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剑问情番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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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自己的问题甚是无礼,还是忍不住问:";你。。。。。。怎么会知道呢?";
他微微一笑,四周的黑暗似乎也因为这璨灿似宝石珠玉般的容颜而亮了起来:";做鬼怪,总得有一两样本事吧。来,跟我来。";
我跟在他身后出了客栈,月下的余杭镇静悄悄的,月光映着地下的小石子闪闪发亮。
杨非伸手过来:";小心,路不平。";
我轻轻摇头:";不用了,还看得见。";
的确看的很清楚,月下的道路,两旁的树,草丛,甚至杨非衣摆上的花纹。
奇怪,为什么看得这么清晰?以前。。。。。。我在晚上看东西虽然没有什么障碍,但是远没有这样纤毫毕现。
是因为月光太亮了吗?
沿着路向东走,渐渐地势向上倾斜,上了山坡。这里也不是镇上那种修过的路,只是踩的人多了,踏出来一条小径。
";月如她。。。。。。";我觉得这问题真问出来就难免失礼。杨非没必要骗我。
";就在前面不远。";他忽然停住脚:";喏,你看。";
月下有一座小小的破庙,山神庙的牌子都已经剥蚀的快要看不清楚上面的字迹了。但是还没有到庙门口,我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儿。
上了两级台阶,一个纸灯笼插在墙缝间,月如抱着膝坐在供桌前。我回头看,杨非向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进来。
月如抬起头来,脸上清清楚楚的泪迹纵横交错,声音沙哑:";表哥。";
我站在原处,没有说话。
";你怎么来了?";
我慢慢走过去,在她边坐下。
";表哥,你也知道了吧,他成亲了。。。。。。";
我闭了一下眼,一切似乎还就是昨天,我要出京,李诜一定要与我同行。如果一切事情可以从头再来一次,那该有多好。我没有去林家堡,表妹也不会认识李诜。
4
半壶酒,一轮月。
我和月如在破庙中坐了许久,也没有再说话。月如是真是很喜欢李诜吧?所以这样悲伤难过。
我没有相劝,也没有阻拦,月如把酒都喝了,也不出声,也不再说话。
";月如,你想先回林家堡。。。。。。还要不要同我一起去京城?";
她没应声,我转过头,月如靠在柱子上,不知何时已经睡着了,眼角泪痕未干,我伸手替她拭去,站起身走出庙门。离门口不远的一块青石上,杨非正坐在那里,月光将他的身影映在地下,长长的一道,显得有些清冷孤寂。
我走近前,他说:";怎么样了?";
";她睡着了。";
他回过头来,淡然的说:";你也不用过于担心,少年人总得经这道坎,没几个能例外。";
明知道他是有百年道行的尸妖,但是这个人的外表总令人忘记这一点。看上去不过和我年纪相当,眉清目朗的样子,和尸妖更是扯不上半点干系。
很奇怪,我总觉得。。。。。。这个人,我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他的面容身形都似曾相识,但是,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天不早了,我们带令表妹回去吧,明日一早还要上路。";
是的,无论人如何伤怀,如何不甘,第二日的太阳仍会照旧升起。
我们改走水路,与南诏来护送的人作别致谢。他们由此回转苗疆,我们则在此坐船,南下去苏州。
船是包来的,上下两层,月如早起来并没有无精打采的样子,只是很沉默,与李大婶告别的时候,也没有露出笑容。上船之后就把自己关在舱房里,不说话,也没有出来用饭。
杨非对此只说:";慢慢来,时间长了,总会想通的。";
他可以这样说,是因为事不干己。
";你以为我是不关心才这么说的?";他微笑,落了一子:";无论什么样的劝慰,都不及时间来得有用。要治伤,最有效的不是灵药,而是时间。";
我知道他说的有道理,但是,到底需要多久?而这样长的时间里,月如又会何等伤心痛苦?
需要多久,我可以遗忘。。。。。。曾经想要铭记的时光。
";晋元公子,你心不在焉啊。";他斟了杯清茶递过来:";有心相让也不必这样明显。";
";哪里,是杨兄你棋力非凡。";
";我早年就不善棋奕,又扔下这么多年没碰过了,哪还谈得上什么棋艺。";杨非站起身来,舷窗外是浊浪滚滚,河面上起了风,薄雾未散,两岸山岩朦胧若画。
我看着他的侧影,心里微微一动,忍不住问:";杨兄,我们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他回过头来:";我们首次相见。。。。。。唔,该是在黑水镇东的乱葬岗。";
";不,不是那时。";
之前。。。。。。在那之前,我的印象很模糊,仿佛有重重迷雾挡在眼前,明知道那雾后一定隐藏着什么,可是视线无论如何也无法穿透看到。就象。。。。。。两岸的风景,似真似幻,可我知道它必定存在在某个地方,只是我。。。。。。抓不住,看不清。
外面有人叩门,杨非说:";进来。";
进来的仆人将一碗汤药放下,对杨非说:";杨公子,药煎好了。";
杨非点点头,那人便退了下去。
";杨兄你身体不适么?";
他摇摇头,将药碗推向我这边:";这药是我吩咐为你准备的,江上难免阴寒风湿,这药是生暖护身的,月如姑娘那里也有一份,我已经让人端去了。。。。。。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喝。";
不管这汤药是不是有效,但是趁热喝下去,身上的确暖洋洋的很是舒坦。
杨非这人。。。。。。比看上去要细致的多。
而且,无论横看竖看,都越看越不象妖尸。
下午的时候他让人提了风炉,在甲板上煮红枣莲子粥,甜香软糯,月如或许是在房中气闷了,也出来透气。三个人围着炉把粥分吃干净,杨非兴致上来,不让船夫水手动手,自己将袍子下摆掖在腰间,挽了袖子收拾杂物。放下桶去,打了江水上来冲洗甲板。他一介贵公子模样,但是做起这种活计来也象模象样──我忽然想起他也是个武将,在很久之前。但是物是人非,沧海变桑田,一切都不复旧时模样。
现在的他,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呢?他不是人,也不象妖。。。。。。
和姜明一样,都是让人难以界定的存在。
月如眼睛肿肿的,我不让眼光落在她的脸上,和她说些别的话。
杨非说的是对的,最好良药,不过是时间。他自己亦如是。
我相信表妹她终究是会忘了这时的伤痛。
每个人,一生中或许都要过这一道坎,不过有的人伤的更重更痛,有的人。。。。。。
更善于掩饰。
";风大,进去吧。";杨非拿布巾擦着手,走过来说:";二位都未痊愈,要是有什么闪失,我可真是过意不去。";
";不要紧的。";月如掠掠鬓边的头发:";屋里很闷,我想多待一会儿。";
我点头,她想散心也好。
我对表妹了解甚深,她不是那种会钻牛角尖的女孩儿,心胸开阔,性情爽朗。
杨非看看她又看看我,有些不放心的样,难道他担心表妹会一头扎进江里去吗?
不,不会的,林月如岂是那样的村姑愚妇,遇到丁点事情就寻死觅活?
不是的,表妹的性格我了解,她不会。
杨非终于没有开口,我们三个人站在船头,潮湿的风吹身上脸上,耳中灌进的全是波涛浪涌的声音。
五
我们到达林家堡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但是林家堡里灯火通明,披红结彩。姨丈向来冷静如山岳似的面容上也显露出期待,惊喜,还有不安。
月如其实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我也一样。
若是没有遇到还真,我们两个都不会有再次踏入家门的一天。
";如儿。。。。。。";姨丈抱住表妹,老泪纵横。
表妹似乎有些呆怔,这样真情流露的姨父,不要说我,她也没有见过。平时的姨丈是那么冰冷威严,连一句软和的话也没有说过。
回过神来的月如把头埋进姨丈怀中,放声大哭起来。她的声音毫不掩饰,真是嚎啕大哭。离开家门似乎时间并不长,但是。。。。。。我们却好象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一生。
姨丈说京城来接我的家人也已经在林家等候多时了,还捎来了家书。
酒宴十分丰盛,但是没有一个人有胃口吃东西。
后来姨丈先醉了,拉着表妹说了许多话。我不知道看上去非常铁石心肠的姨丈也有这样的一面。姨丈絮絮叨叨的说起姨母早逝,他一个人带大月如。姨母去世时姨丈并不是武林盟主,而且也不擅于谋生经济之道,一切都是逼出来的。姨丈说起他带着年幼的月如,生活中遇到种种问题,常常不知所措。自己生病的时候,却不放心表妹,怕她吃不饱,穿不暖,担心她会害怕,会生病。。。。。。
可怜天下父母心。
经过今夜,我想表妹与姨丈的关系,不会再象以前那样总是针锋相对。
或许是喝了酒的关系,我总觉得有些头重脚轻,身体软弱,脸上有微烫的感觉。姨丈早让人打扫了我常住的房间,还备下了热汤和解酒茶。
我在热水中浸泡了一会儿,又是去年那个季节了。去年的此时,我和李诜一起来到林家堡。。。。。。那时桂花正盛开着。我站在院子一角看李诜和逍遥比武,不知道是风还是他们所发出来的劲气,把树上的花朵鼓荡的纷纷坠落下来,染的衣裳和头巾上都是一股甜软的桂花香气。仿佛一个年少时青涩而绮丽的旧梦。
如梦方醒。
那时候我第一次见到还真。
我没有要人服侍,可是却没想到一个人险此无法从浴桶中出来。
两腿发软,力气似乎都被水泡化了。
晚上其实没吃什么东西,又喝了一杯烈酒,现在觉得头晕的厉害,屋里的家俱似乎都在旋转。我扶着床边慢慢坐下,一边的矮几上有面铜镜,里面映出来的人虽然模糊不清,但是可以看到整个人都有点红通通的,好象。。。。。。被热炭炮烙的虾子。
我替自己把脉,两只手都把过,脉象只是有些虚弱。。。。。。
只是,有些不同。
我只知道有不同,但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也说不清楚究竟是哪里不同。
喉咙发干,把已经备好放在一旁的解酒茶端起来慢慢的喝下去。
那种浓浓的涩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总是这样的,酒醒也好,人生也好,其他什么事也好,迷醉之后总是难免在这样的苦涩中清醒。
房间一直是原来的样子,连我上次走时正在读的书也都在原来的位置,没有动过。
床头的隔架上放着一只药匣,我把匣子取下来。姨丈让人打扫收拾的很好,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动过的东西,上面也没有落灰。
打开匣子,里面是瓷瓶和药包。我因为自己多病,常把一些药物随身带着。这个上次带了来,走时却匆忙未及带走。
里面有的药膏已经干了,药粉也有的已经了没了药气,只剩一些无用的渣子。
我将废掉的东西放在一旁,拿起一个小瓶,拔开塞子。
药膏还可以用,打开就闻到一股清凉的药味。
我和还真初识的那天晚上,就在这里,我替他上药。
他的手上被我重重咬了一口,很深的一圈齿痕。后来将误会说开,他来这里,我替他清洗敷药。看着那一圈渗血的印迹,我很是过意不去,他却完全不放在心上。
这个药要连着涂几次才好,可以消去伤疤。但是。。。。。。没过多久就发生了意料不到的变故,药也没有再涂。
我们在苗疆告别的时候,我曾经看了还真的手,他的手背上还有点浅浅的痕迹,是一种淡粉的颜色,仿佛杏花拂过留下的红印。
我蘸了一点药膏出来,鼻端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气息。
就是这个气味。
我和还真在这里说话。
他说,刘公子从京城来吗?
我说,叫我晋元好了。
昔日情景还历历在目,可是一切已经物是人非。
风从窗口吹进来,烛火有些摇晃不定。
已经过了夏日,纱罩撤去了,烛火在风里显得那么单薄。
";晋元公子还没歇息?";
我转头向窗外看。
杨非一身白衣,安静的站在窗外。他动作真轻,我一点也没察觉到他几时来的,又什么时候站在那里。
";还没有。";
他微微一笑。
我心中总有点古怪的感觉。我一定在哪里见过他。早在去黑水镇乱葬岗之前,早在我们看到僵尸将军之前。。。。。。
可是,为什么却想不起来?
我站起身去拉开门,颔首说:";请进来坐吧。";
5
杨非坐了一会儿,喝了一杯茶,夜已经深了,他告辞出去,说:";你也早些睡吧。";
我点点头。
但是却睡不着,吹了灯躺在床上,在心里默默的数数,数到近千的时候还是没有睡意。
林家堡的花园与京城尚书府花园的风格有点相似,大概是因为是同一人主持造建。这个人有个别号叫山居闲人,当时因为他替林家设计的花园很好,所以姨丈将他推荐给了我爹。
我披着一件长衫,在月下漫步。夜凉如水,月亮特别的皓洁明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