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怠鸟的爱情-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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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岸秋和韩路野对视一眼,全都笑了起来。
突然间,就像某根紧绷的弦再也经不起弹拨一样,李斯洛的忍耐力消失了。她开始情不自禁地向两位好友和盘托出她所做的“傻事”。
可说着说着,她那著名的恶趣味竟不选时间地点地发作起来。她突然觉得,这整件事都荒唐得可笑。
“总之,”她捧着江岸秋带来的椰奶西米露,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自我解嘲地笑道:“正如路路那个星相上所说,我遭遇了‘桃花劫’。”
话音刚落,江岸秋便跳了起来。
“你还笑得出来?!那臭男人,要是让我见到,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李斯洛意外地望着义愤填膺的小江,“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你不觉得他很过份吗?”韩路野道。
连韩路野都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更让李斯洛觉得奇怪了。
“过份吗?”她歪头想想,又摇摇头。“毕竟这事是我自己先挑起来的,谁生病谁吃药,怪不着别人。”
“可他有什么权利没摸清情况就乱下定论?”韩路野道。
李斯洛嘻笑道:“我不禁想,他以前是不是吃过记者的大亏?不然也不会这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个村野山夫?”江岸秋不屑地冷哼,“能有什么机会跟记者打交道。”
“或许,他的女朋友被某个记者抢走了?”李斯洛发挥着她的想象力。
“你这人怎么回事?”江岸秋不满地推了她一把,“我以为我够色的了,谁知道你比我还色!见到一副好皮相就忘乎所已,还主动替他找理由!别忘了,嫁祸女人是男人的劣根本性!看看那些亡国之君,哪个不把责任往女人身上推?你倒好,自己主动去揽责任……”
“不管怎么说,这男人是个浑球。”韩路野也愤愤不平地下着结论。
“比那个徐唯一还要浑球!我更坚信了,这世上所有的男人都是浑球!”江岸秋宣称。
“不会吧……”李斯洛拿着勺子骇笑,“你们的反应也太激烈了……”
“喂,我们这可是在为你打抱不平!”江岸秋回身瞪着她,又猛地一屁股坐到她身边。“老实说,你是不是对他动了情?”
李斯洛一惊,本能地往沙发里缩去。
“什么嘛,我都不算认识他。动情?胡扯。”
“真的?”江岸秋眯起眼。
李斯洛看看她,又低头看看手里的碗,缓缓长叹一声。
“其实吧,这事应该这么说。就像你说的,对于女人来说,没有单纯的性事。而就某种意义来说,他是……”她咬咬唇,“是那个……第一个。所以,感觉上多少有那么点……异样。仅止而已。”
她抬起眼,坚定地望着两位好友重复道:“仅止而已。”
然而,当晚,李斯洛做了一个怪梦。梦中,她看到一只大鹏鸟,她着急地冲着它大叫,可它飞得太高、太远,听不到她的声音……
惊醒时,李斯洛发现她的心脏正急促地砰跳着,而她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到底要对大鹏说些什么。
十九
文攸同懒洋洋地躺在藤椅里,一点儿也不在乎午后的烈日正透过阳台敞开的窗口暴晒着他的手臂。
连绵数日的阴雨迫使他和母亲、以及她那无所不在的疲劳轰炸困在这个小客栈里,这样的事实让他认为,任何男人都有权利放纵一下自己。
他捞过一旁野餐桌上的酒瓶,闷闷地喝了一口已经变得温热的啤酒。
早晨见天空放了晴,母亲说要赶回公司去。这个喜讯并没能振奋起文攸同的精神,相反,他整个人仍然像前几天的天气一样,抑郁、阴沉。至于原因……
门上响起小心翼翼的扣门声。
文攸同抬眼看看门,没有吱声。
来人见门内没有动静,便自作主张地拧开门锁。
是林晓。
“我以为你不在。”林晓笑道。
文攸同懒懒地抬抬眉,“有事?”
“呃……也没什么……”
林晓关上房门,却被眼前的杂乱吓了一跳。只见文攸同的房间里一改往日的整洁,到处是凌乱的刊物。
“这是怎么啦?”她弯腰捡起地上的报纸。
文攸同扬扬眉,任由她收拾着房间。
这下雨天闲着也是闲着,他便找来所有能找到的最新期刊,一页页地翻找着。可令他意外的是,除了一两期时尚杂志的财经版面,在猜测林晓会不会成为“羽姿”的新任总经理时,曾提及他的名字之外,他就再也没有发现任何与他有关的报道。更没有任何与“天翼”有关的新闻。
那人竟然会放弃这么一条大新闻?文攸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狗运。
可回头想想,或许是他太高看自己了。他不由冷笑,他们之间的事最多也只能算是一桩“韵事”。如果她知道他是“羽姿”的前任总经理,曾经利用职权“强占民女”,那么这条新闻可能还有点价值。可作为一个新出炉的当红艺术家——就像母亲所说,人们对艺术家总是比较宽容——似乎这事都够不上是条新闻的标准。
可……
他下意识地摸摸下巴。
为什么她会有那样的表情?
她对王燕说的那些艰涩难懂的话又到底是什么意思?
而每当看到林晓将长发拨到耳后时,他又为什么总会想起她抚弄耳垂的小动作?……
“你确定不跟我们走吗?”
林晓走上阳台,一边将长发拨到耳后。
文攸同眨眨眼。这几天母亲缠着他,其实主要就两个目的。一个明的,一个暗的。明的那个是他的责任——他有责任回公司去继续当他的傀儡总经理,而暗的那个……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的义务……母亲多次暗示,他应该原谅林晓,并且尽快和她“重修旧好”。
他抬眼打量着林晓。她真想让他回去?如果没有他,她应该很快就会成为“羽姿”的总经理。
“你真想我跟你们走?”
林晓正要伸手去拉阳台角落里的另一张藤椅,听他这么说,便住了手,回头看着他皱起眉。
“你以为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
“可我是。”
他意有所指地扬起眉,冷冷地喝了一口酒。
林晓脸上闪过瞬间的狼狈。但她很快掩饰起情绪,将藤椅拉到太阳晒不到的阴凉处坐下。
“真的不能原谅我?”她扶着膝,抬眼望向他。
文攸同仔细地打量着她,就好像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一样——事实上,这也是他第一次如此客观的、不带任何偏见地“看”着她。
在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他已经很难再找到当年那个胆小怯懦的林晓了。而在此之前,他一直偏执于记忆里的她,而全然不顾现实里她早已长大成长,并且已经成为一个和母亲一样精明强干的“白骨精”……
想到“白骨精”,他不由皱了一下眉。或许……只是或许,他在某种程度上也误会了另一个“白骨精”……
文攸同摇摇头,他不喜欢这种猜测。天性里的执着让他总是在追求着公平和公正——所以才会那么痛恨媒体强加在他身上的种种是非——而他却发现,对于那个来自曾经伤害过他的群体,并且“可能”会再次伤害他的人,他可能……不那么公平和公正……
他的目光扫过林晓堆放在书桌上的报刊杂志,不由又摇了摇头。他不喜欢这种感觉。很不喜欢。
“这么说,你跟我妈一样,也认为我该回去?”他调转回视线。
“是的。”林晓点点头。
“至于她的另一个提议呢?你有什么想法?”
“另一个提议?”
“关于我们‘重归旧好’的提议。” 文攸同嘲讽地举举酒瓶。
林晓眨眨眼,谨慎地说:“我欢迎你回来。”
文攸同看看她,不由嗤笑。
“你就那么肯定我还会娶你?”
“不。”林晓的脸白了白,低头抚平裙摆,“我还没那么自以为是。不过……”她抬起头,勇敢地望进他的双眸。“如果你能原谅我,我想我们之间不是没有可能,毕竟我们曾……”
文攸同皱眉打断她。
“那阿木呢?你能就这么忘了他?”
他的话像一记鞭子划过空中,林晓瑟缩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腕上那个用来掩饰伤疤的手镯,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细声道:“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我相信我能忘了他。”
她转过头来,故作轻松地耸耸肩,又道:“人们不是常说,时间是最好的医生吗?只要时间够长,我一定能忘了他。”
看着她捏紧的手指,文攸同却不这么想。
他突然发现,其实他一点都不了解她,也看不懂她。得到母亲的赞同和公司的管理权对她来说就有那么重要?比自己的终身幸福还重要?
“为了这个破公司,值得你如此付出吗?”
林晓皱起眉,缓声道:“老师说过,人生就是由种种遗憾堆积起来的一条路,你不可能什么都拥有,既然做出了选择,最好就不要再向后看。而且就算你重新选择了,结果也未必会是你想要的。对于我来说,那人来过,可他已经走了,他不在我未来的路上。”停顿了一下,她又道:“但你在。”
“是吗?”文攸同扬起一道眉。
“是的。”林晓坚定地点点头,“男女间的感情只是一时的生理冲动,它经不起时间的摧残,更不能构成一个稳定的家庭。只有两个志同道合的伙伴才能建立起这种长远关系……”
“志同道合。”
文攸同忍不住又嗤笑一声。真不愧是母亲最心爱的学生,这段话简直像是出自母亲之口。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多年后的林晓一定会像母亲那样盘高发髻,气质高雅而又难掩其内在的精明干练。
林晓的脸上再次滑过狼狈,可她很快便调整好自己,假装没听到他的讽刺,继续道:“老师需要你。就算你对老师的事业没兴趣也没关系,你可以只是挂个总经理的名。但你必须跟我们回去。对于老师来说,那是个安慰。你应该知道,其实老师一直想补偿……
文攸同冷笑着挥挥手,再次打断她。
“补偿?不如说是她喜欢掌控别人的生活……”
“你跟大同哥都误会老师了,”林晓摇头说道,“老师不是想掌控你们,她只是担心你们,希望你们能过得更好。”
文攸同惊讶地抬起眉,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来分析过母亲的心态。不可否认的是,她之所以这么喜欢对他们的生活指手划脚,有很大程度是出于对他们的不信任。她怕他们处理不好自己的生活,所以才老是想“越俎代庖”。
“条条大路通罗马……”
文攸同一窒。他忽然想起某人也曾这么回答过他。
难道,他比他所认为的更像母亲?
他摇摇头,指着窗下正在大树下嬉戏的文辙同一家道:“你觉得他们不幸福吗?幸福的标准不是只有我妈眼里的那一种。”
他又转过头来。
“那你的幸福标准又是什么?得到我妈的认同?还是得到公司的管理权?”
对于他的挑衅,林晓不悦地扬起下巴。
“我已经得到了老师的认同。至于公司的管理权,我一直都有在参与管理。我对我现在的生活十分满意。”
“那你幸福吗?”
林晓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是的,我很幸福。”
怕他不信,她又用力地点点头。
“以前的我确实很傻,可现在不一样了,我学会了坚强。”她看看他,又点了一下头。“而且,我相信老师说的没错,等你能够原谅我之后,我们会是很好的一对。”
文攸同不由又讥讽地挑起眉。
林晓瞟了他一眼,垂下眼帘,深吸一口气道:“对不起,是我把事情给搞砸了。我不该听任一时的冲动,我……”她咬咬唇,抬起头,“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他不适合我。老师也提醒过我,可我……”她自我解嘲地笑笑,“也许每个人都要犯这么一回错,才知道什么才是最正确的……”
“而跟我结婚,就是最正确的。”文攸同替她说完。
林晓点点头,“在那事发生之前,我们曾经很好……”
“可那事并不会因为时间过去就不存在了,你爱的是别人,不是我!!”
文攸同猛地站起身,终于忍不住吼出了他的不满。
林晓瑟缩了一下,“对不起……”她嘀咕道。
他恼火地推开阳台的门,在房间里来回踱了两圈,又不耐烦地耙过那头短得不能再短的头发,然后站住,回头瞪着她。
“知道这事给我什么感觉?你不是因为爱我才要嫁我,你是因为我正合适所以才要嫁我!你想过我的感觉没?……”
“可我确实也爱你呀……”林晓叫道。
“就像爱自己的兄弟!”文攸同挥挥手,“你清醒点吧,你对我有对他的那种感觉吗?我能让你心跳加速吗?我会让你吃不下睡不着,老是想着吗?我……”
文攸同突然发现,他正在讲述他这些日子以来的症状,不由吓了一跳。
林晓摇摇头,不禁揪着他的衣襟叫道:“可有什么用?有感觉就能走到尽头了?我跟他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没有未来的。我跟你就不同,我们一起长大,彼此了解。从朋友做起的夫妻才能更长久……”
“也更安全。”文攸同了然地看着她。“可我不会做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