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女郎-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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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凌晨,天色渐渐露出曙光,宝嘉将熟睡的咏咏抱在怀中,前头正是那贼头贼脑的赵谦开着车,她得随时提高警觉,免得这心狠手辣的家伙,又想出些什么名堂来对付她。
贴贴咏咏的额际,好像有些发高烧,深锁的眉头紧皱成一团,像个死结般附在咏咏的红润小脸上,这沈驭军也够狠的,用这种牺牲女儿的方式来留住她,算是卑鄙到了极点。
车子一驶进医院,空荡的大厅不见几个人,只有值班的医护人员慢条斯理地走着,跟白天的暄嚣成了强烈对比。
“赛小姐,咏咏由我来抱吧!”车一停妥,赵谦便伸手要从宝嘉手中接过咏咏。
“不用,你在车上慢慢等就好了。”她懒得跟他多费唇舌,反正他和沈驭军是一丘之貉,同伙的。
宝嘉将咏咏抱到急诊室,由医护人员为咏咏做完整的全身检查,而她则是一人到大厅上,为咏咏填资料。
“赛小姐……”从宝嘉耳后,传来一记淫猥的声音。
“你想干么?离我远点。”宝嘉尽量跑到值班台旁,免得这蟑头鼠目的狗奴才对她做出狎弄的动作。
“别紧张嘛!我还能做什么,我只是想恭喜容小姐,即将成为沈夫人了。”赵谦的笑让眼睛眯成一条线,搓手缩骨,活似个龟公。
“今天驭军会变成这么漏灭人性,我看都是你在一旁怂恿出来的。”就她所知的沈驭军,就算坏,也没坏到这种让人咬牙切齿的地步。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我可是主子的得力助手,今天会这样对咏咏,也是你逼我们这样做的,要是你凡事乖乖听我们的,按部就班的来,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吗?”他振振有词,把所有责任全推给宝嘉承担。
“我看你将来下地狱,恐怕那张嘴会先被剪掉。”宝嘉心想,跟这种人说话,无疑是自取其辱。
赵谦冷哼两声,心里正在拨捻着算盘,他绕到宝嘉面前说:“别这样说我嘛!我也是会做善事的,”“你会做善事?这世界就没乞丐了。”
“不信?那你信不信我会放你走?”赵谦气定神闲地说道,他就不信她听他这样一讲,耳朵不竖高才怪。
宝嘉握笔的手突然停下来,抱着狐疑的态度看着他,“你会那么好心放我走,我不相信。”
“你当然不相信,因为这是有条件交换的。”赵谦毫不知羞地讲了出来。
宝嘉听出他话中之音,他要条件交换?或许这也是一线生机,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挺而走险试他一试。
“好吧!你说吧,怎样才能放我离开。”她姑且听听看。
“听说你有一枚钻戒,价值不菲,你要是能将那枚钻戒给我,我马上二话不说就让你走,而且保证会让少爷永远不再去烦你。”赵谦打的如意算盘,正是要独吞那枚巨额的钻戒。
宝嘉将沈驭军送她的钻戒拔下来,“这一个少说也有好几十万,你要就拿去吧!”
赵谦摇摇头,根本正眼也不瞧那枚端不上台面的破戒指一眼,“我要的是那颗‘豹芒之光’,是汤尚南生前买的最昂贵一颗钻石,当时报纸也曾刊载过,你可别告诉我没这一回事。”他不是笨蛋,要就要挑上等货色。
好个赵谦,果然是内行人,她一边替自己庆幸,原来他不是那么效忠沈驭军的,可是又一方面替沈驭军感到悲哀,被黑吃黑也不晓得。
“那枚钻戒早就弄丢了,我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你的希望是泡汤了。”她有一棒打死他的念头。
“赛小姐,明人不说暗话,要是这枚钻戒辗转流通出去,市面上一定会有消息,可是两年过去了,根本听不到这枚钻戒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你觉得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话吗?”他如豆般的眼珠,锐利地锁住她的心魂。
“跟你说没有就是没有,当时我跟汤尚南正吵得凶,我哪会知道那枚钻戒跑去哪,那时候我的生活是一团糟,管它会放在什么地方去了。”宝嘉不说谎地说出真话,这是事实,当一个女人在感情的道路上跌得鼻青脸肿,谁还管什么钻戒不钻戒的。
“赛小姐,你别想骗我,如果……你坚持不肯将这枚钻戒交给我的话,你看看我会怎样对主子说,而咏咏她……恐怕还要更多灾多难,你忍心看她万一哪天不小心从楼梯跌下来,或者是被热开水烫到吗?”赵谦的话向来说到做到,他一旦敢说,手段就不会仁慈。
“你简直不是人!”
宝嘉气不过,一举手便要赏给赵谦一个大锅贴,谁晓得他反手将她一个擒拿,把她手腕整个扭紧,让她动弹不得。
这时,刚好有两个人也走进医院,宝嘉正想大声求救之时,却意外地发现,那是她最企盼的一张脸孔。
“以恭……”她忍痛喊出声。
刚踏进大厅的两人,随着声源循去,不敢置信世上的事会巧到比连续剧还夸张,竟然碰到了宝嘉。
“你在做什么?快把她的手给放开。”基于男人的本能,以恭对这种欺善陵弱的人尤其看不过去。
“隋先生,你已经被人三振出局了,还那么充英雄做什么,没人会为你喝彩欢呼的。”赵谦一点一滴削弱他的斗志。
“我被人三振?那我也让你投个四坏球保送我一局吧!”以恭不管三七二十一,硬是上前抢人。
赴嫌见状,也明白凭自己这种矮不隆咚的身材,要对付一个手长脚长的家伙并不容易,相当识时务地把宝嘉给放开,自动地拉出一个距离。
“你没事吧?”被推进怀中的宝嘉,受到以恭柔情似水般的呵护。
“我没事,以恭……你要听我解释,我并没有和沈驭军乱搞男女关系,事情是……”宝嘉正想解释时,却听见冷嶙大叫。
“这家伙跑到急诊室去了!”
咏咏?咏咏还在急诊室……
“我们快过去,咏咏在急诊室接受治疗,赵谦那大坏蛋会害死咏咏的。”宝嘉也不管手上的扭伤多严重,拉着以恭便往急诊室跑去。
两个大男人虽是不明就里,但从宝嘉的眼神中可以得知,事态应该是相当严重了。
三人火速冲进急诊室中,所有的医护人员仿佛刚从一场惊魂记中回过神来,在那张本来躺着咏咏的病床上,现在竟然是空的。
“我带来的那位小女孩呢?”宝嘉拉着其中一位护士问道。
“一个男的突然冲进来,什么话也不说就把她给抱走,我们都还一头雾水……”所有医护人员仅仅是一头雾水,但在宝嘉的心中,内心如狂风暴雨般向她袭来,要是咏咏有个三长两短,她会自责一辈子的。
就在她要冲出医院找咏咏的瞬间,头上一团乌云罩顶,所有的人好似都围着圆圈看她,特别是以恭,还大声唤着她的名字……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宝嘉便已不省人事了。
同样的医院,却是两样不同的情境,宝嘉躺在素白的病床上,缓缓睁开眼,只不过窗外的繁星,已经成为灼热的旭日。
“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以恭嘘了一口气,一夜无眠的他,听来声音有些嘶哑。
“咏咏呢?你有没有看到咏咏?”宛如是自己亲生女儿似的,宝嘉一醒来便抓着以恭穷追猛问。
“那是姓沈的女儿,你何必替她去操这个心?要管咆是姓沈的那家伙管,你到底跟沈驭军是做假戏,还是认真在跟他来往,我希望马上能听到你给我一个答案。”他守了她一个晚上,为的就是要听她亲口对他说。
“你明明知道我是在跟他做假戏,这需要你用这种不信任的口气问我吗?”宝嘉不客气地回道,还亏他是个文人墨客,又能聪明到哪去,遇到感情上的问题,依旧是迷糊到教人血压节节上升。
“那你又何必替他做假戏?为的就是要气我?”咏咏的事暂且搁一旁,他要先理清这层扑朔迷离的关系。
“那是因为……”宝嘉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该怎么跟他说,她和咏咏之间的那份纯真情感,是如同血浓于水的母女关系,她心疼咏咏是人之常情,“因为沈驭军老是拿她女儿来威胁我。”
天底下的理由真是千奇百怪,荒谬到这种离谱地步的话她也说得出来,沈驭军都不心疼自己的女儿了,她替人家穷紧张岂不笑掉人家大牙。
“赛宝嘉,我原本以为在你醒来后可以听到一些比较符合常理的解释,想不到换来的竟是另一次更荒唐的羞辱,你要不是爱上那姓沈的,为什么对他女儿的关心程度比我这个爱你的人来得大?”以恭打算趁自己还没发疯之前,非归要好好地让这女人看清楚,在发疯的这个过程,他是如何被她逼成的。
“以恭……”宝嘉为难地想。这真是说来话长,谁教咏咏是那么贴心,又善解人意的乖小孩?在沈驭军对她开始萌生爱苗,以及汤尚南对她冷嘲热讽的那段时间,要不是咏咏总是采采小花,做做卡片鼓励她,她今天早就崩溃自杀了。
“咏咏是个好女孩,她是被她父亲当成利用的工具,我是不忍心看她当成牺牲品才会事事屈就沈驭军,昨晚你也看见了,咏咏都送进急诊室去,这事我还能骗你吗?”
看见宝嘉声泪俱下,以恭心想,要不是有那份真实的体会,绝不可能有此失魂落魄的表现。
她应该用不着到这节骨眼上还骗他吧!渐渐地,他的冷静将他的理性给抓了回来。
以恭执起宝嘉的手,不再浮着半点疑惑,听她这样一说,他只会更加觉得沈驭军是个冷酷残暴的无情动物,不再否定她的只字片语。
“这世界真是太可怕了,沈驭军大概猜不到有人会相信你的说词,才敢这样胆大妄为,照你这样说,那咏咏她……”他倒是跟宝嘉有着同样的心境,对咏咏产生一股担忧之情。
“她被赵谦这一带走,只有回她父亲身边一途,我看……我有必要再去找沈驭军,替他将赵嫌的阴谋掀开,让他们先去狗咬狗,再来烦恼咏咏的事。”宝嘉心系咏咏,她至少要做到让法律来保障咏咏的生命及身心上的健全。
“我完全赞成你的作法,我也会全力以赴配合你的,你这份情操,反倒让我觉得自己胸襟有多么狭窄了。”以恭在短短的一夜之间,像是被上了一堂课,他深切地体会到,两人在一起非要有种外人达不到的默契,不能妄下断语,所谓的“心心相颖,大概就是这种程度,他慢慢能体会出,宝嘉对咏咏的那份爱,就像他母亲爱他般,有着山高水深的壮澜。
第九章
“要那么早去吗?”以恭问着枕边的宝嘉,她长发如水草般散在枕套上,犹如沉睡中的美人鱼,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怎会对她产生如此大的误解,让她身心皆受到强大的打击,要不是冷嶙规劝得宜,说不定他早已远走他乡,错失生命中的一段良缘。
“你不用担心我,这事早晚要解决的,只是……我怕沈驭军一口咬定他想要的东西还在我这边。”她迟迟不敢贸然行动,也是因为她早就把那枚赵谦口中所说的钻戒弄丢,要是没那样东西,沈驭军还是会再拿咏咏对付她。
“他到底要从你身上挖到什么宝不可?”
“先前汤尚南送我一枚钻戒,那时他拿给我的时候也没特别强调那是个多么价值连城的宝贝,我看它又没什么特别,所以就随手一放,谁晓得昨晚赵谦说出后,才晓得那是个天价的珍宝。”宝嘉坐起来,身子挪向以恭,躺在他大腿上沉思着。
说起戒指,他才想起昨晚去医院的另一件事,就是要还她一枚钻戒,不知是不是他捡到的这一枚?
“你等等,我有一枚捡到的钻戒,冷嶙还说它市价大约五千万美金,你看是不是他们要的那一颗。”以恭从床上站起,伸进手仔裤口袋内,拿出一颗亮晃晃的小玩意。
那种震撼只差没从床上摔下来,宝嘉拿起那枚戒指,看着它依旧完好如初,仔细再一看,是这枚遗失的钻戒没错,这会她用心瞧上老半天,总算看出此钻石身价不凡,不管在色泽和切割度上,都是上上之选的珍品。
“以恭,他要的就是这枚钻戒,还好被你找到,我想咏咏的苦难总算要结束了。”她心满意足地看着那枚钻戒,不过在心态上早已褪去过往那层浮华的虚衣。
“宝嘉,我很高兴你会有这种想法,从你眼中,我发现到你对一个小女孩的关爱胜过这颗华丽的钻戒,不过,我只怕沈驭军不会只想要财,我担心的是他还会连你也要强抢到手。”以恭倒不心疼这颗钻戒白白让沈驭车占了便宜,而是怕沈驭军不会善罢甘休,抢走了宝嘉才是他椎心刺骨的痛楚。
“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如果能用这颗钻戒换得与你长长久久的感情,你愿意吗?”宝嘉抱着他,两手交叉环上他颈后,给她这位担心的爱人一剂强心之吻。
“我不会让你这辈子跟钻戒绝缘的,不过,我会用我自己的能力为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