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后宫的日子第一部锦瑟-第1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随着宓婕来到了大理,住在城外的御园行宫里。从其他宫人口里,我得知大理帝早已有三位侧室妃子,而且他的红颜知己更不胜其数。
我也知道在京城时,他并没有与宓婕圆房。我不觉窃喜,以为这和大多数包办婚姻一样,宓婕是不会有幸福的。
但是我猜错了,我的盼望又一次落空。
第二天,在小姐的一次任性出游后,大理帝对宓婕种种关切之意表露无遗。这让我心中的怨恨越沉重,深生不忿。
凭什么!她宓婕可以轻易地得到幸福呢!一切对她而言,就易如反掌。
大婚封后大典,隆重地举行了。整个大理宫内宫外,上下无一都是红彤彤的一片,犹如鲜血的颜色。
我站在宓婕身旁,看段帝和新皇后接受万民朝、拜欢呼、道贺。我的心黯然,我想如若自己也是樊家千金小姐的出身,那么今日,也有机会得到这番无尽的荣华富贵吧!
当晚,在宫里大宴群臣,宓婕向王室众人一一敬酒。
我看见大理国的二皇子,那是一个仪表俊朗,气度不凡的翩翩少年。
段帝称,他是大理国风流才俊,贵为亲王。
但不知为何他和宓婕四目交接时,两人都留露出惊讶的神情。二皇子在当晚,更失态喝醉了,而他的嘴里却不断地叫着我的名字。
“碧痕,碧痕。”
我与他素昧平生,为何他知道有我,不停地唤一如相识许久的故人。
后来,我方才在宓婕口中,知道了谜底。
那天宓婕偷溜出御苑行宫,不期地认识了二皇子。他们二人一见如故,约为知己。不过当日,宓婕,她是用“碧痕”的身份。
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为什么大家都只注意她?为什么在她的光环之下,我总是只会黯然失色?
影子,为什么我依旧只是她的影子,终年不见天日。
我暗自的怨恨如烈焰,燎得心胸生痛生痛。
早就听说段帝,已册立了三位侧妃子。
宓婕大婚后的一天,大理帝特意把其中一位琅嫔,带来太和殿引见给宓婕。
我曾经听宫人提过,她是段帝以前最受宠的妃子,乃这大理皇宫的三千宠爱集一身的女子。而这下隆重地引见,更显她地位显赫。
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尊贵如她居然会注意到我!
而我却是这样的微不足,轻如蝼蚁。
无可口非,琅嫔娘娘,她是个非常完美的女人。绝色容貌,举止大方,平易近人,我真不相信这样的人会对我好。
事后,她请我常到其的寝宫梧桐轩作客,闲聊。
她对我的好,对我的关怀备至,令我时常以为自己在梦中。即使梦境也甘心啊!这苦日子我是挨怕了,甚至就连好梦也成一种难得的奢侈。
琅娘娘,她让我穿上最华丽的锦绣衣裳,还纾尊降贵地自亲为我梳理好看的发髻。
她不断地盛赞我的美丽,更动容地抱怨命运对我的不公平。
琅娘娘告诉我,其实贵为嫔妃的她,同样也是出身寒微的女子。但从来不自暴自弃,才有今天显赫不凡的地位。
她还劝告,我千万不要轻视自己,机遇总会有的。
沐浴,更衣,上妆。我摇身一变成为一位罗衣胜雪的女子,身穿织锦衣,头插玉步摇,踏着软比浮絮的金缕鞋。
娉婷如我被众人拥至铜镜前,对影自顾,面对着铜镜中那姣好的秀色,也惊奇于自己的美丽,惊奇着自己原来也可以如此动人。
镜中少女,秀发如黛云,那丰满稚嫩的身子,那颀长而婀娜的小蛮腰儿,身上的华衣玉饰让我看起来,婉约袅绕,令人砰然心动的花月佳容丝毫不逊色于宓婕。
种种即将倾泻的风情妩媚,梧桐轩内的娘娘和宫人无不为之叹为惊止。我倒醉在这一难以言喻的满足中,莫明的感动一次又一次地使我迷溺无法自拔。
但,可惜的是,越是好梦越易醒。
我,每次离梧桐轩,更衣回到太和殿后,恢复丫鬟身份的失落感越来越令人无法忍受。每每面对着整天教人守本份分尊卑的奶娘,我越发越忍无可忍。
那就好像是一个刚拾到财宝的小乞儿,尚未来得及高兴,随即就被人当头棒喝,
“放下!那根本不是属于你的东西。下贱的人,你不配!”
我发誓,不要再当什么丫鬟了,我要做主子,要做可以呼风唤雨的主人,要做有着许多许多奴俾侍候的主子。
我要走出宓婕的阴影,我要抢回所有自己应得的东西。荣华富贵,即使我得不到,我也不会让宓婕快活好过!
这叫“宁为玉碎,不作瓦作。”是琅娘娘教的道理。
我要将多年所受的委曲,屈辱加倍地赠还给宓婕。让她知道,生不如死的屈辱滋味;让她试试,如何在暗无天日的无助中苟且偷生。
于是,我没等琅嫔怎么细问告诉了她,有关于宓婕与奕珩有过的曾经。那一瞬,我与琅嫔两人相顾而笑,因为我知道,快了,宓婕的末日快到了。
清澄的铜镜映着我的动人笑妍,报复的陶醉和快意的兴奋让我一如正在烂灿盛放的花儿般动人妖冶。
点击察看图片链接:琅瑾
第六卷
嫔妃 琅瑾
段帝的婚庆后,我心气郁结,回宫途中更着了凉。于是一回到梧桐轩,便感染了风寒,一连数日,卧病在床。
想起昔日,段帝一早守在我的塌前,虚寒问暖,怜爱有加。
他曾经特命人以上好的宝石打造一支玉搔头,赐给我,动容地对我说,瑾儿,你就是朕的李夫人。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说的就是李夫人,乃汉武帝至爱的妃子。
红颜多薄命,李夫人早亡。武帝魂绕梦萦,思绪不断。遂命人将她的画像刻在甘泉宫的壁上,日夜思念。
玉搔头,本是李夫人的一支玉簪子。汉武帝与她朝夕相伴,一日汉武帝头痒,他顺手着取了李夫人的玉簪搔头。自此,后宫的宫娥争相打造这种簪子…玉搔头。
在我即将入宫前,曾与父亲促膝长谈,他劝我,
“瑾儿,深宫如海,莫入啊!况且,我们琅家出身寒微。”
那时,名门望族自矜门第,鄙薄寒门,一般不与庶门通婚,以保其高贵的血统,优越的门第。所以是时,人人皆以娶得名门闺秀为荣,而贫寒庶族的女子多是老大寂寞无人问津。
我偏不信,因为段帝亲自登门提亲,入宫在即,他更遣人送来金簪、步摇、花钿、香粉、脂胭等大量的御赐妆品。霞被、长裙皆是上等的宫锦织缎。可见段帝对我的入宫,是隆重其事的。
我反而安慰父亲道,
“与峰主子自幼青梅竹马,一往情深。他绝不会因此而负了瑾儿的。”
父亲长叹一口气,感概千万地说,
“为父身入宫当御医多年,宫中之恩情犹如镜花水月。你与段帝自幼相许又何,想那金屋藏娇最终不也只留下《长门赋》。”
我不语,看着入宫诏书,自己被册为嫔妃,那是后宫少有的恩眷。谁说宫中红颜多薄命,我也自信一定不会重蹈宫娥那种可悲的覆辙了。
真道是,东风恶,欢情薄。
即使当年的汉武帝,自他遇到钩弋夫人后,也不是将李夫人忘得一干二净。
如今想来,三载恩爱,真可笑,玉搔头儿,讽刺啊!
想着想着,宫外竟传来熟悉的笑声,是段帝。
“皇上驾道。”
我激动无比,心花怒放,一下子从病塌站了起来。急步迎去,我就知道,他一定不会负我的。
“瑾儿,来!随朕去太和殿,朕要向皇后引见你。”
此言犹如晴天霹雳,我骤觉寒恸入骨。为何,为何你竟然莫视我,莫视我因病而折损的花容。为何,对我苍白无血的病态,视若无睹。
段帝,携着我,急步走去东宫。虽然,我与段帝间不过咫尺之遥,为何隔了天涯。路上,我气喘不止,他无动于衷一味前行。
欢情薄,薄如纸。
一踏入东宫,只见此处更是富丽堂煌,我的梧桐相映之下,无不黯然残旧。堂前端坐着,太后、以及春风得意的皇后。
“太后娘娘吉祥。皇后娘娘吉祥。”
在我施礼时,皇后快步走近,急急地扶起我,笑盈于色,她说,
“你就是琅姐姐吧!皇上经过在我的面前提及姐姐你的名字,说你秀外慧中,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姐姐比宓婕先入宫,且姐姐长宓婕一岁,以后宓婕就尊你姐姐好吗?”
我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太后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皇后,岂能如此啊。琅嫔不过是个侧室,你贵为正宫,再如何,也要讲礼数。”
我痛心地吸了一口气,终于明白到宫人所谓的本分。其实,在太后在她成为太后之前,也只不过是一侧妃。如不是,峰主子登了基,她何尝不只是个侧室妃妾。难道,她不知道,何是感同身受?如今就却讲起礼数来。
可笑,真可笑!
恨,真正的恨,是从一句话开始的。
站前皇后身旁边一老嬷嬷,竟然也好事地附和太后之言,她的市井侩言令人恶心,
“太后所说的实在对了,妾终归都是妾,夫人就是夫人。人各有本分。”
皇后,马上当面斥之。
“奶娘,不得胡说。琅妃姐姐别介意。”
可是在我眼中,这对主仆不过在唱双簧,人前戏子。
回眸偷顾段帝,竟然无动于衷。此刻在他的眼中,只有皇后一人,怎会忆起玉搔头?
想我琅瑾,虽非出身名门世家,但父亲视我为掌上之明珠,从未让我受过半分委曲。可是如今,却连皇后身边一个狗奴才也可对我肆意无礼。
众人谈笑风生,朗朗笑声一若刽子手上凌迟的刀。
“凌迟”是一种极其残忍的刑惩,是用零刀碎割,残酷地把犯人身上的肉,一下一片,一下一片地切下,直到“肌肉已尽而气息未绝,肝心联络而视听犹存”。
长痛不如短痛,比死更令人恐惧。
此时,屈辱,使我痛不欲生,恨意绵绵。
虽然,已经是怒火焚五内,但,我依旧欢颜强装陪笑着迎人。
在皇后身边,我无意一张标致的面容,她竟然如此地酷似宓婕。而在她身上的不是华衣锦绣,只是下人的荆钗布裙。还有,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有一双哀怨的眼睛,那里写满着不忿、妒忌、憎厌。
入宫前夕,父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嘱咐的话就是,
“瑾儿,此世没有永久的死敌,或永久的良朋,八面玲珑方可游仞有余。”
如今想来,父亲的金石良言确有道理。须知道,世事无绝对,是敌是友并非永恒不变的。时移势逆,利字当头,化敌为友何?
下棋对奕时,我们常常是先削弱对手,先夺其枝干,避其锋芒,最后方向三军易帅的。
“皇后娘娘,请问身后的佳人可是娘娘家中的人?”
皇后笑着把那女子拉着身前,为我引见。
“她,名叫碧痕,是本宫的陪嫁丫环,自小一起长大,情如姊妹。”
显然,那位标致的女子,因为我的关注而鹊跃兴奋。
那一瞬我的笑意更深了。
女侍 碧痕:
“她,名叫碧痕,是本宫的陪嫁丫环,自小一起长大,情如姊妹。”
宓婕把我带到人前,为众人引见,我真有点儿受宠若惊。
毕竟,长期在黑暗中蛰伏着,一旦从见天日,当然会无所悉从。
碧痕,我的名字,就是碧痕。
很奇怪吧,何故忽然间会冒出个我来,一个身份极为低贱而且微不足道的俾女。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心中都藏着一个魔,我被它压得沉不过气来。
在众人眼里,我不过是个身份低下的丫头罢了。
因为相貌酷似小姐,而深得小姐的眷顾和喜爱,待我如同亲生姐妹。
其实,我还是开封府尹樊篱的第四个女儿,一个上不了难登大雅的私生女,一个被夫人唾骂的孽种。
血脉,这令人可笑的血脉,就是我与宓婕小姐的容貌会相似的原因,我俩本乃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真是难为她的情如姊妹。宓婕的话,刺耳得令我憎厌异常。
我与她,一个天上人间,一个地下炎狱。一个是掌上明珠,一个是贱如弃履。
宓婕,可以华衣锦食,可以六艺精通,可以无忧无虑;而我却只能蓬头垢面,目不识丁,日夜食不果腹。
很讽刺,对不对。何故,本是同一个父亲的骨肉,竟然际遇相去甚远。
与大理后宫的嫔妃宫怨之争斗相比,樊府也龃龉肮脏无比。
我比宓婕小半岁,是老爷在夫人怀孕期间偷情作的孽。
老爷,显然不是个聪明人,他甚至忘了偷情大忌。连兔子不吃了窝边草,他与夫人房里的管事丫头有了苟且之私。
我的父亲,一个位高权重的老爷,我的母亲,一个身贱低微的女仆,他们在黑暗、肮脏、污秽的柴房中孕育了我的生命,也注定我难见天日的命运。
因为有了我,纸终究包不住火,事情随着母亲逐渐隆起的腹部而相继败露。
夫人一气之下早产了,产后的虚弱身子令她暂时无力去计较什么。权衡之后,她只是要求老爷把母亲赶出樊府。我,一个无名无份的私生女,就是这样来到在母亲腹中先尝到了世态炎凉。
自古男儿皆薄幸,早几年,老爷还偶有探望,等我娘年老色衰,就不闻不问了。
不知不觉,我五岁了。那年,樊家忽然遣人来,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