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怕了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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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汪蓝瞥见了他一直偷藏在身后的花束,心念一动。
“明义!”
“什么事?”
“那束花,是送给我的吗?”
“啊。”陈明义听问,顿时手忙脚乱,想藏起花束来不及,想送给她却又不知怎么伸出手,只能傻愣愣地站在原地。
她偏还要不体贴地追问:“这花到底是不是送我的?”
“是、是送你的。”陈明义脸红地点头。
“那怎么不给我?”
“啊,给、给你。”急忙递出花束。
汪蓝接过,发现那是一束格调高雅的康乃馨,夹着满天星。她微笑赏花,又微笑打量陈明义,看得他一张脸更红了,手都不晓得摆哪儿好。
他看来很紧张,很窘迫,好像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以前他在她面前,也会这么慌乱吗?
汪蓝仔细回忆,却发现自己毫无印象,她完全想不起这男人之前是怎么跟她应对进退的,她不记得有何特别之处啊。
是因为他以前不会这样呢,还是她根本没花心思去注意?
“你来探病,又送我花,你该不会对我有意思吧?”开门见山的问题把那可怜的男人问得三魂丢了七魄。
他想点头,却又犹疑着该不该点,嗫嚅老半天,才咽了口口水,点点头。
汪蓝倒吸口气。
他真的对她有意思!她不敢相信,又震惊又新奇,直直盯着陈明义。
这男人居然对她有兴趣,原来她不是真的那么不受欢迎,她也有男人想追啊!
看见没?黎明淳。我可不是没人要!
汪蓝捧着花,兴高采烈地转过头,可是那个她想扬眉吐气的对象,却早已不见人影。
花容顿时失色,她左顾右盼,看不到他,也看不到李丹蔻。
他们俩同时消失了,都不见了!该不会已经进屋去……
汪蓝不敢再想,却又不能不想,俏颜忽青忽白,变化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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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黎明淳屋里的李丹蔻,大大方方卧倒在贵妃榻,单手抚着裸露的玉腿,姿态撩人。
黎明淳站在一旁,笑望着。
“还呆着干什么?”媚眼一瞟。“你不是说我的身材让你心痒难耐吗?”
他只是微笑。
“是男人就干脆点。”
他还是不说话。
见他一动也不动,李丹蔻索性拉下洋装细肩带,深凹的乳沟半隐半现,足以勾引任何男人的魂魄。
黎明淳的魂却还是老神在在,毫不动摇。
红唇一噘。“唉,看来我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黎明淳低低一笑,终于走向她,低下身子,离她好近好近,近得随手便能将她整个人捞入怀里——
“别闹了!丹蔻。”弹指一个爆栗。
“啧。”李丹蔻无聊地冷嗤一声。“真没意思,明淳,亏你还自诩什么花花公子,美女送上门都不懂得享用。”
“你这刁钻鬼!我敢享用你才会下十八层地狱呢。”黎明淳再赏她一个爆栗。“阿姨跟姨丈不把我揍扁才怪。”
李丹蔻闻言,嫣然一笑,这才坐直身,拉回细肩带。
黎明淳摇头叹息。“你终于玩够了。”
“谁说我在玩啦?”李丹蔻白他一眼。“我这可是好心在帮你耶,表哥。我敢跟你打赌,蓝蓝现在一定很紧张。”
“会吗?”他可不敢如此肯定。
“还在担心?”李丹蔻好笑地抿唇。“你都把她挑逗到这地步了,还怕她不乖乖投入你怀里?”
“她可不是别的女人,是蓝蓝。”黎明淳涩涩应道,墨眼凑近窗扉,沉着脸偷窥隔壁汪蓝与送花男子的互动。“那家伙是谁?”
“只是她在中研院的同事啦。”李丹蔻漫不经心地挥挥手。“放心吧,那家伙是老实头一个,不可能是你的对手。”
“他什么时候开始追他的?”
“什么时候?”李丹蔻一声嗤笑。那个木头陈明义有采取过任何称得上“追”的行动吗?“反正我老见他在蓝蓝身边晃来晃去的,只可惜蓝蓝从来就没真正把他放在眼底。”
“我怎么感觉他们交情好像挺不错的?还有说有笑的。”黎明淳愈偷看,脸色愈难看。
李丹蔻惊异地扇扇浓翘的眼睫。“怎么,你吃醋?”
“哼。”黎明淳什么也不说,可这回答啊,已尽在不言中。
她刚想发话,只见黎明淳忽然握住拳,捶了一下窗玻璃。
“怎么啦?”她吓一跳。
“她居然请他进屋!”黎明淳愤然低咆。“这么晚了她居然还让男人进屋?!有没有一点警觉性啊?”
警觉性?李丹蔻瞠目结舌。对那个一见蓝蓝就脸红的老实头需要提高任何警觉吗?
“我拜托你冷静一点,表哥,现在才六点多,她顶多请他吃个晚饭,不会有什么事的啦。”
“晚饭过后是点心,点心吃完还可以喝酒,万一那男的存心灌醉她怎么办?”黎明淳面色铁青。
“灌醉?蓝蓝?”李丹蔻呵呵笑。“想都别想!那女人可是千杯不醉的啊!”
“真的假的?”黎明淳狐疑。
李丹蔻诡异地睨他。“喔喔,看来你事情不妙喔,表哥。我还以为是你将蓝蓝玩弄在手心,没想到团团转的好像是你耶。”
“少啰唆!”黎明淳脸热地斥吼,眯眼聚眉,装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李丹蔻可一点都不怕,继续火上加油。“你这样不行啦,迟早会一败涂地。枉费我通风报信,让你搬到她家隔壁,结果你居然还是搞不定她,啧啧,我看啊——”
“我会赢的。”他陡地打断她。
“你确定?”
“当然。”他点头,俊容敛去了平常嘻皮笑脸的表情,显得异常冷峭严厉。“看着吧,我不但要让她爱上我,还要她爱得昏了头。”
因为如果不这样,这场爱情游戏他将输得彻彻底底,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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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前,二十一岁的他与十六岁的她——
“我打赌你有一天会恋爱。”他怒瞪她。
奔走了一整天,他终于在染着霞光的湖畔找着她,她倚着一棵树,一面咬着颗苹果,一面读着本英文期刊,悠哉的模样教满头大汗的他直想仰天长啸。
“我会恋爱?”对他的推论,她显得十分不以为然。
他慎重地点头。
“哈。”一声冷嗤。
这不屑的态度差点没击溃他,一向神采飞扬的俊容瞬间变了颜色。“你是女人,有一天一定会谈恋爱,会爱上一个男人。”
“我不认为。”她平淡地耸耸肩。“男人只是一群自私的基因组成的生物,我不觉得自己会对那些基因感兴趣。”
男人是一群自私的基因?他瞠目结舌。这就是这个天才美少女对异性的看法?
“难不成你想一辈子抱独身主义?”他质疑。
“那也没什么不好啊。”
“女人都应该结婚!”他低咆,感觉自己即将失去理智。
她好无奈地叹气。“看吧,这就是我讨厌你们的原因,满脑子只想着复制基因。”
“复制基因?”
“就是传宗接代啦。”她换了个一般人常用的说法。
“这不是传宗接代的问题,而是恋爱、是婚姻——”他眼角抽搐,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说出这种论调。恋爱与婚姻什么时候在他心中占上如此重要的地位了?他不悦地抿唇,强迫自己推开脑中不受欢迎的思绪,专心对付眼前这难搞的怪隆女。
“女生不都满脑子罗曼蒂克的桃色幻想吗?”
“那是你个人的看法。我这里,”怪怪女高傲地指指自己的头。“要塞的东西太多了,腾不出空间来想那些有的没的。”
“腾不出空间?我还以为天才的脑容量是无限大的呢。”他尖酸地讽刺。
她却像完全没听懂他嘲讽的语气。“有限的空间怎么样也不可能装得下无限的智慧啊,虽然我也很希望能多装一些啦。”居然还很认真地解释。
白眼一翻。“听说你申请到MIT?”
“嗯哼。”
“十六岁就大学毕业,真了不起。”继续讽刺。
“在美国,还有人比我更年轻就拿到学位的呢。”还是没听懂。
他败给她了!
睁大眼仔细打量她,愈看愈不甘心,愈看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对徒有天才、却没身材的她动了心——她甚至还称不上是个女人,只是个每天抱着书死啃的怪女孩。
“你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他不死心地追问。
好歹他也是校园风云人物,女同学们公认的白马王子耶!
“你说什么?”她走神了。
“我说,你对我真的——”
“别吵!”她忽地抬手止住他,眯起眼直瞪着手上那本英文期刊,像发现什么宝藏。“真的假的?有这种事?实验数据在哪儿?”她急切地翻页,在某页找到数据表格,聚精会神地看着。
他愕然瞪她。
她根本没把他放在眼底,一点点、一丝丝都没有。
对她而言,他远远比不上一篇科学论文来得有趣,他的存在,只是一群毫无意义、只懂得繁殖复制的基因。
男性尊严顿时碎落一地。
“你听着,汪蓝。”他一字一句撂狠话。“我们总有一天会再相遇的,到那时候,我会让你了解男人这种生物比你想像的还聪明许多。”
她毫无反应,沉浸在数据中。
他气结。“汪蓝!你到底有没听见我说话?!”
“嗄?”她总算有点反应了,抬起头,汪汪大眼眨了眨。“你刚刚说什么?”
他脸色发青。
“我说——”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再见!”
双眸喷出炽烈火焰,威胁要烧了她。
她却只是漫不经心点点头。“嗯,拜拜。”美目继续盯回书页,一秒钟也没浪费。
他呆站原地,至此,终于彻底且懊恼地明白,她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
第七章
那年,他二十一岁。
还是个大男孩,一个自恃聪明、自命风流,老拿着把吉他自弹自唱的大男孩。
那个男孩很自信,自觉对女孩子很有一套,蝴蝶似的游走于花丛中,悠然采蜜。
她,是唯一一朵他征服不了的花。
她,明明身上没一丝柔媚的香气,没一点浪漫的甜蜜,连他自己都不晓得究竟是被这朵花哪一处给吸引了?香花处处开,他偏偏只在意她这一朵。
莫名其妙啊!
送走李丹蔻后,黎明淳一直坐在电子钢琴前,发呆。
不知过了多久,当他双手摆上琴键时,直觉又弹起那首在他记忆里缭绕多年的曲子。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stars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他还记得,很久很久以前,他看见一个女孩躺在草地上,对着夜晚的星空唱着这首曲子。她的声音,好甜好甜,唱歌的表情,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In other words,hold my hand
ln other words,darling,kiss me……
他边弹边唱,一面唱,一面回想,端俊的唇随着愈来愈清晰的回忆,逐渐飞扬。
他不停地弹,不停地唱,直到清脆的门铃声惊醒了他迷离的思绪。
他停止弹琴,却仍动也不动地坐着,若有所思地盯着黑白琴键。
叮咚!
门铃又响。
他的琴声,终于把她引过来了吗?
他故意开着落地窗,将琴声音量调高,一遍又一遍弹着同样的曲子,为的,就是希望她能主动走过来,走向他。
如今,她真的过来了吗?或者,门外站着的,并不是他那位可爱又磨人的邻居?
黎明淳深吸口气,压抑着渐次狂野的心跳,起身去应门。
“嗨。”一声不甚情愿的招呼,一张俏生生莫名染红的脸。
他微笑了,手肘靠着门,摆出闲逸姿态。“有事吗?蓝蓝。”
看出他眼底的笑意,蜜颊更红了,眼睫颤着落下。“来跟你借点东西。”
好烂的借口。他微笑更深。“借什么?”
“开瓶器。”她说。“你家有没有开红酒的开瓶器?”
“红酒开瓶器?”他眨眨眼。“当然有啊。你等等,我去拿给你。”旋身进屋。
汪蓝乘机跟进来,左顾右盼。
他偷偷抿唇,明知她介意丹蔻是不是还留在他家,却故意装作不解地问她。
“你找什么?”
“我?!”她像被抓着小辫子,惊跳一下。“啊,没有啊,我没找什么。我……呃,我只是……”
“怎样?”他从抽屉里翻出开瓶器递给她。
“你一个人在家喔?”她试探地问。
“不然呢?”
“真的只有一个人吗?”她迷惑不已。“她一直没再来找我,我还以为——”
“谁没再去找你?你以为什么?”他谑问。
“我?呃,我——”很明显的,她无法解释自己藉机来窥伺的举动,手指徒劳地转了转开瓶器。“谢谢你借给我这个。”
“不客气。”
“那我走喽?”疑问句。
“嗯,晚安。”他摆摆手。
洒脱的送客姿态似乎令汪蓝很挫折,那清亮的大眼睛几乎是哀怨地横了他一眼。
黎明淳在心底窃笑,看着她眉尖轻蹙,眼珠子转了又转,拚命想主意。
几秒后,她总算灵光一现,一本正经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