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不为过-第1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刻意装出来的嘘寒问暖,更让我寒心!”
“姊姊,您这是在说什么呢?”云雪眉一脸惊恐地猛摇头,现下她连大嫂都不喊了,直接喊姊姊,仿佛她已经进门。
“别喊我姊姊!”宛筠毫不给情面地厉声喝止。“江状元府只会有一位夫人,没有什么姐妹,如果他要娶你,我马上就离开,你要他,我就让你,争什么呢?无情无义的男人,我不希罕!”
宛筠冰冷的目光像利箭般,几乎要射穿江书砚。
而江书砚只是一径儿沉默着,仿佛眼前的争端完全与他无关,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宛筠失望透顶,闭上眼,幽幽转身,跟跄地离去。
这就是她的丈夫,她的良人!
她上辈子一定是造了什么天大的孽,这辈子老天爷才会让她爱上这样的男人!
她当初应该尽早离开,不该让自己爱上他的!
“格格!”
纹珠悲愤地偷偷瞪了两人一眼,这才转身追着宛筠而去。
不过一眨眼时间,就听到不远处传来纹珠的尖叫声:“格格!您怎么了——”
江书砚一僵,立即拔腿冲去。“宛筠!”
“江大哥?江大哥!”
云雪眉在背后喊他,但他却连头也不回。
“哼!”云雪眉气恼地跺了下脚。
他以为她不知道吗?他还是在乎她的。
云雪眉脸上满是怨恨与不甘。
“宛筠!”
床上的人儿一有动静,坐在床边的江书砚立刻紧张地凑上前,柔声询问:“你不要紧吧?”
方才她在花园里晕过去,几乎把他给吓死了,他一路抱着她冲回房里,飞快请来大夫,确定没有大碍后,这才稍微放心。
“夫君……”宛筠睁开眼看到他,下意识地露出笑容。
但仅仅一瞬间,那甜美的笑容便有如烈日下的冰雪,迅速消失无踪。
她想起了一切,想起他的无情、他的薄幸、他的喜新厌旧。
“你出去!我不想看见你!”宛筠转身背向他,不愿再瞧他一眼,也不愿让他看见她克制不住滚落的泪水。
“宛筠!”江书砚不理会她的抗拒,坐上床缘,从背后紧紧抱住她。“你以为我好过吗?这阵子我也受够了,如果不是为了——”
江书砚顿了顿,无奈地叹息。
“很多事不像你眼前所看到的,请你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我的妻子也永远只有你一人,没有第二个人。”
说完,他又紧紧的抱住她,在她发上亲吻后,才下床离开。
听到房门开启又关上的声音,宛筠转身偷观后方,确定他真的离开了,这才爬起来望着门口发愣。
方才他说那番话,是什么意思?
我心里只有你,没有别人。我的妻子也永远只有你一人,没有第二个人……他方才说的话,在她耳边重复迥晌着,像一只大手,不断撩拨她颤动的心弦。
“噢,住口!住口!不要再说了!”宛筠不想再受他影响,被他的一言一语牵动情绪,但她无法克制心底涌现的情绪,气恼地掩耳大叫。
她不要爱他!
她不要再爱他了!
不要了!不要了!
不要了!
“江大哥。咳咳!”
云雪眉柔柔弱弱地走向等在花园中的江书砚,接近他时还故意低头咳了几声,希望能引起他的关心。
但江书砚只一径抬头望着远方的天空,对她的“病弱”视而不见。
云雪眉愤愤地咬了咬唇,索性不再演戏,昂头快步走到他身旁。
“江大哥,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她其实并不想问起,因为她已经感受到一股说不出的紧绷气氛,弥漫在他们四周……他找她出来绝非好事,她感觉得出来。
“云妹。”江书砚转身面对她,神情依然温和,但过去几天疼宠她、怜惜她的眼神已经不见了。
“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其实——说来实在是我不好!”江书砚摇头叹息。“我本来以为可以娶你进门,同宛筠三人一同快乐地过日子,但是……宛筠怎么也不肯让你进门,而我发现自己还是很在意她,所以——真的很抱歉,我……不能与你成婚了,请你离开状元府去寻找自己的归宿吧,我不想再继续伤害宛筠的心了。”
“江大哥!你在说什么呢?”云雪眉一听,脸色难看至极,但还是勉强挤出笑容道:“姊姊现下不肯同意,江大哥费心多劝劝她就是了,何必赶我出府呢?”
“我不是要赶你,而是不忍见你为我虚耗青春。宛筠何时才会同意,谁又知道呢?要是她一辈子都不同意,难道你也要为我耗上一辈子吗?”
江书砚心疼地道。
“我愿意呀——”
“但我不忍!”江书砚加大音量强调。
“现下的我,没信心能给你幸福,既然不能给你承诺,那么只有放开你。请你离开这里吧,无论你将来归依何处,我都会给你最大的祝福。”
“江大哥,我不要……我不要啊!”云雪眉嘤嘤啜泣,哭得好伤心。
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就快成为他的妻子了,但只差那么一步……只差那么一步而已,他却在这关头放弃了!她不甘心!
真的、真的好不甘心!
“很抱歉,但是我不会改变心意的。”
说完,江书砚径自转身离去,对于她的伤心、她的眼泪,丝毫不在意。
云雪眉见他无情的转身离去,哭得更伤心了。
无论她怎么努力,他就是放不下宛筠那个女人!那满族女子粗野娇蛮,究竟有什么好?
她好恨!
好恨、好恨!
好恨……你为什么要与我抢我爱的男人呢?
你为什么要活在这世上呢?
如果你不在说好了!如果你不在,江大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云雪眉的指甲拈进掌心里,露出一抹阴恻的笑容。
如果她不在就好了……
春风徐徐的午后,宛筠在房里午憩。
纹珠到厨房去张罗她下午的点心,其它婢女也各自去忙了,午后的寝房,比夜里还要安静,也鲜少有人过来走动,因为怕吵醒午憩的宛筠。
随着微风吹动树叶的窸窣声,一道纤细身影,静悄悄地穿过花园,推门步入宛筠房里。
那人趁着被人发现前,飞快关上门,然后转身朝内室走去。
床炕上,宛筠背对着门口熟睡着,而这正是个大好的机会!
来者从衣袖里抽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悄悄靠近床炕,瞬间,这人眼中浮现强烈的杀气,猛然举高利刀往宛筠的要害一刺——可是床上的人居然随即跳开!
“你——”来者吓了一跳,双眼瞪得极大,更令她惊骇的是——床上的人根本不是宛筠,而是她没见过的一名陌生女子。
“你、你是谁?!”
原本想刺杀宛筠的人——也就是云雪眉,捣着胸口,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假宛筠”。
“当然是被请来当钓饵的人。”
随着熟悉的话声传来,原本以为无人的房内,竟然陆陆续续冒出三四个人来。
原来他们早已躲在帘幕后、床底下等隐藏之处,等着她自投罗网。
而领头之人,不是别人,就是云雪眉怎么想也想不到的——江书砚。
他牵着宛筠的手,从帘幕后走出来。
“你们——”云雪眉颤抖的手指着他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很惊讶吧?但是我会在这里抓到你,可是一点都不惊讶。”
江书砚沉声说道,望着她的眼神如冰霜般冷硬,毫无半分柔情。
云雪眉倏然明白了。
“你——你是存心的!你故意设计陷害我,假装对我好,说要娶我进门,但被宛筠阻止,好引诱我来杀她,引我入瓮!”她气愤地大叫。
“说陷害太过分了,我只是设计让你现出原形而已。”江书砚望着她,难掩心痛。
“为什么?云妹,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妹子,你怎么忍心伤害我的妻子呢?还有我那无辜可怜的孩子,还来不及见到天日,也被你夺去性命……”
江书砚想到自己误信奸人、引狼入室反倒害了自己妻儿,懊悔得眼眶都红了。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方才我只是被嫉妒蒙敝了心眼,才会一时胡涂,不过反正宛筠格格也没受伤,不是吗?至于其它的事,我什么都没做。”
云雪眉狡脍地把自己犯下的恶行撇得一干二净。
“是吗?”江书砚冷冷一笑,扬声唤人:
“来人,把人带进来。”
“是。”早已在外头等候的下人,连忙把人带进去。
云雪眉一见到那人,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你认得他是谁吗?”江书砚指着被带进来的人,直盯着她问。
“我不知道!我根本没见过他!”云雪眉慌乱摇头,彻底否认。
“钦!姑娘,我们明明见过,你怎么说没见过呢?”那名男子不平地嚷道。
“我在城郊开药铺,前阵子你来问药方,说你表妹让恶人玷污有孕要打胎,我才让你抓药,怎么会说不认得呢?”
因为她长得美,所以他记得很清楚。
“你还有什么话说?”他早怀疑她暗下毒手伤害宛筠,只是苦无证据,他坚信那帖下胎药一定是京城内开出的,所以一直暗中派人四处探问,最后终于在城郊找到这名开药铺的药师。
“你胡说!我根本没去过西郊,更没抓过什么药,你别血口喷人!”云雪眉惊恐地猛摇头,拒绝承认自己与这名男子接触过。
江书砚冷眸一闪,好整以暇地问:“他刚才只说他在城郊开药铺,你怎么会知道是在西郊呢?”
“啊!我——我……”云雪眉整个人都呆傻了,完全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最后竟是自己露了馅。
“云妹,你太令我失望了!为了自己的私情,你连无辜的胎儿与孕妇都可以伤害,如今还想下手刺杀宛筠。亏我还当你是亲妹子,而你却如此歹毒地伤害他们,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
“我……”云雪眉先是面露羞愧,后来索性翻脸怒声道:“谁让你那样待我?明知道我对你一片真心,却口口声声喊我妹子,最后还娶了一名骄纵顽劣的满人格格、甚至爱上她!我从小就冀盼着嫁给你哪,我的恨、我的不甘,你懂吗?”
她悲从中来,抚面痛哭。
江书砚默默瞧着她,并无同情之意。
“或许我是不懂你的感情,但至少我知道不能伤害别人。宛筠有时是任性贪玩了些,但她从来不会故意去伤害谁,她是很善良的女孩,这也是我最爱她之处。”
“夫君……”宛筠羞红着脸,不敢置信地瞧着他。
这是她头一回听见他亲口说出喜爱她,惊喜得好像检到什么人间至宝。
江书砚也有些腼腆,不好意思瞧她,便不自在地别开头。
云雪眉望着前方,茫然失措,仿佛坠入了无边地狱。
她所爱的男人,最终还是没能得到,而她下药让宛筠流胎,还企图刺杀她,罪名铁定极为重大。
想到自己的后半辈子,只能在牢里度过……不!
她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与其坐一辈子牢,不如自我了结,她要用自己的血,诅咒他们一辈子——“我诅咒你们没有好下场!”她尖叫着举刀刺向自己的心口。
“快栏住她!”
不等江书砚吩咐,旁边的几名壮丁已经扑上前抢下刀子,制伏了意图自尽的云雪眉。
“为什么要阻拦我?我不想活了啊!我要以我的性命为咒,诅咒你们,诅咒你和宛筠不得善终,绝子绝孙——”
“够了,把她送到衙府去吧!”
江书砚听不下去了,别开头,要人把她带走。
她变得太可怕了,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可爱的女孩了。
云雪眉被押走后,其余的人也相继退去,最后房里只剩下他们夫妇俩。
江书砚关心地上前揽住宛筠的肩,柔声问道:
“宛筠,你身子好多了吧?”
“嗯,我不要紧了。”
宛筠抬头望着他,认真地问:“方才你说的是真的?你是故意假装和她亲近,好亲手揭穿她的谎言?”
“是的。”江书砚点点头。
“可是那时候你明明不相信我,为什么又——”
“我没有不相信你!”江书砚连忙澄清。
“那时候我就相信你了,因为没人会笨到想打胎,却一次吃下那么多味下胎药。所以我认定这药方不是你自己抓的,而是有人偷偷放进你的食物里,想害你小产甚至丢掉性命。如果是住在府里的人,想在膳食里下毒害你并不困难。”他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