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勾勾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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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嘛,大家一起作伴才有意思,遇到困难时好歹也抵得过一个诸葛亮。”温学尔从树上飞回来,一脸“我也赖定你了”的神情。
唐平平一言不发的从袖袋中摸出五颗黑丸。
“哇!”温学尔夸张的大叫一声,怎么她跟小师妹一样,可以随时从身上摸出一些药丸什么的。
“将这五颗信号弹在相距至少二十里的五个地方丢放。”
“你想甩掉我。”他肯定的说著。
唐平平瞄他一眼,口气很淡也很稳,没有任何的心虚,“你的轻功据说在江湖上少有敌手。”
“有啊,苏大姑娘就是一个劲敌。”他据实以告。
“踏月无痕鬼见愁的苏大姑娘自然是此道高手,否则不会被称作‘踏月无痕’,但是不可否认的,你的轻功也是江湖排名十大之一。”
“你在夸我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再踩上一脚?”他甚不满意了。
“事实如此。”
“但是我不爽。”他咕哝著。
对他类似小孩子耍赖的口吻,她刻意选择忽视,否则她肯定会笑场,“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帮忙?”末了挑眉以对,大有不帮就决裂的架式。
哇咧,她都这么说了他敢说不帮吗?温学尔可怜兮兮的接过药丸,“小平平,你要发誓不会抛弃我另觅新欢。”
三木忍不住猛搓胳膊,温少爷的神态好恶心,让他浑身起疙瘩了。
唐平平没吭声。
“你不发誓代表你要另觅新欢,怎么这么没良心。”
他真的是男人吗?他大概生错性别了,面对温学尔矫揉造作的神态举止,唐平平也只能如此猜测了。
“小平平——”温学尔再次哀鸣著。
想都不想便一把将三木肩头的包袱塞进他怀里,“你带上这个去,如何?”这样可以算是保证了吧!
温学尔马上笑容满面,“好啊好啊,这里面可是你所有的家当。”
“那还不快去?”
直到温学尔的身影在远方消失不见,唐平平才转头对著书僮吆喝一声,“三木,走了。”
“我们不等温少爷了吗?”
“如果要等他,我就不会让他去放信号弹了。”
三木顿时恍然大悟。
“可是,我们的家当……”
“有钱还怕买不到吗?”
说的也是哦,还是少爷聪明。
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某位完成任务归来的美书生看到空空如也的五岔路口,不由得发出一声狂吼——
“唐平平,我不会放过你的。”
耳朵有点痒,伸手摸了摸,再望望身后的小书僮,唐平平安慰自己一定是幻觉,没事没事。
“少爷,天快黑了,我们要夜宿荒郊吗?”
抬眸看著天边绚烂的云霞,唐平平道:“还没黑,赶紧走吧!”
“可是,只怕翻不过这座山天就全黑了。”三木实事求是的分析。
唐平平看他一眼,泰然自若的道:“那就夜宿荒郊。”
“啊!”三木傻眼之余,只得认命赶路。
飞鸟晚归,夕阳余晖渐淡,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漫不经心的看著两旁的景物,唐平平轻描淡写的问道:“三木,如果是你,明知道有人在后面追赶你,你会怎么做?”
“当然是没命的跑。”
“哦,这是常理。”她同意。
“那少爷打算怎么做?”他家主子绝对不是常人,这一点他可以十分的肯定。
“慢慢走喽。”她微笑起来,成竹在胸。
他就知道。
“但要是被温少爷追到的话,您会很惨。”不由自主的转起幸灾乐祸的念头。
唐平平不怀好意的瞥他一眼,淡淡的说:“在那之前你会更惨。”这个乌鸦嘴。
三木马上缩了一下脖子,还不时向四周张望了下。
晚风拂过林梢,带起一大片树叶沙沙声,偶有飞鸟低鸣,倒也颇有诗意。
“夕阳送晚归鸟隐,清风带月逐云飞。”背负双手,唐平平慢条斯理的吟出一句诗。
“少爷,您兴致真好。”三木叹气,真不像是个逃亡的人啊,他们这样反而还比较像是出门远游的人。
“身上有火折子吗?”她突然问道。
“从不离身。”他马上从腰间拿出以示证明。
“会抓野味吗?”
三木狐疑的瞧著主子,迟疑的开口,“少爷,您不会是想让我去打野味吧?”
“真聪明。”
三木苦了脸,“我以前只偷过鸡鸭。”在大城镇里乞讨,可不需要什么野外求生技巧啊!早知道会有“从良”的时候,他一定会恶补一下的,也不至于面临如此窘境。
不以为意的耸一耸肩,唐平平神色从容的道:“大不了饿肚子了。”干粮都在包袱里,而包袱给人了,饿一顿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反正她的食量一向不大。
三木一脸世界末日的表情,因为他可有问题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肚子会受不了啊,尤其是像他这样的无底肚。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白日浓荫遮日、绿意盎然的树木,如今在黑暗中显得影影绰绰,好像地狱来的魑魅魍魉。
“噢——”远处传来一阵狼嚎声。
“少爷,狼……”三木开始发抖。
托腮望著窜起的火苗,唐平平感叹道:“有时候我真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乞丐出身的。”
三木委屈的继续往火堆里加柴,胆子小也不是他所愿的啊,再说狼可是很凶残的。
“有火就不怕狼会过来了。”
“少爷知道的好多喔!”他钦佩的说。
唐平平努了努嘴。多吗?她也是逃出家门后才慢慢了解在外求生的艰辛,不过这并不需要讲出来。
伸手摸摸肚子,再望望烧得“劈叭”作响的火堆,三木可怜兮兮的看向主子。
“饿了?”
“嗯。”小书僮拚命点头。
不远处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异样的响声,唐平平秀眉轻扬,唇角微勾,“三木,去看看。”
“什么?”他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饿了吗?”
“是呀。”
“灌木丛中可能会有食物入笼。”她笑道。
下一刻就见三木以最快的速度窜过去。
那是一只可怜的兔子,真的非常可怜。
三木在火光下检视著猎物身上的银针,至少有二十余枚,简直快成一只人造的刺帽了。
“少爷,您究竟在灌木丛里装了什么呀?”早先见主子蹲在那边不知道搞些什么,现在看到这只受伤的兔子,他就更怀疑了。
唐平平淡淡的笑了笑,小心的用汗巾把银针上的血渍擦干,然后收起来。
“少爷您身上带那么多针干什么?”
“防身。”
“是暗器?”好像不少江湖人都会使暗器,而武林之中以便暗器闻名的只有一家,似乎跟主子还是一个姓呢。
“算是吧。”她模棱两可的说。
三木跑到溪边,收拾著手上的兔子,一边分神问道:“少爷,您是江湖人吧。”还好他们选了一条小溪的旁边夜宿,否则这只兔子可没法清洗呢。
“算是吧。”依旧是模糊的答案。
“那依少爷之见,温少爷算武林高手吗?”
唐平平看著火光无声的笑了,点头,“算。”要是连他都不算高手,整个江湖上能称之为高手的也就不太多了。
“少爷是高手吗?”
“我不会武功。”心头泛起淡淡的苦涩,出身于江湖世家,即使不会武功也逃不开身为江湖人的宿命。
不会武功的江湖人?三木先是困惑,然后慢慢理解少爷先前的答案为何那么模糊了,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不算是一个真正的江湖人。
第五章
酒肆茶楼自古就是四通八达的消息集散地,要想得到最新最快最完整的各路消息,一定要时常往这些地方钻。
每日午时过后,青柳镇的“闲情阁”都是人声鼎沸、八卦横飞,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价值的消息,隔著几丈地都可以清楚的听到大厅内的喧哗声。
“自命天下风流无双的双绝书生,由于对徐娘半老,但仍风韵犹存的唐老太君言辞轻浮,所以被唐门通缉了。”
“噗——”茶楼角落的一位书生刚刚喝进嘴里的茶水立即成散花状喷出。
“少爷,少爷,您别呛著了。”身边的小书僮马上体贴的递上汗巾。
唐平平目光发直的望著大厅中央那一桌正在高谈阔论的人,时至今日她算是真正了解以讹传讹、越传越离谱的真义。在不到一个月的光景里,她已经听了不下三四十种有关双绝书生被追杀的版本,但就数今天听到的最劲爆。
据说双绝书生勾引好友唐放的妻子,两人反目成仇,唐放因此对昔日好友展开千里追杀。
又据说其实是因为温学尔过于直接的拒绝唐门某位千金的示爱,所以导致他被唐家小姐的兄弟姊妹天涯追杀。
种种传言中最离谱的就是她现在听到的,温学尔调戏唐老太君的版本。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否则怎么会连唐门五十年来从未现身江湖的紫影都出动了。”
“说的也是,这些紫影不但是唐门最高领导者的近身侍卫,更是唐门精英中的精英,除非是事关唐门大事,否则他们是绝对不会在江湖现身的。”
江湖果然没有什么秘密,至少没有永远的秘密,这是唐平平此时的心声,紫影多少年没现身江湖,连身在唐门的她都不记得,而江湖中的其他人显然比他们记得更清楚。
“有人从武林万事通那里打听到,据说五十年前紫影现身江湖就是为了现在的唐老太君。”
“真的?快说说看。”
唐平平诧异的扬眉,会是真的吗?
“如果是假的,万事通也不会被唐门警告了。”
“呿,万事通要是怕事的人,就不会成为江湖消息权威了。”
“这是当然了,听说万事通的背景也是相当硬的,这下子可是针尖对麦芒,有得看喽!”
“就是说啊!那个双绝书生的师妹听说是天下第一帮丐帮的帮主夫人,如果温少侠真有个好歹,绝对有好戏可看了。”
人言可畏,真是人言可畏!
唐平平不停的在心里感慨,突然对品茗失了兴趣。
“你们也太能纠缠了吧,不过是一时说溜了嘴,鼎鼎大名的唐门紫影有必要对我们千里追杀吗?”
咦?好悦耳的声音,宛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的美妙!
唐平平的目光不禁看向门外,就看到五名紫影将一对夫妇团团围住,那妇人白衣如雪,头戴惟帽,怀中还抱著一个婴孩,她的丈夫则是一个充满文人气息的俊雅书生。
“苏大姑娘恐怕不是一时说溜嘴吧,你根本就是逢人就讲。”
“噢,大概是我这个人嘴里藏不住话吧。”
“事关太君清誉,姑娘态度如此轻率,就是对唐门最大的污辱。”
“这个说辞就太严重了,唐老太君一直是盈袖佩服的前辈之一。”
唐平平的眼睛瞬间一亮,难道她就是闻名江湖的踏月无痕鬼见愁的苏大姑娘?心头不禁一阵雀跃。她对这位快意恩仇、恣意行走江湖的女子始终崇拜得不得了,想不到可以看到她本人,因为一直以来苏盈袖的行踪都是飘忽不定的。
据说自苏大姑娘嫁了江南的纪府少爷后,行径已经收敛不少,很久没再兴风作浪了,可这当然是指大的风浪,小风小浪倒是时有耳闻。
“可是江湖万事通可不是这样讲的。”
“他是怎样讲的?”那位江湖万事通可是苏盈袖的舅舅,所以她非常好奇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他说是你拿剑逼著他泄露江湖秘密。”
她就知道是这样,苏盈袖不以为然的耸耸肩,“既然他这样讲,就代表我说的是真的嘛,事实就是事实,就算拚命想隐瞒天下人,也还是会有瞒不住的一天。早知道会有这一日,唐老太君当年就不要做这种事嘛!”
“苏大姑娘——”声音隐露雷霆之怒。
“啊,不好意思,一时口快说到唐家的痛处了。”
看著那一抹轻盈的白影扯起身旁的书生飞身而去,唐平平眉梢眼角流露出浓浓的笑意。能让紫影这样大动肝火,恐怕也只有苏大姑娘才能做到吧。
“看到了吧,唐老太君当年的事绝对是真的。”茶楼中方才大声谈论江湖轶闻的人,口气显得洋洋得意。
唐平平微侧著头,想像著当年年轻貌美的太君为爱奔走天涯的壮举,原来太君也曾这样率性而为过,只是为何如今唐门中的老太君会是那样的冰冷不近人情?
少爷究竟在想什么?三木完全是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他只知道自从离开茶楼后,少爷就一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刚才还差点撞到一家客栈门前的拴马石。
“少爷、少爷——”不行了,再不喊住少爷,他就要被迎面而来的马车撞到了。
“啊?”唐平平从思绪中回神,一抬头就看到一辆马车飞奔而来,本能的向一旁闪去,马车几乎是擦身急驰而过,惊出她一身冷汗。
“少爷您没事吧?”三木急忙跑过来。
“没事。”她不著痕迹的躲开三木的检查。
“不是我说您啊,走路的时候不能想东想西的,刚才的情况有多危险啊!”
唐平平点头道:“我知道了。”
“少爷,呜……”三木的嘴突然被捂上,并被拖到一旁的巷子里。
唐平平小心翼翼的从墙边向外张望,生怕被人看到。
“少爷,您看到谁了?”他在心里祈祷,千万不要是温少爷。
“温学尔。”
三木傻眼,没想到真的被他给猜中。
“过去了。”
少爷好像不大开心的样子,三木暗自研究著自家主子的脸色。
那只花蝴蝶,走到哪里桃花都这么旺,难怪江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