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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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买了几片安乃近和消炎药,回到旅馆。门开着,葛伟却睡着了,这是一种少有的现象。罗 楠把药按照说明书配好,倒了一杯热水晾着,关了电视,拉了窗帘,帮葛伟盖了盖被子, 仰着脸坐在那个破沙发上闭目沉思。
5年前,19岁的罗楠正当对未来和人生充满了美好想象和梦想的时候,一个错误的、无法 选择的选择,让他误打误撞进入了越冬的黑社会团伙,从此改写了他的人生,陷入了罪恶的 泥潭。他的内心世界也从此开始在道德和罪恶、正义和邪恶的旋涡中挣扎,性格在这种痛苦 的挣扎中受到了难以想象的摧残,这一切的过错都是谁赋予他的?胡汉山,是胡汉山让他现 在已经完全不认识自己了!金钱、欲望、罪恶,罪恶、欲望、金钱,正义和善良在哪里?在 这个幽深黑暗的深渊里漂浮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个尽头,他看不到回头是岸的岸,也 找不到七级浮屠的顶,只是按照某种力量强大的惯性,漂浮着。
葛伟醒来后,没有说一句话,默默地躺在床上,罗楠知道他进来了,也不睁眼,也不搭腔 ,只顾闭着眼睛,流泪。
“怎么了阿楠?”葛伟终于忍不住了。
“没什么大哥,想起这几年来监狱的生活,心里不好受。”罗楠深深地吸了口气,抹干净眼 角。
“昨天不是还给你说了吗?要学会忘记。好在你的好日子不远了,也就几日的苦熬。等这笔 生意做完了,我也想歇一阵子,我也累了,我想找个地方隐居一两年,到时候真是于心不甘 就再做打算,如果能真正体会到平静的好处,我就决定洗手不干了。”葛伟露出了从未有过 的心力憔悴,很有几分沧海桑田的味道。
“那敢情好,大哥,你和大嫂那可真成了神仙眷侣。”罗楠有几分羡慕,几分祝福,他松了 口气,好像什么落了地似的。
“不。”葛伟黯然道,“是我自己。”
“为什么?”罗楠惊问。
“不用这么大惊小怪的吧阿楠?其实你心里比我还清楚,我和你大嫂不是一路人,她是个欲 无止境的人,不管是性欲、物欲、钱欲都不会有满足的时候,况且,她现在已经用不着我了 ,她找到了更厉害更有用的靠山,我现在在她眼里最多是个被她利用的赚钱工具,别无它 用。”
“我想大嫂还不至于把你当成什么工具吧大哥?你总是说,人要学会卸包袱,你这又何必往 自己身上加包袱呢?”罗楠对尚心的评价虽然违心,但是他对葛伟的劝慰却是真诚的,“我 看大嫂不是那样的人,大哥没有必要自寻烦恼。”
“唉……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反正你大哥我也是个废人,”葛伟叹了口气,“她30出头, 是一个女人一生中性欲最旺的时候,我却不能给她,这也怪不得她。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 一出手就给她买得起法拉利的人。”
“你是说大嫂今天开的那辆法拉利是刚买的?”
“是的,有一次我们两个拌嘴,她对我说只要她一屈从,老板就送她一辆法拉利。跟了我这 么多年,除了她上学时我送过她一瓶法国香奈尔NO5破
香水,什么也没有给过她,给她带 来 的只有忙碌、奔波、担心、恐惧和困苦。昨天下午她去老板那里,夜里没有回来,今天早上 就开回了法拉利,而且车牌照都上好了,看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
罗楠起身为葛伟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 “大哥怕是多心了,说不定是大嫂故意气你才说的气话呢——”
“呵——”葛伟抬手打断了罗楠的开道,“不用这么安慰我阿楠,其实我现在根本就不在乎 这些,我知道你生性善良、敦厚,总是把人往好处想。但是你太不了解你嫂子了,她这个人 从来都是个做了也不说的人,你知道她今天去开封干什么去了吗?”
“不是去烧香了吗?”罗楠知道葛伟话里有话。
“一个很牵强的借口而已。”葛伟虽然不能够肯定是什么事情,但是口气中充满了自信, “如果她能和我商量一下,也许我会帮助她找一个强硬、合乎情理的理由,可她已经不把我 当回事了,所以什么理由也就无所谓了,我也懒得操心。如果大哥猜得没错,她是领了老板 的圣旨,到开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并且这件事情和你有关,具体是什么事情,我现在 还不能确定。”
“跟我有关的事情?调查我对大哥的忠诚?”罗楠心想自己的底细自己还不知道,历史清白 ,一个纯粹的坏蛋,有什么可调查的?
“肯定和你有关。”葛伟的心里在对罗楠和尚心两个“爱人”的选择上,逐渐出现了质变。 出于各种原因,表面上可能会以尚心为主,其实心里已经倾向于罗楠了。因为尚心不但让她 无法控制,而且无论是在身体上还是精神上,都已经离他太远了;而罗楠不但能给他身体的 创伤, 精神上也更加关注他,并且比较遵从他的意志。想到这里他继续帮罗楠分析道,“她不是个 唯物主义者,但也不是个唯心主义者,以前从来没有见她烧过香拜过佛。如果要拜,阜阳又 不是没有庙宇,何必专门跑到开封,况且她就是去开封,完全可以撒个谎说自己去黄山,何 必还要把开封说出来呢?”
“这又说明了什么呢,大哥?说明大嫂笨?”
“不不,她要是笨了,天下就没有聪明的女人了。她这是故意让你听到的,目的是在试探你 ,买药是我故意说给她听,故意安排给你留一个不受限制的空间。如果你刚才出去买药的时 候,没有给开封的什么熟人打电话招待她,那就没有什么事情了,据我的估计你也不会打。 她这是一箭双雕,如果你打了,老板那边很快就知道了,前天老板就让我查过你的通话记录 ,我知道楠弟你是一个忠诚的人。”
“大哥说的也太可怕了吧?幸亏刚才没有当好心人,否则那可真是要被老板误会了。”罗楠 因为心里早就有了底,知道不可乱用电话,内心并不觉得奇怪,脸上却表现得一脸的无辜。
“不只是你感到了可怕,我现在也感到了可怕。我已经明显地感觉到,目前我已经无法控制 局面了,所以我刚才……我以后会尽量保证你的安全,你放心阿楠。我估计老板的身旁一定 有高人在出谋划策,所以我才有了要退隐江湖的想法。”葛伟有气无力地说,“我最近老是 出现有一种不详的预兆,但不知道是关于你的,还是关于我的,我直感到现在有一股强大的 力量在控制着我们。”
“不要胡思乱想了大哥,我看你肯定是发烧被烧糊涂了,呵,”罗楠拿起药,把水递给葛 伟,笑道,“吃了药休息一下大哥,明天嫂子来了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葛伟欠了一下身,把药吃下: “好的阿楠,我睡会儿,你不用管我了,去外边感受阳光和幸福吧。”
“大哥怎么这样说?”罗楠站在床前,“我怎么觉得大哥的意思,好像是说我不能和你同甘 共苦一样。”
“你这家伙,又在多心,大哥是那样的人吗?”葛伟歪嘴笑了一下,“我是真心的,我决定 以后决不再纠缠你了,我会克制我的欲望的。看着你和小妹那么甜蜜,说实在的,我曾经妒 忌过,但是现在,我不妒忌了,我知道兄弟心里还是有哥哥的,刚才那么多人听见我说有病 了,谁也不管不问,只有你,阿楠,把哥哥放在心里——”
“别说了大哥,”罗楠把杯子接过来,放在床头柜上,“我也很矛盾,我现在根本就不知道 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和你在一起,就什么都忘了,和可子在一起,也同样会什 么都忘掉。我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友爱、爱情,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和你算是什么样的友爱 ,和可子的算是什么样的爱情,还有我 以前的女友……我不懂一个人为什么可以能对几个人同时产生这样相近的感觉,我真的很痛 苦,我想我可能得了严重的精神分裂和性格分裂症。”
“别傻了我的傻孩子。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你和我的这种不叫爱情,最起码不是正常的 感情,你和小妹才是真正的爱情,你们两个才是天生的一对。她是个小天使,谁和她在一起 都会忘记一切的。有了开封那最后一次和格斗和较量,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以后决不会再和 你有这样的事情发 生,爱一个人,只有让爱人幸福,才是真正的爱,我祝福你阿楠,找到了自己的真爱,你会 幸福的,真的。”
“谢谢你大哥,”罗楠有一种想哭的冲动,他在19岁以前常常听说黑社会都是些十恶不赦的 坏蛋,可是自从自己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之后,这种看法就彻底改变了,他觉得这些黑社会 的老大们一个个也是那么有血有肉,感情丰富,有时候他甚至觉得他们远远比那些在国家重 要机关身居要职,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人民的公仆,实则尽是干些祸国殃民、
贪污受贿、玩忽 职守的肮脏之事的贪官污吏们,要光明磊落得多。
葛伟拉住罗楠的手,把他拉近了,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一下: “好孩子,不要哭,要学会坚强,不管大哥在不在你身旁,你都要学会快乐,学会感受属于 你的阳光,去吧。”
《四天爱》第五十四章(2)
罗楠一个人下了楼,心事重重地向北三角广场走去。
他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因为他不知道尚心去开封到底要干什么,所以他无法找出更好的应对 方法。
党爱民真是个会享受的人,在高雅高档的娱乐场所,他游刃有余;在这种贫民窟一样的休闲 广场,他也能每天找到自己的乐趣。这会儿,他正在和何乐躺在两个盲人的两张可以收放的 竹 椅子上,享受盲人师傅的穴位按摩。何乐被那个年龄大一点的盲人捏得嗷嗷直叫,那个盲人 一松手,他就直说舒服,盲人一用劲,他就叫你他妈轻点。党爱民心烦了,说你他妈要是享 受不了,就别冒充行家,在这里骂人家师傅,丢人现眼的,干脆找个地方凉快去,叫叫叫, 叫什么叫?鬼哭狼嚎似的,真受不了你。
申磊一个人坐在花园的草坪上,和一个年轻的母亲在帮助一个踢皮球的小女孩子捡球,一看 罗楠过来,把皮球扔给那个小女孩子,和罗楠招呼了一下。罗楠一个箭步飞过修剪得整齐的 常青树,坐在草坪上那个小女孩子的书包前。
申磊看了看党爱民和何乐,何乐和盲人按摩师捣乱得正来劲,党爱民还在骂骂咧咧的没完没 了,他低头低声说:“谢谢楠哥,要不是那天你救了我——”
“真谢还是假谢?”
“当然是真的啦,不相信小弟?”
“真心感谢你就给我写个感谢信,”罗楠从小女孩子的书包里,拿出来一个小本子和她的文 具盒,“小妹妹,用用你的笔和纸,可以吗?”
正在给孩子传球的妈妈扭过头来,无比开心地说:“用吧,没关系。”
罗楠向这位年轻的妈妈微笑了一下,对申磊调笑道:“你这样写,‘为了感谢楠哥从阎王嘴 里抢回了我,愿为其效犬马之劳,申磊立字。”
“楠哥,你也太狠了吧?”申磊打趣道,“不写,坚决不写。”
“就知道你不是真心的,经不起考验,”罗楠收起笔和本子,就要往书包里放,“不写算了 ,以后可别指望我为你做什么事情。”
“写就写,又不是卖身契。”申磊一把抢了笔和本子,在上面写道,“申磊你好,为了感谢 你从阎王嘴里抢回了我,愿为其效犬马之劳,罗楠立字。”
“有没有搞错啊,是我救了你啊。”罗楠看完,撕得粉碎,扔在空中,微风吹来,这 些纸片如雪花一样四处飘散。
随着那纸屑一片片落地,罗楠心中的疑问也一个个落了地。
很明显,阎胜给他的那支烟里的条子不是申磊写的,里面的“犬”“交”“阎”字的用笔、 运力、框架区别很大,特别是申磊的姓氏,一个写了十几年的字,早就养成了一种习惯,这 两个字都是在很急的情况下写的,根本不可能故意搞出两种写法,而罗楠看到的两个“申” 字的形状是截然不同的。
申磊看罗楠陷入了深思,也正经地说:“楠哥,开玩笑归开玩笑,我可是打心眼里感谢你的 。”
“——傻磊子,”罗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笑笑,“说什么呢你?我可不是济世救人的活菩 萨,目前还没有修到那个份上,要感谢你得感谢观世音,你看人家尚心不是去给他们进香了 吗?还不远千里的。”
“我看她是别有用心的,到白衣阁进香只不过是个幌子,其真正的目的可能是不可告人的, 你说呢,楠哥?”
“哈,我看你才是别有用心的,真没办法和你们这些条子打交道,”罗楠捡起年轻的妈妈没 有接住的球,传了过去,“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嫂?再说了大哥都不知道大嫂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