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风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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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只是有点惊讶。」马之恬往那精壮的胸膛靠了靠。在他怀中,她一直觉得有被保护的感觉,好像小妹妹似的,可以放心撒娇:「我好饿喔。你要请我吃什么好吃的?」
聂铭宇还是微笑。「‘立华饭店’这么大招牌,你想吃什么没有?不过现在晚了,大概只有咖啡厅跟酒吧还开着。吃点简单的东西没问题。」
「只要有你陪我,吃什么都好。」她满足地仰脸,轻轻地说。
「之恬。」聂铭宇叹口气,放开怀中温婉柔顺的小女人:「我忙了一天,实在累了,你也看到我一身汗,让我回房间去洗个澡休息,怎么样?」
马之恬睁大了无辜的双眸,咬着唇,万般委屈地看着聂铭宇。半晌,才微微发抖地轻声问!「你……你是不是……不高兴,看到我来找你?」
聂铭宇只能苦笑。男人对于美女都是吃软不吃硬的,他耐着性子说:「不是这样。之恬,我们已经分手了……」
马之恬盈盈的大眼中,慢慢充满水气,长长睫毛扇啊扇的,晶莹的泪珠蓄势待发。!「我……我不是故意来吵你……只是……我一直很后悔,之前对你发脾气。你知道,我一直都……」
聂铭宇只是一阵阵的头痛。他曾经乐意好生哄这个娇弱又温柔的美人。当她拂袖而去的时候,还产生过一点奇异的欣赏感,欣赏怯生生的她居然也能表达出如此强烈的情绪!
可是没有多久,又回到那个原来的马之恬了。不是不喜欢她,马之恬人长得秀气清灵,个性又是最能激起男人保护欲望的楚楚可怜型;职业高雅,镁光灯下穿着连身长裙披一肩长发,微偏着头投入在演奏之中时,确实会让坐在底下听她表演的聂铭宇产生一股暗暗的虚荣感。
可是,不只是这样吧。交往一段时间之后,他开始感到疲倦与沉闷。从不反驳也不吵闹的马之恬,简直像洋娃娃一样,美还是美,温柔也无法挑剔,可是……
「你是不是,喜欢上别的女人了?」马之恬幽幽询问,柔软嗓音里带着欲泪水意二。「是刚刚那位吗?健身房里看到的,你们聊天,聊得好开心……」
听她这样一问,聂铭宇莫名其妙就是一惊。他无法解释自己突如其来的慌乱与心虚,只是清清喉咙。半晌,带着苦笑回答:「不是这样。我不是在跟她聊天,我们在谈公事。她可是我的克星啊。」
马之恬从来没听过聂铭宇用这样的语气描述过哪个女人,她震惊着,睁大微红的美目,讷讷反问:「你的克星……这是什么立意思?」
聂铭宇按了电梯钮,手撑住墙,淡淡说:「她负责监督我们这些人,一天到晚都在你追我跑、敌进我退,这样尔虞我诈的,真累。」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忍不住对一个已经分手的女友讲出这些话,老实说,唐盛蓝出现以来的这段时间,他很清楚自己面对的压力变得更大,脾气也愈来愈暴躁不耐,却从来不肯在牛世平他们取笑的话语间承认。
但他还是需要发泄。他们之间的张力一日日升高,他对唐盛蓝的耐性已经磨损到极限,几度濒临失控。
偏偏,他在一面痛恨这样的张力之际,却也一天天不得不佩服这个女人。
而且,是个很美丽的、很有吸引力的女人。
「你觉得累?」马之恬好惊讶,暂时忘记了自己的委屈与幽怨。「你是尔虞我诈的高手呀,只有人家在你面前觉得疲于奔命的,你还有累的时候?」
聂铭宇只是深呼吸一口,缓缓吐着气。「我是真的累了。之恬,让我休息一下吧。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别再像这样闹情绪了,好不好?」
很清楚的一语双关,语气那样温和却坚持,马之恬听懂了。她再难受、再哀怨,也不得不乖乖听话。她一向都只能在聂铭宇的霸气下温顺低头:「好。」
电梯来了,聂铭宇送马之恬进去。「我帮你找个房间,订点东西进房吃。今天晚上好好在这休息,嗯?」
马之恬点点头,」张梨花带雨的清丽小脸只是低垂,闷闷的没有答腔。
「别这样,立华大饭店呢,五星级的,保证宾至如归。」聂铭宇略低头,嗓音懒懒地逗着她:「笑一个吧,好好睡一觉,明天精神饱满地回台北。」
「明天……可以跟你一起回台北吗?」马之恬抬头,满怀希望地问,脸蛋焕发出期待的光彩。
聂铭宇沉吟了一下,实在不忍拒绝这样温婉的请求。「再看看。我会让张茵去安排一下。」
☆ ☆ ☆
结果张茵一安排之下,会一开就开到晚上九点。步出饭店,居然没车可坐。
「我的车呢?」聂铭宇对着手机冷冷质问:「张茵,你在搞什么鬼?」
「马小姐要回台北,我就拜托司机先载她回去嘛。那反正我留下来也没什么事,为了照顾马小姐,我就陪她同车回台北喽。」张茵依着老习惯嘻皮笑脸:「主子,我这可是帮你个大忙啊。」
「你这样叫帮我忙?你要我怎么回去?」嗓音越发沉冷。
「喔!这个啊,简单!」张茵突然压低嗓门,神秘兮兮:「我已经拜托唐特助让你搭便车了。你们一起走,顺路!」
聂铭宇憋着火气,只是冷到不能再冷地、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张茵!待我回台北……」
「哎哟,不用太感谢我了,副总,你自己想,你是要跟马小姐一路同车回台北呢,还是宁愿跟唐特助一道?」一听张茵的声音,就知她正挤眉弄眼中:「美女同车,连我都好羡慕,副总,依我说……」
「你已经说完了。」聂铭宇悻悻然当机立断,切断通讯。
眼前唐盛蓝果然开着她那辆银灰色的宾士出现,她降下车窗,清脆扬声:「聂副总,请上车吧,你的秘书跟我打过招呼了。」
「要不要我来开?」聂铭宇先是一愣,然后有点不自然地间。
唐盛蓝微微」笑:「不用了,谢谢。自己的车,我不习惯当乘客。」
有些别扭地上了车,聂铭宇那种古怪的感觉挥之不去。有女士同车,他很习惯当掌控方向盘的人,这样让年轻女人载的经验,还真是不多。
车子稳稳上路,两人都是沉默。不知道是自己太敏感还是怎地,聂铭宇老觉得鼻端有股若有似无的清香萦绕不去,让他有点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起来……
「你……」
「你……」
两人同时开口,都被对方吓了一跳。住嘴之后礼让半天,握着方向盘的唐盛蓝微笑坚持,聂铭宇才清清喉咙,怪怪地开口:「你……车开得不错。」
「谢谢。」唐盛蓝甜甜一笑,欣然接受。
那娇俏笑靥让聂铭宇又有点闪神,他皱起眉,决定谈点自己熟悉又拿手的公事:「晚上谈的,你有什么想法?四个不同的草案,评估期拉得这么长……」
唐盛蓝没有开口,只是直视前方黑暗中前车的车尾灯。
「我觉得如果可以重新考量明年上半年的银行动作……」聂铭宇沉稳说着,却在侧眼看到唐盛蓝的表情时,猛然住口。
她右手握着方向盘,另一边却是手肘搁在车窗边,支着香腮,两道秀眉好像很无奈地微微皱着,菱角般的唇抿着忍耐的笑意。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
唐盛蓝转过来很快看他一眼,那双黑白分明大眼睛好像带着电流,让聂铭宇就是一窒。
「没什么不对,只是你已经开了一整天会,不累吗?」唐盛蓝依然是一手支着腮,有着罕见的娇慵,她确实是累了:「比起讲话,我宁愿你闭上眼休息,一路睡回台北也没关系,我会叫醒你。」
聂铭宇听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勾起嘲讽的弧度:「就这么不想听我讲话?」
「哪里,聂副总可是有名的谈笑风生,连晚上那些小姐,都赞不绝口的。」唐盛蓝故意说:「只是一路谈公事回台北,我怕你还不累,我已经睡着了。」
聂铭宇有点尴尬。晚上的应酬是在高级俱乐部,旁边确实有知情识趣的小姐帮忙倒茶倒酒的。这在业界并不稀奇,只是唐盛蓝也在座,她虽然落落大方,却让聂铭宇莫名其妙有点介意。
不过也是这样的场合,才让唐盛蓝真正感觉到,会议室里旗鼓相当是一回事,到了外面应酬场合,比起安静矜持的她来,聂铭宇的飒爽大方、长袖善舞,硬生生地要比她段数不知高上多少。
所谓的「谈笑用兵」,就是这个意思了吧。像她就只能端杯饮料安静坐在一旁,看几位意气风发的男士,在莺声呖呖、醇酒美人中,大谈未来合作蓝图。而控制全场之际还能神色自若与小姐们谈笑的聂铭宇,更是让她大开眼界。
没想到在办公室里那样严肃沉冷的他,到了应酬场合,也能那样圆滑熟练,又不失霸气风度。
一场应酬下来,最累的反而好像是她。唐盛蓝忍不住苦笑。
「既然这样,那就不说了。」聂铭宇捕捉到她清丽脸蛋上的无奈,耸耸肩,潇洒地说。
「你可以讲笑话给我提神。别忘了,我还得一路开回台北呢。」唐盛蓝微笑。
「我宁愿开车。」
「有这么难吗?我看你聂副总,要逗那些小姐笑,可是易如反掌的事……」
「你又不是普通小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聂铭宇脱口而出:「要逗你笑,可没那么简单。」
此言一出,两人都愣了一下。
「我有那么严肃吗?」有些失笑,有些怅然。在他的眼里,自己就这么无趣?是个一板一眼的男人婆?
她不知那抿嘴一笑,丽如春花,让聂铭宇又是一阵失神。
她……言笑晏晏的样子,要比他认识过的所有女性,都来得娇甜动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聂铭字有些狼狈。
怎么会这样脱口而出?未免泄露太多自己对她的另眼看待。在他眼里,所有女人,不该都是差不多的吗?
他必须承认,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女人是较弱势的一方,他的挥洒自如全都出自于坚强的自信,和——朋友或同事都讲过好几次的,大男人主义。
唐盛蓝可不是一般女人,这可花了他聂铭宇好一段时间才不甘不愿地接受。如今要在她面前承认,更是不可思议!
银灰跑车在夜里的高速公路上平稳奔驰,车内虽然沉默,但两人的思潮都正汹涌,各自怀抱着被身旁人翻腾搅乱的思绪,默默地继续他们之间,无法目见但真切存在的,角力与张力——
☆ ☆ ☆
从台中开完会回来隔天,唐盛蓝立刻马不停蹄地和总经理联袂到香港去谈合作案。对门的办公室静悄悄的,每次经过门口,聂铭宇总感觉到一股古怪的情绪抓住自己,会有片刻闪神。
偏偏张茵这个不怕死的老臣子,有事没事就老爱在他面前讲起她。
「唐小姐传真回来说有缺几份资料,我去帮她印……」
「唐小姐要上品的修改版报告……」
「唐小姐说香港昨天下大雨……」
「唐小姐说他们还吃了鱼翅……」
「唐小姐……」
「够了!」清晨的办公室,聂铭宇端着还冒着烟的咖啡,站在落地长窗旁,回头冷冷睨着张茵:「你讲完没有?唐小姐东、唐小姐西的,你是她秘书还是我秘书?」
「主子,别这么小器嘛!」张茵陪笑:「我只是顺手帮点忙……」
「她自己没有秘书吗?要你这样两肋插刀?」聂铭宇回头继续望着窗外,天际压着铅色的云,好像快下雨了,是个阴沉的早晨。
「唐小姐没有秘书,大部份事情都是她自己来。」张茵过来他身边,把一堆待批的卷宗交给他:「副总,不是我说,唐小姐真的聪明能干,长得又美……」
「张茵。」聂铭宇听了就烦,他懒懒发问:「你到底存什么心,一天到晚在我面前讲这些?人家条件这么好,需要你这样不要命似的推销吗?」
张茵听了,眼睛一亮:「所以,主子,你也觉得唐小姐条件很好?」
聂铭宇莫名其妙被套了话去,有点懊恼,不过表面上不动声色:「我觉得她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不过……」
「你到底要不要去传真?这一叠都是,一个早上都在聊天,你就这么闲?」主子恼羞成怒了,虽然一张俊脸还是板得冷冰冰的,不过张茵感觉得到那心事被说中的不爽。她很乖巧地拎了文件就走。
张茵出去后,办公室陡然安静下来。聂铭宇把咖啡喝完,允许自己在一天的工作之前先失神几分钟。
同车回台北之后,聂铭宇老觉得自已鼻端萦绕着极淡的一丝香气,就像那天在车子里一样,隐隐约约的,让人想凑过去好好深呼吸一口。
平日清楚俐落、专心工作的她,私底下却那样娇慵而妩媚,散发着强烈的吸引力,而她自己却似乎浑然不觉。
那天回到台北已经过了午夜,一路上车子里只流泄着轻轻的音乐声,偶尔是几句简短的交谈,可是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是沉默间带着几分暧昧。
很想多说一点话,却又怕唐突佳人。
聂铭宇的口才第一次这么施展不开。
送到聂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