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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部分

众神七劫-第22部分

小说: 众神七劫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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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他那么多年,他还是没来啊……”
那淡淡的,失落的叹息让巴克斯瞬间寒毛倒竖。
“等等!您是谁……”
巴克斯冲过去,掀起珠帘,后面早已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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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紫色的夜幕中升起几颗黯淡的星辰,一阵阵雷声在天边隐隐回荡,几百根金色巨柱笔直的升向上空,擎起那遮蔽了苍穹的黑暗羽翼,几千位埃及神灵缓缓走向褪色的壁画深处,低沉的叹息在静谧之海里升腾,弥散,随着尼罗河畔淡蓝色的水雾,轻轻托起那黄金岛屿般的阿蒙神庙……
幽暗的大殿深处,无数根跳跃闪烁的白蜡烛如同灿烂的银河,从地底飞旋而起,点亮了高大的法老石像……赛里斯王子站在一片阴影中,长长的金发在夜风中飘拂。他抬起头,仰望着石像那笼罩在烛光下的脸庞。
“赛里斯殿下,没想到您还是一个人来了……”
赛里斯回过头,十二位身着白袍的大神官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出现在身后。
“我并不是一个人……这座神庙外面,还有八千全副武装的赫梯将士。”
赛里斯平静的回答。
为首的老神官点了点头:
“老朽不得不钦佩您的勇气……那么,请随我来吧。”
我乃田野中的王子,
我乃奥锡里斯,
我乃何露斯与拉,
与奥锡里斯合而为一。
我在他诞生之室中,
守卫着他的门户。
我在他诞生之时出世,
我乃奥锡里斯。
拥有他的心与他的力,
我的青春
永远和他的青春一起,在他走过的地方
同获新生。
将他的杀害者杀害,我的心
从黑暗中上升;
于是,完成他的报复。
我也为自己复了仇。
把一切奉献给他
装饰我的祭坛。
他携带我一同
从死亡中上升。
神官们苍白的背影漂浮在前方的黑暗中,时远时近。手板轻摇,悠扬低缓的吟唱掠过立柱上沉默的众神,回音重叠交错,汇集成循环往复的魔咒,回荡在永无穷尽的长廊深处。 
“他们在唱什么?”赛里斯轻声问。
“那是《亡灵书》,赛里斯殿下。”老神官回答,“……四季轮回,奥锡里斯死而复生。我们与时间的创造者同在,而真正的人生,是从死后开始的。埃及人将这种信念写进悼词,带着对亡者的祝福,刻入棺木。”
“多么冷漠的民族啊……与赫梯人完全相反。”
赛里斯迷惑的自言自语:“我们狂热贪婪的只为现在而活,你们却把所有希望寄托于来世……”
他停下脚步,透过廊柱,遥望着苍茫夜色下静静流淌的尼罗河与闪烁着点点金光的沙漠。
“……几千年来,人们在这片土地上出生,耕耘,与爱人结合,生养下一代,平静的走过一生,又满怀喜悦奔赴死亡……冷眼旁观着阴谋,残杀,看着皇朝兴起,又衰落,一代代帝王老去,化为尘土……我原以为这个民族永远会生活在冷漠与宁静中……可惜我错了……”
赛里斯盯着老神官,眼中闪烁着恍惚的幻彩:
“我亲眼见过它的顽固与疯狂……告诉我,什么样的帝王才能征服这个民族?”
老神官没有回答,几千只火把照亮了长廊尽头的石门。赛里斯走下门后面通向地下室的台阶,苍老的声音从背后飘来:
“殿下……人们为死者送葬时,也会吟唱这部《亡灵书》。”
石门在身后合上了……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一身黑衣的青年穿过重重暗道,登上一级级石阶,终于来到密室。火把呼啸着升起,照亮他深邃的黑眸和美丽的金色皮肤。推开那扇石窗,一缕幽光从天井倾泻而下,冰冷的水珠从手边滴落。
……一颗水珠从头顶的黑暗中滴落,划过脸颊,战栗的寒意顺着脊髓直袭头顶,黑暗中的甬道逐渐清晰,赛里斯紧紧握住佩剑,顺着石阶向下走去。
……青年欣赏着赛里斯小心翼翼走下石阶的修长身影,灿出一抹微笑,轻轻拉动机关。
……无数石块从天而降,赛里斯单手撑住地面,一个侧翻滚到墙脚,石块轰鸣着落下,将他困在中央。脚踝压断了,剧痛传遍全身,他咬紧牙关,双手一点点撬开碎石。
……眉峰轻挑,黑衣青年望着那满身尘土,踉踉跄跄爬出石堆的赫梯王子,毫不犹豫启动了下一道机关。
……成千上万支利箭飞蝗般扑过来,赛里斯转身贴紧墙壁,箭头蹭着衣袖疾驰而去,扯下一片片碎布。轻轻喘了口气,刚要离开,空气中飘来诡异的颤动,他猛然转身,利箭又从相反的方向射来,手忙脚乱的拔出佩剑,剑锋呼啸中飞蝗们嘶叫着坠落,最终一切又复归死寂。咣当一声,佩剑重重的砸在地上,温热粘稠的液体从肩头汩汩冒出,赛里斯呻吟一声,跪坐在地上,抽搐的手臂不自觉的摩挲着石壁。
……啧啧赞叹着搭上最后一支箭,青年拉开强弓,对准那负伤的美丽王子。突然一阵轰鸣,石壁裂开了。
……神志恍惚的睁开眼,无数簇火光呼啸而起,璀璨的金色翻滚咆哮着吞噬了他。
智慧之神透特,爱与生育的守护者伊西斯,尼罗河之母哈托尔,皇权的保卫者何露斯……还有传说中埃及的第一位法老——冥府之王奥锡里斯。天顶的尘埃宛如层层金雨,纷纷扬扬的洒落,众神幽暗的双眼在雨滴背后若隐若现,他们的身形逐渐凸显,轻颤着浮出壁画,在火光中投下凝固的黑影。
火光再次熄灭,死亡的使者阿奴比斯伏在密室中央的石棺旁,竖起黑色的耳朵,两眼闪闪发光……赛里斯着魔般的走过去,轻声念出石棺上那行被有意涂抹,模糊不清的铭文。
“伟大的阿蒙-拉之子,人间的何露斯,底比斯皇朝的末代法老……莫雷赛塔。卡美斯陛下……”
青年像被雷电击中,无法动弹,无法呼吸……拉起长弓的手停在半空,紧绷的箭头咝咝作响,宛如吐着信子的毒蛇。毒蛇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猎物,赫梯皇储拖着血迹斑斑的白袍,在石棺前深深跪下,他伸手抚摸着棺盖,虔诚的祈祷着什么……突然,赛里斯站起来,用劲全身力气推开棺盖……
“住手——”
倾覆天地的恐惧传遍他的全身,利剑嘶鸣着飞了出去。一声巨响,密室轰然倒塌。
震耳欲聋的黑暗将他埋入地下,昏迷中,赛里斯听到一声微弱的叹息。
第五节:永生之舟
    “……殿下,您醒醒!”
“……殿下,您的伤口还痛吗?”
赛里斯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卡特鲁兹将军惨白的面庞,他的身后,还有拉玛,库苏和几十名平日最亲近的军官。
试着抬起手臂,撕裂般的痛楚让他几乎晕过去,肩骨断裂了,脚上绑着石膏,全身上下布满深深浅浅的割伤,而且……胸口又莫名其妙多了几圈绷带。
“微臣罪该万死,没能保护好殿下……”
卡特鲁兹将军突然跪在赛里斯面前,
“大家听见巨响都吓得魂飞魄散,一窝蜂似的冲进去逮捕了那群神官……我们挖了整整大半夜,才从倒塌的密室下面救出您……您当时浑身是血,胸前插着半截箭,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把双头鹰匕首,身旁的石块都被扎碎了……”
“原来如此……”
赛里斯虚弱的一笑,从发辫里解下匕首,打量着,“多亏了这位老朋友。要不是昏迷前及时把头顶的石块砍碎,我早就窒息而死了。”
“老臣从一开始就反对您的计划,可您还是那么任性!”
卡特鲁兹将军再也忍不住了,老泪纵横的呜咽着,
“勇于冒险对普通战士是不可或缺的,但对肩负着帝国命运的皇储而言,却是最不负责任的表现……臣受皇帝重托,守护着您一天天长大。您是臣见过的,赫梯历史上最才华横溢的王子,将来也一定会成为最伟大的君主……可您太执着于那些华丽而虚幻的东西了,狂热到可以抛弃身后的万民,甚至自己的性命!殿下,老臣真的担心您有一天会……有一天会……”
“您是在咒我吗,卡特鲁兹将军……”
赛里斯的笑容黯淡下来,轻轻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这次是我不对,我会好好反省。”
众人忧虑的退下了,卡特鲁兹将军却还跪在原地,一动不动。
“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吗?”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赛里斯疲倦的问。
“老臣只有一件事要请示……”
卡特鲁兹小心翼翼的说,“参与谋害殿下的十二位神官中,有一个人曾向殿下射出致命的一箭……”
“不是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向我放的箭,他们只是把我送进了密室。”赛里斯淡淡的打断他的话。
“殿下!”卡特鲁兹惊呆了,“难道还有第十三个人参与这次阴谋?殿下知道他是谁?”
赛里斯的脸色急遽变化着,最后他叹息一声,轻声问道:
“将军,您认为什么样的帝王能征服埃及?让这个淡漠而顽固的民族膜拜你,追随你,心甘情愿为你流尽最后一滴血。”
“这个……”将军犹豫了。
赛里斯没有等他回答,继续说道:“我开始也并不明白,直到阿蒙神庙的祭司唱着献给死者的亡灵书,将我送进墓室……不论埃及的君主们如何吹嘘自己是阿蒙之子,神官们心中的主人却永远也不会改变……当他们甘愿为某个法老抛下性命时,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战栗,
“在他们心中,这位法老已经成为了真正的太阳神。”
“殿下,您……”卡特鲁兹彻底愣住了,他焦虑的盯着赛里斯,吐不出一个字。
“罢了,您说我追求虚幻的东西也好。”
赛里斯悲哀的一笑,
“……我跪在卡美斯法老的石棺前,祈求他把埃及赐给我……因为没有他的旨意,我永远也征服不了这个民族……我以赫梯众神的名义诉说着誓言……一遍又一遍……我会给予他的人民永久的繁荣与和平,带领他们重返他生前创造的黄金盛世……”
“殿下,您真是疯了……”卡特鲁兹喃喃的说。
“或许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冥冥之中,我似乎真的听到了他的声音……”
赛里斯垂下头,双眸沉浸在梦幻般的光华中。
许久,他望着将军,面容又恢复了冷酷与平静:
“至于那第十三个阴谋者,您不必费心调查了……我很快会让他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赛里斯从神庙获救的第二天,针对埃及战俘和十二位祭司的拷问正式开始。王子的亲信满怀疯狂的报复心理,使用了针板,肉刺,烙铁,铡刀……以及所有他们想象得到的刑具,展开了赫梯历史上最血腥的审问……
昏暗阴冷的牢房密密麻麻挤满了近百名囚犯,他们精疲力竭的靠在一起,有的人被打断腿,有的人被割下了手指,鲜血和脓水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憋闷的牢房里发出隐隐的恶臭……
“将军,辜负了您的重托……老朽深感愧疚。”白发苍苍的老神官幽幽的道着歉。
希蒂玛睁开眼睛,平和的一笑,“不,您已经尽力了……我一时冲动,不仅没给雅赫摩斯殿下带来丝毫帮助,还把本应远离政治的圣地连累进来……”
希蒂玛剧烈的咳嗽起来,顿了顿,继续说道:“……早在发动政变前,我就有为雅赫摩斯殿下流干最后一滴血的准备。不幸中的万幸,军队的主力已经保存下来。我现在活着已经没有任何价值,反倒无时无刻不在增加殿下的痛苦……“
所有人都在他悲哀的注视中垂下头,负伤者颓然靠在战友的肩上,年幼的少年紧紧握住父亲的手,整个牢房笼罩在死一般的黑暗与沉寂中。
“将军,我想…… 我能帮助大家摆脱现在的屈辱。”
突然传来一个稚气的声音。
希蒂玛一惊,一位还是个少年的小神官走上前来,从衣服里取出一条布袋,轻轻展开,粘稠的白色粉末在黑暗中散发出平静而神秘的光辉。
他将粉末倒入一樽残破的水瓶,看着银色的光点随着清冷的波纹缓缓散开,然后端起水瓶,捧到希蒂玛面前,平静的说:
“这是阿蒙神庙世代密藏的‘忘忧之水’……自古以来,自愿成为众神祭品的善男信女都会喝下它,然后毫无痛苦的死去…… 十五年前底比斯陷落时,那些来不及撤退的臣子们也是靠着它,才在喜克索斯人的地牢里逃离了他们死也不愿忍受的侮辱……”
令人窒息的寂静过后,人们爆发出一阵狂喜的轻呼,他们颤栗着,叹息着,兴奋的议论着,仿佛在苦难的地狱中突然找到了一束明亮的火焰,一缕通向极乐世界的曙光……
希蒂玛望着小神官短短的黑发,柔和的眼眸,腼腆却坚定的神情……突然袭来的震惊与痛苦几乎撕裂他的心,他拼命抑制住喉头的哽咽,点点头,用沙哑的声音说:
“谢谢你……我的孩子。把它分给大家吧。”
人们捧着残破的木碗,感激的走到小神官面前,从他手里分得一点能让人们脱离所有痛苦与磨难的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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