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虚伪固执-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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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处。当他看到女儿的一瞬间,圆圆的脸孔一下拉长了,眼睛凶光四射,不过很快又被遏制了。眉宇间的肌肉是收缩的,仿佛蕴藏着一种秘密似的。
婉琼心情阢陧地望着父亲,等待他的痛斥。她心想:父亲一定会粗暴地斥责自己,甚至会动用武力。不管如何,自己一定要控制自己决不和他产生正面冲突。然而,父亲那像火山似的脾气并没发作,而是宽宏大量。她感到片刻的欣慰,心里油然产生一种幸福和神秘的感受。
她竖立那儿约有分把钟,然后轻快地走进卫生间往浴缸里注满水,欢快地沐浴着自己洁白的躯体。就像一只美丽的天鹅在洁净如玉的水里戏弄自己漂亮的容姿;又像是一个身姿窈窕的美人鱼躺卧在乳白色的池塘里戏水玩耍。啊!生命的美,爱情的美;生命的温情,爱情的温情把她紧紧裹包了起来。她觉得她更爱生命,如醉如痴地拥抱生命。
沐浴后,她来到卧室,面对着镜子全身打量了一番。满头丰盛发亮的头发被她扭来扭去。她把头发盘旋成圆形,随即又松懈开,用一条花色手绢把头发扎成羊尾巴,摇晃了一下脸额。
母亲走进屋,瞧见女儿那副模样,是又气又恼:“你看你成了什么样子?”
“妈,我怎么那?”
“你今晚去了什么地方?”
“今晚店里盘点啊……姐姐知道。”她心里一惊,面颊微微罩上一层红晕。
“你撒谎!今天才十五号盘得什么点啊?”母亲真生气了。
婉琼脸孔突然涨红了,带有几分羞愧,就愈加脸红了。过了不大一会儿工夫,她抬头,一双眼睛内疚地望着母亲,一连眨了好几下。的确,在她身上发生了一般人在他们极不名誉的行为突如其来地被人揭开了的时候所长发生的现象,她没能够使自己的脸色适应这一现象而显得尴尬,忐忑不安。她没有否认、替自己辩护,而是惭愧、羞赧。
“你爸爸发脾气了,听见了吗?”
“听到了。”忽然,她抬起面孔:“是姐姐告诉爸爸的吧?”
“傻孩子,你爸爸在商业局工作,他怎么不知道各个商店的盘点时间?”
原先,为了脱身,她才编造谎言来应付姐姐,哪知谎言被父亲戳穿了,她后悔莫及。早知道这样,她也不撒谎了。这下完了,父亲一定不会饶恕她。
“你为什么撒谎?小小年纪好的不学……”
“妈,我以后不撒谎了。”这会儿,她到相似一个乖巧的孩子,一脸羞愧的样子。
“做人要做一个诚实的人。”
“我知道了。”
母亲欣慰地点点头。孩子真诚的忏悔,她感到满足。她宽恕了女儿的过失,更阐述了——母亲,一个淳朴、善良母亲真挚的爱。
“你爸爸不同意你和那人学琴。”
“妈,我不能接受。他是我的老师,我是他的学生,我们是相互尊敬的。”
母亲没吭声。
“爸爸不了解他!只凭主观意识和客观因素来决定一个人的好与坏,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如果一个人把自己所谓的正确的观点实际上是错误的观点强加在别人头上,岂不是太专横了吗?”
“你……放肆。”母亲板起脸孔,嘴唇微微发白:“我看你愈来愈不像话了,没上没下的。”
婉琼在母亲怒目之下垂下头颅。打心儿里,她讨厌父亲那种冷酷的、蛮横的,一种不注重现实的陈旧的思想强加于人的教育方法(仿佛惟有这样才能够显示出他是一个为人之父亲)。其实愈是这样,她愈加不会把心里的所思,所想和所做得一切阐述出来,而是讳莫如深,撒谎和怨恨。
“爸爸为什么这么讨厌他?”
“你喜欢他?”母亲似乎觉察出女儿内心深处的隐秘。
她搭拉着脸,点点头。
“他喜欢你吗?”
“喜欢。”
“你了解他吗?他的品行,思想,家庭境况?”
蓦地,婉琼一双眼睛刚才还流露出光彩,随即又阴暗了,神情变得惘然迟钝。
他确实让人琢磨不透。他的谈吐,时而忧郁哀怨,时而潇洒可亲,仿佛是对人生抱有某种成见而丧失了冀望;对生活,爱情……这是为什么?他的爸爸妈妈呢?兄弟姐妹呢?真是一个迷?让人难以猜测。她无神的眼睛看着母亲,期望从母亲那里得到正确的答案:“妈,你了解他吗?”
“我?我怎么会了解他?这是你自个儿的事。”母亲瞧了瞧女儿说:“人是非常复杂的,如果你喜欢一个人,就得仔细观察和了解他,考验他的思想、品德、才华以至家庭,千万不可上当受骗!要三思而行,更不可醉生梦死。”语气深切。
此刻的婉琼,就像一个初次进入教堂里的教徒,竭力安静自己的心境,虔诚地将隐藏在内心深处的一切诉说给万能的主。
“妈,他是一个值得人爱的人。”
母亲瞧着女儿,脸上神情既不是斥责,也不是不满,更不是窘迫,而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这种神情只有在你进入幻梦时才能够描绘,一旦从梦中醒来,你既述说不清,更述说不全。她沉思片刻,转身离去。
母亲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婉琼茫然,随后心里不由惊恐万分,似乎有一种不可想象的事情就要发生。她急忙追到门口。
“不早了,睡觉吧。”母亲停住脚步转身说。
瞧着母亲,婉琼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两片红润的嘴唇张开了,似乎想说什么但又说不出口来。她来到窗前凝望窗外。满天的繁星,愉快地闪烁;浮动的云朵在银白的月亮四周自由自在地轻飘浮游。此刻,她为莫多的情趣所沁入:父亲那固执、蛮横的态度……母亲那温和、慈祥的面容一一展现在她的脑海里。最后,她相信她的爱是淳朴的,是无可非议的,是任何力量也阻挡不了的。油然,她不再感到气恼和怨恨;不再感到茫然和心乱如麻,而是无限的幸福之情在心中荡漾。一个个幻想,欲望现实的在她大脑中浮动。
深夜11点,婉丽才到家。
今晚,她显得特别的烦躁不安,美丽的脸蛋变了形。当她瞧见妹妹熟睡时怡然自得的样子,心里愈加忌恨起来,忌恨转眼变成愤懑。她死死盯住这个侮辱者,仿佛一口要将她吞食下去;惟有这样,她那颗蒙受耻辱的心才会感到欣慰。
傍晚时分,婉琼焦虑的神态和后来欢快的情绪,不得不使她产生疑惑,而且愈加焦躁不安起来。下午时的情景一一呈现在她的脑海里,心脏随着一幕幕的回忆似乎要迸跳出来。她努力抑制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毫无作用,心里反而愈加烦躁不安,越想越乱,越乱就愈加愤恨。她悻然来到妹妹的单位调查了一番——大失所望!婉琼欺骗了她。她两眼迸射出怒火。那张脸,由于屈辱,忿怒和恼火而扭曲变了形,一直持续到现在。
“姐,你回来了?”婉琼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你去了哪里?”
婉丽阴沉的眼睛闪动了一下,那紧咬着薄薄嘴唇的牙齿松软了,扭曲的面颊阴森森地狞笑。总而言之,婉琼在她心里就像一根细微尖锐的针,不停地刺着她的心——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她的生命存在一天,这针刺般的痛苦就永远消失不了。
“睡你的觉。”
婉琼翻了一个白眼儿,转身睡去。
婉丽坐在床边,两眼死死瞅着妹妹莫约2分钟,神态,就像一个赌徒。后来,她走进卫生间,面对着镜子瞧了瞧自己的脸容。脸上怒气尚未消尽。她朝镜子里的人狠狠瞪了一眼,仰起头表现出一副不可战胜的样子。她脱下裙子和内衣,露出雪白的躯体,洗了一个温水澡。洗完澡,她把头发盘旋起来,用一条花手绢扎住,对着镜子照了照,然后满意地笑了。她重新回到卧室,瞧了一眼熟睡的婉琼,冷然一笑。
婉琼翻了个身面朝她,脸上留露出一丝甜蜜的笑容。
婉丽急忙转身,停息片刻。
婉琼依旧熟睡着。
她关掉灯,来到阳台上,漫无目的地眺望。突然,魏思林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前,边上陪伴着一位体态丰盈的少女。少女白色的束腰衣裙显得格外窈窕。他俩边走边谈,那股亲热劲,惹得婉丽额头筋脉奋张,眼睛瞪得圆圆的,全身不由自主地抽动,牙齿磨得“嘎吱嘎吱”地响;嫉妒已达到了极点,如疯如狂。
“老师,过两天你去吗?”
“我考虑考虑。”
两人消失在大楼右侧。
“她……”这声音像是从婉丽的牙缝里挤出来似的。她急忙离开阳台,来到外间,轻轻打开房门。门外一道细竹帘遮蔽屋内。从外朝里望,什么也看不到,从里向外看一目了然。走道处一盏三瓦荧光灯,将外面的景物全都影射在视线里。这时候,她像一个探子似的,斜侧门边,左顾右盼,既要注意爸爸妈妈和妹妹,又不能放过外面的景象。
片刻,楼梯响起了脚步声,只见魏思林和柳娴出现了。他俩来到楼梯口处停下,魏思林背冲楼上面朝柳娴,柳娴面朝魏思林,一双水淋淋的大眼睛闪烁迷人的光彩。两人相互目视片刻。打柳娴的眼神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咳,咳咳……”魏思林连续咳嗽了几声。
“你最好去医院看一看,让医生检查一下,干咳对肺不好。”柳娴心疼地说道。
“这是老毛病。”
“这是咳嗽药。”柳娴从包里拿出药。
“不用,不用,一会儿就好了。”
“明天我休息,你来我家吃饭?我叫我妈妈烧一些好吃的。”
“明天我还有事,以后再说吧。”
目光聚到了一块儿,光一闪,仿佛马上就要迸出火花融合为一体。
忽然,楼下响起脚步声,两人急忙分开。柳娴打开自家房门朝魏思林嫣然一笑,然后腼腆,羞赧地走进屋。魏思林点点头,转过脸朝这边瞅了一眼。婉丽急忙将身体闪在一旁,轻轻拍了拍胸脯。过了一会儿,她伸头隔着竹帘窥视:走道上已空无一人,只见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走上楼来。她狠狠瞪了一眼,心里骂道:冒失鬼!早不归,晚不归,偏偏这时候归窝了。忽然,她又笑了起来,心里隐隐地欣慰:这冒失鬼来的还真是时候,如果早来一步或者晚来一步,事情可就……谢天谢地。
她关上房门,重新来到阳台上,苦苦思索,搜寻。
“姐姐,你还没睡啊?”婉琼睡眼惺忪地来到阳台上。
“你起来干吗?”
“几点钟啦?”婉琼打了一个哈欠,望了望魏思林住处透出的灯光:“魏老师回来了吗?”
婉丽的两只眼睛急速地转动:“小妹,你知道魏思林今晚去了什么地方?”
“我……我不知道。”婉琼羞赧地回到屋里。
婉丽狡狯地笑了笑,眼睛里呈露出自信的神色;那笑容和眼神是多么的可怕呵!
第二部第三十三章
前天晚上,魏思林和夏健荣商定好,今晚7点钟在夏健荣家汇合,然后一同前往小闵家。
吃过晚饭6点钟,时间似乎早了一些,不过最好依早不依迟,省得到时火烧眉毛的。
今晚,魏思林换了一身衣裳,一件玉白色短袖衫和一条浅蓝色裤子,脚上蹬了一双皮革凉鞋。他梳理了一下头发,抹上少许发乳,头发顿时挺括起来,油光光的。梳理完毕,他来到楼下花园里。
花园里门庭若市。一些人早早来到这里,拣一块凉爽,安逸的地方铺上草席或塑料布谈天说地。妇道人家围坐一起,窃窃私语,张家长李家短地说个没完。孩子们到显得异常活跃,你追我躲尽情玩耍。
夜幕虽未降临,但碎银般的星星陆续爬上了中天,一个比一个亮,相互之间好像比拟谁最亮,谁最大?人们似评判团的评委,逐个评选了一番:“这是什么星?……它最亮。”“我看,那颗星最亮。”“它不算最亮的,最亮的星星还未露面呢。”
路灯虽未亮,但灯下早已摆开了一盘围棋。一位老者,一位中年男子正借着微弱的天光厮杀开来,边上围聚了不少看客。只听老者边下棋嘴里边唠叨:“你看你,放着大旮不卡,鼠目寸光……”他意思是:你放着围棋的角(围棋的四个角称作“金角”,四条边称作“银边”,中盘称作“草包肚”)不要,却要“草包肚”,岂不是目光短浅,像老鼠的眼睛吗。
中年人也不甘示弱:“×;妈妈的,我这是天安门城楼上的礼炮,中心开花。”
老者火了,把黑棋子朝棋盘上一摔:“你×;哪个妈?”
中年人也给说愣住了。他恍惚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妈妈的我说错了。”
“你还×;?你到底×;哪个妈?”老者愈加恼火不堪,干脆收起棋盘不下了。
中年男子满腹不高兴,愈想愈不是滋味。蓦地,他火起来:“输就输了,何必这样吗?我又没骂你,你急什么?×;妈妈的,你还不是骂我鼠目寸光吗!我也没说你骂人啊。”
魏思林认为两者无意中都伤害了对方。老者嘴溜,随心所欲,善于嘲讽(他可能采用心里战术以至打垮对手)。中年人纯属嘴巴不文明,不管谁,脏话脱口说出。恐怕对他的父母、兄弟姐妹也是这样,一视同人。不过这盘棋老者是输定了,因为中年人拥有整个中盘,外加两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