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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真诚虚伪固执-第87部分

小说: 真诚虚伪固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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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后面。”
“他怎么没和你一道回来?”母亲不解地问道。
“我是坐学院的车子回来的,小云骑自行车。”
“你手里拎着什么东西?像枪炮似的。”
这把琴的外套正好用黄色帆布做成,猛一看,里面相似裹着一件武器。母亲在部队待长了,部队里的那些枪炮都是用黄帆布包裹,她以为女儿拎着一件什么武器来家了。
“是琴。是小云的吉它琴。”
“琴……什么它琴?”母亲给说糊涂了:“小云学这玩意儿干啥?能当饭吃?不误正业。”
她没答理母亲,径直走进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你没吃晚饭?”
“忙得要死,哪有时间吃饭。”
“你呀——,病刚好一点儿,又不注意身体了。我怎么总是讲你不信。”母亲唠叨开。唠叨归唠叨,饭还是要吃的。母亲把煤气炉打开,把饭菜重新热了一下。
这会儿肚子“咯嘟咯嘟”直作响。她身躯打了一个寒噤。
弟弟回来了。
“小云,这是什么东西?”母亲指着沙发上的吉它问儿子。
“琴啊。”小云瞧了瞧姐姐。
“哪儿来的?”母亲紧追不舍。
“跟同学借的。”他撒了个谎。
母亲既明白又不明白地点点头:“借人家的东西要爱护,用完了还人家,别忘了。”
“我知道了。”小云显得有些不耐烦。
说起来,这把琴,还是大姐出钱帮弟弟买的。她知道,弟弟不敢向母亲要钱买琴,即使敢要,母亲也不会给,这样反而坏了小云的大事。为买琴,小云特意把她叫到大姐家作证,让大姐心安理得地拿出钱来帮他买琴。大姐不是吝啬舍不得掏钱,是怕小云欺骗她,以买琴为借口拿钱胡乱来。倘若出问题她可担当不起,到时爸爸妈妈肯定会怪罪她。
后来姐弟三人合计了一下,如果爸爸妈妈问起此事,暂且说,是向别人借的,等适当机会再让姐夫出面说,是他送给小云的,或者说别人送给他,他又送给了小云。
“小茜,吃完饭把桌子收拾干净。我先睡觉了。你们早点儿睡觉。”母亲嘱咐道。
“二姐,魏思林对我影响如何?”小云问。
“不知道!可能还好吧!”忽然她转了话音:“你觉得魏思林这人怎么样?”
“当然好啦!名气那么大,又有那么多人崇拜……姐,有好多女孩子追求他吧?”
“你说什么吗?你好的不想竟往坏的方面想?”她瞥了弟弟一眼。
“难道说女孩子追求男孩子就坏?男孩子追求女孩子就好。”
“不和你说了,油嘴滑舌的。”
夜深了。
在这新鲜,明亮,寂静的黑夜里,大地梦幻恋情,新的生命,新的世界随着太阳的升起——诞生;而大地具有慷慨的心怀,她迎接着每一个新的生命,新的世界的到来。
第五部第七十七章
    转眼,春去夏来,满街的梧桐树像天篷般地支撑在空中,遮盖街道;广阔蔚蓝的天空,温柔的阳光和初夏里的景色,都洋溢着一种舒展的快感和温暖,像是永远滞留的,再也不会有阴暗的暴风雪似的。
自晚会后,同学们对她已刮目相看。大家知道,魏思林能够接受邀请前来学院演出完全是她的缘故,如果不是她,魏思林不会接受邀请,那晚会也就没这么热闹,这么精彩无比;同学们更是欣赏不到魏思林高超的琴技,浑厚沙哑的歌声,英俊洒脱的容貌;还有,学院还要邀请魏思林前来学校办班开课,教同学们弹琴,唱歌,岂不更是天方夜谭。前些日子,学生会主席遇见她还问过:“魏思林什么时候来学院办吉它培训班?”同学们也来问她?她不知如何回答是好。说心里话,这件事她压根儿就不想管,管得好皆大欢喜,管得不好引火烧身,烧了自己还烧了别人。再说要考试了,自己快毕业了,每天写论文,搞实习,复习考试,忙都忙不过来,哪有功夫管这闲事。
这两天,她正在进行毕业实习,在“外事办”实习。一面实习一边写论文。原先她想去国际旅行社实习,可是爸妈不同意,说,一个女孩子家去搞什么国际旅游,没出息,整天陪着外国人东跑西串的像啥样子。那些大胡子,高鼻子蓝眼睛的人都不是好东西,去了会学坏,思想更会受到腐蚀,还是去外事办为好。虽说外事办也接触外国人,但那些蓝眼睛黄金发的外国人都是国际友人,是统一思想抚育,统一战线上的战友。她啼笑皆非。陈旧的思想,庸人自扰。后来她把父母的想法告诉魏思林,魏思林听后不但不反对反而赞同他们的观点,这更让她无所措手足,茫无头绪。后来她才知道,他是为她好,为她的前途着想。她感激万分。
在外事办,每天工作不是翻译外文资料,就是陪同领导接待外宾,当翻译;有时陪同外宾去企业、学校……参观访问,或者去旅游胜地游览。那些外国人还真是个真人君子,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再说毕业以后能来外事办工作,她何尝不想呢?然而命运并不掌握她手中。她是一个弱女子,一个涉足社会浅薄的弱女子,虽说有父亲在后面撑腰,但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无人不知晓这道理,比父亲职位高,能耐大的官比比皆是,父亲又算得上老几?做官的哪一个不凭手中的权力把儿女们安置在一个好的学校或者一个既轻松又理想,名利双收的好单位。过去,当兵是年轻人最时髦的一种能耐,一种光荣;说明你是一个思想进步,要求上进的好青年,为国为民出生入死!人们赞美你,歌颂你,前途无量。退役后,分配一个好单位,升官发财,科长、处长、厂长……市长、省长……步步登天,羡慕,垂涎欲滴。现在虽说改革了,文人超越了武人,但是不管如何改革,怎样变化,哪行能做官拥有权力,哪行就是最热门的行当,人人垂涎三尺,绞尽脑汁,削尖脑袋瓜往里钻,无所顾忌,无所不为。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谁不明白这道理。
这次,她能去外事办实习多亏了汤叔叔的帮忙。父亲执意要她去外事办实习,学院也去外事办交涉过,然而外事办就是不肯接受。母亲让父亲去找熟人,父亲不但不这么做,还和母亲吵了一架,说正道不走尽走歪门邪道。既然外事办不肯接受实习肯定自有人家的难处,也许那种单位根本就不允许实习。父亲还振振有辞地说道:“连学校都解决不了问题,我一个普通军人难道比学校的脸面还大啊?”后来汤叔叔来家里看望父亲,两人就这件事争执了起来。汤叔叔的意思是让父亲去找军区领导,让军区领导出面找市长或者省长帮忙解决问题。父亲不同意,说是滥用职权。汤叔叔说父亲脑袋瓜不开窍,固执保守,并举出许多例子来说服父亲,并把自己的婚姻作了一番颇有哲理性的分析。他说,自己革命多年,出生入死,转战南北就因为一个心爱的女人却把前途给毁了,这是为什么?既然作为一个革命者,一个国家干部不能与贫民百姓相平等,那何苦要讲什么真理,说什么道德,这不是糊弄人吗?父亲说汤叔叔思想变了,变得庸俗,变得不讲原则。汤叔叔说父亲囫囵吞枣,思想僵化。
她问父亲,上次学院和部队搞联欢会,如果不是她或她所在的学校,倘若换成其他人和其他学校,部队是否会接受邀请?父亲点点头。汤叔叔却一口否定了:“鬼才相信?你那脾性我还不知道,这种花钱的买卖你肯去做?那太阳要从西边出了。”父亲听后非但不生气反而咧着嘴笑。她问汤叔叔为何这么说,汤叔叔说,“你爸爸全是为了你。”她愈听愈糊涂。
汤叔叔见说不通父亲,干脆把事情给揽了下来。通过他的权力和关系,找到外事办主任……就这样,外事办才勉强接受她去实习。其中,父亲也通过军区外事局帮了不少忙,只是他不说而已。
下午下班似乎早了一些,她不想回家,去了一趟魏思林家。
现在,一有空她就往魏思林家跑,去乐团,或者陪小云去上课,几乎每隔一天要与魏思林见一面,要不然寂寞就像鬼魔缠绕身心,威胁她的生命,疑虑、担忧、郁闷……全然袭来,她会成为一个不顾一切的人物。
爱已到了极点,爱需要抛弃庸俗倾心相许,需要舍身忘我牺牲自己。爱的幸福是真实的,爱的甜蜜也是真实的,就像这初夏里的风光万象更新,充满了朝气蓬勃的生命力。
不知不觉,她开始幻想起婚后美好的幸福生活,如痴如醉。白天,她去上班,魏思林在家里谱曲,创作小说,晚上,她陪伴他去演出。平时没演出,两人逛逛公园,或者在家里弹琴,唱歌……两个人的世界,两个人的天地远是多么的幸福无比。她沉浸在幻想中,在幻想中微笑地醒来。如果没有幻想,世界恐怕一成不变,枯燥乏味;没有幻想人类就不会有激情,没有激情就一事无成,社会就不会向前发展,滞留不前。
谁也掠夺不了她对魏思林执著的感情和真诚的爱。
房间里烟雾腾腾,一片暗黑的混乱。桌上一摊人在打扑克,沙发上坐着一排人在弹琴,床上躺着、睡着也是人。这儿哪像个家啊,简直就像是一个俱乐部。
在魏思林家,她不止一次见过这样的场面,这么多人大规模地云集在这里,像谋划着什么大事,如果不了解内情或者在那个年代……人们一定认为他们密谋着什么?革命?政变?推翻政府?这样的云集假如发生在自己家里,父母决不会饶恕他们。首先警告,警告无效,父母定会把他们赶出家门。好在魏思林是个单身汉,一个人不能算作一个家,一个完整的家,也涉及不到别人,干扰不到家人。
有一次,她斗胆地问魏思林:“你这里人来客往的烦不烦,影响不影响你……”魏思林却爽快地答道:“这有什么影响,大家都是好朋友,在一起聊聊天天,吹吹牛,消磨消磨时间。”她问道:“你也是消磨时间喽?”“我消磨什么时间啊?我是陪他们。没得办法。”“你不能说明道理吗?”“说什么?把他们撵走。”“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应该……”“好了好了,不必再说了,这事不是你烦的。”魏思林一口杜绝了她。
其实,她是一番好意,魏思林却固执地不肯接受,她还能说什么?打那以后,她缄口不说。她来到这里,人多的话,坐一会儿就走,人少的话多坐一会儿。她希望的是,魏思林不应该待在家里,应该待在琴房,这样,人们就不会有事无事地骚扰他了。其实不然,后来她才知道,不管魏思林待在什么地方,都逃脱不了人们的追踪;朋友、学生像跟屁虫似的,追寻他,他一筹莫展。
在她眼中,魏思林不是一个平庸之辈,他头脑聪慧,意志刚强,志向远大。他的那些朋友与他不能相提并论,他们既无志向,也无上进心,整天无所作为,除了上班下班,闲得无事,东家跑跑西家串串,三人一伙,四个一群的东逛西荡,惹事生非,没一个像魏思林那样闲得下来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哪怕,看看书或者写写东西也比这穷聊天的好。打心儿里,她想改变这一现状,让魏思林有一个舒适的环境,安心的工作,做出一番事业来。然而,她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她凭什么去改变人家?她既不是魏思林的父母?又不是他的兄弟姐妹?更不是他妻子?不能仅凭人家亲吻过自己或者看见过她那受伤的乳房,甚至触觉过她的乳房就能成为人家的妻子去教导别人,管制别人,简直是异想天开。
在这圈子里属她学历最高(除了汤玉安)。魏思林、许兴雄、夏健荣……初中没毕业就进入了工作岗位;芮晓峰、程雨达……高中毕业;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们凭借的决不是学历而是头脑和经验,谁见多识广,蒙受的挫折多,心机就会算计,得来便宜还卖关子。对于那些从未经受过挫折,经历过风险的人来说,不言而喻被人家耍了,骗了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做个冤大头还在沾沾自喜。这一代人是一出悲剧造就出来的一批庸才,如果继续囫囵吞枣,执迷不悟,不作努力,不去改变自己,终将会被社会无情地淘汰。
“社会需要的是牺牲一部分人的利益,去培养另外一部分人……”
此话是否有道理?她思索过,然而却思索不出所以然。但有一点,她敢肯定,任何社会,任何地方都不存在平等,如果说平等,那是自欺欺人。
今天她一反常态,自来后就一直坐在一旁观看魏思林他们弹琴、唱歌。
每次来这里,她都能见到新面孔。这些新面孔岁数参差不齐,大点儿岁数的与她相差不大,小点儿的还没她岁数大,个个都用惊奇的目光看她,时不时瞥上一眼。
一个叫帅子的人走进来。此人和魏思林是好朋友,经常与魏思林称兄道弟,上次爬南山他也去了。自上次见面后,每次来这里都能见到他。
帅子,个头中等,脸庞白皙,鼻梁上架着一付眼睛,头发吹得挺有噱头,颇有一副绅士风度;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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