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的日子第一部锦瑟-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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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碧痕,我的山茶花儿……
我叫奕珩,是大理国的二皇子,段帝同父异母的弟弟。因为母后是东宫的皇后,所以我是嫡出。
自小我们兄弟二人手足情深,一同打闹,一同闯祸。皇兄博览群书,雄才伟略,是我最崇拜的人。皇兄长我四年,但对我这皇弟甚照顾有加,我生活在无忧无虑之中。
可这一切,却都在大哥登基之后变成了泡影。
我的母后不甘心先帝将皇位传与庶出的皇兄。她一味地念着皇位,本就该属于我,这个正宫嫡出的皇子。更不平忿皇兄的母亲,侗妃以后与她平起平坐。
有时对错在一念之间,而成败也只在一瞬间。于是,母后发动了政变逼宫。皇兄差点被暗杀了,一个忠心的侍卫奋不顾身替他挡去那致命的一剑。
成王败寇,母后含恨畏罪自尽。当时尚为年幼的我无法去判断对或错,只是知道皇兄力排众议,在一众王公群臣前保住了我。但因为母后的死,兄弟间已有了壑隙。
就这样,命运使我成了皇族中一个身份尴尬的人,应该贴切地说我是一个多余的人。我没有朋友,更谈不上知己了,那些势利的王亲大臣都耻于与我为伍。
我总是自觉得无颜面对皇兄,经常逃避着不与他相见。
我醉心专注于诗书、乐技、园艺。长年累月躲在城郊的银湖书斋中,两耳不闻窗外事,我就是想让众人明白我无心于国事。
我以为我的生命已是一泓死水,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直到遇见了她。
那日,我骑着爱驱墨星,到不远的草坡散心。
远远就看见一个汉族打扮的女子在训马,显然她的骑术有待加强。小小的矮马儿也让她给弄的不耐烦了,跌迭不断险象横生。她即将在马儿上摔下来时,我看不下去,策马冲过去一把扯住她。
无从解释初遇她时那名莫明的心悸,将她救到自己的马上时,我闻到从那女子裙袂及黑玉般的秀发中沁出的特别气息,那是一种树木的清新,一种心旷神怡的味道。
一直以为汉人的女子,都是一副安安静静的弱不禁风。可这小女子高亢的尖叫声,却差点把我的耳朵震聋。
什么黑风寨,真是戏文看得太多了,她把我们大理看成是什么地方,随便也就能找个打家劫舍的强盗出来?
“你刚才鬼叫:什么再见黑风寨?你一身汉服打妆,莫不是那个汉妃的什么人,连匹矮马也骑不好!真是贻笑大方。”
“奴家乃光华郡主……她身边的侍婢碧痕!”
她似乎对我颇有不满。
……
于是我们之间,你来我往地一场舌战,萍水相逢竟成知己。夕阳西下,我,她,天南地北谈笑风生。
她秀丽绝伦的面容,就如余辉竟是那样的动人。对于,长久黯然的我而言,她是一轮初升之旭日。如花笑妍,散发着温暖明媚。
就是这样,我被情不自禁被她吸引着。
临分道扬镳时,我留下名字:奕珩。
“碧痕,假以时日,你自然就知道了。”
我留下意味深长的一句话,拍马而离去。
第二天,在银湖畔的凉亭中,我们又重遇。
她在绘着水墨。我笑着走近石案:
“淋漓醉墨,飞落蛮笺,好雅的闲情啊!碧痕!”
望着一片湖光山色,及她刚完成的丹青。
“此情此景,美中不足是少了一壶花酿。知己良朋,青梅煮酒,乐事乐事。”
她笑了笑,摇着说,
“少的岂止是一壶花酿?凉亭畔小径引曲于中间种一池水芙蓉;那边的高树悬个秋千荡漾人间;这厢之筑个雕花拱门,门两侧点几丛翠芭儿闲聊静听雨打蕉叶;彼里多植数株杜若芳菲袭人,醉眠性有落花知;还有,还有八月桂花香,怡人的时节尚可品茶茗话当年。”
哦?看着这小女子一副陶醉怡人的样子,莫不是这么快就犯乡愁了。我冲口而出地问道,
“那是你家乡的样子,对吗?”
她顿时呆住了,热泪盈腔,一滴一滴点污了那幅刚成的水墨。
我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言,看着那一点点晶莹的泪光,我竟然为之而心痛,一时不知怎么安慰她。
“碧痕,你在此,稍等我。”
我回书斋旁边的花圃,采了大束我亲手培植的山茶花,取了大壶新刨出的桂花酒。
“送给你,碧痕!因为这种茶花有一个和你一样动人的名字:“碧珂映雪!”
我把山茶花做的冠放在她的秀发上,她激动得像一孩童般嚷起来,还嘟嘴唇问道:
“那!花酿呢?”
酒过三巡,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的眼睛,道出惊人的一句:
“奕珩,你有心事,那是潜藏已久的心事,它令你郁郁寡欢。”
我震撼着她细微的观察,但习惯于逃僻,我低下头,将杯子满上花酿,空洞乏力的声音自仿佛在自嘲,
“没有,我何来有心事。良朋美酒,我心欢然。”
“嘿!嘿!何人曾道,‘明人不做暗事,小人独为之’。”
她竟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我笑了。抬眼相顾,我看到一双真诚的眸子,那是发自内心的关切。我看痴了,我笑了,久违了,这那份温暖的关心。
“是的,我在想自己的母亲。她离世了,为了我……”
第一次,自然地在人前,倘开自己的心扉。但一提到为我而自尽离世的母后,依旧激动不已,哽咽地无法继续下去。
“你此是不孝,你知道吗?”
她把一杯花酿送到我面前,不顾我的疑惑,她又道,
“令慈为你,一切也在所不惜。可怜天下父母心,他们莫不都想自己的孩儿得快乐无忧。而如今,你却终日愁锁心胸,难道不是不孝吗?此岂不是辜负令慈一片苦心?”
一言惊醒梦中人,她的所言甚是,我从来未曾如此想过。
她银铃般的笑声,打断了我的沉思。她举杯相邀,笑着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开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是李白的《将进酒》,她提醒我,往者已,韶华易老,应惜取今朝。管他来如何,风雨笑然面地。
我心豁然开怀,拿起自己的玉斛,回应着,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何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
在那刹间,我心更狂跳不止。我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我是醉在了碧痕的如花笑厣里,但愿长醉不愿醒。
她显然没有注意到,我对她心仪的种种。或许,那是少女的矜持,每每她总会不自觉地僻开我的炽热的注视。
她离去,留下了那幅银湖的水墨画。
我抱着画,像个疯子似的冲回书斋,收拾行装。马不停蹄连夜入城,我希望在皇兄的婚礼上重遇见她,向她表达自己的心意。
天意弄人,谁料,她竟然会是我的皇嫂,皇兄的新婚发妻!那刻,我仿佛失去灵魂。酒杯落到了地上,碎得无一全瓦,一如我的体无完肤。
多讽刺啊!她向我敬酒,是庆贺她与皇兄缔结白头之约的喜酒。难道,她不知道,那对我而,是苦酿,是鸠饮吗?
你让我以后,如何去面对你,如何开口称你皇嫂呢?
我醉了,不顾众人怪异的眼光,冲向漫漫无尽夜色之中。
皇后 宓婕:
大婚当天,大理城皇宫成了红色的海洋。雕梁画栋结着红色的彩练,正殿当中悬挂着巨大的流金红双喜,无数对龙凤呈祥红烛冉冉地把所有酣醉的宾客映得通红满面。
歌舞升平,宫乐繁华。
这一日,我,正式成为了他的结发妻。
然而,在为他的皇弟敬酒时,所有我的喜悦、激动及兴奋瞬间转在内疚和歉意。
“咣!”
随着那酒杯落地时带来清脆响亮的声音,提醒了我,也令我知道了,其实,奕珩也拥有着大理高贵的姓氏段。
奕珩,失望无奈地瞪着我…他的皇嫂。并且,海量地喝下所有宾客递来的佳酿,我知道他是有意而为之,故意地要麻醉那被我无意伤害了的心身。
当日,我太率性了。我应该察觉他炽热的凝视中,那过中的内容。还天真地以为,那其实只不过是良朋知己的友谊。
一直以来,我只将珩视作知已。然而,无意中却给他非份的希望。
我自责,犹其,醉态的他,更是冷嘲热讽地唤着碧痕的名字时。更让我良心,一次一次地为之打击着。
一脸无辜的碧痕,向我投来求助的而又令人心寒的目光。
我,后悔着,为着自己的过失和无知,为着对珩造成的无尽伤害,也,为自己率性而为的幼稚。于是,避无可避,无法再面对珩的我,只好借故离开。
当夜,在奶娘、碧痕的面前,我交代了所有经过。
奶娘,千叮万嘱地吩咐:万万不能不可让峰得知此事。以免误会加深,酿成后祸。
但愿,下次见到奕珩时,能够向他一一道明。
三个月后,在崇圣塔,皇室参神仪式中,我如愿地再度重遇他,消瘦憔悴的奕珩。事先一早想得好好的说词,却被他的一声仰天长叹,打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该称呼你:碧痕,还是皇嫂?”
奕珩,他的苦笑让人令觉心寒。
“如无旁人时,我们还是煮酒谈天的知已。宓婕,一直都以有皇叔这样文采风流的知已为荣为幸!”
“好!煮酒,会须一饮三百杯。好!一个宓字!想当年,三国才俊曹植眷恋着的皇嫂,甄后闺名中也是这个宓字吧!宓妃留枕魏王才。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听至此,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自己的罪孽竟是如此深。
看到呆滞的我,奕珩,笑了笑。他接着说,
“但是,后来,他们终于成了知已。也成就了千古文章《洛神赋》。”
这时,峰从不远处走来。
“没有想到你们两人如此投契。宓婕,皇弟是大理第一才子。”
“皇兄!过奖了!皇嫂的文情才赋高出奕珩不知多少。近日,我在御苑旁的银湖建了一座别苑,它名曰:“沈园”。皇兄、皇嫂何日闲暇时,可以前往小恬片刻。”
其实,我知道,奕珩话中的后半句,只对我说的。
因为,那座别苑之所以:“沈园”命名,皆是出自陆游的名篇《沈园》:
城上斜阳画角衣,
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
曾是惊鸿照影来 。
第五卷
嫔妃:琅瑾
泪尽罗巾梦不成,夜深前殿按歌声。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我错了,原来我自己想错了。
直至拂晓晨光出现了,段帝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在我的梧桐轩里。连日来,虽然蕊初很小心不在我面前提起,但我还是听到了许多许多……
“皇上正日夜忙着操办婚庆呢!还有封后与大婚一并同庆。听说皇上把中原里有名的能工巧匠都请到大理来了。”
“难怪宫里宫外都忙翻了,这次的庆典肯定热闹非凡!”
“皇上对那汉郡主,百般怜惜。本来她是住在城郊外的御院行宫,只过汉郡主出去溜达了半天,皇上就慌乱把行宫里里外外给翻遍了,人找回来后就恩爱万般。”
“难怪近来宫中连妃子和夫人的宝牒也不用往上递了,也难得在宫苑中见到皇上。”
“可不是吗?皇上一退朝就赶往行宫夜宿,与汉郡主朝夕相伴,羡杀旁人啊!”
“太后对汉郡也甚是钟爱,今个儿还亲自入库房替她挑选婚庆的宝玉珠花呢。”
“此当然了,试问如今还有谁有能那汉郡主如此显赫之身份。”
“人家到底是泱泱大国的汉郡主,金枝玉叶。”
“闻说那位汉郡主,真乃天姿国色。她深得皇上眷宠,皇上还曾在人前称道:‘一笑一倾城,六宫无颜色’”
“那!先前独宠圣恩的琅娘娘……”
“哼!那个梧桐轩的琅嫔,她想入东宫也不想想自己卑贱之身份,不过是的个退隐御医的女儿。”
“唉!话虽如此,这琅娘娘,相貌性情无一不是上上之选,其母兄弟又对皇上有恩,宫里谁不敬她三分?可这一论起到家世,就……难怪,这寻常人家娶妻都要门当户对,何况是皇族宗室。”
“言之有理,如若乃念其兄长护驾殉职,皇上岂会格外施恩。自以为一朝得志就可跃上枝头变凤凰,真是不自量力,这做人还是要本份而行好。哈!哈!哈!”
两日后,我终于得以见到段帝,那在他的隆重无比大婚封后庆典礼我和另外两宫妃子,三人也衣着华衣锦袍,宝钗玉坠。
作为妾妃,我们却只能呆坐在大殿偏厅里,强颜欢笑;作为侧室,连大雅之堂也没有厥觎的机会。隔着竹帘,远远望着大殿的灯火辉煌,红双喜映光流金溢彩。
此情此景,与这冷清的偏厅相称。
我们隆重的珠环翠绕,霞帔加身更显得可笑。连摇曳的红烛,都仿佛在嘲讽我们的自不量力,盛装打扮不知与谁欣赏。
合欢尚知时;鸳鸯不独宿。
只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
这自古以的人伦常理,人人皆晓,其实我应该知道,只是我却在自欺欺人地懵然不识。
“琅姐姐!”
未央宫的纪嫔,终于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