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虚伪固执-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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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教授，打扰您了。我是来看看你的。”
“请进！屋里坐。”
这里没多大的变化，房间的布置基本同魏思林以前的摆设相差无几，只是色泽方面不太一样。魏思林里外瞧了瞧，内心忽然一阵酸痛。他竭力控制内心地波动，保持平衡。
“你过得还好吗？”
万教授摇摇头：“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小市民窝，自私自利，尔诈我虞。不过，平时我大都在学校，只是晚上回来睡个觉，犯不做什么。”
经万教授这么一说，魏思林不由内疚起来，觉得自己太自私了，让一位孤寡老人遭受这不堪忍受的魔难。他内心发现了：“你搬到我那里去住吧！那里清静，有山有水，还有花园。”
“不用了。我是一个知识分子，涵养还是有的，不必和他们计较。”万教授谢绝了他的好意。
魏思林的心沉甸甸的，里面像是注满了铅。他环视了一下房间告辞了。
柳娴和婉琼在巷口徘徊不定，她们想进去，又怕魏思林怒火冲天。正在这节骨眼儿，魏思林出来了。
“你们……”魏思林惊讶地望着她俩。
“我们跟着你后面来了。”瞧见魏思林平静的脸孔，柳娴心里踏实多了。
魏思林明白地点头说：“你们知道吗？过去，我就住在这里。”他回头望了望那让他留念的地方。
一路上，婉琼和柳娴谁都没说话，她俩知道，此时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弄不好，他激动起来，血液涌向大脑，那麻烦事就大了，最好保持沉默。
刚才，魏思林突然来到“清目路28号”，完全是一种怀旧的情感促使他这么做的。今晚，他看到许兴雄、夏健荣他们……心里顿时泛起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过去的，他曾经经历过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弥漫全身。那幸福的，美好的，痛苦的往事令他流连忘返。他去清目路，是寻求一种安慰还是寻求一种精神寄托。他寻到了吗？谁也不知道。
三人一同来到夏健荣家。
芮晓峰正在楼下焦急地等他们。
“魏老师，你……”
“噢，没什么，我们出去逛了逛。”
芮晓峰没说什么，只要魏思林平安无事他就放心了。
人们正在闹新娘。
新婚之夜，不论你是何类家庭出来的姑娘，也无论你是什么样性儿，总是又羞又怕，端坐一旁，低垂头，任凭别人折腾。你看，空中悬吊一只苹果，晃来荡去，新郎用嘴咬苹果，就是咬不到，新娘帮忙，嘴唇刚刚碰上去还没用力，苹果却滑向了一边，新郎和新娘就这么嘴靠嘴地碰在了一块儿。这样反复多次也没咬着苹果。新娘沉不住气了：“不来了，不来了。”大伙儿却放不过她。不知谁在一旁出了一个馊主意：“不来可以，新娘必须亲吻新郎两分钟。”这下可难倒了新娘，在众目睽睽之下新娘亲吻新郎这不羞死人啦！她更不愿意这么做了。
魏思林一旁乐呵呵地笑。他被这种场面感染，情不自禁跟着大伙儿哄笑起来。
婉琼和柳娴看在眼里喜在心头。刚才，魏思林去清目路，着实让她们捏了一把汗，不明白的事理谁也放心不下。现在好了，你看，魏思林一会儿仰面大笑，一会儿嗤嗤地傻笑，让人满心欢欣。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10点钟了。
“魏老师该回医院了。”柳娴说。
婉琼来到芮晓峰面前，低声嘀咕了几句，芮晓峰明白地点点头，对魏思林说：“时间不早了，该回医院了。”
魏思林正在兴头上，摆摆手说：“今晚不回医院了……我回家住两天。”
芮晓峰傻了眼，急忙来到柳娴面前：“柳医生，今晚魏老师不回医院怎么办？”
柳娴吃了一惊！她压根儿没想到魏思林会来这么一招，心里不免担忧起来。然而一时又拿不出个好办法，只能乞求婉琼和芮晓峰帮忙拿个主意，既不惹怒魏思林，又能让他心肝情愿地离开。想来想去，谁也没想出个好办法。最后，还是她来到魏思林的面前：“魏老师，我们该回医院了。”
“我不回医院。……我想回家看看。你放心好了，我不会出……问题的。”
柳娴一时无主张。她思索片刻：“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几点钟啦？”
“十一点。”
魏思林起身，同夏健荣和何微颖打招呼，又同夏母含蓄了几句离开新房。
一行人随魏思林离去。
“魏老师，你去医院吗？”婉琼问。
“回家看看，今晚，在家……住一夜，明天再回……医院。”魏思林执意这么做。
“柳医生，不回医院要紧吗？”芮晓峰放心不下。
柳娴想了一下说：“好吧，明天你必须回医院，要不然我不好交差。”她无奈何答应了魏思林的要求。
第四部第五十九章
　　　　回到家，时间刚好23点。
婉琼以为柳娴会陪伴魏思林，这样既能照顾了魏思林，又能增加两人的情感，更可亲热一番。柳娴同样这么以为，婉琼会陪伴魏思林……谁知到后来，魏思林却留下了芮晓峰，让芮晓峰陪伴他，照顾他。当时两人都怪罪芮晓峰，怪他不通情理，不懂人情世故！可是怪罪归怪罪，但又不好开口说出来，总不能对芮晓峰说：“你有家不回，在这儿凑什么热闹？”
柳娴嘱咐芮晓峰：“有事叫她一声，千万不可粗心大意。”芮晓峰答应：“保证照料好魏思林。”
其实，魏思林留下芮晓峰是有意图的。婚宴上，他喝了许多酒，恐怕夜里有什么不测，留下芮晓峰好有个照应，另外与芮晓峰谈一谈婉琼的事。芮晓峰呢？也有这想法，和魏思林好好谈一谈，让他帮忙出出主意。
“时间不早了，你们回去吧。”魏思林下逐客令了。
她俩离去。
芮晓峰去婉琼家拿了一瓶热水，省得再点煤油炉烧水。他帮魏思林倒了一杯水。
“放些茶叶。”
“晚上喝茶睡不着觉。”
“睡不着觉？我从来不失眠。”
芮晓峰从茶叶罐里抓了一小撮茶叶放进倒好热水的杯子里，递给魏思林。
魏思林点燃一支烟，吸了一口，烟雾慢慢吐出，悠悠飘向空间。他一连吸了好几口，那贪婪的样子就像吸食海洛因。
“晓峰，那天谈了婉琼的事，不知你有何感想？你最好对我说实话，我好帮帮你。”
芮晓峰一时答不上话来。他踌躇片刻，我从何说起呢？是不是从头说起？
“以前你认识婉琼吗？”没等芮晓峰开口，魏思林先问了一句。
芮晓峰摇摇头说：“以前不认识。第一次见面还是在你这里。”芮晓峰一五一十地把经过说给魏思林听。
“你爱她吗？”
他羞赧地点点头。
“爱有多深？”
芮晓峰垂下头，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他只晓得一天不见婉琼的面，如“如日隔三秋”！失去她，他会痛苦不堪！他爱婉琼，已爱到走火入魔。特别那次在紫云湖，触摸婉琼那丰满柔软的乳房后，更是如醉如痴。那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见婉琼亲吻他，亲吻他的脸颊、眼睛和嘴唇：“晓峰，我爱你！自打我们相识那天起，我就深深地爱上你了。你娶我吧。我愿做你的妻子，终身陪伴你。亲爱的，快来吻我，我要把一切都奉献给你。”他和她拥抱在一起，双双跌落在温暖的床上，尽情游戏……
“我难以启齿。”
“那你爱得还不够深刻。”魏思林说。
“我……我非常非常地爱她！如果失去她，我……”
魏思林笑了：“我说你啊，总像个女孩子忸忸怩怩的，婉琼若是爱上你那才怪呢？”
“我就是不知道她爱不爱我。”
“你看不出来？”
“我看不出来。要是能看出来就好了。”
魏思林半卧床头两手抱着后脑勺，双目凝望窗外，好像在思索什么。
“有一次，婉丽叫我放开胆子亲吻婉琼……”
“婉琼有何反应？”魏思林抬头问道。
“她，她无动于衷，好像什么事情没发生过似的。”
魏思林明白地点点头说：“晓峰，说正经话，如果婉琼并不爱你，也没那个意思，怎么办？”
芮晓峰的脸孔陡然变了色，尤如血液被抽空了。他呆滞那里，嘴唇瑟瑟颤动，好半天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魏思林不会轻意说出这番话，肯定婉丽对他说了什么？
打心儿里魏思林挺怜悯芮晓峰。他知道，芮晓峰爱婉琼并不是那种浅薄的爱，而是真诚的爱，一种发自内心深处的爱！爱会让人变成一个奴仆，变成一个失去自尊的人；更会让人失去理智，做出傻事情。
“你了解婉琼吗？”魏思林问。
“了解。”
“那你说给我听听。”
芮晓峰轻轻咳嗽了一声：“她，个性刚烈，脾气不大好，但为人耿直，开朗；天真，纯洁……”他一咕噜说出婉琼一大堆的优点和缺点。魏思林吃了一惊。他不相信，短短的两个月，芮晓峰了解婉琼了解的那么透彻，简直就像是一对相处了很长时间的恋人彼此知道的那么多。
“你既然了解她，对她能谅解吗？”
“能谅解。”
“这可不是说说玩的，这是一种承诺，一种理解。”
“我知道。我决不失言。我会让她幸福的。”
“晓峰，我问你，你为何没选择柳娴？”魏思林突然转了话题。
“我……”芮晓峰一时答不上话来。其实，他心里明白。早先，他一直以为魏思林和柳娴谈恋爱，这一点，不仅他，连许兴雄和夏健荣也是这么认为的。那天，要不是婉丽亲口对他说她是魏思林的恋人的话，他压根儿就不会改变初衷的想法。现在回答，实难开口。
“其实，柳娴才是你所爱的人。”
“为什么这么说？”芮晓峰茫然地问道。
“柳娴，美丽贤惠，温柔体贴；是一个典型的中国女子……”魏思林表情异常兴奋，说起话来有声有色。
“魏老师，你喜欢柳娴吗？”
“喜欢。”魏思林爽朗地答道。
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凌晨时分。他俩谈了许多，也谈了许久，要不是芮晓峰提醒魏思林，还不知道要谈到何时才会结束。
魏思林睡下后不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芮晓峰却辗转难眠。他一直揣测魏思林说得那番话。
次日，柳娴来敲门。
芮晓峰睡眼惺忪地打开大门：“几点钟那？你起得早吗？”
“八点了。昨晚你们几点睡得觉啊？”
“大概……凌晨两点吧。”芮晓峰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伸了个懒腰。
“魏老师醒了吗？”
他摇摇手。
“他醒来告诉他，早饭准备好了，待会儿过来吃早饭。”柳娴走了。
芮晓峰门也没关严，回到卧室。
魏思林睁开双眼，哈欠连天。打完哈欠，他晃了晃脑袋瓜：“我们是晚上像野狼，白天像绵羊。我看，这早饭也用不着吃了，还是再睡一会儿吧。”
“魏老师，昨晚你们睡得好吗？”婉琼走进屋问道。
“得，看样子这觉是睡不成了。”魏思林轻声说道。说完，他用被子蒙住头，一动不动躺在床上。
芮晓峰来到外间。
“昨晚你们几点睡得觉啊？半夜一点，我见你们房间还亮着灯。”
“我和魏老师聊天聊过头了。”芮晓峰嘻嘻一笑。
“魏老师睡得好吗？没什么毛病吧？”婉琼压低嗓音。
芮晓峰摇摇头说：“睡得挺好的，要不是柳娴来，这一觉起码要睡到中午。”
婉琼没好气地瞪了芮晓峰一眼。
大约9点钟，魏思林才起床。房间除了他，别无他人。
芮晓峰正在婉琼家吃早饭。
柳娴这是第三次来到叫魏思林：“都九点了。”
“这里不是医院，也不在你的管区内，请你尊重我。”魏思林说话时面容愀然，不过脸上总蕴藏着一种神秘感：“在医院，我一觉睡到天黑也没人管我，你说是不是，我的医生小姐……”忽然，魏思林笑了起来。
“芮晓峰呢？”
“他不在你家？那可能在婉琼家。”
“我去叫他。”
“不用叫了，他肯定吃过早饭啦。”
魏思林随柳娴来到家里。
“伯父，伯母，你们好！”
“小魏啊，可把我想死了。来，吃早饭，趁热吃。”柳妻满心欢喜地招呼道。
“近来身体好些了吗？”柳飞关心地问道。
“我没病。身体挺结实，挺好的。”魏思林提了提精神。
“小娴，帮个忙。”母亲叫唤道。
不大一会儿功夫，早餐摆上了桌子，有魏思林喜爱吃的油炸馒头片，油炸馄饨，小米稀饭和一锅炖鸡汤。瞧见这一桌丰盛的早餐，魏思林心里酸溜溜的。他觉得柳娴一家子对他太好了，比亲生父母照顾的还要无微不至。他感动的热泪盈眶。
柳娴急忙扶住魏思林：“魏老师，你喜欢吃小米稀饭还是喝鸡汤？”
“先来一碗小米稀饭。”
“307室，挂号信。”门外邮差叫唤。
柳娴欢快地跑出门外，从邮差手中接过信：“是大伯来的信。”
“打开看看。”柳妻嘱咐道。
柳娴打开信看了一遍：“爸爸，大伯要来中国。”
“我来看看。”柳飞接过信端详了一番：“柳翔来接小娴去美国。”他对妻子说。
“爸，我不想去美国。”柳娴噘着嘴唇。
“为什么？”柳飞疑惑道。
“不为什么？我不喜欢美国吗。”
魏思林边吃饭边倾听他们说话。打心儿里，他希望柳娴去美国，去那里见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