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边草一定要乱吃-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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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着男人,她惊讶的张大了嘴,满头露水地陷入五里迷雾中。
「小姑娘,你是新来负责送饭的侍女?」男人露出温和浅笑,成熟脸庞有着岁月的细纹,嗓音低沉却极为好听。
送、送饭?
蓦然回神,童红袖倏地涨红了脸,连忙摇手慌张叫道:「不、不是!我不是来送饭的……」
啊——她不仅看人看得失神,还被人家给当场抓到,实在好丢脸啊!
「抱歉,是我误会了!」注意到她手中确实没有提着饭篮,男人轻声致歉,随即又问:「你新进水月宫不久吗?」
「你怎么知道?」瞠大了杏眼,童红袖诧异不己。
这人是谁,怎么连她刚进来水月宫没几天都猜得出来?
见她心思皆写在脸上,男人轻轻一笑,好心提醒,「小姑娘,这片枫林是水月宫的禁地,除了送饭的侍女外,不许任何人进入的,你自己小心点,下回可别再乱闯了。」
「禁地?」愕愣惊呼,她狐疑地搔着头,满脸不解。「可是林外没有人驻守阻拦啊!」
若是禁地,理应有人在外头守卫,防止人闯入,不是吗?
「在水月宫里待得久一些的人都明白,就算没人守在林外,大家也不敢擅自闯入,大概你是新人,不清楚宫内的规矩,又无人提醒你,这才让你糊里糊涂的闯了来。」唇畔泛着淡淡的笑,男人温声又道:「你快走吧!让人发现了,你是会受罚的。」
沉沉瞅凝着眼前粗犷的脸庞,不知为何,童红袖总有股莫名的亲切与怀念,加上打两人见面以来,他不止神色温和,连言谈举止间皆为她着想,当下心中好感更深,只想与他多说些话,相处更久一些,丝毫不愿离去。
「大叔,你是被宫主给囚禁在这儿的吗?」歪着脑袋,她忍不住好奇询问。
「囚禁?」神色怔仲,想起什么似的,男人若有所思的轻声叹息。「是啊!我自愿让她给囚在这儿哪……」
这一囚,转眼间十多年已过,真是快啊!
「自愿?」瞠目惊喊,俏脸满是不敢置信。怎么有人自愿给人囚禁,到底是在想些什么呢?
对她脸上显而易见的惊愕感到有趣,男人不禁又笑,轻声催促,「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虽明白他是为自己好,可童红袖却有些舍不得离开,迟疑了一下,心中已有所决定。「大叔,你一个人在这儿也挺寂寞的吧?我明天再来陪你聊天说话儿,你放心,我会小心,不让人给发现的。」
话落,挥着手转身飞快的跑走,完全不让人有拒绝的机会。
真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哪!
目送纤细身影翩然奔出火红枫林,男人脑海里浮现一抹小小的可爱身影,刚毅的脸庞上不禁漾开一抹柔和微笑……
女儿啊……现在也和那小姑娘差不多大了哪……
第九章
荆家庄
「怎么样?」大厅内,谷怀白紧张兮兮的追问,迫不及待的要刚将雪鹰送来的书信给看完的姬笑春快点说个清楚。
斜睨一眼,姬笑春笑啐骂道:「你急什么?」
「我当然急!」已经连续好些天寝食难安,整个人明显消瘦了一圈的谷怀白,这会儿忍不住高声叫了起来。「红袖都已经失踪五天了,我有多担心她,难道你不知道吗?」
呜……打从二师兄把红袖托孤给他后,他们师侄俩从没分开这么久过,他好想那丫头啊!
想到这儿,再次忆起亲爱小师侄失踪的原因,他顿时心火又起,忍不住恨恨地朝坐在一旁椅子上的大盟主瞪去,却见荆天神色不波地坐得四平八稳,微垂着脸庞眼观鼻、鼻观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哼!」人家大盟主不受激,谷怀白只能自己哼个两声表示不满,同时不忘回归正题,急急催促,「四师姊,到底有没有消息,你倒是快说啊!」
「怎么我被荆大盟主困在地牢时,就不见你这么急过?」白眼揶揄完,姬笑春这才慢条斯理地笑道:「经过我那包打听的朋友暗中打探,得到了一条有利线索……」
「是什么?」她话未完,谷怀白已经忍不住急声追问。
「据说水月宫前几日收留了一名无处可去的年轻姑娘,其相貌与年龄与咱们的红袖小师侄倒是颇为符合。」不再吊他胃口,姬笑春很快将得到的讯息说出。
「这就对了!那肯定是红袖!肯定是她没错……」总算有了童红袖的下落,谷怀白欢欣鼓舞,几乎快按捺不住了。「四师姊,你可知水月宫位于何方?快告诉我,我马上就出发去找红袖!」
瞧他的急切样,姬笑春忍不住又笑,很快的将水月宫位于何处说与他明白。
不久,就见一条修长身影风驰电掣的掠出荆家庄大厅,化作一道流星朝远方急射而去,眨眼间已不见踪影。
大厅内,眼看谷怀白离去,眼观鼻、鼻观心的荆天终于抬起头,万分不赞同的睇觑某个声名狼藉的女人,语带责难的沉声道:「你不该告诉他的!」
若能让他们师侄俩就此分开,断了任何可能发展成逆伦的机会,不是很好吗?为何这女人就是要与他作对?
心知肚明他的想法,姬笑春斜睨横觑,笑得娇媚又气人。「怎么?我就是要与你作对,气死你!」
嘿嘿……她可是很赞成小师弟和红袖将「师门传统」延续下去的哪!
「姬笑春!」怒极,拍桌斥喝。
对怒声斥喝充耳未闻,姬笑春笑嘻嘻的抛下他,转身走人。
「慢着!」见她一副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模样,荆天心下莫名一急,飞快起身喝问:「你想去哪儿?」
闻声,姬笑春顿足回头,艳红的唇瓣弯起一轮美丽却充满揶揄的弧度。「小师弟已经离开,我也没留下来和你作对的必要了,不走难道还等你赶人吗?再说,你应该挺高兴不用再看见我这个死对头,不是吗?」
她果然要离开荆家庄了!
想到她这一离去,自己已没理由如同以往那般追捕着她,往后……往后两人可能不会再见,荆天心口蓦地一紧——
「不许走!」一股无来由的慌乱瞬间袭上心头,他莫名恼火,下意识脱口怒喝,可当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后,不禁愣住……
他究竟是怎么了?
这老是与他作对的女人将从他的视线范围内消失,他应该很开心才对,为何反而是这样的火大,甚至失去惯有的冷静,脱口吼出不许她离开的话来?
怪了!
荆大盟主吃错药了不成,竟然对她这般「依依不舍」!
满心狐疑的睨觑他古怪的脸色一眼,姬笑春浑身寒毛竟瞬间窜起,心中暗叫不妙……
糟!这荆大盟主不知打着什么主意,有危险!
每当有凶险接近,全身寒毛就自动竖起,百试百中,灵验得不得了,如今这天生的「超吉避凶灵符」再次发出警告,惊得她下意识猛退数步后,这才连忙镇定心神,佯装若无其事的绽开千娇百媚的笑容,迅速撂下话——
「你当你是谁啊?咱们还是相见不如怀念吧!」话落,转身飞快窜逃。
见状,荆天的脸色瞬变,低低诅咒了一声后,反射性的立即追了出去,早忘了自己已经没有对她穷追不舍的理由了。
呵呵……想来这一场长达十多年的追逐,没这么简单就落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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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大叔!我又来了……」踩着醉红落叶,童红袖挥舞着手扬声叫道,丝毫没有擅闯禁地该有的低调。
闻声,正在劈柴的魁梧男人猛一抬头,就见她已来到面前,粉嫩双颊有着奔跑过后的可爱嫣红,当下不禁微微一笑,温声道:「小姑娘,你怎么又来了?」
打从这小姑娘误闯入林那日起,她便天天前来拜访,有时是带份小点心分享给他尝尝,有时则只是陪他说话闲聊。
不得不承认,这几天多了她叽叽喳喳的谈笑声,单调的生活是变得有趣多了,可他并不希望因为自己而连累她受罚。
「大叔,你放心吧!我很小心的,没有人知道我偷偷跑来找你啦!」明白他的心思,童红袖自己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真是个天真的小姑娘!
摇了摇头,明白劝阻无用,男人不再多说,继续转身劈柴。
耳听那一声接着一声的沉笃声响,童红袖托着腮坐在叠高的柴火堆上,看着男人宽厚的背影,不知为何,她总是会与记忆中爹亲离去的背影重叠,登时想起了爹、想起了小师叔,眼眶不由得微微泛红……
这些天来,只要有她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肯定少不了,难得突然这么安静,男人不禁奇怪的回头,却见她红着一双兔子眼。
「怎么了?」对她有着一种像对女儿的心情,男人不禁温言关切的探问。
「没、没什么!」慌忙摇头否认,她扬起笑脸故作开朗。「大叔,你在这片枫林待多久了?」
见她故意转移话题,男人也不勉强,当下微微一笑,低沉的淡然嗓音也轻轻荡开。「十多年了!」
「十多年?」瞠目惊呼,童红袖不敢置信地捧着脸,一张小嘴张得大大的,老半天后,才呐呐问道:「大叔,你的亲人呢?你不想他们吗?」
被囚在这片枫林十多年,一定很寂寞,很想家人吧?
亲人?
神色微怔,脑海顿时浮现一张童稚的可爱小脸,男人的眼眸不由得一黯,低声轻哺,「怎么会不想呢?不过我把她托付给信任的人,心中也较能安心了。」
这十几年来,他无时无刻想着女儿,只是碍于孩子的娘,他离不开这片枫林,自然也无法去探望女儿哪!
见他黯然的神色,童红袖不由得想起将自己托孤给小师叔的爹亲若还活着,肯定也如大叔这般在世上的某处感伤思念着自己,当下不禁心有威戚焉的安慰,「大叔,你别伤心,我相信你的亲人一定也很想你的。」
就如同她也很想爹爹一样。
对她的安慰言语,男人笑了,温声道:「你真是个善良的姑娘,谢谢你的安慰。」
「不、不客气啦!」嫩颊微微羞红,有些不好意思。
瞧她的害羞样,男人失笑,正想招呼她进屋喝茶之际,蓦地想起这些天来,他都「小姑娘、小姑娘」的叫,至今还不知她的真实姓名;而她也是「大叔、大叔」的唤,也从没问过他的名,当下不禁摇头暗笑自己糊涂,温和的询问嗓音同时扬起——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儿?」迟来的问题。
「哎呀!」轻拍了一下自己脑袋,童红袖这时也才想起两人好像从未自我介绍过,连忙好笑的急忙道:「大叔,我名叫童红袖,你以后叫我红袖就可以了!」
童红袖?
像似听到什么惊人之言,男人浑身一震,向来沉稳的刚毅脸庞瞬间大变,惊骇不已的瞪着她,嗓音不自觉巍巍颤抖着。「你……你说你叫童红袖?『衫身承马汗,红袖拂秋霜』的红袖?」
难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是、是啊!」被他剧烈的反应给吓了一跳,童红袖结巴了。
「你五岁那年就被托孤给你的小师叔,是不?」得到确定的答覆,男人难掩激动,急声追问。
「你怎么知道?」惊叫。
「你的小师叔是否名叫谷怀白?」颤抖得更加厉害,他哑声又问,几乎可以确定一定是了。
「大叔,为何你这么清楚我的事?」被吓得很严重,童红袖下意识的退了一步,脸上满是不敢置信。
果然!
心情激荡至极,知道自己吓坏她了,男人紧握着拳头,强压下想冲上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的冲动,深邃眼眸满含情感地凝着她不放,嗓音嘶哑轻颤——
「红袖,你……你忘记爹了吗?」红袖……他的女儿啊……
爹?他……他的意思是……
眸眼瞬间大瞠,童红袖震惊地瞅着眼前神色激动的男人,结巴得语不成句。「你……你……你……你是说……说……」
「红袖,我是你的爹爹,童魁,你真的忘了吗?」沙哑的激荡提醒,他又惊又喜,眸眶微湿,不敢相信老天爷这么好心,竟把女儿送到他面前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天下……天下哪有这么凑巧的事……」震惊得不断摇头否认,可脑海中那抹记忆中的模糊身影却渐渐与眼前的男人融合起来。
难道……难道她第一次见到大叔时,心中会有那么强烈的熟悉与怀念的感觉,就是因为……
想到这儿,童红袖浑身一颤,抬眸愣愣的瞪着他,几度张口欲言却都说不出话来。
知她一时之间难以相信,童魁心下一酸,可唇畔却噙着笑,柔声说道:「红袖,爹知道你受到惊吓:心中尚有犹疑,不过爹可以举出实证的。」
「什么实证?」脑袋已经乱烘烘一片,什么都无法多想,她下意识脱口质问。
「你屁股上有着一块像蝴蝶般的红色胎记,是不?」忆起帮小娃儿时的她洗澡的景象,童魁笑了,那笑满盈宠溺与慈爱。
「哇——」羞窘的尖叫,她双手飞快往后遮去,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屁股上是否真有块蝴蝶胎记,已经不言可喻。
「你你你你……」结结巴巴的你了个半天,却你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怎么会知道,是不?」瞅着她羞窘的神色,童魁又怜又惜的柔声道:「红袖,你还是小娃儿时,都是爹爹帮你洗澡的啊!」
此话一出,就见童红袖瞬间一僵,呆呆地瞅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