酱油妃 作者:谢尘(潇湘2012-04-01完结)-第1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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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话，原来大部分都是苏淼在设计试探自己。
好，好个苏淼！好，好个武彦殊啊！
“又想杀我了？”武彦殊勾唇淡笑道：“如果他对你情深意重的话，又怎么会因为我几句挑拨便如此怀疑你？”
“你个卑鄙小人再三挑拨，任谁不会怀疑？空口无凭，加上你又抢了我的翡翠，再演些戏，然后再告诉他少则一天，多则三天我会打那里经过，然后他又真的等到了我，他能不怀疑吗？你那一套别以为会瞒过我！好计谋啊，该死的蛇妖，竟然用这么下流的招数！”
“卑鄙下流吗？那我这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不久，你会见到更加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招数。”武彦殊冷冷说着，想了想又道：“你以为苏淼便不卑鄙了吗？他若是清白坦荡的君子，怀疑你便怀疑你，把话摊开来说就是，大不了一拍两散。可是他怕，尽管猜忌，他都不会问你，只因为他不想放弃你这颗棋子。”
棋子！游潇心头一痛，刚刚她一时倒没有想这么远。
武彦殊看着游潇的眼神中的震惊，继续冷笑道：“游潇，想不到你这么聪明也会在他那里犯傻啊。来，跟我说说苏淼用什么招数把你迷得如此－－”
游潇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定了定情绪，冷声道：“够了，武大公子何苦在这里枉做小人？你这套在我面前还是收起来吧。”
武彦殊缓缓倒了杯酒，冷笑：“你是不肯承认呢，还是在我面前逞强？上次的事这次的事，就算你有这么笨，今日被我一点你也该看明白，苏淼在乎的若是你们之间的感情的话，他就不会如此这么暗中试探你，他不过在乎的是天下，而你最重要的身份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他相不相信你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想办法让你这颗棋子发挥作用就行了。”
“武彦殊，你听好了，不要枉做小人了，我要帮他只是因为觉得他适合做这个天下之主，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我就帮他。所以，不管他对我是否是有感情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就算是利用，我也是心甘情愿。就算是棋子，我也是最重要的一颗，你就等着我的将军吧！”游潇盯着武彦殊一字一句道，目光坚定，再无闪躲。
武彦殊愣了愣，半晌侧开了目光，沉声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他适合做天下之主？”
“你自己平心而论，他难道不适合吗？苏淼城府深难道我会不知道？我早清楚得很，天下之主若是毫无城府，也坐不久这个天下。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只是认定了他，就帮他，除非你能告诉我他一点都不适合做天下之主。从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开始，不，从我见到他的时候开始，我就知道以后少不了利用。这个世间，不是你利用我就是我利用你，相互利用罢了。公子潇名声在外，那些想结交我的，登门拜访的，有几个不是想着攀关系利用我的？不要以为就你会看人，我游潇十二岁出来走江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你以为我很单纯，单纯被苏淼欺骗然后昏头昏脑要帮他拿天下的怀春少女？然后你就想告诉我，证明给我看，苏淼对我不是真心的，我可以死了这条心了，不要再帮苏淼了。上次都跟说了你别太自以为是，迟早会吃亏的。在我看来，真正傻的人是你吧？我上次也跟你说了，我帮苏淼不过是觉得需要一个人坐稳天下，免天下黎民苍生深陷战火，你竟然没真正明白我的意思。否则当初我又怎么会跟你说出你若定下大局，我送你一份大礼这样的话。”
需要一个人坐稳天下，免天下黎民苍生深陷战火？没有明白你的意思？却原来是这样吗？
“……我跟苏淼，你也平心而论，谁更适合这个天下之主？”武彦殊默然半晌，忍不住问道。
“说你傻你也不知道变聪明一点，我怎么说不过是我的一家之言，每个人看法不一样，难道我说你不适合你就不争了吗？适合的人不一定做不好，适合也不一定做得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该明白吧。”
武彦殊抬头看着游潇：“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游潇被他看得有些忐忑，想了想道：“差不多吧，都很有才，都把我当傻子算计着。”
武彦殊失笑道：“你这话的意思……你说你不是傻子，是在讽刺我们两个都是傻子是吧？”
游潇淡淡道：“哪敢啊，我都被你们耍成这样，哪有这个资格这么说。”
“游潇，如果你先遇见的人是我，你会不会帮我？”
“……你怎么老喜欢整这些假设的问题？既然是假设，就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我想假设出，那样我们是不是就不用……为敌。”武彦殊喝着酒，低头。
游潇想了想，笑道：“这个假设我倒可以回答你，你放弃争天下，弃暗投明，跟我一起帮苏淼就好了嘛。”
武彦殊笑道：“为什么不是你劝苏淼放弃天下，然后来帮我？你不是说我跟他也差不多吗？”
“蛇妖，这你就不懂了，这个天下之主有什么好玩的嘛，当上之后整个天下都是你的，这么多人要吃饭要穿衣都得你管，管不好好要造反，那些大臣整天有事没事就来找说大事小事，哪里山崩，哪有有发水灾，还要励精图治，每天上早朝，晚上回去一后宫的女人，你还得烦恼去哪里睡，还得担心她们勾心斗角的争宠，女人多，子女也多，不要以为子女多了是福气，那是在平常家庭，在帝王家你还得防着你那些个不孝子谋你的王位，一个不好，善终都不可能……你看看，到头来，你又得到了什么？不要以为拥有天下就拥有一切，其实拥有天下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得到的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什么意义嘛。就是一点都不好玩，我才不稀罕，否则我早抢过来玩了，还轮到你们在这里争啊争的。”
“你口气倒不小啊，女人，不要这么嚣张行不行？抢过来，你还想做一代女王？”武彦殊笑着说道，一笑置之，心头却是无奈。
难道是命中注定，我们一定要做敌人，你死我活？
“怎么？看不起女人啊？你凭什么看不起女人啊，别忘了你是女人生出来的。”游潇很不爽的道。
“……就算你有这个本事，也不可能做天下之主的。”武彦殊摇头笑。
“哼，那是我不想，否则也未必。”游潇傲然道。
“……我怎么会跟你这个女人讨论这种无聊的问题，别忘了，你连隐师之会都没资格参加。”武彦殊叹了口气开始倒酒，明显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隐师之会，好了不起啊。”游潇不冷不热说了一句，又道：“要不是成阳君知道我是女的，估计那伙隐师也不会知道我是女人，谁能轻易看出我是女人。那个时候我先拿了王位，然后等到时机适合再说我是女人，谁敢造反我灭了谁，我看谁敢不认我。”
“……这一路上，我要杀你你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武彦殊先是无语，最后也不由冷冷抛了一句。
“……此一时，彼一时。我若要争天下，才不会冒险。”游潇心头非常不爽。
武彦殊有点忍无可忍道：“游潇，你不觉得你今天很反常吗？”
“反常？哪有？”游潇不明所指。
“若是平日，你会在那个无聊的问题上跟我争个赢吗？我刚刚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你了吧，你真的不在乎苏淼是否是虚情假意吗？”
“……”游潇一窒，不由说不出话来。是啊，我为什么要跟他争这个无聊的问题，我为什么今天话这么多？
“这种事，没有女人不在乎的，是吧？”武彦殊继续追问。
“好，我承认，我很不爽行不行？拜你武大公子所赐，我现在很难过，很伤心，你开心了？高兴了？满意了？”游潇冷笑道。
“嗯。”武彦殊看了游潇一眼，淡淡答了声，继续斟酒。
“变态！死蛇妖，走着瞧。我承认又怎么样？这不过是意料之外的失落，但是仍然不会影响到我要帮他的决心，我再说一遍，我帮他的初衷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所以，你死了那条心吧。我只是后悔，我怎么就……喜欢上他了，这个是意外。”游潇接过他递来的酒，瞪了他一眼，恨恨道。
“我明白了。”武彦殊晃了晃杯中酒，有些自嘲地低声道。
“……”游潇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沉默着。
“一直没机会问你，眼睛怎么样？”武彦殊开口转了话题，打破沉默。
想到去东海的路上武彦殊对自己还不错，游潇不觉放软了些声音：“……没有以前的好，远处的东西看着模糊，但是我已经很满意了。本来我是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的，还觉得有点亏欠你，但是现在，有你那一手挑拨离间，就当扯平了，就知道你当不起我感谢你。”
武彦殊淡淡笑笑，想了想又敛了笑容，“游潇，九月九日，隐师之会，近了。今日你我还可以在一起喝酒，之后估计很难了。”
“我知道，我不会对你客气的。”游潇抬杯一饮而尽。
“游潇，我若现在杀了你，不会给我带来任何麻烦你明白吗？”武彦殊忽然看着游潇的眼睛道，杀你，你不会帮着苏淼省了我很多麻烦；你现在身败名裂，杀你也不会有任何顾忌。
“知道，谢谢你提醒，要杀我趁现在，过了明天，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游潇也没回避，看着武彦殊的眼神，她忽然明白武彦殊的言外之意。
“是吗？明天你要有所动作？”
“嗯。”
“方便说说吗？我都还有一笔账要跟江赫留算，我想我们可以暂时一起除掉一个隐师之会的对手，你意下如何？”
“……甚好。”
武彦殊点了点头，淡淡道：“江赫留行事滴水不漏，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几大公子各自都有打算，苏淼想帮你洗脱罪名，找不到证据。舒函他们自然是看好戏，就算江赫留暗中有疏忽，舒函他们也会帮他藏得好好的，谁让你说你要帮苏淼。我想知道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你会怎么做？”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一时还真没什么办法，只能等待时机，他藏得再深总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所以我很好奇你这么快想出的办法是什么。”
“办法不是很完美，但是我也等不了这么久了。你没想出来是因为你对天教不了解。”
“哦？说来听听。”
“不说了，我走了，明日未时，你带着秦先生去城外树林等着，关于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想你可以做些证。”游潇一说起明日计划，便忽然想起今天早上说晚上去跟苏淼说具体详情，一时倒给忘记了，现在都快子时了，他应该等了很久吧。
“好。”武彦殊淡淡说着，倒酒，给游潇，然后给自己满上道：“游潇，想必你也清楚，单说这一路上我要杀你实在容易，我没这么做，只是因为还不到必要时刻，我还舍不得杀你。但是重阳之后，或许我会……亲手杀了你。”
“……杀吧杀吧，有本事就来吧，这也不是你第一次这么说了。”游潇淡然一笑，接过那杯酒，只觉得味道极辣，起身：“我也是。别忘了你也差点死在我手上。”
武彦殊饮尽手中残酒，目送游潇离去，再给自己倒上，饮尽，再倒……
游潇一路走回去，但见新月如勾，夜黑霜白。
进了门，来到苏淼院子，如果房间里还亮着灯，定了定心神，尽量不去想今日跟武彦殊在断玉楼上的谈话，敲了敲门，听到苏淼淡然的语气：“你来了，进来吧。”
游潇推门进去，便见苏淼坐在书桌前，笑了笑道：“隐师之会临近了啊，看点书也好。”
“你怎么知道隐师之会近了？”苏淼放下了书，走到桌子面前给游潇倒茶。
游潇一时有想抽自己一巴掌的冲动，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心神不宁的，随口说句话也给苏淼听出端倪了，只好道：“武彦殊无意间跟我说起过。”
“刚刚回来？”苏淼递给她杯茶，淡淡说着，没有深究，心头却在计较。
“嗯，我要把事情安排好。”
“哦，具体你打算怎么做？”苏淼仍是淡然的语气。
游潇心头微叹，苏淼心头对她的看法肯定很深，但是她也不想解释了，这样，日后她可以潇洒地离开。
……
说完具体打算，两人又不痛不痒地扯了两句，游潇这才回到房间，洗了个澡，这才想起自己原本打算吃饭的，后来见了武彦殊便给忘记了，后来想起苏淼，不想让他久等，也就不去吃了。
九月二日。晴。未时三刻。
江赫留抬头看了一眼树叶遮蔽的阳光，嘴角带笑，耐心等待他的猎物。
不多时，便听得脚步声起，江赫留微微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谁？出来！”
“公子潇，别来无恙？”江赫留一边摇扇一边缓步向游潇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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