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0-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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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是担心,独占愈就愈强,害怕抓到手的鸟儿总有一天逃的远远的,将自己一个人丢弃在这污秽的尘世里。
其实他明白的,知道那样清冷的眸子里,从没有映出过自己的影子。
离开餐厅回到下榻饭店的路上,跟言季两人坐在车后头,对方闭着眼睛假寐,把一切排除在自己的世界之外,不给秦钧任何说话的机会。
不会放弃的,言季,我的字典里,绝对没有放弃两个字!
待在泰国的七天里,他开始学习去解读言季脸上的心事、瓦解他的心防,渐渐地,对方的防卫不再那么坚强,眼里的迷惑却愈来愈深……
善于冲锋陷阵攻下敌方滩头的他,此刻钻研学习的是攻陷情人的心理战术。
「……你干嘛一下子变那么多?那么客气、那么听话……你真的是秦钧?」
在找到言季的第二天,还硬拗到他来担任私人专属的导游来饭店接人时,言季稍稍仰头,用奇妙的表情问。
他这模样挺可爱的,秦钧开始怀疑曼谷的空气中带着魔法的香氛,连带着让人都变的活泼泼起来。
所以,他心情很好的说:「我当然是秦钧,而且,我要在这几天里,说服你跟我回台湾去。」
讨好情人的工作其实不难,而且,带来的成就感比想象中来得大。以往不想听到对方拒绝,所以总是先他一步以霸道的语言来要求对方照自己的意思行事,当然收到的效果快,言季会低下头,乖乖的照自己的命令行事,当时,也没觉得什么不好的……
比较起来,少了现在言季眼里一抹讶异的神采,脸上惊诧却刻意掩饰的笑意,以及,偶尔垂下头想隐藏住的赧然。
原来以往失去了那么多的好风景。
基本上,除却知道言季逃走的真正理由,这一趟的泰国之行是愉快的,找到了好的合作对象,寻到失踪一年的情人,还重新认识了对方更为美好的一面,说来,老天对他不薄。
势在必得的,在数日来心情愉悦的前提下,秦钧认为终究能让设防愈来愈浅的情人跟着自己回台湾,顺便,远离那个碍眼的哥哥。
可是事情终究是失控了。
10
秦钧长年练武,早锻炼出一身好体力,在曼谷混乱及酷热的双重威力击打下,他仍旧每天神采奕奕,一早起来跟言季来个异国约会。
跟言季这样出外走走其实真不错,外面的环境容易让情人抑郁的心放开,甚至主动开口多说个几句话,不像在台湾,秦钧为了不受到瞩目,行事尽量低调,带言季出门就算遇到熟人,都以普通朋友的身分称呼对方,无法像现在这样,偶尔搭个背,甚至靠紧着坐,放任自己关心的情绪流泄──
好像度蜜月,秦钧想。f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发现言季总在自己刻意碰触时会僵个几秒钟,然后再装作若无其事的低下头,藉由其它的小动作避开自己。
这是讨厌、还是恨着自己?都三年了,他果真没忘记那件事?没关系,慢慢来,两人还年轻,秦钧乐观的想,自己还是有时间扭转言季的记仇;真是,小心眼,不过这样的他也很可爱、别有一番风味……
在曼谷东逛西逛的第七天,发现言季的脸色不好看了。他的体质比较弱,因此没办法长时间消磨在曼谷的室外环境之下,所以中午到Samphran地区的玫瑰园用过午餐、看完了泰式舞蹈、拳击及驯象的表演之后,他就建议两人先回到下榻的Sofitel Silom,到饭店的酒吧喝些清凉的影料、吹吹冷气歇歇脚。
言季想是真累了,没拒绝,在玫瑰园外搭上了冷气公交车,回到Silom区的饭店。
没张开刺刺的防护网,言季在酒吧里轻音乐的调剂下,坐在松软的椅子里,心情似乎不错,问:「你这个经理也混太久了吧?不需要回去主持公司的业务吗?你已经待在这里七天,该收心收假了……」
「……是呀,都七天了,你怎么还是对我冷冷淡淡地?」秦钧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听自己这样问,言季显然不想就这样的话题讨论,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秦钧不懂,明明很简单的一件事,只要点个头,跟着自己回到台湾就好。都说了会比以前更加的疼爱言季,更爱更爱,而且,他打算用一辈子的时间让言季忘掉不愉快的那段过去。
可是言季始终不响应,要嘛就把话题岔开,要嘛开始保持沉默。r
有些个闷,于是点了双倍的酒,这样的气氛里,他打算跟言季慢慢耗,慢慢磨,等他开口,随随便便说一句什么也好。
有些个醉了,趁势装疯倚靠着言季,贪婪的吸取他身上的气息……从第一眼看见他起,他就喜欢对方所有的一切,包括他的谈吐,他的动作表情,以及他的气息……
「言季,跟我回去吧……我们重头来,好不好……」小声的对着他的耳朵说。
发现别扭的情人有些动容,却迟迟不开口,只是一直一直的,想着什么。
有什么好想的,这样拖下去有什么好处?难道不知道只有你是唯一能在我心上的吗?商场上或许风云莫测,需要复杂的布局才能制得先机、取得胜利,可是自己的感情很单纯,单纯的只要一个人陪,别人不准占据……
醉了、醉的几乎要睡着了,言季主动买了单之后就搀扶自己上楼回客房,感觉他细心的照顾着自己──他还是在乎着自己的吧……
温温的手轻拍自己的脸,言季小声地说:「秦钧,很晚了,我先回去,明天你想到哪玩再决定吧……」
要走了?不行,此情此地、此时此刻、怎容得他走?还有好多好多不想在外面被别人听到的话要告诉言季,要他知道,自己是多么认真、认真的想跟他共度一生一世……
抓住他的手臂,把他往自己身边扯。e
「别走,留下来陪我……只要一会,一会就好……」恳求着。
言季生气了,很生气,指责自己的不入流:「你装醉!别用这样无聊的手段,我们都不是小孩子,有事不能好好说吗?」
「……我有好好跟你说,可是你一直拒绝听进去……为什么连个机会都不给?我不相信我们不能重新开始!」
言季一直想挣脱,不行,他这一离开,明天还会愿意陪着自己吗?怕他转身一逃又是一年……不要,怕了这夜夜失眠的滋味,胸口少了什么东西的寂寞,比想象中的更无边无际……
「我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歉意的!回到台湾后,你如果不喜欢原来住的地方,我们就搬家,你也可以决定继续念书,想工作也可以……到我公司吧,我们两个每天在一起……」
言季只是坚决摇头,下着最后通牒似的,说:「我、要、留、在、曼、谷!」
为什么?秦钧的心情跌到谷底,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着他,求着他,做着自己不习惯的事,对方却狠心的连一点嘉许的笑容也不给,到底,言季要的到底是些什么?
说啊,说出来,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想办法摘给你!
电话铃声从言季衣服的口袋中传出,他接起来,愣了一会,突然开始微笑着与电话的另一头对答。
这神态,秦钧知道,言季唯有跟萧仁坤说话时,才会放松脸部的表情,用一种别人无法介入的亲密语气说话。
嫉妒成了火,从脚底燎原般的炙烤上心头,那样温柔的笑,从不曾给予过来,可是,明明,自己爱着那么多,受的苦那么多,对方却连一点点的施予都没有,放任着自己傻子般的恳求,无功……
已经,像是被逼到困境的野兽,受了伤,为了自保而丧失理性。
「……你跟那个人……真的是兄弟?」咬牙切齿的质问,理智终于断了线,不相信那个叫萧仁坤的人对自己的言季只有手足间的关心。
言季脸上有掩饰不住的惊恐──难道,真如自己所想,他们其实不是兄弟,只是藉这个理由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
愤怒,唯一的情绪!e
「我不相信他是你哥哥!你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是不一样!萧言季,你老实说,一年前你是为了这男人离开我的,对不对?」
没有错,这一定就是言季迟迟不肯接受自己、陪自己回台湾去的唯一理由,他选择那个男人,再一次的拒绝自己!
就像三年前,要求言季跟自己到学校图书馆看书──原本想慢慢来的,慢慢来,让言季一步一步熟悉自己,喜欢自己,没想到却让对方成了惊弓之鸟,躲在林子里不出来……
该怎么把他从林子里揪出来?该怎么掠取他的心?
所以,秦钧用了最卑劣、却最有效的方法得到他,不在乎再用一次,要他觉悟,不管他躲到哪里、逃到哪里,都绝对不把他给那个人!
就算他是死人也要留着骨头跟自己葬在一起,同寝,也要同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