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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小王爷吉祥-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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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雍正年间,炎阳逆贼饶三河日益坐大,并且自封为炎王。饶三河屡次侵扰西陲边界,造成无数生灵涂炭。
        怡亲王胤祥率兵抵御,不幸死伤枕藉,数千士兵惨遭覆殁。其子宏冀临危授命,率领残存的百馀名将士,继续应敌。
        宏冀深知不可力敌,必得智取。於是假意接受炎王的招降,答应和伪公主如媚成亲。长相高大挺拔、英气逼人的宏冀一入炎阳城,立刻令五短(四肢加脖子)三缺(缺内在美、外在美和门牙两颗)的如媚公主芳心悸动。
        宏冀刻意承欢,极力迎合,不到半个月,两人已恩爱异常,如胶似漆。宏冀见时机成熟,便找了一个秋意绸缪的夜,对如媚旁敲侧击,刺探军情。
        初尝世间情爱的如媚不疑有他,慷慨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最後更是大方的将她爹的布兵图偷出来,让他尽情浏览一番。
        宏冀从小博学强记,当下将布兵图牢牢绘於脑中。是夜,趁如媚熟睡之际,潜逃出城,奔回大清阵营。
        翌日清晨,清兵立即发动猛攻,炎王军民死伤遍野;在遍寻不著宏冀的踪影时,如媚才陡然明白一切……
        明白时已是太迟。
        如媚不堪受辱,乃乔装成一名年迈老妇,混进怡亲王府充当佣妇,专事厨房的打杂工作。
        一日,因伺候宏冀的侍女雩娘罹患风寒,便令如媚代为服侍宏冀用膳。此乃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如媚登时将预藏的蛊毒,羼入菜肴之中,让宏冀吃下……终於报得血海深仇的她,在宏冀咽下最後一口气时,也自缢身亡。
        冤有头、债有主,所有的是非功过、恩怨情仇,到了这里原本应该算是拍案定局了。奈何痛失爱子的怡亲王,不甘心辛辛苦苦养大的儿子,就如此不明不白的走了。雷霆大怒的他,硬指生病得很不是时候的雩娘护主无力,罪该万死。
        须知雩娘是宏冀一手调教出来的贴身侍女兼侍卫,岂可粗心大意地把这麽重要的工作交付给一个老太婆(如媚一直到死都没被识破真实的身分)!因此,饶她不得,可怜又无辜的雩娘被迫饮鸩陪葬。
        盛怒已极的怡亲王,抓起茶几上一壶「毒酒」,要她一口饮尽;以示忠诚。
        事到如今,再无转回馀地。雩娘眼角含著泪,嘴边依然带著微笑,非常从容地追随她的主子到……唉!好在这「毒酒」也不是太难喝。
        直到宏冀和雩娘安葬後三个多月,怡亲王才发现给错了酒。零娘喝下的不是毒药,而是西域边疆进贡的「通天圣水」,此酒据说具有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神效,是数千年难得一见的宝物。
        可惜呀可惜!怡亲王其是悔不当初,叫雩娘喝了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她一口喝光光,这这这……
        但是为何雩娘一喝就不省人事了呢?这长生不老之说想必是言过其实,不足采信。本著入士为安的念头,怡亲王遂婉拒了大夥掘坟破棺,将雩娘饮入的圣水取出,哺啜给宏冀的提议。
        世间真有长生不老的灵丹妙药吗?
        怡亲王不信,众人当然也只好宁可信其无,不敢信其有罗!
        然而,到底有没有呢?
第三章
    「她是你的朋友?」闻声赶过来的刘学松,不悦地怒责跟他同时找著雩娘的书怀。「这儿是美术馆!有没有一点水准,大呼小叫吵到别人谁负责?」
        「凶什麽凶,她又不是故意的?」书怀见了他就有气,本来想陪笑告罪的话,变成了指桑骂槐的毒咒,「美术馆有什麽了不起?服务人员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只会让人嗯心。」
        「别这样,是我不好!」雩娘急著打圆场。
        「唉!你站到後面什麽都不要说。」书怀担心她那一口字正腔圆的京片子,会害她吃不完兜著走,忙制止她发言。自己则继续对刘学松开炮,「你有水准?了不起?靠著裙带关系,混到这麽个不上不下的小职员,也值得拿来夸口?」
        「你——」刘学松老羞成怒,也不管现场众多围观者,挥起右臂就朝书怀的右脸打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他这一掌让雩娘「嘟嘟好」接个正著。
        「动手打女人,算什麽英雄好汉!」柔叶轻轻一甩,刘学松竟整个人朝後飞出,重重摔在墙面上,跌得四脚朝天外带鼻青脸肿。
        「完了!」书怀见闯祸了,仓皇中拉著雩娘冲出美术馆,匆匆挤进门口的一辆计程车。一面还教训她,「你断掌吗?出手那麽重,万一出了人命,是要坐牢的。」
        「他死不了的。」雩娘成竹在胸的说。
        「你怎麽知道?」刘学松和她毕竟要好过,她虽然恨他移情别恋,嘴皮子上不肯饶过他,但也没打算伤害他呀!
        「因为我只用了三成的功力。」
        「三成?」
        运将大哥跟她一样吃惊,好奇地回过头来瞟了眼雩娘。
        「她是吹牛的,反正闲著也是闲著嘛!」书怀不惜以傻兮兮的笑容化解运将大哥的狐疑。同时慌忙回头,朝雩娘挤眼弄眼,警告她得「安分守己」,否则一切後果自行负责。
        ※※※
        回到公寓,书怀已累得瘫在弹簧床上,四肢呈「大」字型张得开开的。
        雩娘见状,马上蹙起秀眉。「女孩儿家躺成这样,成何体统?」
        「你还好意思说,都是你,一天闯了一百零八个祸,害我疲於奔命。」谁理你的体统?书怀翻了个身,当著她的面就解除「装备」,内衣、牛仔裤……丢满床。
        雩娘瞧著她的一举一动,心口不住往下沉。
        「你没上过私塾?」所以才不懂规矩、不明礼仪?
        「谁说的?我可是国立大学中文系毕业的,虽然没有才高八斗,至少也有一斗。」除去所有「束缚」,书怀心满意足地在地板上翻了两个大筋斗。
        雩娘看得心脏险险要停掉。
        书怀却笑嘻嘻的说:「既来之则安之。你该入境随俗,学著过新生活。拖泥带水的,终究是古人一个。」
        「我本来就是古人。」她悲哀的回答。
        「可你一点也不像。」书怀拉她往床沿坐下,仔细端详她美得不可思议的嫣容。
        光滑的前额,粉嫩的水颊,两道又弯又长的眉毛下覆著一双晶灿明亮、熠熠生辉的秋瞳,挺而俏丽的鼻子,衬著小巧如樱桃的唇。
        是什麽样的化妆品才能保持二百年,丰采依然如此这般惊心动魄的迷人呢?
        「你这麽美,那个小王爷怎麽舍得只让你当一名贴身侍卫?」
        雩娘腼腆一笑,「那年小王爷方及弱冠,而我,出身卑微,能做为他的贴身侍女已经心满意足。」
        「一味愚忠,最後总难免被辜负。」书怀对她的耿耿赤诚颇不以为然。
        「现在你有什麽打算?」
        雩娘让她问倒了。
        她怔仲地里向窗外,脑海里一片空白。她的心思很单纯,一如从前,「我只愿意长随小王爷左右,服侍他一辈子。」
        「不可能的,你连长住下来都有问题,你忘了你是偷渡客?」
        「我不是,我是跟著美术馆那批古物经由正常管道进来的。」
        「真的?」书怀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但,那又怎样?除非你躺回棺木里去,何况那批古文物在台湾只展出三个星期,然後呢?」
        突萌一线曙光转眼又陷入胶著,雩娘焦急得泫然欲泣。
        「苍天为何如此待我?」
        「先别急著伤心落泪,我看这件事还是得找我表哥商量。他比我聪明很多,一定可以想出办法。」书怀不自觉的露出十分崇拜的表情。
        「他肯帮忙吗?」雩娘想起今早在事务所的情景,不免灰心丧志。
        「会的,他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我们把事情原委一五一十的跟他说清楚,他就一定会帮忙。」
        「我不敢像你那麽乐观。」太多的失望令她不得不作最坏的打算。
        「我才不乐观呢!我本来是要自杀的……」对喔!被雩娘一揽和,她差点忘了这件重大的决定。
        「就为了美术馆那位男子?」
        「你怎麽知道?」书怀不记得自己向她提起过呀!
        雩娘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猜的。你生性善良,古道热肠,忽尔一反常态地对个男子怒骂,十之八九困於情关。」
        书怀乱不好意思地抿著嘴,点了点头,「他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我们同居了三年,都说好年底要结婚了,没想到……他说翻脸就翻脸。」
        「为了别的女子?」
        「嗯,他老板的妹妹。很没品,对吧?」书怀讲到这,犹恨得牙痒痒的。
        「如此薄幸的男子,怎值得你为他轻生殉情?」雩娘拎起一件衬衫要她披上,免得著凉了。
        书怀伸手接过,反手又搁到椅背上。她喜欢无拘无束,连一片布料都会阻碍她的呼吸似的,殊不知这等光裸的模样,教雩娘简直不知该把眼往哪里放。
        「我也是这样想,但是我又想不出别的法子惩罚他,好教他一辈子良心不安。」
        「你死了只会减除他的负担,让他大大松一口气,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把你忘得一乾二净。他若有良心还会负了你吗?」
        雩娘这番话对书怀有如醒酬灌顶之效,让她一下子茅塞顿开。「对喔!我怎么没想到。好在遇见你,不然我不就白死了。好,不自杀了,我们先把你的事情解决掉,然後我再专心的去找个男朋友。」
        「女人找男人……」成何体统?雩娘快受不了她了。
        「嘴上说说而已啦!我还是很保守的。走,带你去见识见识文明。」她迅速地换上一件紧身黑色洋装,将她曼妙的身材裹得曲线毕露。
        雩娘又要犯头疼了,赶紧提起她的宝剑,预防登徒子对她不利。
        「嘿,这东西可不能随身携带,犯法的。」书怀抢过她手中的宝剑,慎重其事地塞进衣橱的最底层。
        雩娘大惑不解,「不带著武器,如何防身?」
        「用这个。」书怀从皮包里取出口哨、喷雾器,以及一把小型电击棒、和瑞士刀。「既不占空间,又可掩人耳目。」
        「姑娘考虑得毕竟周详些。」雩娘很佩服她,竟能一口气使出这麽多暗器。
        「拜托你不要姑娘长、姑娘短的,在我们这儿流行叫先生、小姐,不过我们都已经这麽要好了,你只需叫我书怀就可以啦!」
        雩娘赧然一笑,不置可否地。
        「饿不饿?」书怀问。
        「饿。」雩娘回答得分外饥渴。
        「好,我们祭五脏庙去。」
        ※※※
        她们才走入餐厅,唐默立刻就注意到她了。
        尽管他的对面就坐著郑依霖,但他还是毫不避讳的,把目光投向两个座位前的雩娘身上。她是个谜样的女人,不单是她惑乱人心的嫣容,还有她眉宇之间始终挥之不去的轻愁。
        今早怒喝她让她离去是迫不得已的,办公室内人多口杂,若让她继续持下去,恐怕不到半天的时间就被移送警察局了。
        她是谁?
        美丽的女人总能引起男人的侧目与好奇,偏偏她又美得与众不同,美得令人冲动得想一窥究竟。
        「在看什麽?」郑依霖随著他的眼神往後里去,艳红的嘴唇马上撤垂而下。「书怀怎麽也来了。」她的方向见不到雩娘的脸,但书怀也不是她乐见的,她只希望不受打扰,安安静静的和唐默吃一顿烛光晚餐。
        说来真是匪夷所思,他冷淡漠然的态度,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比起那些曲意逢迎的男人们,要可恶而可恨得紧,但为何她仍是趋之若骛,和众多名门淑媛一样,冀望获得他的垂怜?
        郑依霖也百思不解。她就是忍不住想接近他,即使仅仅相视无言,也聊胜於枯坐家中,十天半个月见不到他一面,或许她前世是欠他的吧!
        「这里是公共场所,只要有钱,谁不能来?」唐默把目光缩回,停伫在面前犹原封不动的餐盘上。
        她惹他生气了,郑依霖总小心翼翼伺候著他的情绪。
        她爱他,更怕他,所以乐得委曲求全。
        「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佯装薄怒,「我问你,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
        唐默浓眉纠结,愠怒地回道:「有话直说,不必拐弯抹角。」
        郑依霖有些胆怯,但仍勉强鼓足勇气跟他摊牌,「我们订婚这麽久了,你到底打算怎样?」
        唐默微愕,迷离的星芒又飘向雩娘粉白灵嫩的两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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