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心债主-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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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舞对上他炯亮的棕眸,心头掠过一抹悸动。
他专心的面容、温柔的声调,具有莫名杀伤力,不可讳言的,女人很容易被他出色的外在条件迷住。
不过,她应该差不多免疫了——在被他烦了数日、认清他古怪的忽冷忽热的个性后,她躲他都来不及了,不会对他产生好感。
刚才心湖荡起的涟漪,纯粹是生理反应使然,就像欣赏一件美好的事物时,大脑会自动分泌出令人欢愉的物质,和感情无关。
“不必担心太多。”见她沉默,樊之甚出声安慰。
“谁说我担心的?”飞舞摆出傲然的神情,不想被他看扁。
“那就好,十点钟,我会去你家接你。”樊之甚放下心,今天晚上,他就要她心服口服、敞开家门让他进驻。
飞舞敷衍虚应一声。
她想,今晚是最后一次见到他了,她就稍微再忍耐一下。
两人对看一眼,心思各异一男方企图缩短彼此的距离,让她爱上他;女方则自认为对他没有感觉,希望他消失在她的生活中。
双方各异的心态,究竟准才能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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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飞舞下班以后回到家,打开衣柜检视所有的衣物。东挑西拣,最后还是只有一百零一个选择。
当年为了大学毕业舞会,硬被几个女同学拖去百货公司专柜买下的一袭白色飘逸的雪纺小礼服,昂贵的价钱她至今仍耿耿于怀,那笔刷卡金额,让她省吃俭用的花了三个月才还清,当晚别说被白马王子看上,更惨的是还差一点成了无人问津的壁花小姐……
之前和身为千金小姐的好友出国,参加有钱人的派对时她穿的也是这一件。
飞舞取下被防尘套覆盖的白色雪纺小礼服,仔细检查过一遍,确认没有污渍附着,才决定再以它应战!
她也不得不以它应战,即便它留下的都是不怎么美丽的回忆。
她哪里有什么夸张名贵的饰品?小梳妆台抽屉内,仅是一堆夜市买来的廉价耳环、项链,纵使作工精美,散发出光泽根本无法和真正的宝石相比,很容易被识破。
她想过向好友借一两样珠宝,但又不方便坦诚实情,于是作罢。
换好衣服,她仿照杂志刊登的名媛造型,将一头乌黑长发盘起,几分钟后便完成与白色礼服匹配的发型,再动手上妆。
待她准备就绪,时间已经接近十点,正当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放鸽子之际,门铃仿佛和她心电相通般响起。
飞舞望了镜中的自己最后一眼,才走出房间前去应门。
门打开后,樊之甚走进客厅,飞舞尾随其后,在明亮的光线下,他看清他身上合身的深色西装,包裹着他英挺修长的好身材,头发也经过刻意吹整,立体好看的五官、高贵冷傲的气质,像是时街杂志里的型男。
意识到他出众的仪表,瞬间,飞舞的心跳又背叛她的心意,不受控制的多跳了几下。
“都准备好了吗?”樊之甚问,目光迅速打量着她——极为女生化的雪白小礼服,让他想起初次见到她的情况。
胸前系着蝴蝶结的白色礼服衬着白皙的肌肤,展现出她的素净优雅,在争妍斗艳的派对上,反倒成为一朵奇葩,摇曳独立、丰姿绰约,才让他留下了印象。
白色确实很适合她,显得她出俗脱尘,和动不动就对他摆出晚娘脸孔的那个任飞舞,简直判若两人。
“我没有值钱的首饰……这样真的能过关吗?”飞舞提高声调,藉以掩饰被他沉默盯视的无所适从。
樊之甚若有似无的牵动嘴角。“无所谓,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多余的饰品。”他由衷地说。
他预先帮她准备了一条钻石项链,不过,她现在清灵脱俗的装扮便已足够,戴上项链反而会破坏她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形象,成了累赘。
“真的?”飞舞皱眉追问。他越是肯定,她就越是志忑不安,不明白他的自信究竟打从哪来?“你不怕穿帮吗?”
“我没什么可以再失去了,只剩下一条命。”他豁达的说。
听他这样回答,飞舞胸口闷闷的,她宁可听他用狂妄的口吻,说着令人恨得牙痒痒的话。“哼!都自身难保了,还说会保护我……”她皱了皱鼻头,轻声讽刺。
樊之甚睨着她,没有被挑动情绪。“任小姐,我们虽然是去地下赌场,但也不过是赌场而已,不是要闯龙潭虎穴、也不是要上刀山、下油锅,放轻松即可。”说到后来、他露出笑意。
飞舞瞪住他好看的笑脸,暗自在心里诅咒他在赌场惨输,她便可以自此和他分道扬镳,两不相干。
“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条件。”出发前,樊之甚正色道。
“你也是!”
说定后,两人搭乘计程车前往北市郊区,半个多钟头的路程,车子在一幢高级别墅前停下——
第四章
占地广阔、富丽堂皇的别墅,恍若城堡般矗立在黑夜中,闪闪发光。
飞舞站在门外,放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建筑物令她感到目眩神迷。“这里就是……”她看傻了眼,怎么也没想到,所谓的地下赌场,竟然如此不避讳的设立在如此显眼的地方?完完全全出乎她的意料。
在她的印象中,地下赌场应该在非常隐蔽的阴暗处,进行着见不得人的交易,怎么会是在高级住宅区里?
“真的在这里吗?没有搞错?”她向身旁的男人确认。
樊之甚颔首。“绝大多数的人都跟你有同样疑惑,只凭着先入为主的观念,判断着是非常理。”他沉稳地说道。
“爱说教。”飞舞努了努嘴,一副受不了的嘴脸。
他的目光平淡的扫过她,看了她生动俏皮的表情一眼,然后率先走向别墅紧闭的雕花铜门,接着取出一张类似证件的磁卡,对着墙上看似对讲机的机器,再按下一串复杂的数字。
飞舞在旁边看着他的举动,莫名感到紧张焦虑。“行不行鄂?”她担忧的问,明知他有十足把握才带她走这一趟,但从赌场全身而退之前,她恐怕都会处于提心吊胆的状态。
他没搭腔,回应她的,是厚重铜制大门的“喀嚓”开门声。
“门开了耶!”她惊呼,喜形于色。
樊之甚面无表情的推开大门,进去前,他低声交代。“随时注意你的形象,不要表现得过于兴奋。”
“知道啦……”飞舞皱鼻瘪唇,答得不太情愿。“别用那种教小孩子的口气跟我讲话。”
他回头斜睨她,将她鬼灵精怪的表情尽收眼底,揶揄道:“如果你成熟点,我自然会用大人的方式对待你。”
“你的意思是指我幼稚?!”飞舞咬牙切齿,晶灿的双眸有火光在跳动,仿佛要把他宽阔的背烧出一个窟窿。
樊之甚未置一词,但答案已从他淡淡的嗤笑声中透露。
她憋着心中的一股闷气,走在他后方约莫两三步的距离。这么不懂得体贴女人的男人,绝对不受欢迎!
穿过偌大的庭园造景,竟花掉五分钟左右才抵达气势磅礴的庞大建物主屋前。
樊之甚熟稔的对着右边门柱一隅,定睛直视数秒——那里有一道先进的瞳孔侦测器,凡是入会者都要接受测量与记录,作为身份辨识的依据。
“还有一关。”飞舞仰头低喃。话甫落,眼前深锁的门扉霍地自动开启。宛如探险的情节,令她热血沸腾、惊叹连连。“这里好神秘。”对赌场一无所知的她,自然不懂得机关的个中奥秘。
樊之甚觑住她和一身高雅装扮不符合的天真笑颜,不禁莞尔。“被富商包养的情妇,是不可能笑得跟傻瓜一样的。”
他还是明着取笑她幼稚。
飞舞瞪住他,晶灿清透的星眸在奶油色灯光的照映下,昭熠生辉。“你……”
“嘘——”他连忙示意她噤口,下一秒,伸手搂住她纤细的腰肢,使彼此的身体靠在一起,增加亲密感。
忽然间,他身上不晓得从哪传出来的宜人气味侵占了空气,飞舞吸取了满腔属于他的味道,被迷了魂般产生片刻晕眩与空白。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调整乱了节奏的心律。“放开我啦!谁准你对我动手动脚的?!”她哇啦哇啦的抗议,一边扭动身躯,试图摆脱他冒失的触碰。
她越是激动抗争,樊之甚越是故意加重力道,不让她称心如意。“今晚你是我的情妇,必须和我形影不离,这一点,你要谨记在心。”他贴着她的耳朵,嗳昧低语。
飞舞陡然轻颤,体内似有电流奔窜,感到一阵酥麻。“你这个小人,我才不要听你的……”她低头想扒开他搁在她腰际的大掌。
“樊先生,欢迎光临。”
突如其来的粗厚男性嗓音,致使她停下动作,抬头循向音源,映入眼帘的,是一堵铜墙铁壁般的厚实胸膛,再往上一瞧,是一张冷冰冰的扑克牌脸。
飞舞不由得联想到阿拉丁神灯里,那被召唤而出的巨人。
不过,他不会实现她的愿望,倒是不如他的愿,就会被他随手一拎,扔到墙角奄奄一息。
身高两百公分、体重超过一百公斤的巨大男人,视线落在她身上,仔细地来回打量,似乎在审查她够不够资格入内。
飞舞立即安分下来,乖巧顺从的偎在樊之甚身边,喉咙干燥、手心冒汗。
“樊先生第一次带女人来。”有着巨人体格的大汉收回凌厉的目光,语气转为恭敬。
樊之甚淡然一笑,没多说什么。
彪形大汉也不敢再逾炬多问。“两位请。”他敞开门,招呼他们入内。
樊之甚走在前方,飞舞亦步亦趋,头一次自愿紧黏着他。
先是穿越一条昏暗的宽阔长廊,再拐个弯,又是一道关卡。
樊之甚在墙上装置的精密仪器上输入通关密码,走进防弹材质的不透光的黑色玻璃门。
甫踏进来,飞舞先是被一波波声浪骇住,稍微适应鼎沸的声浪后,她马上陷入视觉震撼。
眼前的空间,广大得超出她的视线范围,眼前的声色,华丽奢侈的程度超出她想像所能负载。
她几乎要以为,自己所处的不是台北近郊的别墅,而是赌城拉斯维加斯的某一间饭店赌场。
她觉得自己像是只井底之蛙,此刻总算大开眼界。
“这里一共有上百种赌博游戏,我带你逛一圈,随你指定五种项目。”樊之甚提醒她不要忘记此行的目的。
他的声音将飞舞拉回现实。“嗯。”她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环顾四下,对一切都感到新奇有趣,不管是各式各样的赌具、赌桌上的金钱厮杀,连打扮入时的男女,都让她抱持着十分浓厚的兴趣。
反而是进场后成为众人注目焦点的身旁的男伴,丝毫不受她的青睐,远不及眼前的一切有吸引力。
她的漠视与忽略,樊之甚全部看在眼里,他起初也不以为意,不过次数多了以后,却不知不觉的介怀起来。
“飞舞,走吧!”他放缓声调,亲昵的直唤她颇具诗意的名。“开始属于我们两人的赌注。”他对她咬耳朵,讲悄悄话。
飞舞闪躲开来,义正词严的指责。“樊先生,请你放尊重一点,不要动不动就凑过来,感觉很差耶。”她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纷纷起立抗议。
一旦感觉到他的气息与温度,她的心脏便会违背心意的失控狂飙,她不喜欢被他扰乱心跳,那会显得自己仿佛很在乎他似的。
樊之甚冷冷睇着她气呼呼的娇颜,心中的不快逐渐扩大,某个原本若有似无的念头,在他脑海中一下子膨胀成形。
“今晚暂时要你委屈,你跟我形影不离。”他撇唇讽刺道,眼神冷沉。
她晓得若不配合,恐怕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我真的超——委屈的。”她刻意强调,不愿被他占上风,再怎样都要顶嘴,才觉得畅快。
樊之甚的俊脸紧绷,脸色欠佳。“是吗?可惜往后三个月里,你必须每天见到我。”他下了断言。
飞舞眯起美眸。“你的意思是说,今晚你一定会赢?”她冷冷干笑了两声,压根不相信他的狂妄之言。
“不但如此,我还要你在三个月的期限内爱上我。”他索性挑明了说。
她眨着长长的睫毛,虽然觉得万分可笑,但不知为何,她的心口竟然一阵剧烈收缩。
飞舞对自己奇怪的反应皱起眉。“还没睡觉,就在说梦话啦?”她切了声。
樊之甚怒极反笑。“走吧。”他忽而扣住了她的皓腕,沉声道:“我是真有本事,或者只是自我吹捧,结果将会证实。”
看来,这次他替自己挑了一个特别难驯的猎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