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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相思城堡-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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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儿呢?」
她还敢问?「死了。」他发狠的说。
「死了?!怎么会--」她错愕的掩嘴惊呼。
「一匹跟着主人背弃这里的马,已经丧失存活的资格,而像妳这样违反约定的人也不配拥有。」他的口吻冷酷得像极了镇民口中的杀人魔。
「你杀了牠?」
他抿着唇没有否认。
「你、你竟然如此残忍……」她难过得红了眼眶,忽地视线一扫,她看见他手中擦拭的西洋剑,不禁打了一记冷颤,难道,真如梦里所见,他也要杀了她?
她喘着气,浑身发抖的跳下床,不顾左脚的伤,跛跳着直到退至墙边。
「嗤,这么怕我,妳竟也开始怕起我来了,」雅特兰伯爵冷眼看着她的模样,不禁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怎么,妳听到了什么?妳在小镇上听到了什么--」他一阵大吼。
「你……你该知道的!」
「喝,我该知道?我为什么应该知道那些可笑至极的事情?」气极的他额上青筋暴露,手上的剑发狂的削去飞扬的纱幔,直到碎片落了一地。
「丹尼斯的母亲是伊孋安对吧?」她紧张的贴紧墙问。
「是,她是。」扬起眸,他缓缓的走向她,「然后妳接着是不是要问,他的父亲是不是尤里?」他自嘲的笑了,继而回答,「是,也是。还有,妳是不是要问我,我是不是真的亲手摧毁了他们的家,囚禁了伊孋安,将可怜至极的尤里杀了?斯湘,妳该担心的是妳自己的死期--」他的话像是天际的雷鸣,轰然的打来。
看着盛怒的他一步又一步的走来,她受伤的左脚再也无法支撑下去,她瑟缩的跌在地上,睁着失望又痛心、愤怒不谅解的眼,看着他杀气腾腾而来。
霎时,思绪一现,对了,神秘石室!难不成她前阵子在城堡北边发现的石室,就是他用来囚困伊孋安的地方?
霍然一挥,他手中的银剑抵在她的下颚,「是,我什么都可以承认,妳还有什么话要问我?」他邪肆的扬着嘴角。
「她是不是在那个神秘的石室里,你把她关在那个地方了是不是?」斯湘大胆的问。
「是又怎么样?」他挑衅的看着她。
她颦眉低语,放软了姿态试图说服他,「我求你放了伊孋安,放了她,毕竟她是丹尼斯的母亲,你明明心中对丹尼斯也是疼爱不舍的,为什么不让他跟他的母亲重逢?你说过的,他也只是个孩子啊!」
她永远忘不了,那个生病的夜晚,他不辞劳苦风尘仆仆的替丹尼斯寻来医生,那时候的他是多令她动容,她简直不敢相信,他会是如镇民口中所说的那么邪恶嗜血。
「哈哈哈哈……」雅特兰伯爵仰天狂笑,「妳求我?!妳凭什么求我,而我又为什么要答应妳?」他大吼,长剑直指着她的咽喉。
她屏住呼吸,惊惶的等候他像梦境里那样,一吋吋将剑刺进她的咽喉。
他抿唇凝望着她的眼,心痛她也要如众人一般视他为杀人魔,心痛她感受不到他为她担忧,剑端轻轻划过她的颈子,笔直而下,然后抵在她的心窝。
锐利的触感带来些许刺痛,她微微皱起眉,不敢轻举妄动。
「要我放了伊孋安,妳打算拿什么来跟我交换?」话落,他眼神一黯,挥剑而上,接连挑开两颗衣扣,露出她带有一丝血痕的胸口。
她抚摸渗出些许血丝的脖子,心跳剧烈的说:「我、我不知道……」
他凝着双眸,冰冷的吐出,「我要妳拿妳自己一生的自由来交换伊孋安。」
「一生的自由……」
怎么可以,他竟要强夺她一生的自由?她不可置信的怔然看向他。
「这就是唯一的条件,妳可以不答应,反正我也不打算放开石室里的人。」
临去前,雅特兰伯爵对她投以一抹盈满恨意的笑,英姿不减丝毫的离开,留下不知所措的她。
斯湘闭上眼,脸色苍白的直发抖,心底深处还生起一股愤怒,气愤他怎么可以如此妄为!
第九章
打从斯湘自马背上意外摔落后,好一段空闲时光,她只能乖乖留在自己的房间小心养伤,只是伤好了大半,身旁的人竟变得疏离防备,让她闷得发慌,只能强作镇定拚命的写信,拚命的转动她房里的留声机,让声音驱走她内心的茫然无措。
她成了全城堡里最不受欢迎的人,原本就对她的言行颇有微词的张玉对她更是没有好脸色,穗子依然服侍着她,但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至于金非汉更是丝毫不掩饰他的不以为然。
她不懂她到底哪里做错了,她只希望伯爵能够释放伊孋安,希望他不要一错再错。
他们的关系降到冰点,看来,他真的恨死她了,因为他再也不看她一眼,不跟她多说一句话,他还是坐在餐桌的老位子上,安静的吃饭,还是坐在书房的躺椅上,听着她的诵读,然而却不给一点响应,不论她如何示好、请求。
他是存心折磨她的,因为她根本受不了这种无声的生活,不管她怎么说,他还是依然冷漠不语,而石室里无辜的伊孋安的自由始终遥遥无期。
到底该怎么做,她才能帮助伊孋安离开盖兹?充满正义精神的她每天都在苦思烦恼。
傍晚--
「斯湘老师,妳的信。」穗子送来一只红色信封,随即快步的离开,连多说什么都不愿意。
「谢谢……」看着远去的背影,她真的很不是滋味。
现在唯一不孤立她的,好象只有丹尼斯了,喔不,或许一开始根本就是丹尼斯把其它人孤立了,只是她强行闯入他的世界罢了,不过只要他还能继续给她一点响应,她就甚感安慰。
她拿过信封一看,是喜帖,会是谁的?
撕开封套取出,她看见烫金的字体写着新郎的名字--江国璋。
她有些许的恍惚,直到回过神来,她再一次看着新郎的名字,竟也就接受了这有些残酷的事实,虽然错愕,不过,她更觉得解脱,踏实,像是肩上沉重的道义责任顿时被卸了下来。
反正她再也不能给予什么,一段感情当双方只剩不可推卸的道义责任,那就成了累赘了,江国璋选择离去也是早晚的事情,好象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悲大喜的。
她拎着喜帖往房里唯一面对城堡前方草皮的花台走去,然后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喜帖搁在脚边,从现在起,她又是孤独一个人了。闭上眼,她曲起腿盘起双臂,把自己密实的圈抱住,侧着头靠在膝上。
不久,身后传来声音,「斯湘老师,晚餐已经准备好了,请妳下楼用餐,因为伯爵外出,今天为伯爵念诵文章的工作暂停。」穗子交代完,完全不多作逗留,再度离开。
斯湘维持着同样的姿势。他出去了,所以连一点机会都见不到他了,酸涩的感觉强过喜帖带来的震撼。
心啊,炽烈的热度不早随着宛赋璟的生命一并消失,即便江国璋都无法得到一点温暖,为什么偏偏会为一个传说中的恶魔无端澎湃跳动?不是早已停止不动了吗?
伯爵不来了,荷米丝看着落寞的斯湘,心里很是不舍,只能不断的在她面前吹气,吹干她的泪,吹去她的郁闷,吹醒她的心智,好振作她委靡的精神。
「不行,不行这样下去的,我的愿望不就是帮助爱情圆满吗?咳,嗯……对了,盖兹城堡的气息太沉闷了,爱情是需要氧气的,唯有充足的氧气才能够让伯爵与斯湘之间的爱情再次萌发茁壮。」
心念一转,荷米丝决定展现法力,要让伯爵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要让他们能够有一个天堂可以孕育爱情。
一个提气,荷米丝将自己飘升上空,双手不住的挥舞,口中滔滔念着,「阿摩嘎拉麻哩巴拉轰……」
城堡的上空顿时凝聚一股异光,灿烂绚烂的笼罩着整座城堡。
「喀拉耶萨,沙啰哈里呀--」
天际不约而同的飘浮起两颗真心,一颗来自斯湘,另一颗来自雅特兰伯爵,交叠的心此刻正在城堡的领空闪耀着,荷米丝召来了爱情邱比特,借助邱比特神准的一射,银箭刺穿交叠的心,天各一方的两人顿时一震。
见大功告成,她满头大汗的回到留声机休憩。
这天稍晚,丰盛的晚餐直到冰冷,又原封不动的捧了回去。斯湘仍坐在原地,一动也不动,就连深夜来到她身旁的脚步,她都没有反应。
雅特兰伯爵静默的俯瞰着她,嘴角带着一抹嘲笑的拾起她脚边的喜帖,很不是滋味的看了看。
怎么,她为了这张喜帖伤心欲绝,为了一个懦弱背弃的男人茶饭不思吗?他的胸口顿时苦涩不已。
这时,斯湘隐约感觉到身旁有人走动,她睁开迷蒙的眼,见到一双男人的脚,她顺着双脚往上探去。
雅特兰伯爵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似是在嘲笑她,半晌,他不发一语的将喜帖扔回给她,径自转身离开。
「等等--」她唤住他的脚步,手匆忙的搭着花台起身。
他依然不吭声,只是转过身,用眼神发出询问的讯息。
「你怎么还能这么冷静?难道你没有什么要说吗?你还是不愿对我开口?」她问,艰苦的迈着发麻的腿朝他走去。
他的唇扬起挑衅的角度,选择转身离开。
斯湘被他的态度惹恼,随手抓起一旁桌上的小牛皮记事本,使劲的朝他背后扔去,「我叫你站住--」
他被砸得发火,回头用着凶狠的目光瞪着她。
「我脚麻了。」她又气又窘的说,不忘一步一步的努力朝他靠近,「我有话要跟你说。」
老半天,他终于开了金口,「斯湘老师还有什么事要说?是要说妳关于一生自由的决定吗?」
「你--可恶!」
一记冷哼,他又是那不置可否的模样。
她终于来到他面前,擂起拳头,发泄似的奋力的在他胸前搥打不止,「你怎么可以这么冷血,你怎么可以……」
他放纵她对他搥打,却从嘴巴进出挑衅的话语,「为什么不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那是真实的生命,你怎么能够这样狠心去摧残?将她从石室里释放出来有那么难吗?丹尼斯何辜?就算我愿意用一生的自由作为代价,那你又能得到什么?只是更多更多的怨恨而已。」她痛心疾首的打他,想要他能够清醒过来。
「那还是一种获得。」他冥顽不灵的说。
「你--」她气得咬上他的手臂,留下清晰齿痕。
他闷哼一声,一手制住她的手,一手掐住她的下颚,警告的看着她,「不要逼我扭断妳的脖子。」随即一甩,将她推开数步。
冲动的斯湘不甘心,挡在他面前阻止他的去路,「我要你马上释放伊孋安。」
「绝对不放。」
她一恼,扬起手朝他的脸挥去--啪!雅特兰伯爵脸上的面具骤然落向地毯,无力的摇晃直到停歇。
错愕、难堪、愤怒、冷酷,复杂的情绪在一张脸孔逐一变换,房间里寂静得连呼吸声都清楚万分。
她讶然的看着面具下的脸,狰狞的伤疤占据了原本该是俊朗的脸孔,他受伤的情绪形成尖锐的痛划过她的手心,她后悔了。
「我……」话语梗在喉咙,酸楚蔓延。
不庄重的以舌头顶顶发麻的唇角,嘴边的弧度带着强烈的自嘲,「希望这不堪的面容,不会让斯湘老师一夜恶梦。」压抑、平静的拾起面具,他转过身去,「明天我和丹尼斯要前往意大利,斯湘老师必须一起去。」
「为什么?」她不懂他的决定。
他重新戴上面具,侧过脸,「妳不是一直想要了解丹尼斯的一切?他就在意大利的酒庄出生,在那里妳或许可以找到关于我恶行的蛛丝马迹。」
顿了一下他又说:「还是,妳想要回台湾阻止妳男友变心他娶的婚礼?」他嘲讽的摇摇头,「来不及的,从盖兹回到台湾,妳注定会扑了个空,只怕人家早已去度蜜月,况且,我们的合约并不允许,记得吗?」
「伯爵--」
是的,合约规范着她不能随意返回台湾,不过她也没打算阻止的,离开后心更宽,已经不合适的感情还是选择放下会比较好,她唤他的原因,是因为她的一巴掌很可能打掉了他的自尊,她为此感到后悔。
这一次,雅特兰伯爵再也没有停下,从容的离开她的房间,留下她独自一人。
她心疼他,一想到那些伤疤当初让他承受何等的疼痛,她就难受得睡不着,这个夜晚,好萧索。

历经叫人窒息、晕眩的路程,雅特兰伯爵带着斯湘和丹尼斯浩浩荡荡一干人等,来到意大利的托斯卡尼。
Chianti是意大利葡萄酒的代表,位在托斯卡尼,伯爵的葡萄酒庄就在这儿,顾聘庞大的人力每年定期产出经典的Chianti红酒。
这儿的阳光比起英国更加暖和耀眼,不同于盖兹的城堡那么壮阔,房舍多是两三层楼高,红色斜屋顶配上黄色的墙面是典型的组合,宛如沭浴艳阳下的金色山城。
在盖兹,斯湘无时无刻下感受到令人窒息、禁锢、拘谨的英国礼仪,并受制于此,然而来到托斯卡尼,层层堆栈的山丘,繁茂的橄榄树、果树、葡萄园,充满鲜艳饱和的色调在在显示了当地旺盛的生命力,连素来怯弱自闭的丹尼斯都漾出期待的笑容。
庄园里的人看见伯爵,纷纷发出欢迎的呼唤,一窝蜂的迎上前来,忙不迭的帮忙搬运着众人随行的家当,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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