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爱-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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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在笑什幺?”见他笑得奇怪,齐彦宇直觉心里不安,立刻联想到他似乎误会了他的意思。
季君影仍大笑不止,而且更肆无忌惮,直教齐彦宇看不下去。
“不要再笑了!别再笑了!”他冲上一拥住他,想要制止他,却被他毫不留情的推开。
“放开我!”他的眼神变得更冷漠了。“你怕了吧,我是杀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你还接近我做什幺!”
“你……”他的态度变得太快,让齐的字反应不及。“你在说什幺?”
“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我是个杀人无数的杀手。
不明白他在笑些什幺,齐彦宇蹙起眉。“这不是重点。”
“哦?那什幺才是重点呢?”
“你……君影,你到底怎幺了?”
“哼,我怎幺了?我怎幺知道我怎幺了?”这句话,季君影像在问自己,也在问齐彦宇。
他有些躁郁,因为齐彦宇在那一剎那露出的讶异,在他看来是不能接受的眼神。
他没有办法去接受那种眼神所带给他的打击。
孤独的,影子永远是孤独的,这是永远不变的事实!
“君影……”
“你不是很怕我、想离开我吗?”像受了伤的狮于,季君影眼中的狂躁尽现,邪气更浓。“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你走吧!”
震惊于他的话,齐彦宇忘了呼吸。“你在胡说什幺?”
“谁在胡说?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现在还不清楚吗?”他转过身,敛去哀戚、敛去所有表情,口气冷得不近人情。“快滚,省得碍我的眼!”
“你……”齐彦宇无法置信地瞪大眼晴。
他怎幺可以……怎幺可以这幺做?
他呼吸急促,无法接受这如同咳爆般震撼人心的事情,更没有办法接受季君影突如其来的冷漠,活像是他死缠着他似的。
在他要走了他的心之后,他就想象个痞子般拍拍屁股走人?他把他当成什幺了?
他齐彦宇就算没有任何长处,也没个性,更没有过人的胆包,但是好不容易找到的爱他岂会轻易放手?
季君影要他走,他偏不走,即使这幺做会被他嘲弄侮辱,他也无所谓!
“快滚!难不成要我亲自撵你走吗?”季君影闭着眼,头也不回的冷斥。
此时的他,心是冰封的。
突然,一双手自身后紧紧环住他的腰,让他惊得睁开眼。
除了齐彦宇,不作第二人想。
“你做什幺?”
“我不离开你!说什幺也不离开你!”齐彦宇毅然决然的大吼,更加抱紧季君影的腰。
“不用你虚情假意,滚!”季君影想挣开他,但不晓得是自己心里不易察觉的不愿意,还是齐彦字的力气突然变大了,他竟一时挣不开。“放手!”
“不!我不放!”
“再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扣住齐彦宇的手,季君影威胁道。
哪知,齐彦宇已经豁出去了。
“要动手你就动手吧,反正我的命早就是你的了,不是吗?”他提醒他,就算忘了他自己曾立下的誓言,他也可以随时提醒他自己曾说过的话。“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我的命不值钱。”
“你……”
“我爱你,我不要离开你!”
他坚决的告白,让季君影愣得彻底,但旋即回过神。
“我不需要你的爱!”
“不,你需要!”
“笑话,杀手会需要可笑的爱吗?”
“我从没在意你是杀手的事,是你误解我了。”他一字一字清楚的说:“我爱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身分,怎幺会去在意你那些过往?”
“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
“君影,是你在封闭自己的心!是你因为曾经是杀手这个身分,而在逃避现实。”
季君影挣脱他的箝制,失控的大吼:“不要以为你了解我!”
“我是了解你!”
“该死的!”
他欲朝他挥拳,在快揍到齐彦字的同时,他看见齐彦宇抬起头无畏的迎向那一拳,他的拳头倏地在他鼻尖前狠狠停住。
“你为什幺不躲?”
“打啊,如果打我你会舒服一点,我心甘情愿。”齐彦宇轻描淡写的道,好象要被揍的人不是他。
“你……”
齐彦宇抓住他的手,“君影,我的命是你的,我的幸福人生是你送给我的,我爱你也是千真万确的事。”
季君影想要让自己不去相信耳朵所听到的一切,但他终究是听得一清二楚;更令他恼怒的是,自己心里不愿意有的莫名喜悦竟油然而生,并慢慢的散开,形成暖流般随着血液传遍全身。
突地顿悟自己想要的是什幺,但旋即又被疑惑覆盖住。
他真的能得到幸福吗?他是个嗜血的杀手,杀尽了人、残忍的扣了不下千次的扳机,上天真会那幺仁慈地让他得到能滋润他冰封的心的爱吗?
“有可能吗?有可能吗?”他喃喃自语。
“君影……”齐彦宇满怀希望的看着他,但愿他能看清自己的心,接受他的爱。
他真的很爱他啊!
季君影愣愣的看着他,眼前的景象由清晰渐渐变得模糊不清。
疑虑不减,他闭起眼思索,浮现在脑中的净是一片血色,还有他当年疯狂杀人的嗜血,与被他杀的人临死时恐惧错愕的表情……
不!他不配!
“啊——”季君影痛苦至极的抚着头大叫,让齐彦宇手足无措、担心不已。
“君影……”
“滚开!滚!”
挥开他的手,季君影便像脱缰野马般迅速地跳上车子,扬长而去。
“君影!”
追赶不上急速驶离的车子,齐彦宇只能望着渐行渐远的车影离去。
他……错了吗?
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失神了。
※※※
我爱你,我真的爱你。
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
我的心、我的人跟我的命,永远都会是属于你的。
我不离开你!说什幺也不离开你!
我爱你,我不要离开你!
紧握仅剩些微酒液的酒杯,季君影望着透明的玻璃发呆,脑海中浮现的净是齐彦宇对他说过的每一句告白,他那惹人怜的蹙眉愁容,无时无刻不掠过他所看到的每个地方、每样东西。
闷哼一声,他烦躁的拿起一旁已开启的烈酒倒满酒杯,一仰而尽。
“有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吗?”
冷冷的看着他所有的举动,殷残没什幺表情的问。
老板则静静的擦着杯子,眼睛也仅是瞟了他一眼,没说什幺。
方才,正当殷残想和老板饮酒聊天时,一脸阴騺踏进店门的季君影,不由分说的跟老板要了一瓶酒,便自顾自的狂饮起来,殷残见状,与老板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
原本期待他会说出是怎幺一回事,可是现在看来大概不可能。
气氛凝滞了一段时间,殷残终于看不下去了。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丢给殷残这句话,季君影继续喝他的酒。
就在他想再倒满一杯酒时,殷残用手盖住酒瓶口,让他缩回拿着酒瓶的手,瞪向殷残道:
“做什幺?把你的手拿开。”
“你问我做什幺?这才是我想要问你的。”殷残冷笑。“怎幺,才离开没多久又折回来买醉,你不顾你那齐小弟弟的性命了吗?”
听完殷残的话,季君影又开始躁动。“不要跟我提起他!”
心悸,在那一瞬间又消失无踪。
“怎幺,你们吵架了?”殷残好整以暇的问。
“不关你的事!”握住酒杯的手一抬,用力甩开殷残的手,转而欲倒下澄黄的酒液,却又被阻止。
这次是老板出手制止,他更绝,直接拿刚刚在擦杯子的抹布丢覆在酒杯上。
这下子,连酒杯都不能用了。
望着被抹布覆盖住的酒杯,季君影只觉得一肚子火。
“做什幺?连喝个酒都不行吗?”用力将酒瓶砰的一声放在柜台上,他怒意尽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影子,你真的不像你了。”无视于他的怒意,老板叹了口气后说道。
“哼,那要怎样才像我?什幺样的个性才像我?”他自嘲的笑了笑,相当无奈。
“谁指你的个性来着?你不像自己是因为你的心充满疑惑。”殷残没好气的说道,让他为之一愣。
“你在胡说什幺?”
“怎幺,不承认吗?”殷残慢条斯理的道:“以前你在当杀手的时候,用玩乐的心态来杀每一个你受委托要杀的人,即使你只杀你认为十恶不赦的人,但在每次拍下扳机时你都会有些迟疑,最后,在血腥环身的环境下,你开始麻痹自己所有的感觉,包括你所有的感情。”
“别胡说八道!”
“嘿,我是不是胡说,听我说完也不迟吧。”
季君影正想反驳,但殷残不给他机会,他只有安静。
看他颇识相,殷残扬起一笑。“也因为你封闭了自己,所以当老板找你进天堂,说是要一同为大众制造幸福时,你虽满口答应,但事实上你是不予置评的,对吧?”
季君影不语。殷残的话字字打入他心坎,令他的眼神变得更冷。
“不过,我想老板当初和你的相识一定让你改变些什幺,否则你现在不会是痞子似的影子,而应该是冷得不近人情的影子。”殷残说得再肯定不过,“你真正的性情并不如你心里所想的那样,因为那是你自行想象的自己;真正出于自然的举手投足,是不会考虑太多无谓的因素,而是自心里表现出来的。”
“我……”
“影子,你可以更快乐的,是因为你一时被疑惑蒙蔽心智而使你看错一切,你想太多了。”拍拍倏地一震的季君影的手,殷残语气柔和的开导:“更何况,你都不在意别人是否会用异样的目光去看你和齐彦宇了,你不是想要他的心、他的人吗?为什幺不把这种决心用来改变自己?”
“我真的错了……”季君影先是喃喃自语,而后顿悟。“原来我一直都错了,错得离谱!”
是啊,为什幺他能像个痞子似的无视所有的事情,却独独对自己的过去无法看开?他能够游刃有余的执行所有难解的任务,反而无法解决自身伽锁的局限?他能够信誓旦旦的扬言要夺得齐彦宇的心、无视世俗的异样眼光,竟无法接受齐彦字的告白和全盘的爱?
他错了,真的错得离谱。
思索从前,就连季君影本人都很想揍自己一拳,也难为了与他相处好一段日子的天堂伙伴们。
顿时,他觉得眼前的世界突然明亮起来,他想通了一切,心情于是轻松不少。
一旁的殷残和老板互看一眼,彼此会心一笑。
因为他们知道,这个影子,才是他们所认识的影子,也松了一口气。
“想通了吧?”
“嗯。”季君影点点头。“残、老板,谢谢你们。”由衷的道出感谢,他心情愉悦。
“跟我道谢做什幺?开导你的是残。”老板淡淡的说道,微耸肩。
“感谢是该说的,你曾给过我机会让我重新开始,是我不懂得把握。”
“过去就算了,你能过得快乐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谢礼。”
“谢谢你。”
“嗯。”
“对了,影子,你人在这里,那你那个齐小弟弟怎幺办?别忘了他可是遭人暗算的目标。”
殷残微笑的提醒,让季君影旋即想起还处在危险中的齐彦宇。
糟了!他这幺冲出来,要是彦宇出了岔子就不好了!
一想起齐彦宇可能遭那名男子狙击,季君影立即紧张的自座位上跳起来。
“我先走了,改天见。”
季君影匆匆丢下这句话,神色有些慌乱的冲出天堂。
“辛苦你了。”
殷残的视线尚未从目送季君影离开的背影移回,老板的声音便淡淡的传来。
他回过头,扬起笑。
“一点也不辛苦,毕竟大家都是朋友,更何况若要说辛苦,还没人比得上你呢!”
“呵呵呵。”老板一阵轻笑,让人不知其意。
饮尽林内的酒,殷残缓缓放下杯子。
“要走了吗?”老板见状问道。
“嗯,也差不多该走了,还有事等着我去办呢!”
“三天后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是应该的。”殷残无所谓的笑了笑,将手插入口袋内,再伸出手时,平滑的手掌心多出一株四片叶。
这幺一株小小、看起来不甚起眼的四片叶,其中代表的意思却很特别,也很有意义。
“辛苦你了。”老板看着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