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上)-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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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你要敢动我一根手指,我非把你追杀到天涯海角!”白玉堂玉白的脸颊涨得通红。
“我我……”展昭结结巴巴地说,“我又不是没看过……”
“你不过看一下就流鼻血!我不信任你!”
展昭静了一下:“……我当时上火。”
白玉堂的脸简直红得快发紫了:“展昭!你这个伪君子!色狼!你敢碰我一下……你敢碰我一下……我……我……”
他又能如何?杀了展昭?没人比他更舍不得。
揍展昭一顿?他倒是宁愿先伤自己。
展昭知道他说不下去,手下越发麻利地扒光了白玉堂的衣服,抱起那个光溜溜的小白鼠,小心地放在澡盆中。
白玉堂气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好,好,好,展昭你给我记……给我记……”
“我会记住的。”
展昭深深一吻印在他唇上,成功地让他闭嘴。
展昭看着自己怀中的躯体,如果不是怕被白玉堂大骂,他真的很想赞叹一声。
那反射着灯光的完美皮肤,光洁得简直没有伤痕;那全身的轮廓,因适度的锻炼而显得线条平滑优美……
而在平滑美丽的表皮之下,同时也隐含着强悍有力的肌肉,它们让这个完美的身躯同时饱含着豹子般的爆发力度,和上好瓷器般的温润光华,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揉合在同一个人的身上,简直美得让人目不转睛。
展昭承认自己真的是个伪君子,虽然嘴上说得很好听,但事实上现在就很想把他压倒,在这澡盆中就对他做完所有能做的事情。
但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愿意受任何委屈,但绝不能忍受小白鼠恨他。
房间里静悄悄地,只有水声淅沥淅沥地响起,像下雨一样。啊,不对,还有一种声音,咯吱咯吱地很像老鼠磨牙,不过被另一位当事人故意忽略了。
洗完一场澡,简直就是在和自己打仗—;—;和自己的欲望打仗,简单的事情变得不再简单,简单的动作也困难重重。
直到洗完,展昭的脸已经红得滴血,白玉堂的脸则红得近乎黑色,身体也红红的,像一整只烤红鼠。
展昭把白玉堂放在床上,手忙脚乱地给他穿上内衣,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用新换的被子盖住他,脸上的热度才退了些。
“玉堂……”
白玉堂的牙已经快咬碎了。
“……我会负责的。”
白玉堂发誓……他好了以后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拿飞镖在猫身上练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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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件事夹杂在一起,开封府里的人全都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
从发现孩子“尸体”失踪开始,四大校尉和所有的衙役都被连夜派出开封府,四处寻找那个孩子的下落。
而包拯,则是在更晚些时候忽然接到皇上的密旨,看完之后就在书房中不停转圈,嘴里絮絮叨叨的不知道在念些什么。
公孙策打开了开封府的仓库兼他的专用书房,在一片书海里寻找自己需要的东西,被小小的油灯把一张儒雅的面孔熏得乌黑也没注意到。
这之中只有展昭和白玉堂是清闲的,因为包大人说过不要去打扰他们,最小的事也不准,所以一猫一鼠一直待在房中没有出来,也没人敢进去。
白玉堂乖乖地躺在床上,展昭斜躺在床边抱紧他,只有这个姿势,他才能感觉到白玉堂真的回来了。
“猫儿……”
“嗯?”
“你刚才说,有一个孩子为我通风报信,然后死了是吗?”
“不错,而且他尸体不腐,面色如常,公孙先生认为罕见,而且那孩子也的确可怜,还为他专门买了一具薄棺存放尸体。”
白玉堂呆了一下,喃喃道:“那就怪了……”
“什么怪了?”
白玉堂把脑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仍有些潮湿的头发在他的衣服上留下了一片湿印子。
“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手不能动,眼不能睁,当时还被关在那个天杀的小破机关里,我怎么和人通风报信啊?”
展昭一呆:“这么说……根本就不是你传出来的消息?”
“除了那个女人之外,我连个毛都没见着—;—;不对,连那个女人我也没见着过,怎么可能还跑出去找小孩?要见得着别人我早跑啦!”
展昭心中更疑惑了。除了玉堂,还有谁会为他传出消息?
既然传出消息的不是玉堂,那么现在就有两种可能:一、对方的人中,有人暗中相助;二、这传出的消息也是陷阱。
若假设是二的话,又为什么要布下如此怪异的陷阱呢?
既然要送玉堂回来,何苦又利用那个小孩?
利用完之后,又何苦将他杀掉?
如果再逆行回溯当仞的事情,应该是玉堂正与那恶霸的二房交涉……奇怪,县令从未提过那恶霸有个二房,他调查时也从来没有人说过这一线索。
那恶霸虽然花心,但却不敢在夫人面前耍这种花招。
在外面拈花惹草也就罢了,倒是从来不曾带人回家,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的夫人才一直咬牙忍着。
若是他胆敢带一、两个回来,不需要他夫人亲自动手,他恐怕要先爬到转运使家里以死谢罪去。
既然如此,难道这二房根本就不是真的……
不,她对玉堂所说之词也很有可能,那么那些绑架玉堂的人到底和她有何关系?他们是否一路?实在想不明白。
再往前追溯,这原本只是一个恶霸调戏良家妇女,善妒妻子下毒杀人灭口的简单案件,弄到现在却是纷纷扰扰一头乱,怎么也理不清楚。
展昭思前想后,将诸多情况一一做了对比,心中竟有了另外一种怪异的想法……
展昭将自己心中所想悄悄在白玉堂耳边说了,竟恰恰与白玉堂的想法惊人的相似。
“既如此,玉堂,你觉得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白玉堂冷冷一哼:“怎么做?应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展昭微笑:“没错,既然他们想让咱们怎么做,那就遂他们心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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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公孙策就带着一张熏得像包公一样的脸,激动地破门而入。
“展护卫!白义士!我找到了!难怪以往从未听说过此等害人的针法!原来此针法根本不在行恶针法中,而是在补针中!你们看这本书……”
正在床上哄小白鼠开心的猫,咚地一声掉到了地板上,爬起来,满脸通红地狠盯着公孙策,公孙策只当没看见。
“你们看啊,‘逆血行之,非皆恶也;顺血行之,非皆善也。天地造化,阴阳相克,乃为补之’……”
“公孙……先生!”如果他不是公孙先生,展昭真想……“有何进展,请速速讲来!展昭乃是粗人,听不懂!”
猫急了。
老鼠噗哧一笑,笑得猫的脸更是一片深红。
公孙策也不再玩他,而是直截了当道:“简单地说,就是白义士所受之针法,并非害人针术,而是在某些不常见病之治疗时使用的补针,一来舒筋活脉,二来限制对方行动,也可强制休息,对身体很好。”
补……补针?
白玉堂和展昭在心中都破口大骂了一声,谁这么缺德用补针害人哪!
“那公孙先生,此书中是否记录有解法?”展昭急问。
公孙策肯定地点头道:“有!我现在就看,尽快想办法为白义士解开禁制!”
“……意思也就是说,您根本就还没看是不是……”
“没惜!”
公孙策儒雅地捻须—;—;可惜顶着一张被熏得乌黑的脸,怎么看都儒雅不起来,“能找到解法便是难得,当然要先让展护卫和白义土知道!”
“……”如果解法根本难以实施,那不是让人白高兴一场吗?
但这时候当然是不该说这种话的,所以展昭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让到一边,让公孙策再看看白玉堂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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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包拯仍在房间里踱步。他已经整整踱了一夜,外面值夜的衙役都忍不住睡着了,他却连丝毫睡意也没有。
他的手中,拿的是皇上的密旨,上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却计他整整一夜食难进,寝难安。
—;—;黄梁县一案,即刻停止查探。钦此。
包拯觉得异常茫然。
这原本只是个小案,一家人杀了另外一家人,如果查办了凶手,也就罢了。
可不巧中途凶手便死了,这也没什么,可以追着那小贩的线索一路逆行。
又不巧的是,白玉堂恰在此时遭人胁迫掳走,又莫名其妙地送回来,中间同时夹杂那通风报信的小儿……
如今更甚者,竟又有皇上密旨,勒令停止调查……
一个看似平常的案件,却暗含了无穷玄机,实在令人费解。
包拯拿着那张薄薄的密旨,不禁左右为难。
虽说是平常案件,但死亡者众,草草收场,不仅难以令人心服,更重要的是死者含冤地下,却不见凶手伏法,他们又怎能甘心超生?
他想进宫面禀圣上,请他收回成命。但这是密旨,说明圣上并不想直接面对他,也不想让第三人知道,他现在还不清楚事情前因后果,贸然前去,只会使事情变得更加难以收拾。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包拯虽值壮年,也难免感到异常疲惫,难以支撑。
正在包拯长吁短叹的时候,四大校尉回来了,在门口以同样疲惫的声音道:“包大人,找了一夜,没有找到。不过今天已在城门口设了关卡,凡是八、九岁的男孩儿全都要先送至开封府,请大人过目。”
包拯嗯了一声:“很好,你们也累了,快回去休息吧。”
“我等听说大人也是一夜未睡,请大人休息片刻吧。”
包拯苦笑:“本府知道了,你们去吧。”
四人领命退下。
包拯看看手中密旨,又是一声长叹。有这种东西在手,如何能睡得着啊……
第六章
公孙策研究解法的时间比他自己预计的要长,因为他发现此针竟没有固定的进针手法,也就是说,在筋脉上缠绕的方式要看施针者的心情,若是高兴了,多缠两圈也有可能。
平素温吞水一样的御猫大人今天急躁万分,还没过一刻钟,他已经问了公孙策十多遍“公孙先生你想出办法没有”,不仅是被打断思路的公孙策气得抓狂,白玉堂也是不胜其烦,于是合力把御猫大人赶了出去。
被赶出自己房间的展昭有些郁闷,但同时心情也很好,因为玉堂回来了,而且很快就能恢复到以前那种上窜下跳、惹是生非的状态,这实在是比什么都好。
不过他有点好笑地想,万一让小白鼠听到他居然是这么看他的……那他就没有安生的日子过了吧。
正在一边沉思一边笑,却看见张龙、赵虎、王朝、马汉四个人打着连天的呵欠,一个拽一个,慢慢往他们的房间挪动。展昭不禁有些吃惊。
“你们怎么了?和人打了一夜吗?”
马汉黑青着脸道:“不是打了一夜,是找了一……”
他后面的王朝使劲捂住他的嘴,马汉死命挣扎。
“代了一?找了一什么?”
四大校尉中的另外三人,很有默契地同时摇头。
这种反应,难道不是在骗傻子吗?
展昭微笑了一下,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背手而立,不管那几个人怎么陪笑傻笑媚笑,都不予理会。
四大校尉面面相觑。
如果要从这里过去,势必要把展昭赶走—;—;可他们哪敢?可要老实交代的话……包大人和公孙先生都已经说过了,至少在这两天,不要打扰这一猫一鼠,否则会遭报应的……(谁说的?)
但以他们的体力,是断断不可能再去绕个远路、爬个墙头什么的回去……
天哪!这不是要人命吗!
展昭笑得再没那么温和了:“四位,回去呀,怎么不回去?看你们累的样子,不好好睡觉怎么行呢?快回去吧。”
四大校尉欲哭无泪。
“展大人……您饶了我们吧……是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不让我们说的……我们真的很无辜……”赵虎声泪俱下,那样子实在让人没法不同情。
可惜展昭不上那个当。
“哦?苍天作证,展某可什么都没干。四位请忙,我还在等公孙先生治疗的结果呢。”
张龙终于顶不住了,扑通一声倒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将起来:“我受不了了!我说!我全说!”
原本还想垂死挣扎一下的王朝,看见展昭温和的笑容里透出的冷光,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悄悄闭上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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扎入白玉堂双腿和左手的针,所用的手法比想像中简单,很快就取出来了,白玉堂也几乎没有感觉到痛苦。
针取出后他在地上转了两圈,除了双腿因长时间不动而稍微有些酸软之外,没有别的异常。
但他右腕中的针却入得复杂已极,公孙策试了多种手法,然而却因每一种都引起了剧烈的疼痛而不得不作罢。
扎在白玉堂睛明穴上的针,解针之法更是难上加难,双腕、双脚的针至少还有部分露在皮外,虽然只有细微的一点,但总算还有可以下手的地方。
可睛明穴的针却连丝毫的针尾也没有留下,皮肤外平平整整,根本找不到能用来借力的东西。
公孙策捻着胡子翻来覆去地研究那本书,嘴里不断地长吁短叹,白玉堂最听不得这个,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