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阳卷-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居然还有婴姬。
玉如墨为这两个女人各准备了一辆马车,而玉紫清坚持拉他同坐叶无色所在的那一辆。
婴姬上车前,看着三个人站在一起,只是微笑着点点头,说了句古古怪怪的话:“真不愧是一家人,看上去和谐完美地让人嫉妒。”
玉紫清嘴快,脱口而出:“心怀歹毒的人永远不可能拥有这样的幸福。”
婴姬没有回答,还是保持一贯地笑容,款步走上马车。
叶无色坐进车内,轻声问道:“紫清为什么不喜欢她?”
玉紫清撇嘴:“她是一个狐狸精,专门来勾引我王叔的。”他很认真地对叶无色说:“叶姐姐,妳一定要小心她,这女人很厉害,妳这么忠厚老实,一定不是她的对手。”
事实上,她已经败了一阵了。叶无色思忖着,看向玉如墨,这个话题中央的男人,这个坐在她身边的,即将成为她丈夫的男人,却让她觉得好象距离很远。
从出门到现在,他所说的话非常少,而他对于紫清的话也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喝斥或是苛责。为什么?
“如墨,为什么忽然想到要出游?”
面对她的问题,玉如墨淡淡回答:“在宫里呆久了,会有些气闷,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所以想出来走走。而且南郊有一片土地,地温较暖,还有温泉,我命人在那里种了一片樱桃树,听说已经成熟了,想带你们亲自去看看。”
叶无色还是直直地看着他:“仅是如此?”
他的脸侧过来,那双眼睛本来是看不到任何事物,但是却好象也在望着她,“妳认为呢?”
和平时的他相比,他的话还是一贯的从容淡定,温和宜人,但叶无色却越发觉得不安。好象他虽在在说话,但是心却在别的地方。
忍不住,她悄悄撩开车帘向外看了一眼,在左后方跟随的那辆马车看起来并无特别。车内的那个人,又在想些什么?
婴姬明目张胆地在她面前宣布要和她争夺玉如墨,不是两女共侍一夫,而是不肯和人分享的一个完整的人,一颗完整的心。这样惊世骇俗的话,婴姬有没有和玉如墨说过呢?
如果她说了?玉如墨能不动心吗?
车厢内一下子又静了下来,玉紫清本来对出游很有兴趣,但是几次提问玉如墨都只是淡淡地回答,渐渐地玉紫清也没了热情。
“王,到了。”江轻楼在外面开口。
玉如墨此时才展颜一笑:“走了这么久,也都累了,听说温泉可以解乏,我们也去试一试。”
玉紫清立刻活跃起来,先跳下了马车,玉如墨扶着叶无色走下去,后面那辆马车也停了下来。车内的人自己挑起帘,盈盈走下。
应该是玉如墨早有安排,所以所有的侍卫都在远远地外围,只有他们几个人散落地站在草地上。
婴姬本来带了一顶纱帽同来,下车之后发现外人都不在跟前,索性将纱帽摘下,笑吟吟地走过来。
“这就是温泉?”她一步步靠近,看到那片池水中居然泛出云霭一般的热气,不由得惊叹:“我在圣朝也没有见过这么奇妙的景象。”
“婴姬姑娘来自圣朝?”这是叶无色第一次听到关于她身世的事情。
玉紫清却说:“圣朝有什么了不起的?圣朝的粮食还不是靠我玉阳国鼎立支持?”
玉如墨微一蹙眉:“紫清,在婴姬姑娘不可无礼,我已经提醒你很多次了。”
婴姬笑道:“他说的没错,不用责骂他。一朝三国,互为扶持,少了哪一个都不会有现在的太平局面。”
“谁用妳来假做好人说教?”玉紫清怒道。
“紫清!”玉如墨陡然抬高声音,面色阴沉:“别让王叔后悔带你出来。”
紫清哼哼着跑到较远的地方去了,叶无色说了句:“我去陪他。”
玉如墨听着婴姬仿佛在身侧的石头旁坐下,叹口气:“或许我对紫清是过于宠溺了。”
“你不会是又要替侄子道歉吧?”
伴随着她说话的声音,玉如墨还听到她拍打水面的声音。
“水温如何?”
“很暖。”她笑道:“把脚放进去可以从脚底一直暖到心里。”
“妳脱袜了?”他一怔,立刻说:“先把脚拿出来,不要急于下水。”
“怎么了?”她的一双纤足在水里浸泡得正开心,划拉着水面,“你带我们来,不就是为了享受这个温泉吗?”
“但这里并不是建好的温泉宫,水里是否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不知道,再往前一点,我已经命人搭建了温泉馆,去那里再泡吧。”
“可是,这里有风有草有花,我觉得更好啊。”她的脚实在是舍不得拔出来。
“穿鞋袜。”他的声音有点冷,好象是生气了。
她对着他笑:“我偏不。”
“穿鞋袜。”
“不。”
他深吸口气,一低头猛地将她拉起,怒道:“妳为什么总要和我唱反调?”
“唉呀!”
她轻呼一声,不由得让他一惊,“怎么了?”
“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尖锐的石头。”她的一双玉足因为被他拉扯不小心划到了池边的石头,凸起的石头把她的脚划破。虽然伤口不深,但是鲜血从雪白的玉足上滴到青翠的草地上,红的,白的,绿的,看起来真是一幅诡异的画面。
“脚受伤了?”他弯下腰,半跪在她面前,探寻着找到她的伤口,摸到那一片潮湿,又听到她轻轻吸气,刚才的无名之火立刻又变成一片愧疚。
“抱歉,弄伤了妳。”他抓住她的脚放回到水里,“据说这水可以消毒止痛,有治病疗伤的功效。”
“一会儿不让我泡温泉的,一会儿又拉着我泡温泉,请问你办事可不可以不要朝令夕改?”她虽然嘴上埋怨着,但是手臂悄悄地挂在他的肩膀上,大半个身子都靠了过去。
很喜欢这样贴近的感觉,他第一次主动接触她,握着她的脚,他的手似乎比温泉的水还要热。
“把伤口洗净,然后包扎起来,今天最好不要再下水了。”他意识到身边没有合适包扎伤口的东西,犹豫了一下,从自己衣服的里衬撕下一截布给她包起来。
“好暖。”她轻笑道。
“嗯,”他摸索着给布打上了一个结,“温泉的水温是长年不变的,等到天最冷的时候再泡会更好一点。也许圣朝也有这样的温泉,只是还没有人发现。”
“我是说这块布,好暖。”她柔声说:“三郎,这块布上有你的体温,比泉水还要暖,我可不可以不要还,一直把它留在身边?”
他的手指和背脊忽然都僵住,不知怎的,放开手,陡然反方向走开。
“三郎!”她的声音不高,但是足以让他听见,“你生气了?”
他走得很急,朝着叶无色那边走,头也不回。
看着他渐行渐远,她终于放弃留住他的想法,轻轻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再没有一个男人能像他这样让她丢掉身份,抛开女儿家应该遵守的那一套礼义廉耻,紧紧跟随。
也曾经问过自己,阅人无数的她到底为什么会对玉如墨情有独钟?只因为他的看不见让他对自己不假辞色而与众不同?还是因为他时不时流露的温柔让她又怦然心动?
不知道,她无法解答这个谜,只觉得任何答案仿佛都对,又仿佛都不对。
她没有再留在水边,而是回到了马车内。其实她的脚伤并不严重,只是不想看他和叶无色玉紫清亲亲热热在一起的样子,就如她之前所言:他们在一起才像是一家人。这让她不免伤心。
不过玉如墨一行人也没有在这里停留很久的意思,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叶无色和玉紫清也结伴回到马车旁。
玉如墨让南向晚到婴姬的马车前传话:“晚些时候我们会去玉泉宫留宿。”
“知道了。”她惆怅地从车帘缝隙看向那一边的马车。是不是刚才她表现得太着急,所以反而把玉如墨的心推远了?否则他为什么要远远地躲开她,连话都不愿当面说。
“唉——”长长地低叹,为了这个她爱着,却不知道是否也会爱他的男人,今天她已经是第二次叹气了。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高高在上,意气风发的倾国公主。
自从遇见他之后,她就只是一个平凡的,为爱所困的女孩子而已。
玉如墨站在马车下面,等到玉紫清和叶无色都回到马车上之后,刚要抬脚上车,忽然听到不远处一声长长地马嘶,紧接着传来南向晚的惊呼:“马惊了!”
由于他带来的队伍中马匹有不少,一时间他没有意识到到底是哪匹马受惊,于是问身边的江轻楼:“怎么回事?”
江轻楼看了一眼那边的情势,连忙回答:“王,好象是有蛇咬到了马腿,惊了马。”
玉如墨再听到周围的动静更加不一般,马蹄飞快地踩踏着杂草,似乎在横冲直撞,而它奔跑时的动静也非常地不寻常。
他一惊:“轻楼,是哪匹马受惊?”
江轻楼眼看着有南向晚和几名侍卫正在控制局面,本来不想说,但王既然问到头上,也绝不能不答,只得如实禀报:“是为婴姬姑娘拉车的那匹马。”
玉如墨的指尖开始发冷,一直冷到心底,他纵身一冲,江轻楼眼明手快将他拦住:“王!小心!惊马危险,容易踩踏到人。王双目不便,危险更深!”
玉如墨喝道:“你让开!知道惊马危险,你还敢拦我?万一婴姬那边有了闪失你拿什么和我回话?”
“婴姬姑娘那边有向晚他们,属下的职责是保护王的安全!”江轻楼执意不让。
此时,因为惊马负痛之下漫无目的地狂奔,竟然冲到了玉如墨身前不远的地方。
江轻楼立刻横挡在玉如墨面前,双臂握刀平伸,只待惊马冲到眼前时拼死力保。
玉如墨趁此空档清啸一声,振臂而起,掠过江轻楼的头顶,纵飞向马车。
“王!马头在左前一丈,厢板在右前两丈!”已经跳到马车驾驶位置的南向晚看到玉如墨居然不顾危险飞身而来,惊诧之下立刻出声指点。
玉如墨得到指点,足尖在空中一点马头,已经跳上车厢。他抓到车帘一把掀开跃身进去,问道:“婴姬?妳怎么样?”
“我没事。”她的声音在车厢的一角传来,不似平时的镇定自若,虽然连过武功,她也没有受过这种惊吓。
他顺着声音伸出手,车厢突然又和外面的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他立足不稳倒向旁边,同一刻她已经扑进他的怀里。
“没想到你会来。”她抱紧他,“你看不到马跑的方向,这样做实在是太危险了。”
“你在我这里做客,我也不能让你出危险。”他的双臂都环抱在她的腰上,感觉到她的轻颤,于是拥得更紧了一些。
她从他的怀抱中仰起脸,轻声问:“因为我是客人,所以才甘冒危险来救我?”
他抿紧唇,眉心若蹙。
她不想再把他吓跑,气走,但是这是个绝佳的时机,那句话一定要问:“承认喜欢我真的有那么难吗?”
他的心跳好象乱了几拍,互相紧扣的十指不由得松开,但是她将他的手死死拽住,声音低得近乎哀恳:“三郎,我不想一辈子只做寄人篱下的『客人』,也不想再和你拐弯抹角地说话,能不能告诉我一个答案?你的心中到底有没有我?”
“妳想要的,已经超过了妳能要的界限。”他哑哑地开口:“别忘了妳的身份,我说过我心有所属,而妳也有妳应当嫁的丈夫。”
“你如果说自己身有所属,我信,说心有所属,我不信!”她咬着下唇,“而且你别忘了,我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将要娶别的女人了。”
“但令狐媚始终是令狐媚,玉如墨也只是玉如墨。”他拧紧眉,想用一些冷漠的话将彼此的距离拉远,不至于深陷。
但是她的手指抚摸着他的眉心,柔声道:“不,我是你的婴姬,你是我的三郎。”
“婴姬……”他艰难地、却也是妥协地叫出她的名字:“为什么妳总喜欢把别人逼到绝路,也把妳自己逼到绝境?”
“这是我的性格,”她苦笑着,吟咏:“如果不能骄傲灿烂地活着,我选择决绝干净地死去。”
他的手猛地用力,反抓住她的手腕,“不,不要轻言『死』字,任何人都不应该死,也没有资格选择自己的死。因为生命不是妳自己选择,死亡也不能由妳选择。无论生还是死,都不由妳作主,而值得妳活,也希望妳永远骄傲灿烂地活着的人,时刻都在妳身边。”
“那个人,是你吗?”
她凝望着他,真恨他的眼睛里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