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 鸦-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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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局说道这里顿了顿，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本来，鹏飞进去那么些年，一直隐蔽的很好，没有暴露情况……”然后张局有些倦怠的看着秦放“可是昨天我们突然接到一个神秘电话，说是已经完全掌握了李鹏飞的所有情况……”
贴在身侧的双手握紧成拳，秦放当然清楚一个卧底警察被发现的后果是什么。
“他们想怎么样？”口气带有一些紧张，秦放心里急切起来，毕竟是自己的好友，没办法不去关心。
张局走到秦放面前，拍拍他的肩膀，“对方要求你出面跟他们谈！”
“没问题，什么时候？”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秦放一脸想要立刻冲出去的表情。
“秦子，别着急！”李队看出秦放的焦急，出口劝慰道。
张局来回的在办公室里踱步，皱着眉思考了一阵说道：“我跟老徐、老李商量过了，看不出他们葫芦里面卖什么药，可是既然他们打电话过来提要求，证明暂时不会对李鹏飞造成什么伤害，也说明我们也许会有机会救他出来！”
“尽快行动吧，落在他们手里，个个都是狠角儿，不知道会对鹏飞做出什么事情来。”
“小秦啊，你也是个好同志，我明确的告诉你，这次行动说不定会有很大的危险性，毕竟对方都是些不要命的亡命徒！你在重案组待了这么些年，也抓捕过不少他们的人，说不定他们是针对你想要来个报复！”
“张局，我不在乎这些，既然当了警察我就随时做好牺牲的准备，请允许我立刻出发行动！”
“好，由老徐负责，除了你外，还有小何跟小冯参与这次解救行动！”
“是！”
转身准备离开，李队叫住了秦放：“秦子，小心点儿，见机行事！”
秦放使劲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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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发展出乎意料。
没有威胁，没有谈判，甚至没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
根据对方留下的联系电话，秦放顺利的联系到对方的人，约定好在一个酒店见面。
徐正前跟秦放一起，小何跟小冯则在外面随时待命。
刚一进去，便被酒店漂亮的女服务员带到早已围坐桌前的两个男人面前。
让两名警察吃惊的是，对方居然也只去了两个人，身边居然一个手下都没有带。
眯了眯眼，徐正前眼里精光乍现，不动声色的坐了下来，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对面的两个年轻男人。
一个长相算不上英俊，可是却总是带着温和平静的笑容，另一个轮廓分明俊朗的五官深沉狠戾，浑身散发着危险的味道。
秦放察觉到那个目光深邃阴沉着脸的高大男人带着一种不明的敌意注视着他。
居然是那个男人……那天晚上送韩墨回来的那个男人……
心中不安扩大，不好的预感出现在脑子里。
“说吧，你们有什么要求！”
徐正前直截了当的开口，杜亦朗笑了笑，扭头跟高梓敬低声说了些什么。
“徐警官，我朋友只是想跟秦警官聊聊而已，也许，该把时间留给他们俩。”朝秦放与高梓敬驽驽嘴，杜亦朗礼貌的对徐正前提议道。
秦放对徐正前点点头。
徐正前站起身来，对杜亦朗说道：“我建议你最好让我见见我们的同事！”
“当然……”杜亦朗同样起身，跟徐正前一块离开。
感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没有半分转移，秦放回头盯着高梓敬的眼睛，毫无俱意的与他对视。
高梓敬突然露出一个笑容，充满血腥气息：“秦放，秦警官，幸会幸会！”
挑挑眉，不亢不卑的点点头，“你是？”
“高梓敬！”
“哦？火雷帮老大？”记得局里的档案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呵呵，没想到秦警官知道我！”
“我们了解每一个犯罪嫌疑人！”秦放冷冷的说道。
“每一个……？包括‘乌鸦’么？”讽刺的笑容，高梓敬似笑非笑的把玩着手中的咖啡杯。
秦放皱皱眉，没有理会这句话。
“你们最好放了李鹏飞，否则的话……”
“否则如何？”
“一定会一个不漏的把你们所有人抓捕归案！”
“哈哈哈……”昂头大笑，仿佛听到什么好笑至极的笑话一样，高梓敬一脸不屑的说道：“据我所知，你们暂时没有这个能力把我们一网打尽，秦警官！”
“……”秦放咬咬牙，被他说中事实不得不承认，所以现在的他们完全处于被动地位，想要救出李鹏飞估计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调查了很久都没办法弄到丝毫的线索，时间不等人，谁知道这群穷凶极恶的人会如何对待鹏飞。
卧底，一向是他们最痛恨的角色，被抓住过的警察卧底没有一个能完好的活下来，不是残便是死。
“你想怎样！”脸色很不好看的秦放，深吸了几口气后尽量让自己冷静的跟高梓敬对话。
“秦警官，我可以把李鹏飞还给你们！”突然吐出这句话，看见秦放意料之中的怔住的表情，高梓敬一付胜券在握的模样。
他招手让服务生换上热咖啡，又惬意的抿上一口。
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秦警官，韩墨的味道怎么样？”
瞳孔紧缩，一阵怒意清晰明白的从秦放身上散发出来，让高梓敬有些吃惊。
“这与你无关！”本来冷静的情绪忽然没办法好好控制了，秦放嚯的站起身来，隔着桌子一把揪住高梓敬的衣领，激动的大吼到：“鹏飞在哪里，马上放了他，听到没有！！”
高梓敬嘴角扯出一丝玩味的笑意。
对自己这么轻易的激怒秦放感到十分的满意。
秦放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放开高梓敬，重新坐回座位上。
“秦警官，我们来做个交易！”
酒店周围的灯光明亮耀眼，忽然刺的让人有些睁不开眼睛。
他盯着高梓敬有些得意却又残忍的脸，听着从他嘴里慢慢吐出来的每个字，每句话。
拳头握的死紧，他几乎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想要朝高梓敬脸上狠狠的挥过去。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目标明确意图显赫的陷阱。
从一开始就布置好了所有，牵着每一个人，一步一个脚印的烙下痕迹，按照他们的计划，按照他们的设想慢慢印出每一步。
这也是一个游戏，周围每个人都被动的或是主动的进入这个游戏，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莫名的昏眩袭上秦放，他觉得无数乱糟糟的东西都涌在脑子里，让他无法好好的思考。
为什么会这样？
从最初的相遇就是游戏的一部分么？
他几乎没办法听进高梓敬嘴里其他字眼了。
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马上就要去面对这个事实。
虽然他百般不愿，却不得不去做的事实。
他明白他会失去什么，或者，他将会去打碎什么。
……
有生以来，秦放第一次开始痛恨自己是一名警察。
第十九章
　　　　有些时候，韩墨会忘记自己是个杀手。
他热衷于生活中的琐碎细节，他喜欢像一个普通人那样去感受去体会。
所以，当他挥舞着锅铲瓢盆在厨房里酣畅淋漓的时候，姚乐总会用一种怪异的眼光打量着他。
也许，我不该把你带到黑暗一面里去。
韩墨总是不以为然的笑笑，别跟个颓废诗人一样感慨抒情了，老念叨过去没意思，好好面对明天才是真的。
然后姚乐也跟着笑。
他的确把韩墨当朋友。
虽然他很少把别人当朋友，因为他不想给自己带来任何具有危险的系数。
可是他仍然把韩墨当成了朋友，他觉得他值得。
他知道韩墨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身份，没有过多的去思考所谓“杀手”身份会给自己或周围的人带来多少的不同与危险。
他甚至不去思考与警察的对立性，反倒大不颠颠儿的跟一个警察同居在一起。
为什么？你简直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姚乐对他大吼，为他的不以为然而愤愤不平。
杀手能够警察在一起么？
不可能。
就如同水与火、光与暗一般，永远都是对立而不可联系的。
他不一样。
姚乐记得韩墨在自己冲他大吼一番后，只是静静的说出这四个字。
有什么不一样？
疑惑的问道，得到的只是带着笑容的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
他只是个警察而已。
总有一天你会栽在他手上。
记得当时自己这么叹了口气，缓缓的说道。
韩墨不置可否的笑笑，没有回答。
傻瓜，真是傻瓜。
杀手为什么还要这么简单的去相信一个人？
去相信一个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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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放忽然开始很温柔。
不但是态度上，而且是行动上。
韩墨感觉很奇怪，好像变了一个人的秦放让他感到不习惯，但是他并没有去询问这个变化发生的缘由。
这两个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很奇怪。
不是朋友，也不像恋人。
韩墨从来不过问秦放的私生活，不过问他的朋友、他的工作，甚至连他的家人都不会想要去了解。
基本上，秦放对也采取了放任的态度。
有些时候，过于深入反而会获得相反的效果。
韩墨没有说要离开，秦放也没提出要求他搬出去的要求。
好像在互相默认之下，两人就开始了正式了同居生活。
秦放在韩墨面前表现的更加随意更加自我，他会在不能按时回家吃晚饭的时候跟韩墨打个电话。
晚上回来的时候会自然的说一声，我回来了。
早上出门上班的时候会拉过韩墨亲亲他的脸，说我走了。
甚至，现在的秦放不再会因为韩墨简单的挑逗动作脸红心跳，时不时还会主动凑上去索吻。
或者是主动窝在他怀里，温顺的像只小猫一般。
原本对这种变化有些不习惯的韩墨，还会说些调笑的话出来，之后却在得不到秦放的反击的情况下，收敛了那种嬉笑的态度。
什么时候开始心情有了变化呢？
本来是抱着游戏的态度，只想逗弄这个小警察玩玩。
不知不觉之中，心已经跟着沦陷下去了。
如同能够一辈子就这样抱着他……
好像也不错呢……
这么想着的韩墨，不自觉的在脸上带上满足的笑容。
“乐什么，瞧你笑的那一脸淫荡样儿。”刚进门的秦放一眼看到韩墨脸上的表情，不耐烦的吐出一句。
“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你怎么就知道我心头想什么了。”韩墨轻浮的笑着，上前摸了一把秦放的脸，接着在他唇上印了一个吻。
“行了，今儿别，我累得慌！”秦放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懒洋洋的摊在沙发上，东奔西跑了一天，腿脚都不利索了。
“这阵子你忙的可够厉害了！”
“那是，不像某人，米虫一样待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斜睨了韩墨一眼，秦放闭上眼睛打算小寐一会。
“我这不是改邪归正了么。”语气里虽然尽是轻松笑意，秦放却听出其中的认真跟酌定。
他睁开眼睛望着韩墨，虽没有开口，脸上困惑跟疑虑完全的传达到韩墨眼底。
韩墨笑了笑，“我以后就成没工作的失业青年啦，秦大警官你要负责养我。”
话刚说完，秦放已经猛的扑了上来紧紧的抱住他，力道之大，让韩墨感到全身都被那双有力的臂膀桎梏其中动弹不得。
虽然有些不解，但是被秦放这难得外露的情感所感动，没有挣扎的仍他拥抱。
秦放当然明白韩墨的话是什么意思。
做出这个决定，只为了消除两人之间原本无法跨越的沟壑。
可是……
墨……
为什么我们不早些相遇？
“好啦，你突然这么感性我还真受不了！”韩墨轻轻笑着，微微使力挣开秦放的怀抱，吻了吻秦放，抚慰的拍着秦放的背脊，温和的说道：“先去洗个澡吧，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刚想要站起身来，却又被秦放固执了拉了回来。
整个人又再次被他拥着怀中。
将头埋在韩墨的肩胛处，低低的闷声说道：“让我多抱一会！”
韩墨很是诧异，敏感的察觉到秦放的异样，但是他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伸出手臂，环住怀中的人。
一片静谧祥和。
这是幸福的味道么？
韩墨不做杀手了。
他把这个消息告诉姚乐。
姚乐立刻蹦了起来，跟他动作一致的还有舒恒可。
“太好了，韩哥，你这下可以正大光明的跟我在一块儿了。”不过两人的反应恰好相反。
舒恒可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上前搂住韩墨的胳膊摇晃个不停。
姚乐则是黑了一张脸，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能算是称得上开心。
“一边儿去，谁要跟你正大光明的在一块儿了。”韩墨不耐的摆摆手，推开在自个儿身边绕来绕去的舒恒可。
姚乐脸色变化的跟大染坊似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为结束。
“你来真的？”
“真的。”
“不后悔？”
“没什么好后悔的。”
“……他不会放过你的！”
“惹不起我躲还不行么？我就不信天下没我容身之处了。”
“你……”姚乐丧着一张脸，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小墨，你为了他……值么？”语重心长的问道，饱含的深切的关怀与来自朋友的忧心。
“……我不知道，可是，我愿意试试。”韩墨脸上的表情是少有的温柔与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