辗转红莲-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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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目的爱,盲目的付出,常常恋人们以为自己送出最好的,但却不是对方所需要的,两败俱伤后,才发现原来要给的是那么简单,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送走了北静王,兰芳还落落寡欢的坐在凉亭里,北静王和舅舅都一再劝说他离开怡园,北静王愿意提供住所给他当陪罪。可是如果他真能割舍这份爱就好了,也不会如此心痛万分。
“应酬够了?”言武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兰芳回头无力的笑了,正要说话,言武又说:“你当我这儿是秋水堂?恩客都给迎了进来?”
兰芳震惊的说:“你说什么?北静王要来你又不是不知道,乱吃什么醋?”
“哼!我会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淫娼吃醋?你也太有自信了,我看你还是跟你舅舅走,少占我一间房,也免得坏了怡园名声。”
人尽可夫的淫娼!言武?要赶他走?他已经倦了他吗?
“这是你的银票,拿了就滚吧!算我占过你身子的买银,出去别乱说话。”言武把一叠银票甩在兰芳脸上。
买银……银票如雪片般掩埋他的心。
兰芳颤抖着,拿起飞散的银票,“段老板,你看我,看的太重了些,兰芳就是个破鞋,人人可穿的,用不着拿这么多银子来买……言武……你真要这样对我?”
心碎的声音入耳,背上刺着他的名字,那块地方火辣辣的烧灼着,要烧穿身体了,言武……只要你道歉,我不会计较你说过些什么的……言武转过身,深深的吸气,冲散鼻头的酸意,
“我们之间原本就是欲火做怪,你还是走吧!我有新的人等着要进园,你又不能再唱了,光能陪我睡觉,谁都可以替补你的。”
欲火做怪?他是认真的,而言武只是发泄欲望吗?言武是不是误解他了?兰芳站到言武身旁,伸手解开衣领,想让他看背后的刺青。
言武拍落他的手,“够了!你的身体我看腻了,老是想脱下衣服,难道没新招数了?你这样能考上状元吗?要卖身给主考官?去收拾东西,带着克宇滚吧!”
怒火、羞辱、心痛、悲伤像潮水,把兰芳整个人吞噬,他不发一语,由言武身旁冲出凉亭,走了几步回头怒视了他一眼,最后的一眼……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眼前,言武的目光模糊了,兰芳……我知道你能飞得更高更远,你一向能从挫折里爬起来,像只浴火重生的凤凰,踏着我爱情的碎片走向天际吧!
言武坐下来,把头埋入双掌,泪水曲指缝流出,不是男儿无泪,只是未到心伤时,明明紧握在手心的,转眼就成空。他终于还是失去兰芳……
***
心好痛……胸口压着一块沉沉的大石……是不是要死掉了?不能呼吸了……言武……言武……你怎能这样对我?才温柔拥着我,就狠心的推开我……胸口好痛啊……谁能救救我?
兰芳泪流满面,骑马奔出怡园,茫茫人海,滚滚红尘,天下之大,竟无容身之处!
随便是谁都好,他真的需要安慰,随便是哪里都好,只要能让他流泪舔伤口。
他停在一座大园前,绿色的琉璃瓦屋檐,水磨白石墙,红色的大门上两个沉重的门环,门旁大理石石狮,他曾害怕的逃离这里。抬头看看那块黑色匾额“北静王府”。
门口的亲兵来报时,叶世容简直不敢信,董鄂修罗上门了!他急忙半跑半走,迎向大门口。
“董鄂修罗!”他怎么满睑的泪?快要昏倒的样子。
“王爷!”兰芳一头栽进叶世容怀里,“我要死了,救救我。”
“别哭,一切有本王给你作主!”嘿嘿嘿一切由本王作主。“来人!抬顶肩轿过来,迎董鄂少爷入园。”
董鄂修罗……对了,苏兰芳已死,从今后段言武也死了,把那两个人埋葬在心里最冷最远的角落,把一切的甜美和酸苦也埋下吧!
修罗全身无力的倚在肩轿上,捂着脸,泪水停下下来,言武的绝情和过去所有的苦难涌上心头,他连想都没想过要止住泪水,只想放弃一切,放弃生命。他的坚强伪装被言武卸除,再也撑下起软弱的内心。
轿子停在一座花藤编饰的拱门前,进入拱门是另一个精美的院落,而修罗已无心欣赏,甚至无力起身。
叶世容过来抱起修罗,让他靠着自己胸膛,“修罗,本王一定好好照顾你,你放心,这院落不会有闲杂人等进来,你安心休养。”
叶世容把修罗放在房内一张贵妃椅上,传人送茶水来。修罗已失去判断力,丝毫没想到,一间王府的院落怎么会没有从人,连应是随时都备着的热茶,竟然还要传来。
而他更没发现,这个地方上次他来时,正围着白布在动工。现在盖好的楼房,四面的窗框,每个都雕饰的像是天上宫阙,但全都是封死的。
屋内椅子只有几张,其他地方,比如说靠窗下,安着的都是长型的贵妃椅,上面柔软的厚椅垫,和少见的大方枕,都不是一般人家的摆设。
叶世容坐在他身旁,轻柔的替他拭泪,“怎么了,要本王救你?怎么说你要死了呢?”
修罗抓紧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口,“言武赶我走……这里好痛,好难过,我不能呼吸了,王爷,我想我是要死了。”
叶世容轻轻揉着他的胸口,他绝美的脸庞引起他身体一阵燥热,“医心痛的东西本王不是没有,只是不知道你用不用?”
坠入的深渊,连一丝阳光都没有,而身心仍在继续往下掉落,为什么这么痛苦?
修罗轻泣着说:“救我吧,王爷,我真不行了,你救不了我,就杀了我。”
叶世容一抹冷笑浮现,他起身走到早准备好的盒子前,打开取出一颗黑色药丸,又取过烟具,摆设在烟榻上。
他轻扶起修罗,把药丸送入他口中,把修罗抱上烟榻,缓缓的替他揉着胸口。
“王爷……好热……嗯……”修罗慢慢觉得体内一阵骚动,全身都发烫着,北静王触摸的地方敏感的起了反应。
“你给我吃了什么?啊……”北静王突然把手伸入衣内,炙热的身体碰到冰冷的手,竟起了一阵激烈的刺痛感……
放弃一切了,修罗一心求死,在叶世容身上磨蹭着撒娇。从未看过他这么媚艳的样子,叶世容完全无法抵抗。
他恨叶世容,他恨他把自己关着,他恨他玩弄自已的身体,可是恨又如何?如果离开他的掌心,自己就要清醒的面对羞耻和痛楚。
他看穿叶世容的矛盾,想折磨他又想疼惜他,可惜叶世容有病,不让他痛不欲生,他就无法满足,太好了,好好折磨我,最好弄死了我,让我解脱!
他把兰芳压回床上,“今天不动鞭子,待会叫几个玩伴来陪陪你,乖乖的讨好玩伴们,不许挣扎,结束了就让你抽大烟。”
修罗愕然,玩伴?还有更可怕的?地狱有多深?他还没到谷底吗?要求一死竟这么难?
叶世容走出房,回来身后跟着几个大汉,他过来抚摸他的头,把他的手绑起来,“修罗要听话一点喔,乱动会受伤的。”
几个男人迫不及待的涌上来。
“走开!别这样!王爷饶了我……不要……啊!”
“叶世容我恨你……”
身体被撕裂了……自尊也被撕碎了……修罗早放弃逃跑,即使跑出王府,还有那里容得下他?可是痛得好可怕,庞然大物刺进身体……“哇啊……啊……啊啊啊……”
时间失去了意义,生命只是无尽延伸的痛苦,算了吧……
把董鄂修罗关在迎仙阁几天了,他只有头一天企图逃跑,后来竟让人为所欲为,叶世容发现他象是活死人似的,不再想着未来,连明天也不再去想。
给他烟他就吸,脱下他的衣服他也无所谓,用残忍的方法凌虐他,他也只是痛苦的哭喊着,却不想逃跑。
小脸上是那样梦幻般的神情,痴痴的望着窗外,美艳绝伦的放逐自己在不知名的地方,他的心呢?他的灵魂呢?他用尽手段换来的是个空壳子吗?
“咳!”修罗捣着嘴咳嗽了几声。
“好了,真的不能再抽了,这东西很伤肺的。”叶世容有几分心疼的把烟管抽走,董鄂修罗如花般的美貌在烟雾里更迷惑人,他悲伤地看着叶世容。
“你才不在乎我,没有人会在乎我,来抱我吧!给我一点温暖,我好冷啊!”真的很冷……心……一片荒芜……真的很冷。
叶世容不舍的抚开他脸上的乱发,他看来脆弱的不堪一击,“修罗,本王真的心疼你……”
“没人会心疼我!不用骗我,真的心疼我会让我受这些苦?会让那些男人轮番折磨我?哈哈哈你们都来骗我,何必呢?要上床我可以陪,谁都可以上的。”
“修罗?”
“别说了,抱我……”他要的不是北静王的心疼,他要的是……别想了,忘掉吧!
让肉体的冲击隐藏一切苦痛。
第九章
“一点消息都没有?”言武烦躁的问克宇。
“纳喇府的下人说根本没见到董鄂修罗这个人,现在连纳喇德拉都不知道在哪里,北静王府的家丁也说没有这个人,他像失踪一样。”
言武后悔的敲击桌面,“纳喇德拉在搞鬼!”
兰芳那天负气而走,他以为兰芳会跟克宇一道离开,结果晚上又看到克宇过来问兰芳的下落,他才发现兰芳一个人失踪了。
那么美艳的外貌,只有他一个人在外游荡,怎么会安全呢?他又负着气,会不会做傻事?
那天他话说得太绝了,兰芳心碎的样子深深刻在脑海里。该死的纳喇德拉,叫他逼兰芳走,但现在却连纳喇德拉都失踪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克宇皱眉问:“你说对他说了重话,到底说了什么?最后他是怎么说的?告诉我,我也好猜测看看他的想法。”
说了什么?他连想都不愿再想,兰芳那双悲伤的眼睛不断浮现脑海,他只想让兰芳专心于功名前程,却激的兰芳心死。
他竟直到现在才想到如果身边没有爱侣相伴,就算爬到世界的顶端,也无法孤独地抵抗刺骨寒风,那不是项羽死前的心境吗?他扮了几百次的西楚霸王,竟笨到忘了这一点!
“他的想法……我知道他的想法,他心碎、心死了,我伤他太重……他不会再回来…”
言武走出门外,看着院中的凉亭,他们第一次恩爱激情的地方,他重创兰芳自尊的地方,爱的越深也会恨的越深吧?
那样爱恨分明的人,他如今在那里呢?我心爱的兰芳,快出现啊!
迎仙阁里的人,似乎也听到了这股思念的呼唤。
“咳咳!”
北静王拍着赤裸裸的修罗,顺手抓过被子帮他盖上,“修罗?怎么这两天都咳个不停?身上的烧也都不退,刺青师傅明明说是七天就会退烧的,都多久了还烧成这样?你背上还痛吗?有没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修罗明显的瘦了,主要是因为他不吃东西,如果硬逼他吃,有时会整个又吐出来。
这两天咳嗽都带着血丝,一双清澈明朗的大眼最近更绿了,空荡荡的好像失去了生命,人称“水莲花魂”的苏兰芳,如果不是发烧让他的脸颊泛红,那张消瘦的脸恐怕看来真的像是哀怨的鬼魂。
董鄂修罗盯着窗外的蓝天,虚弱的说:“快了……”
叶世容抚弄着怀里的娇娃,“什么快了?你在想什么?”那张俊脸看来好无辜,长睫半掩着,眉头深锁,他知道身体的重创折磨着他,却又无法抑制自己去碰他诱人的身体。
“我说……我快离开人世了……再忍耐……快了……王爷给我烧管烟好吗?”
他抬起头来笑着看北静王,眼底净是虚无。
叶世容震惊的看着修罗,听说人要死之前自己会有所知觉,董鄂修罗才十五、六岁,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他不舍的抱紧修罗,“修罗………你到底是怎么了?这两天抽得凶的很,不行!我不能再让你这样下去,你断了瘾头吧!”
董鄂修罗翻身跨坐在叶世容身上,低头看着他,“你让我养成了瘾,又要我断?不成,我现在只为了这东西活着,你要碰我就得给我烧烟,不然就得像以前那样绑着我做。”
“给我嘛,你知道我会让你多快活的,怎么玩弄我都可以呦,快点嘛!身体好痛喔!”修罗软硬兼施的,让叶世容无法拒绝他。
一阵疯狂的交欢后,董鄂修罗昏睡不醒,窗外的阳光洒在他脸上,他仍紧锁眉头,不时轻轻的呻吟着。
叶世容看着他的面容,他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只要修罗在他身边一天,他就无法抗拒他的哀求,更无法停手摧折他。难道真要这个小东西死在他手上?
他起身帮修罗盖上被子,伸手试试他的额角,仍旧发烫,他病了吗?如果是刺青引起的高烧应该早退了吧?
这座精美的笼子,原本就是为了关他而造,如果他病死在这儿,那自己恐怕会心痛一辈子……叶世容走出园子,叫了一个下人,“去备马车,要稳一点的。铺好软垫,半夜叫马夫等着。”
***
半夜一阵急迫的敲门声在怡园外响起,巡逻的几个护院上前开了门,“谁大半夜敲门?”
打开门,只见地上躺着一个人被黑貂毛大袍包着,只露出一张洁白的小脸,在月光下紧皱着眉,看来很痛苦,而远远的马车疾驶而去,不知来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