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婚为鉴-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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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差点一口喷出来,心道真是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步伐了。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直接的!他维持风度地笑笑,起身做出送客的姿势:“谢谢你今天过来。”
送走那个愣头青之后,顾容扫了一遍公司账本,出去交代几句,便拿着包外出。
前两天,园区一家银行网点的人和园区工作人员一起来拜访他,希望他可以将公司账户放在园区这家网店,并提出了一定的贷款优惠。
顾容没有丝毫考虑,十分爽快地到:“当然没问题,也是方便我的事情。”然而,话锋一转,又到:“但是,公司注册时,和另一家银行已经达成合作协议。”看他表情,像是无限遗憾的样子。
事实上,根本没有任何合作协议。他只是想去孟黎的网店开户而已。
以他对孟黎的了解,之前一直在银行的机关工作,没有客户资源,现在下到网店,肯定十分需要自己的客户。
他当然不能放弃这个既可以不着痕迹表达关心又可以加强彼此联系的机会。
今天下午,他就是要去孟黎的网店开户。
他事先没和孟黎打招呼,进去之后说要开公司账户。网点里人很多,但都是个人客户。迎宾的一听说他的要求,立刻找来专门对公的同事。
来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的,领着他往里面的贵宾厅走。填完资料以后,他笑着说:“我和你们孟副行长是朋友,她在哪里办公?我和她打个招呼。”
因为顾容放的资金比较大,接待他的工作人员笑容满面到:“我现在就去请副行长。”
孟黎还以为是林一白来了。走到外面一看,完全没想到是顾容。
“你……你怎么在这儿?”
工业园区离市中心很有一段距离,顾容千里迢迢跑来这里开户肯定不会是因为这个网店让他格外喜欢。只能是因为在这里的她。
顾容望着她一笑:“来开户啊。”
负责接待顾容的女员工刚刚还以为顾容说的“朋友”就是那种碰过几次面,社交场合的所谓朋友,但是现在看两人,完全是十分熟悉的人才会有的表情。心中才明白顾容不是刚好来网点办业务,压根就是看孟黎面子才来的。
孟黎走过去看了一下顾容要办的业务,算一下资金量也称得上大客户了,便说:“给你介绍一下我们行长认识吧。”这样做,一来是间接通知行长她拉了大客户;二来是给行长面子,显示自己不会卡着资源。
顾容面对杨行长时,和面对孟黎时完全不一样。客套,热情,有谦逊。两个人相见甚欢。
末了,顾容说:“也到点下班了,这样啊,今天晚上我请大家吃饭。”
“来了就是客,我做东。小孟,你说去哪儿吃。”杨行长说完,又向顾容介绍:“小孟是我们这儿最会吃的,哪里又好吃的,她门儿清。”
顾容心道:这我了解得可比你深!笑笑说:“是,她对吃的特别有研究。”
孟黎闻言也一笑,说:“去新开的那家悦庭吧,我试过,味道还不错。”
杨行长也没叫所有人都去。只叫了一个酒量好的客户经理,还有今年刚招的一个柜员——大学刚毕业,长得还漂亮。
临去前,孟黎给林一白打电话。
“喂,我今晚不回家吃饭,单位有饭局。”
“好,那我吃完饭来找你。”
孟黎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话说清楚:“请的客户是顾容——就是我前夫。他今天来我们网点办业务。”说完以后,不知怎么的有点紧张。实在拿不准林一白会有什么反应。
没想到林一白却挺平静:“你去吧。大概几点结束?我接你回家。”
孟黎说了个大概时间,又补充一句:“快走时我给你发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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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没开车,席间,杨行长一直热情劝酒。他推不过,只得喝了几杯。但他一直酒量不好,喝了几杯就坚决不再喝。
一直低头和杨行长说业务,还请他有时间去公司坐坐。其实这顿饭交流不过在其次,顾容的主要目的是何孟黎一起吃顿饭。
离婚以后,这是头一回两个人平心静气地坐在同一张餐桌上。顾容心中不断飘起一层一层的高兴。
就算他知道孟黎已经有男朋友,那又如何?!他觉得他一定能抢过来。他一定能再追回前妻。
他可以喝得少一点,以便一会儿送孟黎回家。
快到九点时,大家酒酣耳热,吃得差不多。孟黎就给林一白发了短信说了地点。
饭局结束之后,一群人往外走。杨行长很客气,非得送顾容回去。他喝了酒,不能开车,便说:“找个代驾就行。”
“不用这么麻烦,我还要回趟公司。在工业园那边,不顺路。咱们下次再喝。”
不料杨行长摆摆手:“不麻烦,我一定得送送你。往常在银行大家还说我是工作狂,和顾总你没法比。”杨行长本来就是个话多的人,今天被顾容恭维得格外舒服,忍不住拉着顾容说长道短,一副不舍得分开的样子。
顾容面上笑着,心里却已经咆哮一万遍。一双眼睛不住地瞄孟黎,冲她使眼色。
孟黎在旁边捂着嘴笑。
好不容易代驾的人来了,顾容赶紧把杨行长往车上送,还说:“咱们下次再喝。都不开车,好好喝一回。”
送走之后,弄了一脑门的汗。其他人也各自打车要走。孟黎正要和众人一起去路边,却被顾容一下抓住胳膊:“你等等,我送你。”
旁边两人一起回头,看着顾容拉着孟黎,不禁露出心知肚明的笑容,笑道:“我们就不做电灯泡了。”说完,冲孟黎挥挥手,往一边走去。
顾容拉着孟黎,在她耳边笑:“你同事们还挺会看眼色啊。”
夏天的夜风带着微微凉意,吹在身上,很是惬意。城市中心区有璀璨霓虹。流星一样的灯管缠绕在树上,流光溢彩的繁华。
顾容觉得好像回到他和孟黎谈恋爱的时光。只有他和她。
孟黎抽回手,拢了拢头发,说:“不用了……”话没说完,感觉到背后一股力量——有人牵起了她的手。
她转过身去,看见林一白。露出笑容,自然地跨了一步,挨在他身侧。两个人肩贴着肩,亲密无间的模样。
而她和顾容之间,很快拉开距离。
她冲顾容摇摇手:“拜拜。”然后,和林一白一起转身离去。
快得不过一、两分钟,却让顾容感到持续不断的钝痛。本来是应该一直挨着他,属于他的女人,却变得跟他无关!他盯着两个人的背影,盯着那牵在一起的手,嘴唇紧抿,眼中燃起嫉妒与不甘的熊熊怒意。
这就是现实。你不喜欢的,憎恶的,全都难以逃避。它是无所不在的墙。
☆、第四十五章
林一白本来约了他在帝都关系比较好的一些朋友吃个饭,算是昭告孟黎的女朋友身份。但是不巧,孟黎临时加班,周末两天都不得休息,只能将日子押后。
九点多,章文加班刚回来。靠着门框换了拖鞋。走到屋里,看见姜婉正座在沙发上看电视——某个卫视的综艺节目。以前他常和姜婉一起缩在沙发上看,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
现在,却只觉得心里一股邪火。他一扬手,手中的皮鞋飞出,正正砸在电视屏幕上。姜婉在沙发上一哆嗦,转过头来看了看章文。
她一点都不生气,反而温柔一笑,说:“你回来了。”
然后起身,走到电视附近,拾起皮鞋,放回鞋架。
章文觉得他一拳打在了海绵上,更加憋气。看着姜婉浑然无事的笑容,恨不能撕碎它!
姜婉像完全看不到章文的愤怒一样,关心地问:“饿不饿?我煮了烫,给你盛一碗。”
章文正要出言讥讽,听见手机响,顾不上姜婉,只得先接电话。
“喂,本来说周六吃饭的,但孟黎要加班走不开。换个时间,改下周六。你怎么样,有时间没?”
“行,我没问题。”章文说着,瞥见姜婉盛了汤,放在桌上。他走过去,想都没想,一下将整碗汤扫到地上。
瓷器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声音甚至透过电话传到林一白耳朵里。他吓一跳,问到:“怎么了?没事吧?”
刚刚煮开的汤汁四处飞溅,溅到姜婉手上。烫得她低呼一声。
“啊!”
林一白没听到章文的回应,更加着急:“章文!出什么事了?”
“哥,出来喝杯酒吧。”章文没看姜婉一眼,直接出门。
姜婉蹲下去收拾地上的碎碗。白底蓝鱼的瓷碗,碎瓷片上是裂开的鱼眼睛。洒了一地的骨头汤散发出浓烈的油腥气。
她是前两天开始孕反的。胃上像堵了一块大石头,什么都吃不下。此刻受到油腥味刺激,胃里像被搅动一般,不禁干呕起来。呕得后背微微颤抖,额头上逐渐沁出汗珠。
章文离开的身形顿了一顿,脚下一滞。他很痛苦,看见姜婉高兴他痛苦,看见姜婉难受也痛苦。
到底没有回头,依然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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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天酒吧,灯光昏暗,大风扇呼呼地吹,吵吵嚷嚷。
章文和林一白围一张高桌站着。桌上放了一瓶杰克丹尼,已经空了一大半。章文喝得凶,小半杯酒兑点冰,直接灌。一边喝,一边抽烟,狠狠地吸进,再狠狠地吐出。
林一白皱紧眉头,不知该说什么好。当初能语重心长地劝章文再考虑考虑,慎重一点。现在肚子里的孩子,可是等不了的。
章文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顿,说:“她做了羊水穿刺,孩子确实是我的。可是他妈的我……我怎想都不痛快!”
林一白点根烟,夹在指间,半晌才说:“你先别想她,想想孩子。这个孩子,你想不想要?喜欢不喜欢?”
“怎么说,到底是自己的骨肉,肯定是舍不得的。”
“那她就是你孩子的妈!”
“我……我他妈就是过不了这道坎,咽不下这口气。哥,你没有有讨厌过一个人,看哪儿,哪儿都不顺眼?心里时时刻刻都点着一把火。而且我觉得我压根就看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以前觉得她乖巧,善良,我觉得世界上不会再有比她更善良的女人。”
章文冷笑起来:“可他妈的,她都做了些什么操蛋的事儿!我他妈就一傻逼!我一想起来就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还他妈吐不出来!”
林一白拍拍他的后背:“这不就是过日子嘛。你以为人活一辈子,都是吃香喝辣的,总得吞几只苍蝇。”
“靠!”章文不禁低声咒骂。
林一白继续劝他:“不管以后怎么样,结婚不结婚,一辈子这些都另说。她毕竟是个女人,又是个孕妇。怀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别钻进死胡同,折磨你,也折磨她。一切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章文只灌了一大口酒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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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凌晨,林一白送喝得醉醺醺的章文回家。姜婉来开的门。林一白和她打了个招呼,说:“我扶他进去,你扶不动。”
章文已经瘫软得像一滩泥,整个人的重量全压在林一白身上。
自从事情闹出来以后,章文就不跟姜婉睡一张床。睡了几天沙发以后,姜婉没办法,才在书房里摆了张小床。她领着林一白把章文扶进书房。
林一白看这小床,就明白两人分床而睡的状态,没说其他。和姜婉说声再见,便转身出来。
下了电梯,看看时间虽然晚,还是给孟黎打了个电话。
“我刚送章文回家。”又简单讲了一下章文和姜婉现在的情况。
孟黎一直不知道章文和姜婉已经彻底闹翻,十分惊讶,唏嘘半晌,只说一句:“孩子到底是无辜的。”说得云淡风轻,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蓦地想起她失去的那个孩子,真希望姜婉也尝尝那种切肤之痛!
她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别再跟我说他们的事了,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来!”
林一白沉默一下,问到:“要不要我来看看你?”
“不用了,我已经上床要睡了。明天再说吧。”
孟黎挂了电话,关了灯。向右边侧着躺下。以前的画面走马灯一样从眼前一一闪过。窥镜、镊子,金属相交的声音刺耳地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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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以后,章文不再喝得醉醺醺地回来。也不再动辄砸东西掀桌。他不跟姜婉说话,不跟她一张桌上吃东西,也不进她的房间。
五十六平的两房一厅,泾渭分明,如罩寒霜。
周三那天,姜婉去他们的婚房所在的新楼盘领钥匙。领完回来以后把钥匙交给章文。章文就像看不见她一样,冷漠地接过钥匙,转身进书房。
姜婉想,这就是传说中的冷暴力。将人一点一点磨成齑粉。
周六下午,她特意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一堆章文爱吃的菜,忙活好几个小时,做了一桌,兴冲冲地叫章文来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