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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雪止天晴(三)-第6部分

小说: 雪止天晴(三)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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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忙转身相对,耀眼的银芒已是当头罩下。

    闷哼着往后飞退,鲜红的血色也随着一路铺洒,血鸢左掌紧捂着脸,从指缝间隐约可见一道刺目的血沟从他额心斜劈而下,毁去了他的左眼,左颊也跟着开了道大口,模糊的血肉如唇般外翻。

    冷眼瞪着满头鲜血的血鸢,残雪压抑着想飞奔到丈许外伏在砂地上身躯旁的意念,却仍是收不回眼角的余光。

    他没有错……残雪对自己解释着……他本来就没义务照料姓祁的安全,相信祁沧骥也不会天真到妄想自己会伸予援手才对,所以就算这家伙被血鸢一鞭震死也是他的问题,根本没什么好惦挂着……视线却又是不经意地扫过。

    该死的,动一下也好,那家伙干嘛迳趴在那儿不起来,是断了腿还是缺了胳臂,亏他还是啥捞子将军,被人敲一下就趴在那老半天的,简直窝囊到家了……心火越来越旺,残雪就快遏止不了满腔的烦躁不安。

    就在他决定先送血鸢去见阎王时,数十名暗黄的身影自地平线端出现,急速地飞奔而来,残雪舍下一闪而过的迎战念头,立即掠向祁沧骥俯趴处,弯下身将他的臂膀架上肩遁逸。

    又是一项新纪录,残雪不悦地紧皱着眉头,从来他就没有放过出手伤他的人,更遑论不战而逃,拜这可恶的家伙所赐,这回可又破例了。

    “……别皱眉……好丑……”沙哑的声音自身侧传来,语声虽然显得有些微弱,不变的是依旧轻松的语调,彷若声音的主人天塌了也可以当被盖。

    “要你管,谁叫你这家伙只会趴在那装死。”没好气地数落着,残雪心头上沉甸甸的不舒适感却是莫名的一空。

    “……还说哩……你玩得高兴……我可累惨了……有空当然……得好好补眠。”祁沧骥笑着低语,其实被血鸢震离时他着实晕迷了会儿,直到残雪将他扶起时神志才清楚些,此时他身子依旧软绵绵地丝毫使不上半分劲,全靠残雪支撑着。

    “闭嘴休息,话多闪舌。”警告地瞅了眼肩侧的家伙,残雪心下也明白祁沧骥此刻的状态不佳,而两人眼下的处境实在也好不到哪去,后面追蹑的敌人中不乏好手,奔驰久了,自己负了个人总是吃亏。

    就在残雪打算回身孤注一掷力拼时,一队青衣人马迅速地自前方奔来,个个动作敏捷俐落不似寻常武夫,危险的笑容再次自红唇畔渲染开。

    “……小雪儿……是自己人……”尽管再累再疺,祈沧骥仍打起精神赶紧开口,免得好不容易盼来的救兵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残雪拿来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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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情依
    ·精彩内容载入中·赌吾一生换君一心思君忆君吾情依依

    ***

    “头儿!你总算醒了,这回你可把大伙都吓坏了。”瞥见祈沧骥醒转,守候在旁的吴仁高兴地嚷着。

    “小声点,钩子……什么时辰了?”举手揉了揉仍显酸涩的眼眶,意识也随着逐渐清醒,祈沧骥豁地坐起身来,“人还在吗?”

    “人?喔,头儿是说初晴姑娘吗?当然还在呀,这儿一片荒漠的,她……一个姑娘能上哪去?”摸不着脑地抓了抓头,饶他钩子精似鬼,这回也实在猜不出他头儿的壶里卖什么药。

    打从祈沧骥匆匆离营起,就没半件事正常,吴仁皱眉想着,向来说一不二的头儿,这回居然会迟归,害他顾不得啥地赶忙调了人马往外寻,好在算他机灵,才能在节骨眼上把头儿接回来。

    这还不打紧,凭祈沧骥的那一身修为,居然会弄得这么狼狈,叫他想破了头都想不出个所以然,就算对方高手如云叫头儿打不过,难道连闪人都有问题吗?猜来想去……八成是跟那个初晴有关……

    可更怪的偏就是那个落雁楼的美人,怎么看来一点也没在京里那般柔弱娇美,不但笑容不见半个,那整脸的寒霜简直可以把人冻下一层皮来,而且明明是个姑娘家,怎么散发出的味道却像个……像个……极危险的恶鬼……

    别说头儿在晕迷前谆谆告诫着不许去招惹她,就算他没开口,武人的直觉也告诉大伙最好别轻举妄动,毕竟谁也不想第一个去发掘鬼的真面目。

    “你还觉得她只是个姑娘家?”有趣地睨了眼吴仁,祈沧骥也看的出这位伙伴已经开始对残雪的身分起疑心了。

    “难道里头真有文章?”耸然睁大了眼,吴仁难掩好奇地问着,“头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别说我跟你这些日子嫌短,就连你那些老部属们,也没哪个见你挂彩这般严重过,吓得他们这一天一夜里没啥人敢合眼。”

    “小伤而已,只是疺了些才睡这么久,抱歉让你们着急了。”祈沧骥举臂试着活动了下,除了胸前的鞭伤仍有些发疼外,体内真气运行已是无碍。

    “没事了,以后我会小心的,至于残……初晴,我知道欠你们一个解释,不过我想等事情明朗些再说比较好。”祈沧骥歉意地对吴仁笑了笑,现在并不是公开残雪身分的好时机。“对了钩子,他这一天做了些什么?”

    摇摇头,吴仁只能接受祈沧骥的说辞,“不知道,从她将你交给我们后,就一个人锁在房里,昨晚跟今早的餐点也没见端回房里吃”

    “……搞不好人早跑了。”祈沧骥低声咕哝着。就知道这小子一见着旁人就全变回了那块冰石样,这几天里难得享到的温柔搞不好真会成了南柯一梦。

    “头……头儿,你……”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吴仁居然在祈沧骥脸上看到彷如小孩般吃味的嘟嘴神情,这这……实在不像他们英明稳重的头儿。

    “你什么你,舌头给猫咬着啦?”好气又好笑地睇了眼吴仁,祈沧骥知道他是被自己这不为人知的一面给吓着了,没办法,都是跟雪小子处久了,本性越来越是藏不住。

    “头儿……你真的……很不一样耶。”迷惑地看着祈沧骥,吴仁呐呐地说着,横看竖看样子都还是他的头儿,可却像是放进了另一个魂魄,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叫他浑身不对劲,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钩子,我想你最好早点习惯”同情地拍拍伙伴的肩膀,祈沧骥有预感未来会被他吓着的人还会有一箩筐呢,包括他那一直以为有个可以继承大业好儿子的可怜老爹。

    “钩子,放消息出去,就说我遇袭伤重垂危,同时全营戒严,我想瞧瞧这回会钓到哪条大鱼。”伸手支着下颚,祈沧骥顽皮地挑了挑眉,“不过记得别真把消息传回京,派人做做样子就好啦,免得鱼没上钩,反倒先整着了自己人”

    对方误将赫连魑魅当成了自己,这一放消息出去,他们应该会更加以为没抓错人,再不然最低限度也会派人探营访虚实,接着他们就会以为自己拿到了大筹码,边境这一触即发的战势多少会因此缓和些,同时也给了自己这方救人或遣兵偷袭的机会。

    “知道了头儿,你再好好休息养会儿神,我不吵你了。”眼见祈沧骥开始拿主意行令布兵,吴仁也不再多问些什么,定下心神转身离去。

    凡间独家录入★★凡间独家录入★★

    夜色如墨,月牙儿弯弯地高挂枝头,一抹黑影如幽灵般飘向了祈沧骥的房门,不见什么动作,守门的卫士就在轻风拂过时倒了一地,就见一个人影伫立在门前,好半晌才挥袖拂开了房门。

    自己到底晃到这儿来干么……残雪懊恼着自己无意义的举动,才在想着以后别再理会那无赖,却是在下一刻莫名其妙地跑到他的房间来。

    想到午后不经意听到的消息,残雪的眉头更是皱的死紧……什么伤重垂危,简直鬼扯!那家伙明明睡个几天就该可以活蹦乱跳的,哪来什么危不危的,根本就是鬼话一堆……除非……除非……

    该死!想那么多干么!祸害遗千年,那家伙想归天阎王还不一定敢收呢……残雪握紧了拳头,双唇也越发抿得发白……

    好,就看他一眼,就一眼……残雪说服着自己妥协……只要让他确定那家伙啥事也没发生,他绝对马上立刻掉头就走,可能的话,或许扎他一个窟窿,让他变成名符其实的伤“重”……但万一,万一真的……

    不可能!残雪用力地摇头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刀头舔血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会错判,这可是一个杀手的基本功课,说是成了本能也不为过,而如今他居然对自己的能力起怀疑……

    越近床沿,残雪的脚步越是徐缓迟疑,一段不长的距离,他却走了近盏茶的功夫,终于还是瞥见了床头上的那张睡容。

    还没醒?残雪蹙起了双眉,就连呼吸也依旧沉缓没变,这点发现叫他又是心头一紧,这姓祈的不该睡得这么沉才对……不知是否因为月光的缘故,他竟然觉得这家伙的脸色似乎苍白了些。

    抑制不住伸手探向他腕脉的冲动,残雪弯下腰倾身向前,长发自肩后披泄成美丽的弧度,就快触及时却突然被股巨力拉下,整个人被紧紧拥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中。

    “这么想我……小雪儿?”低沉的嗓音随着温热的气息徐徐吐在残雪敏感的颈侧,惹得他一阵颤栗,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放手!谁会想你这无赖!”知道自己又被捉弄了,残雪心里气恼的意味却不甚重,反倒是莫名的一松,像是从先前紧绷的情绪中被释放出来。

    “呵……要不然你来我房里做什么呢?”贪恋地嗅着这睽违一天多的气息,祈沧骥没丝毫放手的意思,双唇在残雪发丝上温柔地吻着。

    “喂……你这家伙……”祈沧骥亲昵的举动让残雪的心口一跳,急忙用力撑开两人的距离,嘴里也不认输地回道:“我是来看将军大人你断气了没!”

    “喔,原来你这么关心我,真不枉我这么喜欢你。”祈沧骥调皮地在那诱人的粉颈上啄了一口,早就习惯了这小子的口是心非,其实从他进门后的一切犹疑挣扎早都被他看在了眼里。

    这回祈沧骥可看的清楚,他的小雪儿心底的确有着几分他的存在,这份确定让他忍不住高兴地逗弄着残雪。

    “谁要你喜欢?我最最讨厌你!”没想到这家伙随口一句的喜欢就叫自己如此不自在,残雪急忙撇过头去。

    “干么这么急着否认?我是说我喜欢你,又没说是你喜欢我,看样子有人不打自招喔。”祈沧骥笑语着,漆黑的墨眸深深凝视着另一对如夜星般闪亮的瞳眸,温柔的眼神像似融化冬意的和煦朝阳。“小雪儿,做人要诚实,尤其对自己的心。”

    脸色倏地一变,残雪如触电般僵了僵,紧接着双手运劲震开祈沧骥圈拥的双臂,转头就想起身逃离这个让自己动摇的男人。

    心?早丢了的不是?至少这十多年来他都是这般认定的……既然如此,那这些日子的失控与波动又是因为什么?难道真如祈沧骥所言,自己这莫名的情绪竟会是喜欢?这如此陌生的字眼竟会是自己的心情?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深深地攫获住残雪,叫他一时慌得只想逃,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沉淀自己这复杂难解的心情……

    “别躲我!”一把拉住残雪的手臂,祁沧骥伸手扳住他的肩面向自己。“你其实在乎的对不对?要不然你不会留下来……承认你喜欢我有这么难吗?为什么不好好看清楚你自己心底想的是什么呢?”

    “喜欢?……我的心?”真是喜欢吗?自己真可以去喜欢什么吗?想……又有何用呢……疲惫的脸庞尽是嘲讽的笑容,残雪举手指着自己的胸膛。“你说的是这儿吗?这里头没有东西,是空的,你要我看什么?想什么?……跟我谈情说爱?你找错人了,祁大将军。”

    “不要这样说,雪……”心疼地将残雪紧紧拥入怀中,祁沧骥低首抵着他的额仿若催眠般低语着,“那儿不会是空的,你还能感觉的对不对?会生气、会担心、会在乎,偶而……也该会痛吧,那表示它一直都在,你只是忘了而已”

    “只是忘了?”感受着耳畔暖暖的气息,痛楚的迷雾浮现在残雪晶莹的黑眸上,视野的焦点也逐渐模糊了起来。“别白费力气了,我很明白,我的心……早不存在了……是我自己不要的……对,根本就不需要!所以……”

    抬起头重新凝聚起视焦,残雪噙着抹笑望向祁沧骥,眼中再次降下冰霜。“别说什么喜欢我,不要再缠着我,我是个冷血杀手,除了杀人就是被杀,这迟早也会是你我间的结局……”

    “我不许!从今天起,只要我在你生命里的一天,结局就都由我来谱,就算你的血再冷,我也有办法让它沸腾。”霸道地堵上这双微凉的唇瓣,祁沧骥阻止残雪再吐出更绝情的话语,好不容易让他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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