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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小姐羊-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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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能请动你亲自出马,此人对你一定很重要,不是亲人便是挚友。”
“真会猜。”穆允风笑容已有些不自然。
“我认识的人中,应该没有人有穆大哥这样一位不凡的亲人。而挚友么,刚才穆大哥提到了两位拜弟,想必就是了。能与你结拜,必定是人品超群,才智过人;这样的人我知道的并不多……”商缺月平静无波的眼眸直视穆允风。“是他吗?”只有微微颤抖的嘴唇泄露她的心情。
呆怔片刻,穆允风终于爆发出一阵大笑。“他说的没错,你真是……你真是……该死的特别!”
秋天的夜晚已有些凉意,窗外的虫子也叫得意兴阑珊。商缺月躺在床上,闭着眼,让淡淡的睡意和模糊的思绪占据自己的头脑,脑海中回想起穆允风的话。
韦治从得知她失踪,立刻将她的画像传给下属的各商号,让各地的商号、分店留心寻找。并且来自南下。他想到穆允风在江湖的势力,又飞鸽传书请他帮忙寻找。当韦治追到汉水,洛阳传来发现商缺月的消息。赶赴洛阳,韦治没有见到她,找到了关氏祖孙。
据关老汉的说法,商缺月可能返京,韦治又快马加鞭往京城赶。
从商缺月到扬州,就被穆允风的属下发现了踪迹。
他们一面报告堡主,一面紧盯着她。穆允风把消息用飞鸽传给韦治,而且决定亲自出马,帮韦治留客。
此时,商缺月就住在穆家的别院。
也许明天,也许后天,得到消息的韦治就会赶到。
准备好面对他了吗?她自己也说不清。她只是不想再逃了。而且穆允风派人层层把守,她也逃不掉。
虽然还不知道如何面对韦治,但,她不会再逃,不会再为自己的怯懦找借口。
“你这顽皮的精灵,磨人的丫头。”耳畔突然传来声音,商缺月猛然一惊,一翻身,差点跌下床去。
轻而易举地接住了她,韦治自己坐上床,却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你来了,这么快。”头枕着他的肩窝上,商缺月贪婪地呼吸着他的男性气味。
“不快,你又要溜了。”搂住她的手一紧,他的唇轻轻碰触她的颊,呢哝着,“长腿姑娘,我该拿你怎么办好呢?”
那浓浓的柔情和哀伤蓦地和每夜出现在梦中的眸子重叠了。商缺月再也不愿多想,她伸手揽住韦治的颈项,笨拙而狂热地吻他。
“缺月,我的缺月,”韦治深深地吸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是的,是的。”商缺月手指沿着他的五官,缓缓地在他脸上移动。他瘦了,憔悴的脸上只有一双眸子亮得像燃烧的火焰。商缺月的心隐隐作痛,他受了多少苦?她不想再顾忌太多了。“我要你爱我,哪怕只爱到明天……”
“天!”韦治波涛汹涌的眼神对上她清澈得几乎让人陷溺的双眸。“我怎么可能不爱你?怎么可能只爱到明天?”他接过了主导权,热切地深吻她,与她的丁香舌嬉戏,深溺于她甜蜜的气息……
幸福,应该就是这滋味吧?轻轻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声,商缺月冲韦治嫣然一笑。
“睡吧,”韦治柔声低语,“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在月光如银粉沾满万物的天地间,她带着甜美的笑容,安静地遁入梦乡。
久久凝视着臂弯中的可人儿,韦治不敢眨眼,害怕眨眼前她就会消失不见,害怕眨眼间会发现这只是一场梦……
她是他惟一的温暖,他灵魂的另一半。失去她,他的世界将再变为灰白。
他短短的二十几年已经有了太多灰暗、孤独、寂寞,不能再失去他寻觅已久的光明。
他有一对恩爱的父母。定远候韦坚,太后的侄儿,与沁水公主青梅竹马,长大后结为夫妻。他的童年曾经充满欢笑,但七岁那年,一切都改变了。父亲遇盗匪不幸身亡,母亲不久也郁郁而终。
年幼的韦治被太后接进宫去抚养,一切待遇比照皇子。宫中的岁月是他一生最灰暗的时期。刚刚失去父母的悲伤、彷徨尚未平息,又面对一个陌生而复杂的新环境。
因为太后、皇上的怜惜,争宠的嫔妃们、宫女、太监们争相讨好他,把他作为彼此勾心斗角的工具;嫉妒的皇子、公主们联手欺负他,又不准他向皇上、太后诉苦。孤独、寂寞啃噬着他的心灵,他越来越冷,越来越沉默。
直到五年后,他被一异人收为徒,离开宫廷去学艺。可是童年的伤害已深深烙印在心上。
看过了太多人的丑恶面目,看尽了宫廷黑暗的斗争,他以冰冷将自己与他人隔绝开来,拒绝了皇上一次又一次的任命。他不愿也不屑去面对那些虚伪的人类,他的朋友只有莫言和穆允风。
他以为自己的冰寒永远不会融化,心中的黑暗永远不会消散。可是缺月,这小东西带着温暖的笑闯了进来。
韦治亲吻商缺月的脸颊。他不能失去她,在冰雪中跋涉已久的人怎么能失去刚刚寻获的温暖呢?
“睡吧,”韦治努力睁着疲累的眼睛,他昼夜兼程已经三天不曾合眼了。“等你醒来,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在晨光鸟鸣中醒来,商缺月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略一动,一只搂着她的腰的大手和腮边温热的气息才使她想起昨夜的一切。
侧头看着那张放大的俊脸,商缺月内心涨满了浓浓的柔情。他瘦削的脸上线条更硬了,眼下有淡淡的乌影,下巴上有新生的胡茬。也许他已多日不曾好好睡一觉,此时沉睡的表情安详得像一个孩子。商缺月怜惜地在他唇上落下一个轻吻,小心翼翼地拿开他的手,披衣起床。
“你又要逃了吗?”韦治低沉的声音,使刚要伸手开门的商缺月背影一僵。
商缺月缓缓转过身,看见韦治坐在床头,下半身盖着被,露出结实的胸膛。她的脸有些发烫,目光忙从他的胸膛移开,左瞟右看。“我没有要逃,只是……”她只是不知如何面对这让人羞窘的一刻。
“过来。”韦治的目光紧锁住她,拍拍床沿。
商缺月迟疑地移动脚步,走过去坐下,却与他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韦治轻叹一声,拉住商缺月的手。“缺月,你在怕什么?”
商缺月迎向他柔情的双眸,隐藏在心底的不安、忧虑、彷徨从眼底倾泻而出。那脆弱如此明显,让韦治不由怜惜地用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别怕,缺月,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告诉我。”他低声诱哄着。
抓住他的手依恋地贴在脸颊上,商缺月闭了闭眼,问出心里的担忧。“晴月……还好吗?”
“傻缺月。”韦治轻轻,“你以为你出走,我就会娶你姐姐吗?她和莫言两情相悦,已经定了亲,就等着你回去举行婚礼呢!”
“莫言?”商缺月诧异,“怎么又扯上他?姐姐不是喜欢你吗?”
“他们认识还多亏了你。那次你姐姐在城外遇上强盗,莫言救了她,两人一见钟情。”
“怎么会?莫言怎么会出现?我明明只……”商缺月差点说漏了嘴。
韦治看她慌忙住口的样子,不由好笑。“你不用掩饰了,慕然都说了。盗匪拦截是你安排的,慕然是帮凶。你呀,为了撮合我和你姐姐,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正巧那天我路遇莫言,你也算歪打正着,成全了一对佳偶。只不过你姐姐误以为莫言是我,才有后来的乌龙事。”
商缺月有些不好意思,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这个慕然,真是个大嘴巴。”
“他一听说莫言和你姐姐定亲,急得跳脚。说先是我,又是莫言,怎么就不考虑他,一气之下就什么都说了。还等你回去算账呢!”
商缺月想象李慕然的样子,不由莞尔。微笑如一朵春花在嘴边盛开。小女人的妩媚风情令韦治心跳加速。
“缺月,咱们尽快回京,尽快成亲。”
“这……不用那么急,我还想四处走走。”商缺月低头支吾。
“你父母望眼欲穿。你姐姐一直说对不起你,让你误以为她喜欢的是我。你一天不回去,她一天不嫁。
我若不把你带回去,害莫言娶不到老婆,他可饶不了我。”
“可是,也用不着这么快成亲,我们这样也很好……”商缺月声音越来越低。
“你说什么!”韦治双眸进出利芒,旋即又放柔了语气。“缺月,你或许不在乎世人讥评,我也可以不在乎,但你的家人能不在乎吗?”
商缺月低着头默不作声,想到成亲、为人妻,她内心总是惶惶然。
“缺月,你又在逃避。”韦治抬起商缺月的脸。她的眼中充满了不安、忧虑和犹疑。他坚定深情的眼神似在告诉她:“相信我。”
“我一直打算终身不嫁的。”像受到他眼神蛊惑般,商缺月倾吐着心中的思绪。“我讨厌三从四德、以夫为天那一套,我不愿作一个只知相夫教子的家庭主妇,一个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没有尊严的寄生虫。”
“我不会这样要求你。”韦治坚决地说。“如果我要一个温柔顺听话的妻子,我早就娶妻生子了。我爱你,是因为你是你。”
他的爱语温柔了她的心,但仍理不清她的矛盾。
“我也爱你,可这份情让我恐惧无措。因为爱,我变得不像自己。我一向是冷静理智的,却变得脆弱、爱哭;我总能掌握一切的,却发现连自己都掌握不了。”她的语气流露出无助的沮丧。
将商缺月拥入怀中,韦治怜惜地摸着她的头。“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坚强如你,我也不例外,不要害怕在心爱的人面前暴露它。人不是万能的神,不可能掌控一切,聪慧的你也不能。学着放开吧。”
“可是,我不能放开。”商缺月叹息着呢喃。“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是无法把握自己命运的。我要过自己想要的生活,走自己想走的路,就必须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
“你的命运一直掌握在自己手中。过去是,将来也是。”韦治将她的手捏成拳,再包在自己的大手中。
“婚姻会使我改变,”低头看着两人的手,商缺月的声音可怜兮兮。“会使我失去自由、失去自我。”
“我不会要求你改变,你就是你,那个特别的商缺月,聪慧、坚强、独立、淡?白。你也不会失去自由,我不会束缚你,你可以自由地飞。只是,以后会有一个人伴着你一同飞翔。”
商缺月抬头凝视韦治,他的双眸中闪着璀璨的光彩。
“婚姻也许会使人改变,但那改变是双方的。你没发现我已为你改变了吗?”是的,那个冰冷、不动如山的韦治已变得柔情万千。“你是我的伴侣,我灵魂的另一半,”韦治吻吻她的额,“想飞时,我会陪你一起飞;疲累时,我的怀抱是你的栖息地。缺月,不要害怕失去对命运的控制。当你的牵绊命运的力量交给我时,我的也交给了你。我们把彼此命运的缰索拉在一起,共同掌握,让我们一起去闯出一片天!”
深深地痴望韦治,商缺月眼中闪着狂喜的泪花。
人生有他,  她不会再孤独地奋斗,  她的心将不再飘泊,她的生命将更完整。“治,你是最懂我的心,只有你……”她揽住韦治,送上香甜的热吻。
“噢。”韦治气喘吁吁地吻着她,温煦澎湃的柔情,如钱塘的夜潮,一波波掀起淘天的情浪。“缺月,你必须尽快嫁给我……”
“我答应,我答应……”商缺月在他的唇间呢喃,双手热情地抚触他赤裸的胸膛。
不知何时,她的衣衫已褪下。激情的一幕再次上演。
八月十八,是一年中钱塘潮最壮观的日子。无数观潮的人站在海堤上。
韦治衣白如雪,站在堤上如玉树临风。他怀中紧拥着商缺月。她也是白衣白裙,飘然若仙。这是她第一次在韦治面前穿女装,使他目不转睛地看了好半天。
旁边的穆允风不时把嘲弄的目光投向这对鸳鸯。
他们直到近午才手拉手走出房门。穆允风看着虽消瘦却神采飞扬的韦治和眉梢眼角俱是妩媚风情的商缺月,挤眉弄眼,笑得十分暧昧。淡然自若的商缺月难得羞红了脸。
潮头像一条线从远处涌来,稍稍靠近,隐隐约约露出了白色,活像成千上万群被驱赶的小鹅,扑着翅膀惊慌抢飞。
渐渐靠近了,喷涌着的浪头像冰花被踢得飞扬起来,又活像上百万只雪狮子遮盖了江面,滚滚向前,万首齐动,轰轰的劈雷从后面驱赶着它们。
飓风逼赶浪头,向堤岸冲上来。看潮的人们纷纷逃到堤后躲藏。商缺月一点也不惊慌,只是信任地倚着韦治,赞叹地看着这壮观的景象。
潮头扑到海堤边,用尽力猛烈冲击,水花溅起几丈高。韦治和商缺月岿然不动,被浪花从头到脚浇了个透湿。
看着彼此的狼狈相,不由相视大笑。
“自然真伟大,”商缺月由衷地感叹,“人又显得多么渺小。”
穆允风大呼一声:“儿郎们,跟我来啊!”飞身跃下海堤,追赶退去的潮水,几个侍卫也呼喝着纷纷跟上。
“做什么?”商缺月纳闷地惊呼。
“弄潮!”韦治在她耳边大声说。
潮声如雷,轰然退去。几个人影也随潮水消失在夜色中。
商缺月和堤上的人都睁大眼睛看。不一会儿,海浪又如一线滚来,浪头前几个黑影如弹丸跃动着。
潮头越来越近,浪头也越来越高,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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