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状元驭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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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口的话当然是真话,然而说假话是为了骗人,所以也会说得像真话,你是哪一种真话?”夏无采向来不爱玩猜谜游戏,对他而言,真就是真、假就是假。
穆郡王露出一副真受不了你的样子,眯起眼眸应道:“笨蛋!说话也是一种取悦他人的方法,当然我指的不是你讨厌的巧言令色,而是赞美和夸奖……”
“要我拿东西贿赂你叫作赞美吗?”这点夏无采可是颇为质疑。
“听我说完!你这人真爱打岔。”穆郡王皱眉怒斥。
“你说。”夏无采也懒得与他争了。
见夏无采安静下来,穆郡王又续道: “总而言之,除了取悦他人,说话也可以增进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更可以增加生活中的乐趣,就像刚才那样……”
“开玩笑?”夏无采总算明白穆郡王想说什么了。
“对!难道你从来不跟朋友开玩笑?”他小时候可是常和家人一起玩呢!
“我没有那种闲工夫。”夏无采摇头。
他从小就是成天学剑习武,连同年纪的朋友都少得可怜,更没有多少自由时间,哪有空闲玩乐?
“什么?你没有朋友吗?”穆郡王怀疑地问。
“这与你无关吧?”
“怪不得你会有这种冷冰冰的个性!”穆郡王嚷道: “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朋友的话……我有。”虽然他不会主动去找朋友,但是古青风与柳之秋等人,倒是偶尔会拉着他同游。
“我就说嘛!哪有人会没朋友,除非是个坏人。”穆郡王得意地点点头。
“你问这个干什么?”夏无采感到很头痛,他们一开始不是在谈这个话题吧?为什么每回他想问穆郡王问题,这个小鬼就会很有技巧地回避呢?
“好奇啊!”穆郡王回答得直截了当。
面对穆郡王如此直接的回答,夏无采反倒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了。
“既然你有朋友,应该会大家一起出去玩吧?”穆郡王露出羡慕的表情。
“偶尔啦!”夏无采有点纳闷, “你不也常出门吗?”以他郡王的身分,应该比自己更自由才是,怎么会露出一副鲜少出门的羡慕表情?
“我?我能去的地方不就是皇宫内院?所以才会想来找皇姊玩啊!”穆郡王耸耸肩,一副饱受委屈的样子。
“思平侯也管你管得很严格?”话说回来,姑且不论穆郡王的高贵身分给他带来多少好处,相对的应该也对他造成不少限制吧!
“也?”穆郡王眨了眨眼,“你的意思是,你父亲管你管得很严格吗?”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夏无采连忙别过脸去。
严格?夏父对待夏无采的态度,已经不仅仅是严格二字可以形容的;甚至,夏无采在日后回想起来,偶尔还会觉得父亲比较像是在发泄怨恨,而不是在管教他。
“喂!夏无采,你怎么啦?回答我啊!”怎么一提起这个问题,夏无采便不说话了?甚至连正眼看他都不肯。
“与你无关。”夏无采并不想将家事透露予外人知晓。
而且,这些问题都是他们夏家人自己的问题,不需要旁人搅局。
就好像当初宫父的亲切,到后来却使他受到更重的伤害。
每当父亲知道宫父偷偷地将他带到宫家加以照料时,一旦他回了家,父亲就会变本加厉地用更严苛的态度来训练他,那样的态度就好像父亲根本不当他是自己的儿子一般。
偶尔,夏无采总忍不住猜测,自己是否真的不是夏家的孩子?所以父亲对他才总是抱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
然而不管真相如何,他都不愿旁人插手或关心这件事,因为他受不了旁人用同情或可怜的目光来看他!
“是你不想说,而不是因为与我无关吧?小气!”穆郡王咕哝着。
“你为什么想知道我们家的事?”夏无采对穆郡王的追问起了疑心。
“我只是好奇而已嘛!”穆郡王眨眨无辜的眼眸应道。
“好奇?我倒觉得你成天在打探我的事。”夏无采拧起眉心。
现下回想起来,穆郡王打从一开始就对他的事感到兴致勃勃,那种态度说不定并非基于关心或好奇,而是——
“是二公主要你这么做的?”
这是夏无采觉得最有可能的原因。
说不定穆郡王接近他只是为了找出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或弱点,好回去告诉二公主。
“我才没有!”穆郡王气愤地嚷道。
这个夏无采!为什么戒心会这么重啊?难道他穆郡王长得像个坏人吗?所以才会让夏无采无法对他放心,甚至老是误会他?“那你为什么一直打探我的私事?”夏无采吼道。
怀疑的念头一旦萌芽就难以拔除,夏无采已经有点失去理智了。
“我说了我没有嘛!”穆郡王不甘心地吼回去。
“知原因前我绝不道歉,若是要缠到我道歉,又为何一直追问我的家事?说!你到底缠着我做什么?”
夏无采难得说出这么一大串话,却没想到竟会是在与穆郡王对骂的时候。
“我……”穆郡王咬着下唇,眼眶里再度浮现不争气的泪水。
“别想用眼泪来骗人,我不会再上你的当。”夏无采冷声说道。
“夏无采!你这个大混蛋!别想我会再来找你了!”穆郡王放声尖嚷,紧接着便转身离开了盼秋楼。
夏无采没有阻止他,正在气头上的他赌气似地转身想回偏厢休息,却在回身之际瞧见了自个儿今日来盼秋楼时,随身带着的一个小纸袋。
那是他原本打算要留给穆郡王的甜馅饼。
三日来,他总觉得少了穆郡王的吵闹声虽然谈不上寂寞,但也冷清不少;所以他连着三日,每天都让膳房准备一份甜馅饼,为的是在见到穆郡王时,能够稍稍安慰他上回受创的心。
可他没料到,今天两人竟会以争吵收场……
“我是不是……说得太过火了?”
回头望向长廊,穆郡王的身影早巳消失,偌大的空旷之地徒留他一人,以及后悔的低喃声……
天际方泛白,夏无采便换了外出服匆匆赶到内院寻找二公主。
霖儿刚打扫完屋内要回前厅,一个回身便这么凑巧地与来找人的夏无采撞上。
“驸、驸马爷?”霖儿吃惊地瞧着多日不见的驸马爷,
“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公主在吗?”夏无采望向霖儿身后的房间。
“回驸马爷的话,公主出门了。”听见驸马爷的问话,霖儿心里更是吃惊;怎么这么多天没见,就像是在宅子里消失了一般的驸马爷,竟会突然跑来这儿找二公主?
“算了!问你也一样。”夏无采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知道思平侯的王府在哪儿吗?”
“思平侯?”霖儿纳闷道: “城内……有这位侯爷吗?”她还是头一次听见呢!。
“什么?”夏无采微愣, “前几日到这儿来的穆郡王,他不就是思平侯的儿子吗?”穆郡王是这么跟他说的啊!
若说皇城内并无思平侯这位王爷,那穆郡王又是打哪儿来的?瞧他那一身的贵气,分明就是出身于皇族!
“穆郡王!”霖儿刷白了脸,连连往后退了几步,“这……”
“你知道穆郡王吧?”夏无采眯起了眼,“他住在哪里?”
“这个……驸马爷,您找穆郡王有事吗?”霖儿干笑了几声,可能的话她很想逃走。
因为,那位穆郡王……
“快说,穆郡王住哪儿?”穆郡王身上果然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霖儿的反应不会这般惊惧。
“呃……”霖儿面有难色地悄声道: “不瞒驸马爷……穆郡王其实、其实并不是思平侯的儿子。”
这点夏无采早就从霖儿刚才的回答中猜出端倪,所以他并不感到讶异,他现在只想找出穆郡王。
“那么穆郡王到底在哪里?”
“这个……驸马爷,其实穆郡王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霖儿吞吞吐吐地道出实情。
夏无采拧起眉心, “你说穆郡王不存在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这几日都给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缠住了吗?
“因为、这是因为……”霖儿仍然抱持着最后一丝希望,“驸马爷,您非为难霖儿不可吗?”
“为难你?”夏无采挑挑眉, “要你说出穆郡王的身分,有这么困难吗?”
“霖儿不是这个意思。”霖儿叹道: “霖儿只是觉得,不知道穆郡王的身分对驸马爷来说会比较好吧。”
“这是什么意思?”夏无采瞬间觉得自己有种陷入五里雾的感觉。
“因为一旦您知道穆郡王的身分后,或许就会讨厌‘他’了也说不定。”霖儿双眉微垂,语气里带着浓厚的不安。
“穆郡王的身分有这么不可告人吗?”夏无采怀疑地问。
霖儿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可告人,只是令人难以启齿。”
“那就快点告诉我!”夏无采相当坚持。
“但是,驸马爷为什么这么想知道穆郡王的事情呢?”霖儿反问。
“这是因为……”夏无采微愣。
他为什么要找穆郡王?
其实从头到尾,他对穆郡王就没有什么好感,不是吗?
既然如此,他又为何执意寻他?有没有穆郡王对他来说不是都一样吗?
不!没有穆郡王在一旁吵闹,他可以更专心地练剑,休息时也不用与他起争执;其实,穆郡王不在应该是件好事才对。
但是自从身边少了穆郡王,他反而更加无法专心做事,他的脑海里净是穆郡王那日离去时受伤的神情……
“驸马爷?”为什么驸马爷沉默了?
“我……”夏无采蹙紧眉心, “我有话要同他说明。”
他想对穆郡王道歉。
事实上,那天是他的口气太冲了。
仔细想想,穆郡王并没做过什么坏事,他只不过是与二公主同仇敌忾罢了,但这对他并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或许,是他自己太小家子气了。
对于人心,他有着比旁人多上百倍的防备,所以当穆郡王毫不犹豫地一脚踩过那条界线时——
他慌了。
而且还处理得相当不俐落。
“既然如此……”霖儿叹道: “那我就说给驸马爷听吧,只是霖儿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驸马爷能否答应呢?”
“你说。”夏无采很干脆地应允。
对他来说,只要能够找出穆郡王让他当面向他道歉,他愿意做任何事。
霖儿苦笑了下, “那么请您冷静地听霖儿说明,然后不论真相如何都别生气,可以吗?”
“可以。”夏无采很快地点头答应。
“那么,我就告诉您吧……”
霖儿瞧瞧夏无采焦虑的眼神,心里的感受可说是万分复杂。
“其实,穆郡王正是……”
第五章
“二公主!”
侍女盘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听起来颇为扰人。
单季幽不甘心地翻了个身,将羽被一扯,蒙过头顶以后又继续睡她的。
“二公主,大公主让盘儿来请您用早膳了。”
盘儿不死心地继续努力,希望能达成主子交代的工作。
“我还想睡嘛!昨晚难得见到皇姊,聊了整夜……”单季幽揉了揉酸涩的双眼,从被窝里探出半张脸来, “皇姊呢?”
“回二公主的话,大公主正在等您一块儿用膳。”
“皇姊真是狡猾,起床也不唤我一声。”单季幽喃喃自语地抱怨着。
“若是我起床时唤得醒你,这会儿也用不着让盘儿来唤你了吧?”大公主单仪君步入房内,语气里满是取笑之意。
“皇姊!你的意思是,叫我起床是种折腾吗?”单季幽嘟起嘴,不满地嗔道: “哼!我就知道,皇姊有了驸马就不要皇妹了,赶着一早起床,八成是找你的驸马亲热去了吧?”
“季幽!”单仪君满脸通红地斥道: “女孩子说话要保守一点!”
“有什么关系?这房里只有我和你及盘儿而已,又不会有人说出去。”单季幽跳下了床,乖乖地坐到铜镜前笑道:
“皇姊,既然你都来唤我起床了,那就顺便替我梳头好不好?我好想念皇姊以前替我扎辫子的感觉喔!”
“好吧。”单仪君笑了笑, “盘儿,你先替二公主准备替换的衣物。”
“是,盘儿知道了。”
盘儿很快地领命而去。
望着盘儿匆匆离开的身影,单仪君一会儿后才问向在铜镜前东摸西瞧的妹妹: “季幽,你昨儿个大半夜跑来找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我……”
单季幽瞧着单仪君在铜镜上的身影,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一直隐瞒下去的,索性将事情全盘托出。
“什么?你又扮成穆郡王了!”单仪君错愕地问: “夏状元从头到尾都没发现你就是他的妻子吗?”
“因为……他根本没见过我穿女装的样子嘛。”单季幽续道: “皇姊,你知道吗?夏无采实在太过分了!他成亲当天竟然没回房耶!人家说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期盼了那么久的大喜之日竟然就这么给他毁了;而且更可恶的是,他第二天还醉得回不了房,直到第三夜才想到要回来找我。”
“这……”单仪君苦笑了下, “至少夏状元还记得你是他的妻子,不是吗?”
“记得有什么用?对他来说,我只是个可有可无的装饰品,我才不希罕呢!”单季幽重重地哼了一声。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该再扮成穆郡王啊!”单仪君叹道。
自小季幽便十分好动,她偶尔会缠着疼爱她的父王,要父王带她去骑马游玩,可是以公主身分出门总是不妥,所以父王当时便半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