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边草一定要乱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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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她毫不在意自己的浪荡恶名,不知为何,荆天更是恼怒,心火飙升却无处发泄,当下气得往牢门猛力挥去一掌,发出「砰」地一声巨响后,脸色难看地拂袖而去,只留下阵阵娇笑在地牢内萦绕不去,久久不绝于耳。
「哈哈哈……这荆大盟主肝火也旺得太莫名其妙了吧?我声名浪荡又关他什么事了,连这也能火成这样?哈哈哈……」眼看他再次被自己给气得翻脸离去,姬笑春捧着肚子笑倒在石床上直抹泪。
唉哟!不能再笑了,肚子好痛……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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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游手好闲的贵客是这样当的!
从混进荆家庄开始,谷怀白就大剌剌的在庄内到处闲逛,甚至见到忙碌的奴仆们,还会笑咪咪的主动挥手打招呼,要吃要喝的也从不会客气,其行为举止宛如自己是庄里的主子般,看得一旁的童红袖都忍不住感到尴尬丢脸。
就这样作威作福了三天,终于在这天的午后,两人闲晃至某偏僻处时,眼看四下无人,稍微有点羞耻之心的人终于忍不住质问了——
「小师叔,我们还要当多久的『贵客』?」悄声嘀咕,童红袖深怕有人忘记了此行的真正目的。
「怎么?当个茶来伸手、饭来张口,不用像在谷里那般整日张罗三餐的贵客,你不喜欢吗?」一脸无辜的反问,谷怀白自己倒是觉得这种生活挺惬意的。
「啪!」二话不说,小手以着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朝他的脑袋呼了过去,下手完全不留情。
「呜……你打我?」吃痛抱着脑袋,他委屈的泛出泪光,万分悲切的控诉,「我有说错什么吗?你说啊!你说啊……」呜……虽然常常挨她揍,但不代表自己就得逆来顺受啊!
「谁教你顾左右而言他,和我扯些有的没的!」冷哼一声,童红袖眼露凶光低喝,「小师叔,你该不会忘了四师叔还在等我们营救吧?」
哼!瞧他整天闲晃,根本看不出来有救人的计画。
委屈的泪光神奇的在瞬间缩了回去,谷怀白摸着鼻子尴尬地连忙否认。「没忘!没忘!我这两三天不就在踩盘吗?」
嘿嘿,虽然是有故意拖延些时间,但是他打死不会招认的,免得又挨揍。
「踩盘?」狐疑眯眼。
「可不是!」飞快点头以示不假,咧嘴笑得很是得意。「我这几天可是借闲晃之名,行探查之实。要救人,也得先摸清人家巢穴,找出地牢位置吧?」
「那你找出来没?」斜睨反问,看不出他有任何找到地牢方位的迹象。
「呃……」被堵得一窒,得意笑容冻结,谷怀白再次尴尬摸鼻,满脸的心虚样。「还、还没……」
果然!
完全料中,以着「我就知道」的表情瞪人,童红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之际,却见他蓦地神色微凛,拉着她迅速闪至假山后,由于空间太过狭小,她整个人全贴在那温暖厚实的胸怀中。
「咦?」骇了一跳,下意识地轻咦出声。
「嘘!」一手轻搂怀中人儿,一手以指轻触唇瓣示意她噤声。
知他察觉有异,她乖乖闭上了嘴,果然不多久,一道几近落地无声的细微足音由远而近自前方小径而来。
迅速朝假山外瞥了一眼,当小径上那抹高大的身影映入眼帘时,谷怀白飞快缩回头,可黑亮眼眸却霎时盈满了浓浓的玩味笑意。
谁?
以着好奇的眸光瞅着他,童红袖无声询问。
不愧是一起生活了十多年,两人可说是默契十足、心灵相通,就算不出声,光看表情也明白对方心底在想些什么,当下谷怀白很快的在白嫩手心上写下两个字—一荆天!
是他!
眨了眨眼,童红袖心中的疑惑方解之际,另一道较为沉重的足音却自另一端急匆匆而来,随即,王总管的声音响了起来——
「庄主,程公子、程姑娘已转醒了。」
「是吗?」满腔怒火的自地牢出来,荆天的脸色依旧铁青难看得紧,听完王总管的报告后,这才神色稍霁,不过也没好看到哪儿去,嗓音低沉的问道:「可问清楚那对师佳的身分了?」
这话一出,躲在假山后的某对师侄不约而同互觑一眼,眸底皆是满满的笑意与默契……
原来人家还在恪疑我们呢!
偎在厚实的温暖胸怀,鼻间净是熟悉且令人安心的男性气息,童红袖粉颊微红,杏眼闪着晶亮光芒,唇瓣微启,无声笑道——
所以说多疑的男人惹人嫌嘛!
同样以嘴型无声嘀咕,谷怀白做出一脸的嫌弃状,惹得怀中人儿忍俊不禁,「噗」地就要笑出声来,幸亏他机警,早一步将她的脸飞快往自己胸前按去,让那细微的噗笑声全数埋藏在自己的胸怀里,免得露出马脚被发现藏身处。
微红发烫的脸蛋紧贴着温厚的胸膛,嗅闻着属于小师叔身上独特的清新青草气味,童红袖的心跳突然有些失序,脸上有着少女的娇羞。
呵……小师叔……她最喜欢的小师叔哪……
迟钝男人浑然未觉可说是自己一手拉拔大的怀中人儿的隐隐情愫,只顾着拉尖耳朵注意假山外二人的对话——
「禀庄主,老奴已经探问过了,其说法确实与那对奇怪的师侄所言吻合,看来他们确实是单纯的路过,好心救了程家兄妹。」王总管必恭必敬说道,虽觉谷怀白那张娃娃脸实在太过年轻,不像是大了童红袖一个辈分的人,两人的相处互动丝毫没师叔与师侄该有的样子,可也找不出任何疑点。
闻言,荆天不发一语,虽看不出那两人的动机,可心中却有股莫名的疑虑,总觉得他们的来历不单纯,而这种天生的直觉在他过往的经验中,始终不曾出错过。
「庄主?」见他沉吟不语了老半天,王总管不由得试探轻唤。
自沉思中回神,既然短时间寻不到解答,荆天暂时按下心中存疑,转移话题又问:「程家兄妹可知道是何人打伤他们?」
「他们并不清楚,不过老奴听其形容,怀疑是……」嗓音一顿,苦笑摇头的同时,脸上也有着不解的疑惑。
唉……若是他心中想的那个答案,照道理说,程家兄妹是难逃死劫的,怎么有机会让那对奇怪的师侄给救下?
「谁?」见他有所迟疑,荆天皱眉追问。
「水月宫!」王总管道出心中的猜测。
「水月宫?」向来沉稳的神色起了一丝波动,荆天的眼底有着诧异之色。「水月宫不是沉寂了十多年不曾听闻过任何消息了,怎么如今又现迹了?
「再说,此宫虽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但也绝非不讲理的邪教,只要不犯到她们,她们也不会主动找人生事结怨,究竟程家兄妹是做了什么?」
水月宫——一个全都是女子,禀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一犯我,绝不留情」的神秘宫教,听说历代宫主皆有着貌美如仙的容颜与绝凡的武艺,平日甚少在江湖走动,上一回听闻动静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沉寂了如此之久,如今又是为了何事现迹江湖?
而程家兄妹又是怎么犯上她们的?
他这一问,问得王总管忍不住摇头连连,老脸满是不赞同之色。「老奴探问过了,听其支吾言词,隐约可知似乎是程姑娘在官道上策马奔驰,遇上了『水月宫』之人,不但不减缓马儿奔腾之势,甚至还无礼地大声斥喝着要对方闪避退让……」
一番话说明至此,以下点点点,不言可喻。
「愚蠢!」冷哼一声,荆天直皱眉。
这些名门世家子女,仗着祖上余荫庇护,行走江湖时傲慢骄纵、自以为是,遇上平民百姓或是三脚猫角色,人家惹不起只好忍气吞声乖乖避开;可若碰到不买帐如「水月宫」之流的狠角色,那可就要倒楣吃大亏了。
如今,不就是踢到铁板的最佳证明。
王总管听闻主子的冷嗤,虽不好接腔附和,不过嘴角倒是忍不住偷偷往上翘了起来。
若打伤程家兄妹的真是水月宫之人,那么或许那对师侄真的只是凑巧路过,因缘际会下救了二人……
心下暗忖,理智上,荆天清楚自己不该再心存怀疑,可直觉上,总莫名感到有所蹊跷。
不知主子辗转心思,王总管想起他方才来时方向与不悦神色,心下隐约有感,不由得谨慎询问:「姬姑娘还是不肯说吗?」
唉……庄主方才肯定又去了地牢,逼问姬笑春关于大小姐孩儿的下落却没得到答案,神色才会这般难看。
想起那个声名浪荡,却依旧死性不改的可恶女人,荆天的脸色一沉。「她一日不招,我就禁她一天;她一年不说,我就囚她一年,想比耐性,我奉陪,大家就耗着吧!」怒声哼完,气恼不已地甩袖走人。
眼看他心火暗燃的迳自离去,忠心耿耿的王总管只得赶忙追上去,只是脚下步伐不停,脖子上那颗头也不住猛摇……
唉……只要与姬笑春有关的事儿,他这位性情向来冷静沉稳的主子就会怒火滔天哪!
若胆大一点的想,他忍不住怀疑,除了仙逝多年的大小姐外,在这世上,就只有那个姬笑春是庄主的痛脚兼弱点了。
不过……这都是他自己的怀疑,怀疑而已啦!呵呵……
心存怀疑的老总管与被怀疑的当家主子,不一会儿功夫已走得不见人影,偏僻的后院只剩下阵阵的和煦惠风,与两个躲在假山后窃听的某对师侄。
「终于走了,这两个男人还真长舌。」耳听脚步声逐渐远去,谷怀白这才嘘了口大气,忍不住摇头晃脑地揶揄笑道。
「嗯……」偎靠在温暖的胸怀中,嗅闻着熟悉的气息,童红袖神智迷蒙地轻应了声,恍惚之间,只觉浑身燥热发烫。
怎么回事?怎么应话有气无力的?
警觉怀中人儿的异样,谷怀白低头一瞧,却见她软绵绵的靠在自己身上,脸蛋潮红得不像话,心下登时大惊,大掌飞快往她额上贴去——
「红袖,你怎么这么烫?昨夜受风寒了吗?小师叔马上让人请大夫来帮你瞧瞧……」感受到掌心传来的热烫,不懂荳蔻少女情思的男人不禁惊叫起来。
「我、我没事啦……」有种暗藏在心的恋慕情思快被揭破的窘迫感,童红袖结结巴巴否认地急忙退开他的怀抱,可一张俏脸却涨得更加通红。
「你脸这般红,身子烫成这样,还说没事?不成!不成!还是得请大夫来看看,有病得趁早医好才行,拖久可麻烦了……」谷怀白瞪眼嘀咕,深怕她稍一拖延,病情更加严重,那可就不好了。
唉……这丫头从小到大,身体康健得像条牛,平日虽凶悍了点,可也算是乖巧了,但只要一发起病来就性情大变,胡搅蛮缠宛如三岁娃儿般难应付,整得他哭爹喊娘,光想他就抖了。
「就说没事,小师叔,你很烦耶!」唯恐他真去请大夫,届时诊不出病就糗了,童红袖不禁嗔声怒叫,老羞成怒地迳自掉头转出假山后,离开那让她意识恍惚、小女儿情怀险些露馅的狭小空间。
呜……他只是关心,需要这么被嫌弃吗?
满腔悲凉,谷怀白急忙追了出去,见她低垂着螓首站在小径前,当下小心翼翼的凑上前去,好卑微的陪笑询问:「真没受寒?」
「没、没有啦……」垂着小脸,万分窘迫的咕哝。
既然没有受寒,那她身子热烫、脸儿潮红是怎么回事?
纳闷地搔着头,谷怀白百思不得其解,可又怕继续追问下去,她会翻脸直接痛殴自己一顿,为了一条小命着想,他决定还是别自找罪受,当下故作没事,扯开一抹最无辜的笑容——
「没受寒是最好了,你生病的话,小师叔是会担心的。」呜……担心自己被磨得哭爹叫娘哪!
闻言,童红袖终于忍俊不禁,噗哧笑了出来,抬眸斜睨取笑,「你是担心自己吧!」
呵……她很清楚自己病中时,必定磨得小师叔瘦上一大圈呢!
「你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呢!」俏皮地眨了眨眼,谷怀白摸摸鼻子也笑了。
当下,相依为命多年的师侄俩,不约而同忆起在谷中的生活点滴,不由得默契十足的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一会儿过后,在微风阵阵吹拂下,童红袖脸上的热烫逐渐褪去,想起方才荆天与王总管的对话,这才忙不迭提醒道:「小师叔,荆盟主刚刚有提起四师叔呢!」
「是啊!」搓着下巴,谷怀白一脸若有所思地随口回应。
「究竟荆盟主是要四师叔招什么,硬是将她囚禁起来?」不解外加好奇。
「呃……」被问得一窒,谷怀白干笑数声,装傻到底。「是啊!是啊!究竟是要四师姊招些什么,我实在一点都不明白……」
奇怪的瞅凝他显得有些心虚的脸,不知为何,童红袖总觉得某人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心虚之人被瞧得心底直发毛,唯恐她兴致一起,抡拳逼问,当下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荆天方才来时的方向而去。
「咦?」诧异低呼,童红袖惊讶叫道:「小师叔,你拉着我要上哪儿去?」
「嘘!」连忙比出噤声手势,谷怀白眨眼轻声笑道:「我猜囚禁四师姊的地牢,应该就在这儿附近了。」
方才那位荆大盟主就是从小径那儿绕出来的,若他猜得没错,地牢八九不离十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恍然大悟,童红袖不再出声,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