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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我的好姑娘-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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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域外的人马回到玉家行会暂歇,再做整顿后,盛夏早过,秋气已甚高爽。
“霸寨马帮”与“江南玉家”各取所需,各得利益,队伍又一分为二,马帮归马帮,玉家归玉家,只除十来名马帮汉子将继续走货到江南去,把此次在域外搜罗到的几箱珍品驮给合作多时的老铺代为销出。
到江南的这趟路对马帮汉子们来说,简直易如反掌,石云秋起用年轻一辈、冲劲十足的汉子领队,仍由经验老道的莫老爹压队,自个儿则领着其余汉子们,赶着大批骡马先行返回“霸寨”。
向来领头的力千钧这会儿也随队回寨。
他尽管浑身瘀痕,但歇息几日后,精气神已然补足,要他再来三趟远途走货都不成问题,得留神在意的是母骡春花。
春花领着骡马队挺过那场落石后,一路无事回到玉家行会,但刚抵行会第一天,她状况忽然不太对了,像是累坏了似的提不起劲,食量变得好差,硬要她吃、又或者连哄带求地要她多吃一些,她水汪汪的大眼瞧着满脸焦急的主子时,总有种力不从心的神气,让力千钧当真心如刀割,痛得要命。
而从行会敌程回“霸寨”的两天路程,力千钧舍不得母骡再操劳,他让她躺在大板车上,一路将她拉回寨子,带她回家。
马帮返抵“霸寨”已五日。
这五日,力千钧哪里也不去,成天守在住处后头的大草棚里,和心爱的母骡在一块儿,连寨中前所未有的庆功兼洗尘大会也没露脸。石云秋亲自来拎他去大吃大喝,他不依,据说那晚他跟悍马般的帮主大人干了一架,打得昏天黑地、风沙四起,被连连击退的帮主大人最后还气得大骂--“呆头!你老死在袒面好啦!春花见你这要死不活的德行,板牙都要笑掉!”
结果,一张方桌和两张椅凳追着帮主大人掷将出来。
没辙了。
石云秋最后铁青着脸,拂袖而去。
“哎呀呀,都说人是英雄、钱是胆……呃……是人不是铁打的。力哥儿尽管生得高强壮硕,连着五天不吃不喝也说不过去,婉儿,你待会儿见着他,得好好叨念他几句。
”扯着姑娘右边袖子。
“使不得啊!千万别骂!咱们大当家的才说他几句,两人都打起来了,婉儿瘦瘦弱弱的,万一力哥儿发疯发火,她哪吃得了他一拳?”拉着姑娘左臂。
“婉儿,别怕,力哥儿他要不听你劝,老婆子教你绝招― 就哭给他瞧!得哭得泪眼汪汪、梨花带雨的,看他心不心疼你。”把姑娘的脸儿扳正。
云婉儿臂弯里挽着两层的竹编食盒,走了一小段山径,方来到力千钧所住的屋子外,就被守在屋外的大娘和婆婆们团团围住。
“霸寨”的女人们这几日常来此地观望,发现云婉儿确实比帮主大人强,柔能克刚啊,只要婉儿一进力哥儿的屋,总能待上许久,久到月娘都探脸出来,才见她踏出门来。
“我知道。我会劝他的。”云婉儿柔颈略垂,颔了颔首。“你们别太忧心,我进去瞧瞧他。”
安抚了女人们,她走进岩片堆造起来的矮围墙,踏进他的屋子。请支持☆这地方一样是用石料建造的,较她的小石屋大上两倍有余,而且天顶更高。
此时屋中静谧谧,她将食盒搁在桌上,旋身走往屋后,果然在草棚那儿寻到力千钧的身影。
男人在四散的干草上席地而坐,母骡四腿并拢躺在他身旁。
他面容憔悴,神情温柔,大掌不断抚着母骡变得好暗淡的细毛,似乎已和她说了许久的话。
云婉儿鼻腔泛酸,热意瞬间冲上眼眶,模糊了视线。
在玉家行会时,虽知春花病了,他尚能自持,后来返回“霸寨”,春花的状况突然一落千丈,似乎晓得已到家,不须再强撑下去,而他连着五日都伴在母骡身边,虽未到完全不吃不喝的地步,但也得有人按时在旁照看叮嘱,要不然他是不会想到那些的。
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力千钧抬起更形瘦削的黝脸,红丝轻布的深目烁了烁,冲着她淡勾起嘴角。
“春花才跟我说起你,她想见你,你就来了,真好。”
“是吗?那当真好。”云婉儿走近,学他席地坐在干草上,泪已一颗颗沿着匀颊往下掉,她没去理会,只是勾唇笑。“春花跟你说了我什么?”
力千钧低声道:“她说你是好姑娘。很好、很好的……”母骡还说了很多,有些是他说不出口的。
云婉儿把身子挪得更近,小手抚着春花,这几日她就这么陪着他们,叮咛他吃喝,帮他照顾母骡。
“我其实……没多好。”
泪珠依旧串串滚落,她吸吸鼻子,勉强把每个字说清楚。“春花才是好姑娘,是很好、很好的,没谁比得上……”
力千钧静默着,沈静啾着姑娘和爱骡好半晌,徐缓道:“要是骡子或马儿死了,寨里的人都要把它们放到山上去,找一个空旷又干净的地方摆着喂鹰。我不要春花去那种地方,她五岁时就跟着我,跟了整整十五年,有情有义,相挺到底,我想她留在身边,好吗?”
“好。”云婉儿点头,眼都哭得通红了,心里明白男人并非询问她的意思,而是明确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他扬唇笑了。“谢谢你。”
云婉儿不太明白他道谢之意,但此刻的她没心神想那么多,只能摇着蜂首,心疼不已,为了男人和他的母骡。
“呼噜噜― ”忽然,病慷慷的母骡晃动着尾巴,大脑袋瓜略抬,往旁边奋力地赠啊赠的。
力千钧张臂一揽,顺势把她的骡头揽进怀里。
他就这么静静揽着,抚顺皮毛的手劲再温柔不过,母骡低低的、断断续续又哼了几声,彷佛仍放心不下他,鼻头在他胸怀里轻赠再轻赠,来来回回了几次,直到再也使不出丁点儿气力,那双雾蒙蒙的大眼垂了下来,终于,她在男人的怀抱里呼出最后一口气。
云婉儿望着这一幕,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她呜咽着、低泣着,下意识用手捣住嘴,但哭音仍透出指缝,泪流满面啊泪流满面,像是从来不知自己会如此伤心,那些泪彷佛永远也止不住。
然而抱着心爱母骡的男人,他眉目低敛,一滴泪也没流,面庞温柔依旧。她听见他低低唱着--“……大年初一要出门,哎哟,我的小心肝,阿妹不拾我,阿哥拾不得卖骡马……拾不得卖骡马……”
大石屋后头的草棚边,力千钧为春花造了一个坟。
坟前没有立碑,微微隆起的土堆前只压着一块方石,石上挂着成串的红漆铃铛,一切简简单单。
寨里的人听闻春花走了,悲喜参半,但毕竟喜大过悲,心想生老病死本属常情,春花两眼一闭不必再受苦,而力千钧这么彻底的痛一痛也好,待痛过后又是一条活龙,重新再上路。
这两日,云婉儿当真成了寨民与力千钧之间唯一联系的通道,大伙儿要给力千钧的东西全往她怀里塞,想打探大石屋里的消息,找她一准没错。
进屋,秀气身影笔直往屋后去,如所预料的,男人在那里。
他盘腿坐在母骡坟前,地上摆着三大坛酒和两只宽口大碗,就这么和母骡你一碗、我一碗地“对饮”起来。
见屋后的情状,云婉儿内心幽叹,也不出声阻他痛饮。
她步伐沈静地走近,敛裙蹲落,将摘来的一束小花放在红漆铃铛底下,然后双手合十默祷。
“你总是跟她咬耳朵、说悄悄话。”
已两日不言不语的男人突然出声,云婉儿心一颤,回眸瞧他。
纵然饮了酒,力千钧看起来神智仍相当清醒,他眉目寻常,淡淡道:“我每回瞧见你和春花好在一块儿,喉头就冒酸气,吃起你俩的醋来。”
“啊?”唇瓣微张,眨眨眼,合十的小手不知觉放落了。
他似乎也没要她回答什么,举起大碗径自灌了一大口,跟着又抬起绑手粗鲁地拭掉嘴边酒汁,道:“春花走了,马帮就得再挑一只头骡,没有头骡领队,骡马会走得不成样的。”
“……我听老人们说过,挑头骡很重要。”云婉儿温婉微笑,也不怕地上土尘多,干脆跪坐下来。“他们说,一头好头骡有本事识别毒草,不会让骡马误食,它还能知道地皮下面是泥沼或沙窟,避免赶马人和骡马群陷落……老人们还说,如果头骡死了,对赶马人而言会是一件很悲伤、很悲伤的事……”
力千钧彷佛没听到她最后那句话,仍大口饮酒,酒汁濡湿峻颚,连前襟也湿作一片。
“力爷……”
“头骡要选五岁到十岁之间的最好,还要看骨骼、看毛色漂不漂亮,一定要聪明,而且一定要母骡子。母骡脾气温驯又机警,能懂得避开危险,公骡太莽撞了,没法儿带好队伍的……选了头骡,把它带在身边共患难。骡子能活到二十五、六岁,春一化走得算早,少活五、六年……”他突然低低笑出。“也好,跟着我总是吃苦,早走早超生。
”把大碗满上,又饮。
“力爷--”云婉儿又急又心痛,用力攀紧他的臂膀,把碗里的酒全弄洒了。“别再喝了呀!”
她使劲儿握住他前臂,不放就是不放,决定今儿个一定要好好、好好地叨念他几句,即便他发疯发火,真把她一腿踹飞、一拳槌毙,她都得说出口!
“你--啊!”她头一抬,蓦地倒抽了口凉气。
那张近在咫尺的峻脸竟然挂着两行清泪。
“你、你……力爷……哇啊!”再次抽气,因静静流泪的男人突然掀起一连串动作。
他先是反握她的小手,随即一幕巨大黑影朝她倾落。
下一瞬,她人仍跪坐着,腰问已被两条铁臂搂紧,一颗浓发乱糟糟的头颅竟埋在她腰腹上,踏啊赠的!
“婉儿……”男嗓沙哑得几要分辨不出。
云婉儿无法推开他,也不愿推开他,那声哑唤拧疼她四肢百骸,但心口却好热,感觉自己有那么一点用处,可以让他搂着哭……没事的,哭了很好。她想。
男人只要痛哭过,又会是一条响当当的马帮好汉。
幽然低叹,她眸子早已湿润。
轻揽着男人的头,一双柔软小手抚过他的乱发、他抽颤的宽肩和虎背,来来回回、一次又一次,她抚慰着他。
第七章
    “好啦,我认了这么个哭法确实有些失了气概。”
男人两手一摊,总归羞恼过后闭始耍无赖,一皮天下无难关“难得你第一回来入梦,你要笑话我,那就笑吧,我挺得住。]“呼噜呼噜--”母骡晃头摆尾,皮毛变得比以往更滑亮,水眸湛着光。
虽在梦中,男人还是感到大脸发烫。他撇撇嘴,讷声地挤出话。
“哪有?哪有啊?我才不是为了博取姑娘的同情和怜爱!我没打算要哭啊瞧我时的温柔眼神好教人难以招架,我一时激动,自然搂着她增啊增地哭了。”一顿。“你还提,这‘ 敌增’ 的招式还是同你学的,那时你往我怀袒增增增,增到最后断了气搂着你,我可真痛、真拾不得,你知道吗?”
“噜噜--呼--”
“哼,知道就好!”委屈稍稍平复。
母骡乖乖走近他,任由他大掌再次抚摸那一身缎子般细毛。这梦作得好真。
男人低低笑,粒糙掌心感觉得到她皮毛下温热的血脉,鼻问亦嗅到草青和泥壤的气味,很像那些出门走货的夜晚,他和她在营火堆旁作伴的时候。
“我以为你走远了,不再回头,没想到你还在?”
“呼噜噜--”
男人砚观笑叹。“好春花,原来你放心不下我啊!嗅嗅嗅,我晓得、我明白,那姑娘的事我办得真不好,好,我说话算话,一定振作!咦……什么?你要我光明正大追求人家姑娘?复?送花?约她玩去?唱、唱唱情歌?弹琴?!”他不会弹琴啊!吹口哨成不成?
苦恼地搔搔头。“可是……都表白过了才来追姑娘,会不会古怪了些?”
“呼噜噜--”骡鼻子顶人。
“你说哈?汉子不怪,姑娘不爱……有这说法吗?”
今天是“重出江湖”的大日子。
花。有的。
他摘来了七、八朵,黄的、白的、紫的,全都握在手里,然而这秋霜时节花实在不太好找,他只得再折了几根芦花、桂草枝和红枫充充数,让花束撑得大把一些,瞧起来称头。
唱歌。
咳咳咳……嗯,喉头今儿个状况还不错,上得了台面,只是情歌不好选,他得再斟酌斟酌。若是唱山歌的话,他倒挺有把握,或者姑娘愿意把山歌当情歌?
弹琴……就免了吧,省得自曝其短。
深深呼息吐纳,连作好几下,直到胸口灼气稍稍吐将出来,力千钧挺胸拔背,头一甩,终于跨出力求上进的第一步,笔直朝敛裙蹲在井池边、边闲话家常边洗涤着两大篮野菜的女人们走去。
他脚步踩得砰砰响,体型又如此不容忽视,再有,这是从心爱的母骡香消玉损之后,他正式踏出家门的首日。聚集在一块儿的“霸寨”女人们纷纷抬头瞧过来,只有一个仍轻垂粉颈,好专注地洗菜、挑菜叶。
“婉儿……婉儿、婉儿,别洗了,快看啊!”大娘用手肘猛顶她的臂。
看什么呢?云婉儿揭揭秀额上的细汗,听话地看往女人们凝注的方向。
他走出家门了!而且精气神十足!
见那黝黑汉子拔山倒树而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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