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好到永远-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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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脱口而出:
“你到底是谁?你为何这么了解我?”
很好,终于有脾气了!竟敢用这种称呼及语气对上司说话,好个小辣椒,甘冒大不敬的罪名。
楚天烈用心、用眼强烈激赏地看着她。
灿筠!楚天烈在心中柔柔地唤着她的名。
我实在不愿意用这么笨拙的方法来激怒你、刺激你,可是你是这么地冷艳孤绝,这么地灵秀沉默,我真的不知道还能用什么方法才能吸引你的注意力,才能进攻你的内心世界……
因此,他只有趁职位之便接近她,太直接的热情只怕会吓跑她。
“你不妨回去问问,当时坐在你对面的王佑芯,你就会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楚天烈看来平静无波,用就事论事的口吻对着他的下属说道。
佑芯?他连佑芯都知道!这人到底有多可怕?佑芯跟她谈论过他吗?佑芯认识他吗?
猛然间,欧灿筠想起来了,她想起那不甚清晰的一幕了—;—;
他—;—;竟是那双讨厌的眼神的主人!
他—;—;竟是佑芯直呼要追定的人!
难怪啊难怪……
◆ ◆ ◆ ◆ ◆
“以前我就跟你聊过‘楚天烈’了,而且有关他的所有事,我拒细靡遗地全告诉了你,可你连人家的名字都没记进去,现在活该了吧?人家成了你上司,你得反过来向我打听啦!”王佑芯仍如往昔般开朗地拉开嗓门。
欧灿筠利用难得的空白闲假日,把同样忙碌的王佑芯给找了出来—;—;这家伙,从高中开始就嚷嚷读书不好玩、大学又成天约会的人,现在竟然在念博士班。
相较之下,一向较能定心,功课优异,且更有精进之心欧灿筠,却大学一毕业就投向到现实社会。
这其中的际遇及心路呀!真非三言两语就能道得尽。 世事无常,没有绝对;太多的变数,不是人力所能全部掌握得了、控制得了;不管是人生目标,还是男女感情……
欧灿筠笑了笑—;—;唯有面对这位超过十年交情的死党时,她才能卸下所有心防,轻松自在地说话。
“谁叫你男朋友每天换,我哪记得谁是谁嘛!”
留着清汤挂面发型的王佑芯,自称是“反璞放归真”,在所有新潮进髦的打扮尽皆尝试之后,竟然留起她年少时代最嗤之鼻的“西瓜皮头”。
小猩猩这女人原确有够善变!
只见王佑芯不以为然地挑起眉来。
“什么‘每天’嘛!你当我花痴呀!?夸张了吧!”
说完,她作势要K欧灿筠。两人笑成一团……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
“说实在话,楚天烈若真是我男朋友就好了,那我死都不会再换别的男朋友。他是本姑娘我恋爱史中迷恋最久、也最专情的一个了—;—;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本姑娘爱他爱得要死,却完全是自作多情。”
“什么?你说楚天烈他……”
“当时就拒绝我啦!”王佑芯自动接话,一脸缅怀不已的表情。“可是他拒绝的技巧真高明,一方面让你清楚是自己一相情愿;一方面又对你有着尊重、照顾的绅士风度—;—;不欺骗你,也不伤害你。”
“可是他当时那种样子,实在很难和‘绅士风度’这几个字连起来。”欧灿筠恍然意起当时他的一头狂乱长发及不修边幅的“摇滚”模样……以及现在一派“指挥调度”的霸主气势。
“这才是楚天烈迷人的地方嘛!你不觉得当时豪放不羁的他,是一堆呆头呆脑男生中的‘异类’吗!?多亏我锲而不舍、死追活缠,硬拗成他的‘红粉知已’,才挖到一些内幕。”
“什么内幕?”欧灿筠有些好奇。
“其实他根本不想念商,大学联考明明填好的第一志愿是政大新闻系,硬被他专制的老爸活生生改成台大企管系;说什么跑新闻不是男人的事业,他们楚家的家族集团要靠他接手。他就这样硬被逼上梁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乱混四年,成绩都是低空飞过,目的是想让他老爸认为他不是念商的料,然后他再藉机将目标放在政大背后闻研究所。想说这回非念到不可,没想到他老爸更高招,协之以暴再不成,干脆来个动之以情—;—;装病!眼看自己的父亲日薄西山,做儿子的他岂敢再违逆父亲临终前小小的心愿?只好奋发努力考上你们烦人的商学研究所,结果他老爸的病竟全好了!气得他从此以一副‘火爆浪子’的模样见人,长发披肩、衣衫不整……他就是要让他巨商老爸及一些名流富贾对他彻底失望。”
原来楚天烈还有这么一段“曲折”的往事,真令人意想不到。欧灿筠想。
“我曾经问他,为何不来个狠招,干脆把研究所弄到不能毕业或是‘玩玩女人’搞臭名声”
欧灿筠“卟哧”一笑。这种鬼点子也只有小猩猩想得出来。
“可他回答得很妙,他说‘小姐,你的方法很有效,但都很不好。第一,我不想浪费时间、糟蹋青春;第二,我不想浪费精力、糟蹋自己。’哈哈!你说这人是不是很鬼才?说话一针见血!”王佑芯把他的话背得好熟。
没想到,看来稳重深沉的他,竟也有如此幽默、顽皮的一面。
王佑芯又道;
“楚天烈其实是相当活泼外向的,倒追他的女生简直多如牛毛,桃花运好像永远也走不完似的,真是气死人了。但也没见他对谁特别亲密,这怎能教我死心!?我曾厚着脸皮亲自向他‘毛遂自荐’,说自己绝对是他品质最佳的选择,请他笑纳了吧!谁知那回他竟然相当正经地对我说,他心里已经有人了……”说罢,她长叹了一声。“但我不死心,直逼他要透露谁是我的头号情敌,他却很坚持,只暗示她也是台大人,就再也不肯说了—;—;好像怕我去暗杀她似的。你知道吗?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面露深深爱慕,但又无可奈何的神情,我真是嫉妒又好奇死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那女孩一定不知道楚天烈在苦恋她,真是大蠢蛋一个!”
王佑芯还不知道她骂的正是她的好友;而欧灿筠当然更不会联想到她的上司早已对她动心。
王佑芯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咦!楚天烈为何现在就接管公司,莫非他老爸已……”接着,她做了个“翘辫子”的动作。
“没有啦!你不要乱讲,不过,他爸爸倒是‘真’中风了。”
“唉,他也真歹命啦!该来的逃不掉,想要的又得不到。如果我猜想得没错的话,一定是他老爸‘真’中风,他不得已,才回来接掌他们家事业的。这大老贼,连‘真’病也挑!”
“佑芯,你好毒哦!其实,话也不能这么说,至少他们父子现在很和谐,像这次会议,我就亲眼目睹他们相视而笑呢!”看来,佑芯对一再妨碍楚天烈想走自己之路的楚董有着相当的厌恶。
“那就好!不想提那老贼了,我们来说我的烈哥哥好了,他—;—;还没娶吧!?”王佑芯把脸靠向欧灿筠,满面的期待。
“娶啦……”欧灿筠故意恶作剧,在见到小猩猩整张脸垮了下来后,她忍不住偷笑,慢条斯理地说:“才怪!”
王佑芯立刻转优为喜,兴奋地说:
“我又有机会了!你帮我想想,看我是不是甭念博士了,免得人家不敢来追?”
“神经病!”
“开玩笑的啦!博士很难读耶!而且,我也明白他不会喜欢我,否则—;—;我们老早就爱得水深火热了。”
“是哦!再不然早就酿成巨灾,伤亡无数喽!”
见欧灿筠开心地和自己拌嘴,王佑芯突发奇想地想试探一下。
“既然我这往昔的红粉知己已经没望,搞不好你这近水楼台可以旗开得胜哦!”
欧灿筠闻言,笑意迅速褪去,换来一片寒霜。
不行,果真还是不行!王佑芯在心中怅然喊着:灿筠呀!难道你要皓磊一辈子都霸住你的心,永远没有拨云见日、容纳别的男子的一天?灿筠,可怜的灿筠!难道你这一生都要拒绝其他的幸福!?
看着欧灿筠深锁眉头,王佑芯只好故意叫嚷:
“糟了!糟了!奴婢罪该万死,奴婢说错话了,来人哪!掌嘴—;—;”王佑芯唱作俱佳,故意用手隔着空气往自己脸上甩来甩去……
欧灿筠对好友的心意了然于心,也捧场地面露笑意。
至少面对这么好心好意的知己,她应该暂忘过去—;—;
暂忘她的皓磊,暂忘曾经那么美好的回忆!
由上次楚天烈的故弄玄虚,到王佑芯的详细说明,欧灿筠终于撤离对他的敌意,也对此人有较多的了解;不过,对她而言,楚天烈仍是一个陌生而神秘的男子。
最近公司上下洋溢着一片喜气洋洋,原来是“鸿信”在日前成交了国内外两件超级大生意,总经理楚天烈龙心大悦,除了各部门经理及员工皆发给一笔工作奖金外,犒赏主管们吃饭是免不了的。
“我就说嘛!咱们这新任总经理实在好,人长得帅不说,出手更是大方。以前公司嫌钱,哪有我们小喽罗的分?”小眉高兴地向大家发表感言。
“这叫‘放长线钓大鱼’,他这种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高亦威不知在酸什么,也许是因为听到的尽是对那俊男的赞美,自己却常被拿来做“反面教材”,心中不平衡,所以反常地“疯狗乱咬人”。
“喂,你吃错什么药啦!就算让我们因此而更卖力,做成更多大笔生意,这也没什么不对呀!利人又利己嘛!这才叫‘良性循环’,懂不懂?你是嫌钱太多没处花是吗?来,本姑娘帮你花!”
高亦威在自己冲动品评老板后,顿觉自己器量的狭小;他的确是无的放矢,没资格及立场这样“亏”老板的!?况且老板这种“鼓励方法”实在没错,他太情绪化了。
高亦威当下说道:
“为了我的失言,今晚我请客。”
“啧啧!破天荒了,阿威,你今天脑袋真的烧坏啦?不!搞不好只是请我们去吃路边摊罢了……”小眉挖苦他说。
“当然不是!为了配合咱们‘小’眉‘小’姐的‘大’顿位,我一定会找一家‘吃到饱’的……”
想当然耳,又是一阵追杀……
高亦威在被修理完后,想到他们的老大更该要请,于是敲门进去邀约;不过,他们的经理早就被约走了—;—;原来是总经理今晚要请各部门主管吃饭,他只好一旁纳凉去了。
欧灿筠实在不喜欢商场上的应酬,她一向是能推则推。宁可加班也不愿应酬的她,深谙应酬常常成了各种是非的传布媒介,总是敬而远之;久而久之,就成了她纵横商场的独特风格。
不过,今晚的饭局实在不能算是“应酬”;若她不去,未免太拿乔及不通情理了,这分寸,她自是清楚。
席间,各部门经理官话尽出,互相吹捧,尤其将火力集中在“年轻有为”的总经理身上。而楚天烈仍一副多听少言、微笑少语以待之,使得这些老谋深算的经理们,不得不对这位年纪比他们小的当家主子,有着三分忌惮、七分敬畏。
当然,欧灿筠是唯一的例外。她从容又不失礼的应对,若真有“恭维之语”,她也会以“四两拨千金”之妙转到其它话题上去……
她看着和自己“不谋而合”的楚天烈—;—;真难想像,这人会是佑芯口中所说的“满活泼、满幽默”的人。
楚天烈对她的少言,机智的应对欣赏不已!天哪!这顿饭到底还要吃多久?他的目的才不是和这些谄媚之人周旋……
忍耐了许久,终于,筵席宣结束,大家热热闹闹地正欲离去,楚天烈趁空档在欧灿筠身旁丢下一句:
“等—;下请先别走……”
欧灿筠第一个念头是想婉拒,可是他像明白她的意思似的又道:
“有关佑芯……”
结果,她静静地坐在自己车中等他,楚天烈觉得这女孩和他很有默契,而且聪明,她不会傻傻地等在一旁,然后引来耳目。
“这回请你代劳,好吗?”楚天烈高大的身子好整以暇地坐进驾驶座旁的位子。
“请问总经理,我们去哪?”欧灿筠发动车子,仍是有礼以对。
“叫我—;—;天烈就好。”楚天烈不想太拘谨。
欧灿筠一时之间变了脸色—;—;这句子好熟悉、好痛心只是说话的主人不同了呀!
楚天烈明显地察觉出她的变化,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哪里讲错了。
“好,好,随便你叫,阿狗、阿猫都可以。”情急之下,楚天烈竟愿形毕露,用幽默来轻松气氛。
欧灿筠听了,忍不住笑出来,也自然说出:
“这才像佑芯所说的你呀!”
噢!王佑芯,感谢你,不管你对灿筠“加油添醋”说了什么,我都要感谢你。因为你,才让我第一次看到—;—;灿筠由心而发的甜美笑容!他暗地里感谢起王佑芯来。
也多亏有她,才让他有理由与她单独相处;否则,连“职位之便”也不可能会让她留下来了……
车子停在公馆附近,楚天烈带着欧灿筠走向她熟悉的巷道—;—;愈往前走,楚天烈愈觉自己的残忍。
那是从前灿筠和“他”最常来的茶坊。
“你确定要在这里聊佑芯?”欧灿筠的脸蛋都白了。
“是呀!你不觉得这里很棒吗?是不是你曾经被里面的蟑螂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