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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一恋千年-第5部分

小说: 一恋千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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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是谁呢?爹爹的命令从来没有人胆敢阳奉阴违的呀!就连疼她如心肝宝贝的娘也不例外,而那些下人就更不用说了——除去那水性杨花的二娘为贪图享乐而暗度陈仓不算。帮她不啻是捻虎须的行为,这等认知早在她九岁那年就彻底领教过了!在钜龙城内,父亲的话好比圣旨,他的威严是绝对的。

    有谁肯甘愿为她挺而走险?她对这大胆冒险的行为无法置信!

    会——是他吗?

    郑子禹?可能吗?

    心底有一个小小的声立回答着,但很快被抹掉。

    不可能!

    〈使她很希望是的。

    那股诱人的香味对她嗅觉的刺激益加强烈,然后,她看清了来者何人——

    真的是他!

    那震惊的感动绝对不是三言两语能够形容的,她双眸迷迷蒙蒙紧瞅着眼前的男子。

    他到底还是心疼她的,她知道,虽然他从不形于外!

    “别说话,这鹌鹑是刚烤好的,趁热吃了吧!”郑子禹温柔地盯着她苍白的小脸,透着明显关爱的语气说。

    、饿的现实凌驾了所有淑女矜持与教养,接过那只香喷喷、油滋滋的金黄色烤鹌鹑,孙弄月一点也不淑女的大啖特啖起来。

    “吃慢点,喝口水,别噎着了。”轻拍拍她的背,他递上一杯水喂她喝下。

    她狼吞虎咽的模样揪紧了他的心。就是这分持续两日的酸楚教他按捺不住,罔顾理智的反对声音,他硬是冲动地来到这里。

    打从她被关进去开始,他便牵牵念念她的一切,想着她挨饿的痛苦、想着她因恐惧而哭泣的情形……终于他再也抑制不住了!他不仅忍受不了她被人欺凌,甚至也受不了有丝毫的折腾加诸于她身上,老天,他真是走火入魔了,竟是如此无可救药的心疼且痴迷着这个小妮子!他真的认栽了!

    终于,孙弄月心满意足地祭完了五脏庙,舒舒服服地偎进郑子禹的怀里,望着他惯有的平板神情。

    “我该走了。”虽贪恋和她的小小温存,但谨慎仍是他的本能。

    “别走,陪我好吗?”他没有推开她主动的亲近,在某种程度和意义上,这样的进展令她欣喜。

    叹了口气,没有反对,也没有允许,他只是不作声。

    孙弄月就当是默许,眉开眼笑:“你来,我真的好开心。”

    郑子禹没有发觉自己目光盈满纵容,他顺其自然地搂住了她,一颗放任的心随波逐流徜徉飘荡。

    他不想挣扎了,这分温情是他内心深处渴盼以久的梦想,去他的理智!去他的身分以及狗屁阶级!他只是想和他的月儿长长久久厮守终生,她是他命中注定的伴侣,他认定了q生只有她才能使他快乐了!

    一直以为情感早已变得麻木不仁、活在这世上不过是尽他未了的责任与恩情,若非她冒失地闯入了他尘封的心灵,硬是迫得他不得不正视自己真正的想望,恐怕他现在仍如以往般一丝不苟且平板地日复一日过下去,至死方休。

    “可以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吗?”孙弄月见他又再度静默,一派天真地问。

    “没什么。”他觉得没什么可说,摇头置否。

    ←他不愿多言,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转个话题问:

    “那介意我了解有关于你以前的事吗?我想听你说。”她期待他肯娓娓道来。“如果你不想说也没关系,我不勉强你。”

    但言下之意仍是渴望,那恳求之情在她小脸上显而易见。

    郑子禹望着她,神情淡然。

    “其实也没什么不可说的。我的本名叫郑远祈,你口中的允叔就是我的养父,至于亲生父母则不详,但可以确定的是身分——根据我自己的推论,大概是低贱阶级的奴隶吧!”仿佛在叙述一件和他不相干的事似的,他的目光悠远,无怨也无恨。“生活是苦了好些年,从小跟着养父到处东飘西荡地讨生活,直到城主收留了我们父子才得以安定温饱地过下去,而郑远祈这个名字也是从那时候才变成郑子禹的……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当一个人一无所有、毫无谋生能力,又被强权欺压的时候,不堪的遭遇是在所难免。”他说得云淡风轻:“环境现实,人心更现实!世事便是如此,没什么好耿耿于怀的,我曾有过好长的一段时间,内心充斥着愤世嫉俗的挣扎,之后,学会了冷眼看待,说恨吗?曾有过,但那种情感没有建树,也许对自己真会有很大的改变,不过,必须付出的代价相当高,不值得!”

    不须点点滴滴全尽诉于言语中,慧黠的孙弄月就可以了解那道无形的深刻伤痕是怎样烙印在他的生命里。

    “我想叫你‘远祈’可以吗?”她柔声询问。白皙的纤纤小手抚着郑子禹的前襟,透过衣料感受他强健的胸膛,温馨的一刻,他们分享着彼此体温传来的暖意。

    “你喜欢就唤吧!”他叹息。

    “远祈,我想过了,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你呢?除了关心,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孙弄月神情认真。

    “你以为我会在这里为的是什么?”她的青涩再度令他失笑,却也莫可奈何。

    “那……你的意思是——”她又惊又喜,更加使劲地搂住他,咯咯笑了起来,因缠绕于心的情愫得偿着落。

    “月儿……”她银铃般的悦耳笑声听得他心里一阵热流汹涌,他暗哑地低唤她。

    “嗯?”她仰起头来,以为他有话要说,未料这一望,目光笔直地撞进他深幽莫测的寒星黑瞳里。

    孙弄月尚未从呆楞中清醒,郑子禹的唇便直直地盖了下来,热烈狂炙地吻住她柔软的唇瓣,并加深吸吮交缠,欲罢不能。

    孙弄月还搞不清楚状况,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阵酥软,她本能地将双手攀在他的颈项上,感觉一股红毒毒的火焰由脚底往身上燃烧,奇异的热彷若醉酒似的,轻飘飘得令人想沉醉,老天!这感觉美好得乱七八糟!她好想再继续沉沦下去,他——可有与她相同的感觉?

    良久,他放开了她,望着她的眼神更加幽黯深沉了。

    在他热力逼人的注视下,孙弄月双颊酡红加深,发窘的俏脸别有一番风情韵味。

    “月儿,我必须走了。”佳人至爱当前,他非圣人,岂能凡心不动?正因如此,保持距离以杜绝遐思才是上策。

    “你不会突然不理我了吧?”她怕他又恢复他惯有的淡漠神色,在他们之间筑起一道无形的高墙,那可不行!她好不容易才能‘亲近’他呢!怎么可以再倒走回去?她好喜欢和他‘相濡以沫’呢!

    看穿她的心思,他笑了:“你不是要我做你的笔下之人?等你的好消息。”是似承诺的言语。

    孙弄月的紧张神情明显放松了。

    郑子禹湮灭了他来过的证据之后,往窄小的门走去。

    “远祈?”她迟疑地唤住他。

    郑子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我只是想——再——”孙弄月有些羞涩,也知道自己接下来的行为堪称放荡,但她仍是跑上前去。踮起肢尖,她用力地啄一下他的唇:“这样!”

    得逞之后笑盈盈地搂住他,一会儿才又放开。

    郑子禹因她亲昵的举止差点‘冲动’起来。所幸,他向来自傲的自律特质适时地解了围。依依不舍地将密室的锁重归回原位,然后,才不着痕迹地离去。

    丑时已过,天色即将露白。

    孙定山五十大寿的庆宴,钜龙城上下莫不喜气洋洋地张罗着各项贺寿事宜,每个人忙里忙外,各司其职,好不热闹。

    身为孙定山正室夫人孙李玉珊,和总管事郑允,则是最为忙碌和重要的两位灵魂人物,不仅要指挥打点庆宴上大大小小的事项,以及慎重拟订宴客名单,还得花足心思安排精采的表演节目以博取孙定山的欢心和挣得光鲜颜面。

    而孙弄月因母亲分身乏术,无法时时追问她的行踪,倒是落了个轻松悠闲,好不自在。但侍女小兰显然是领了命令,总是如影随形地紧跟在她身恻,是为美中不足的扫兴点了。

    好不容易,在她假以各种名目下,终于支开了小兰,获得独处的宁静时光,她悄悄地溜出了深闺。

    惬意地倚坐在荫凉的老树底下,端详着已完成的画作,孙弄月细想密室那晚和郑子禹亲密相偎的点点滴滴,一股甜蜜的喜悦情怀冲刷过心版。她真是愈来愈喜欢他了呢!而这种‘喜欢’,是愿意与他长相厮守的喜欢……远祈他会明白她的心意吗?孙弄月有些出神地冥想着。

    渴望见他的心情,也只能寄情于画中之人聊慰相思了。轻盈的陶片上彩绘那栩栩如生的心上人,他此刻的心情是否也和她相同呢?她想他,真的好想好想他……

    午后的阳光是温煦的、宜人的,清新的微风轻拂而过,青草树叶的气息包围着她,慵懒的适意一阵阵向她袭来,那是一种完全舒服的境界。

    可惜天公不作美,硬是不让她如愿以偿地置身其中,找个人来破坏她的兴致。

    “秀!秀!”侍女小兰远远的呼唤声破坏了所有美好的宁静之感,她气喘吁吁地奔向她的主子,一副深怕跟丢了的惶恐与紧张。

    “别老跟着我,烦哪!”孙弄月着实气恼。没错!她是有不良纪录,但她已承诺过不再私自出城了嘛!一言九鼎,为什么没有人肯信她呢?甚至连娘亲都命人对她严加看守,喏!小兰就是其中之一。

    “夫人交代我要跟紧秀,若有状况唯我是问呢!弄月秀,我不想吃板子,所以,只有请你多忍耐忍耐了。”小兰呐呐地说,也清楚自己的存在坏了主子的兴头。

    “放心好了,不会有状况的。”她像是保证似的安慰小兰,也试着让自己的焦躁心情随之缓和。

    “可是,万一……”那小兰没察觉出主子的神色有异,仍不知死活地忧心忡忡。

    “我说过我不会再独自出城!不会就是不会,没有可是,没有万一,听到没有?”她没好气地低吼。

    小兰总算识相地噤声,没胆再去惹主子生气,她点点头,乖乖地退到孙弄月身后。

    “哼!”大好心情全给弄拧了,孙弄月小心翼翼地保护揣在怀中的陶片,准备回房去。

    “秀,你陶片上画的可是允叔的养子郑子禹?”小兰方才匆匆瞄到了一眼,她好奇地问。

    “没错。”

    “可以让奴才看看吗?”事实上,她想向弄月秀讨要这画像来收藏。郑子禹迷人的仪表早已印在她的脑海中,吹乱她心中一池春水,这弄月秀的绘画之巧妙已是无庸置疑,那画铁定能抓得住他的神韵,更何况,弄月秀和郑子禹有过单独相处的经验,所以画像绝对是值得期待之作。

    孙弄月看出小兰强烈渴求的双眸,虽然她没有明说,心中却不觉醋海翻腾,大有变为海难之危机。可她向来对下人和颜悦色惯了,也不喜太拘泥于礼数,所以也就没说什么。强抑下不悦,她将陶片平摊在小兰面前。

    “评评看,画得如何?”为不使小兰心生疑窦,孙弄月含糊地解释有此画产生的动机:“人家郑子禹好歹也是救了我,所以我前思后想,决定绘制画像赠他,聊表感谢之意。喏!你瞧我画得如何?”她的解释不但将送画的缘由合理化,也拐个弯粉碎了小兰原先的企图心。

    “嗯。”心中明显的怅惘与可惜。“秀真不愧为绘画奇葩!”

    说起这绘画奇葩的称号,是多年前孙定山偶然瞥见孙弄月的随兴之作所脱口而出的赞言,当时还有不少人津津乐道呢!但孙弄月自己的反应则是平淡得很,丝毫不显得沾沾自喜。她不是谦虚,只因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自己在城内或许真是技高一筹,无人能出其右,但天下之大,高人比比皆是,而自己的区区小成就,并不足挂齿。侍女小兰当然明白主子的心态及想法,但巴结早已成了一种习性,她就是擅长拣好听的话来说,倒也从不曾心存恶意来着。

    “什么奇不奇葩,那称号省了,我担不起,别老提出来,惹心烦!”孙弄月不以为意,又道:“就这画平心而论,你认为送出去体面吗?”她怕小兰那谄媚习惯,换别种方式问。

    “那是当然!秀,你的画工细致,色彩鲜活,又抓对了感觉,能不体面吗?”理所当然的语气。事实就是事实,容不得作假。

    “感觉?”再深入探究。

    “是啊,秀,那郑子禹冷硬的气质全给你画了出来呢!”小兰说出心底话。

    “是吗?”模棱两可的试探,但她听到了想听的回答。

    “秀,也许奴才我不懂得品画赏画,自然不会分辨匠气与否,或其它之类的东西,但神韵是骗不了人的,书里的线条细腻,神韵风采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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