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虚伪固执-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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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第五十二章
3点钟,芮晓峰和婉琼一同回到了新村。
这一星期,婉琼上早班。她与芮晓峰约好,下班回家练习帕格尼尼《D大调协奏曲》的前奏曲与第一乐章的伴奏谱。在芮晓峰的精心指导下,前奏曲与第一乐章已大体完成,今天两人开始合奏。自打练习帕格尼尼《D大调协奏曲》以来,她情绪非常之好。昨晚,她和芮晓峰在家合奏了一曲《梁祝》片段,配合得异常默契。吉它和小提琴音色和谐,连妈妈都被吸引了过来,后来爸爸也过来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傲慢无理,藐视她,而是面带笑容静静地坐在一旁倾听这优美动人的旋律。虽说爸爸妈妈还在闹别扭,但这一瞬间,两人好像心心相印了。爸爸对妈妈说了一句:“这两种琴合起来挺好听的。”妈妈赞同地点点头。后来,她又与芮晓峰合奏了一曲《天鹅湖》中的插曲,爸爸也没悻然离去,而是端坐那里。
两天前,姐妹去了一趟芮晓峰家,在那里吃了晚饭。芮晓峰的爸爸妈妈非常的热情,把她俩奉为上宾。先前,她以为做大官的人一定瞧不起她——一个普普通通的营业员?没想到他们却和蔼可亲,她到受宠若惊。吃过晚饭,她们一同来到“迎宾”舞厅。舞会上,她和芮晓峰翩翩起舞,并教了芮晓峰一曲“探戈舞”。婉丽与芮晓峰团里的同事跳了一曲“中四步”,一曲“慢三步”,就一直坐在一旁观看他俩跳个不啻。芮晓峰跳得真不赖,舞步和舞姿大有进展,不像以前那样拘泥、羞赧,而是落落大方。最后,芮晓峰邀请婉丽,跳了一曲“探戈舞”,虽说两人配合得不是十分和谐,芮晓峰有些笨拙,但婉丽的舞跳得非常好,感觉也不一般,算得上一对舞伴。
“魏老师回来了。”瞧见地上白色的帆布包,芮晓峰说。
“真的。”婉琼惊喜若狂。
两人来到卧室,瞧见魏思林斜躺在床上。
“魏老师,你回来了。”
魏思林毫无反应。
芮晓峰茫然、蹊跷。他挨近魏思林的身体仔细端详了一番,瞧见他苍白色的脸孔,眉峰间的肌肉紧紧收缩,一脸苦痛的样子,脸上留有泪痕。他急忙推了推魏思林,魏思林脸上肌肉蠕动,瞬间又僵硬了,完全丧失了活力。
“他病了。”
“病了?这怎么办?要不要送医院?”婉琼担心地问道。忽然,她想到了什么?
“你去柳娴家,看看她在不在家?她是医生,对魏老师的病况比较了解。”
“我去看看。”
芮晓峰急忙来到柳娴家。
“谁啊?”柳娴打开房门:“是你!”还没等柳娴反应过来,芮晓峰急不可待地说道:“魏老师回来了,现病在家里,你是医生……”
“你说什么?”没等芮晓峰把话说完,柳娴脸色刷得变了色。她快步来到魏思林家,瞧见魏思林躺在床上,边上站着婉琼,心情越加焦急不安起来。她同情般地朝婉琼点点头,临近魏思林的身体,翻开他的眼帘仔细观察了一番,又用手指搭了搭他的脉搏,然后展开被子小心翼翼地盖在身上。
“马上送医院。我去打电话叫救护车。”
原先,柳娴想去医院拿些药,可是来去一个小时。再说,即使在家遏制了魏思林的病,以后又怎么办?病因不清楚,指望他去医院做检查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到时候还不是搪塞,固执地不肯去检查。还是彻底点儿好,免得后患无穷。
“他病重吗?”婉琼表露出担忧的样子。
“现在还说不清楚,等诊断后……你们不要触动他,让他这么静静躺着。”
柳娴下楼打电话去了。
“魏老师得了什么病?”
“眩晕。他经常这样。”
“去医院检查过吗?”
“唉……”芮晓峰叹了口气,泪丧地摇摇头。
大约一刻钟左右,柳娴回来了。
“救护车出诊了,我马上去医院拿些药来。你们小心一点,不要挪动他的头颅。”
“这眩晕能治好吗?”婉琼期待着柳娴能够明确地告诉她。
“他不是一般的眩晕,而是昏厥,严重的话……”柳娴缄口。目前,她还不能随便下结论,也不能够肯定他到底患了是哪种病,只有诊断后才知道病因所在?
“他什么时间到家的?”
“不大清楚?我们一进门就见他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婉琼的脸孔呈露出怜悯的苦痛样子。她心想: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柳娴同情般地看着婉琼,为魏思林担心!为婉琼担忧!心里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和滋味在骚动。
她飞快地来到路口,拦下一部“的士”跳了进去。
“去市立医院。开快一点儿。”
驾驶员点头。
出租车启动后箭似的飞了出去。柳娴坐在车厢里,明亮的眼睛暗淡下来,被伤心的泪水润湿。
“你家里人病了?”驾驶员问道。
柳娴恍惚了一下,点点头。
“看样子病得不轻,要不然你不会流眼泪。”驾驶员减速,通过驾驶台前的镜子看到柳娴的眼眶里泪水在打转。
车子提速。
柳娴缄默,心绪不宁静。她希望车子眨眼间就飞到了医院,眨眼间又飞回魏思林家。
10分钟左右,出租车来到市立医院。
“开进去。”她像指挥官似的下命令:“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出来。”她吩咐驾驶员。
不大一会儿工夫,她捧着一只塑料包,走回出租车。她从病区里暂借了四瓶“葡萄糖注射液”和其他药品、医疗器材。
“的士”飞快地行驶在宽敞的马路上。
柳娴走后,芮晓峰关上房门。他知道魏思林的习惯:生病时,不希望别人看到他那副模样(一种丑态)。婉琼的内心炽烈地骚动——担忧、恐惧、伤感……全然迸发了出来,扰得她心慌乱不安,不时隐隐泛起一阵酸痛感,像是血液加快了流速,脸色变得愈加惨淡。
魏思林依旧躺着,像昏死过去一般。忽然,他的头颅和腹部激烈地朝上耸了耸,嘴里直往外倾泻黄水。污浊的水顺着嘴唇、腮颊向下流淌。
“这……”婉琼木然发憷。
芮晓峰慌了神,柳娴临走时嘱咐过,不许触动或挪动魏思林的头颅。
“你心细,拿条湿毛巾把魏老师的嘴唇和腮帮擦一擦。”
婉琼猛然恍惚过来,走进卫生间拿了条毛巾润润湿,贴近魏思林的头颅小心翼翼地帮他把嘴唇、腮颊和枕套上的污浊擦干净,动作异常的柔软。
“怎么样啦?”正在这节骨眼儿,柳娴回来了。
“他吐了许多黄水?”芮晓峰好像在问。
柳娴打开塑料包,拿出针管、药和器材,把针头套在静脉注射管上,一头扎进瓶盖里,另一头扎进魏思林右小臂的静脉里。她让芮晓峰帮忙把落地衣架搬过来,好将“葡萄糖注射液”挂在上面。她用听诊器听了听魏思林的心脏和肺部,接着用双手轻轻按摩他的头部。
瞧见柳娴熟练的动作,婉琼心里豁然开朗。霎时,柳娴在她心目中显得愈来愈伟大,纯洁,像圣母“玛丽亚”。这时候,她觉得魏思林应该完完全全属于柳娴。他需要她,他更离不开她。只有她【柳娴】才能够带给魏思林幸福与欢乐。
我能做到的事,任何一个女孩子都能够做到,而柳娴做到的事绝大多数女性是无法担当了的。她与自己不同属于一个阶层:下里巴人——阳春白雪。阳春白雪岂能与下里巴人相匹配?魏思林和柳娴是同属一个阶层,他们是阳春白雪——阳春白雪。
“婉琼,你休息一会儿,这里有我,晚上还要看护魏老师,到时不要把身体累垮了。”柳娴一面按摩魏思林,一面嘱咐婉琼。
婉琼被说愣住了!她全然不明白她说话意思?
“不要紧,反正我也在这里。”芮晓峰明白柳娴的意思。他心想,做小姨子的陪伴未来的姐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总不能让柳娴看护一夜吧?
瞧着婉琼的样子,柳娴以为她害羞了,心猛然一揪,痉挛似的,随即又松懈开。她不再看她,而是两目谛视魏思林。
魏思林的脸容开始微微舒展开来,色泽不像先前那样的灰白僵硬;眼帘瑟瑟颤动,仿佛生命重新复活了。
他还没醒过来,只是呕吐暂时止住了。
回到家,柳娴从书橱里找出一本《医学大全》,从中寻觅昏厥的病根所在。……什么原因引起的昏厥呢?是贫血?不像!是白血球减少症,还是脑缺氧?……脑缺氧?对!是脑缺氧。那又是什么原因引起的脑缺氧呢?她苦苦思索和寻觅。
傍晚时分,婉丽回到了家,瞧见308室灯亮着,以为芮晓峰和妹妹正在魏思林家合奏乐谱,上前敲了敲门。
门开了。
“你还没回家啊?”
“轻点声……”芮晓峰做了一个小声说话的动作,说:“魏老师回来了。”
听说魏思林回来了,婉丽心情顿时激动起来。当听说他病了,她的脸容一时奄忽僵硬了,满面惊恐不安的样子。她急忙来到里屋,瞧见魏思林躺在床上,胳膊上缠着注射针管,床边悬挂着注射液,面容恹恹。
“他怎么病了?”
“不知道。他一直昏迷不醒。”芮晓峰担忧地说道。
“为什么不送医院?”
“医院没救护车。柳娴来看过。”
“怎么说?”
芮晓峰摇摇头。
婉丽脸孔流露出苦痛样,眼睛里蕴含者一丝泪珠,仿佛霎那间就要滴落下来。她抑制情绪,尽量保持镇静,免得哭泣出来。她上前,用手轻轻抚摸魏思林的额头和脸颊,显出一番伤感的,热忱的关怀和爱怜。
瞧着婉丽的举动,芮晓峰敬重地垂下头。打心儿里,他觉得魏思林非常的幸福,有这么好的恋人关怀他,爱抚他;还有柳娴、婉琼……挚诚的关心和热爱。
“要换水啦。我去叫柳娴。”
“不用了,我来换。”婉丽熟练地将针头从空瓶中拔出,插入新瓶中。
“你学过医?”芮晓峰惊奇地问道。
“我是护士学校的高材生。毕业后没去医院当护士,而改行去了文化宫。”婉丽一脸洋洋自得的样子。
芮晓峰愈加敬重她了。
“笃、笃、笃……”有人敲门。
芮晓峰起身开门。
柳娴走进屋,见婉丽已把药水换好,心里“咯噔”一下子,有种说不出来的感受,像有什么东西在痛咬她的心,血液都快流干了。
“谢谢你!”婉丽狡黠的眼睛忽然闪烁了一下,脸上露出深沉地感激之情,让人相信——这种感激之情是完全发自内心深处。
“你忙你的,这里有我照看。”
“魏老师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柳娴竭力控制内心的不平静。
“我知道。谢谢你的好意。”
柳娴竖立那里,莫约分把钟,然后转身离去。此刻,她心里正猛烈地翻起一阵酸痛的感觉。她意识到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刚才,她查过《医学大全》,上面写到:“……引起昏迷,主要原因:一、内耳迷路;二、脑小血管破裂;三、心脏病史……”先前,她听过魏思林的心脏,搏击虽快,但无杂音,可以排除心脏导致的昏厥,其余几种病因非得仪器检查才能诊断出来。她担心魏思林的脑部血管出现了障碍,不管是血管迷路还是破裂都将威胁着大脑,如果不及时地治疗恐怕会威胁到生命。
柳娴走了,婉丽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芮晓峰坐在沙发上,心沉甸甸的。他急切地盼望着魏思林醒来,好去医院检查一番,如果病情严重,必须住院治疗,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看还是送魏老师去医院吧?”他担忧道。
“不要紧。他只是贫血和疲劳过渡,休息休息就好了。”婉丽俨然没把这昏迷当作一回事情,而是当作了一般的疲劳和贫血引起的昏迷。
“他经常这样眩晕,是不是脑部出现了问题。”
“你瞎说什么?小毛病也给说成了大毛病,没病也给说出病来。”
“我是担心!许多病都是因为误诊……”
“好了,好了,别说了,愈说愈悬。”婉丽阻止道,不让芮晓峰胡说八道。
魏思林那平躺的躯体忽然蠕动了一下,随后静止了,嘴唇缓慢地翕动,像是品尝珍馐美味;闭合的眼睛连续颤动,像是用眼睛在和人说话。由于天黑的原故,房间只开了一盏台灯,远离他,婉丽和芮晓峰都没在意他无声的动作。
“我妹妹呢?”婉丽问。
“回去做饭了。”
“晚饭就在我家吃吧,我爸爸妈妈不在家,他们很晚才回来。”
芮晓峰犹豫片刻说:“不用了,过一会儿我要把魏老师生病的消息告诉他的好朋友。”
“今晚就别去了,明天再去告诉他们也不迟啊!再说,这里不能没有你,没个男人许多事不大方便。”
“好吧,明天我再去通知许兴雄和夏健荣。”芮晓峰觉得婉丽说得有道理。
芮晓峰原想等魏思林稍许好转一些,就去夏健荣家告诉他魏思林病了,顺便让他转告许兴雄一声。经婉丽这么一说,他改变了主意,如果魏思林依旧昏厥,非得送医院再说。
“那天我和我婉琼去你家,你爸爸妈妈对婉琼印象如何?”
“印象不错。不过,我没对他们说起我和她的事。”
“为什么不说?”婉丽不明白。
“我和婉琼刚刚相处,一些事情还没挑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