚至开玩笑地说,以后我们要做“地下党”了。
但是“地下党”却并没有做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