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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部分

亦舒(短篇集)-第1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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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迈一连两个星期与我失去联络,我什么胃口都没有了,下班后就回家,抽烟喝咖
啡。
    小丁问:“要不要出来跳舞?左右是个死罪,你还有超生的希望嘛!”
    他真笨。没有被揭发的危险的那种玩,有什么味道?无迈是无迈,没人可以代替她
的位置,其他的约会不过是调剂生活用的。此刻大祸临头,谁还顾得到枝枝叶叶?
    我出动老妈去劝无迈回心转意。
    无迈同妈妈说:“他叫我双眼见了,我很难下得了台。”
    我继续那茶饭不思、苦苦哀求的事业。
    妈妈说:“我看你根本没重视过无迈,这一回何必出动老子娘这么大阵仗。”
    “不不,我重视她,我当然重视她。”
    “那么就跟她求婚吧,娶妻发德。”
    仿佛无迈是个丑女。
    我与老妈三番四次上门去!经过许多复杂的商榷,我们决定结婚,感谢上主无迈应
允了我。
    我发誓婚后做一个好丈夫,从一而终。
    婚礼很简单,旅行回来之后,各自为事业奋斗,时间过得很快,一晃眼三年。
    我说得出做得到,这一千个日子过得规规矩矩,一点纰漏都没有。
    日子闷是闷一默,但平静是福。
    当无迈说受不了的时候,我很震惊。
    “什么?”
    她说:“我们结合根本是一种错。”
    “结婚三年才说错?”
    “是的,事实证明如此。我们性格差得太远。”
    “为什么不早说?”我很愤慨,“你以为只有女人的青春是青春?咱们男人活该年
纪都长在狗身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无迈说:“以前人家说夫妻俩没话好说,我不相信,现在我信个十足。”
    “没话好说?无迈,你不是开玩笑吧?我们一向有沟通……”
    “世文,很多时候,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好说话,毫无疑问,你也好热闹,
但早——”她者着我,说不下去。
    “来呀,”我说:“人身攻击呀!为什么不?一切都是我的错,骂我呀!”我想与
她大吵一顿。
    能够大吵一顿的话,感情发泄出来,对大家都好,吵架是一种交通的办法。
    “不,”她很平静的说,“是我的错,我不该忽忽忙忙同你结婚。”
    我根本不明白她说些什么。
    忽忙?怎度可以称之为忽忙?我们前后在一起都六年了,我全部生命的五份之一。
    我沉默下来。
    这三年来我们的确过得很闷。但是结婚难道不是为了玩不动才休息的?不然干嘛要
结婚?一切都敲定了,可以舒舒服服,心无旁骛的享几年清福,下了班回到家戴起耳筒
听音乐,喝杯茶,看个好电视剧集,早早上床……否则为什么结婚。
    夫妻间一切有默契,不必多说,何必还出去挤票子肴无谓的电影与戏剧,难道还要
我每晚开车同她兜风?结了婚就是结了婚,我丘世文决定退休才结的婚。
    每个男人想法都一样,无迈简直是故意在鸡蛋里找骨头。
    我承认她的想法一直很新鲜,不过这六年来我一直成功地把她控制得牢牢的!如果
说到现在才有变卦,那简直好比煮熟的鸭子飞了上天。
    我们冷战了两个星期。
    无迈把我当透明人。
    在房子里进进出出,她与我擦身而过,不言不笑,也不愠怒,什么表情也没有,就
是冷淡。
    我大声说,“我做错了什么?你讲呀!”
    “没有铐,”她瞠目,“谁也没有错,好了没有.婚姻的失败有许多因素,不是谁
的错那么简单。”
    “我们的婚姻失败?”我怪叫。
    “当然,三年来没有沟通,不失败难道还是成功?”
    “很多的幸福婚姻也不过如此。”
    “各人的要求不一样,”她说:“世文,如果我的要求那么低,我孩子都十多廿岁
了。”
    “无迈,我不知道你在钻什么牛角尖。”我非常不快乐,“无迈,我白天还有工作,
你破坏我的情绪,对我的事业有很大的影响。”
    “世文,你似乎忘了,我也有工作,我也有事业,这番话反过来说,同样有效。”
    我忘了该死的现代女性经济独立后简直刀抢不入,谁也休想奈她的何。
    我问:“你不是想分手吧?”
    “我在郑重考虑,在这个过渡时期里,我希望你给我某一个程度的自由,不要叫我
跟你进进出出,叫我跟你行动一致。”
    “我有勉强过你吗?”
    “我们不必详细讨论这个问题了。”
    “你什么都不肯摊开来说,无迈,我不是你肚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你要的是什
么?”
    “我说过的,世文,我说过,我争取过,我暗示过,但是你从不对我加以理会。世
文,现在我已经心灰意冷,我不想再把这种关系继续下去。”
    “我不明白你说些什么,无迈,我真的不明白。”我开始觉得这件事的严重性,她
并不是在跟我要花枪,“无迈,婚后我规规矩矩,一次胡闹都没有,一切瞒不过你,你
怎么反而对我诸多挑剔?”
    “世文,但是这三年内你根本没有参予这一段婚事,你没有带回来一枝花,没有—
—”
    “花!”我拍案而起,“为了一枝花要跟我分手?你们女人就晓得花跟巧克力,世
界上不断的爆发内战、饥荒、核子炸弹随时会得发动,你还有心思顾及花与巧克力!告
诉你,每天下班可以平安无事的用热水淋浴,你就该感激上主,花!”
    我骂完之后轻松了一点。
    无迈仍然说:“你不明白。”
    我指着她的鼻子,“我是不明白,不过你听着,周无迈,你生为丘冢人,死为丘家
鬼,你嫁我三年,觉得生活沉闷,就装神弄鬼的给我来一大堆歪理,你想争取什么?你
不用想,哪个狗男人有胆子约会我的老婆,我用木棍就打断他的狗腿!你爱闹小性子发
脾气,请便,下班不乖乖回家,你当心!”
    说完这番话,我进书房,大力关上门。
    想想不放心,又推门出来,补一句:“离婚?不用想!你蹉跎了我六年的时间,如
今我年老色衰,还到什么地方另觅新欢?你想一走了之?没可能,你杀了我吧。”
    那天晚上,是结婚以来第一次睡不着觉。
    通常一淋完浴,往书房的长沙发上一躺,便可以睡得呼呼响。通常由无迈把我摇醒,
或是索性替我盖上毯子,就此进入黑甜乡。
    第二天一早无迈便出门赶上班,我因是长辈的公司,可以迟一些,慢慢做早餮,听
音乐享受……这也是很应该的,多次与无迈要求,请她不要再去做工,她老是不肯。
    那么辛劳,干什么呢?都结了婚了,莫名其妙。
    无迈说我视婚姻如生命的休止符:总之结了婚,什么都不必理。
    她说我们初时在一起,不是这样的。
    初时!六年前我还年轻,精力旺盛,六年后我都是一个准中宇,叫我打哪来的气力?
哪来的心思?
    换句话说,无迈搞这场风波,是为了抗议我婚后对她的冷淡。
    岳母说:“那你就哄哄她吧。”
    “怎么哄呢?”我说:“老夫老妻,还讲这一套,肉麻!”
    “世文,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谁不知道你哄女孩子是一等一的高手,为什么单单对
老婆一筹莫展?是不是米已成饭,从此轻视她?”
    “女人结了婚就该在家养孩子理家事!”
    岳母笑说:“呵,怪她不守妇道?”
    “做了十年还不够吗?”
    “你不能叫一个大学毕业,一向有事业的女人回家做煮饭工啊,她有她的开锁,你
叫她怎么打回头呢?她不会快乐的。”
    “这一向来我也很不快乐。”
    “这也许就是她不满意的原因。”
    “我们两个人对婚姻的看法大大的不同。”一我说。
    她觉得夫妻在婚后应比婚前更殷勤地追求感情生活。
    我则认为刚刚相反,婚前已经捱够,婚后还不休息,会得因劳成疾。
    我办不到。
    如果因这样的小事而离婚,全世界没有几段婚姻可以维持下来。
    这是一种不成熟的孩子气!毫无疑问,发生在无迈身上,尤其令我失望。
    我娶她,便是因为她的爽郎与直接,不必长年累月低声下气来侍候妻子,但经过三
年的太平日子,战争终于爆发。
    她!
    我同母亲说:“无迈最佳的本质便是似男孩,此刻忽然也忸怩作态,真令人失望。”
    “假如她真是男人,你也不能娶她做老婆,是不是?”母亲说:“都老夫老妻,她,
劝得她回心转意,我好抱孙子,实在等得心焦,你们还在那里玩耍。”
    我苦笑。
    无迈这个人,讲得出做得到,她真不是讲玩的,发起蛮来她不知几时搬出去住,叫
律师跟我联络。
    忽然之间我觉得一切索然无味,我很伤心。
    我对她这么好,她不明白什么是夫妻间的感情。她以为一枝鲜花、一瓶香槟,在夜
总会订张台子吃晚饭点根洋烛说声我爱你便是爱情。
    贩卖这种爱情我丘世文最拿手,女孩子明知是谎言,也乐得享受一下此情此景,但
叫我把这种手法用在无迈身上,未免太过,她是我的伴当,我的妻,我终生的合伙人,
我不能与她上演这种闹剧。
    无迈自以为理由充份,实则无限的幼稚。
    她说我不明白她,她又何尝明白我。
    谁是谁非,说下去无益,要我分手,我怎么都不肯。
    话还没说完,无迈下班开始迟回来。
    而且每次回来都同女佣说:“我已经吃过饭,开饭给先生吃吧!”然后开始看报纸。
    我这一生,只有女人问我跟谁去吃饭,我还没有问过女人同样的问题;忍了三次,
终于忍不住,我问:“你到底跟谁吃饭?”
    “同事及朋友。”
    “我希望你以后回家来陪我吃饭。”
    “为什么呢?”她心平气和的说:“你喜爱肉类,我比较嗜吃蔬菜,我一顿饭十分
钟可以解决,你呢非一两个钟头不办,两个人各管各生活这么久,各自修行,不如分开
吃。”
    “不行!”
    “你讲讲道理好不好?”
    “你非得同我吃饭不可,你是我老婆。”
    “神经病。”她笑。
    我气得透不过气来。
    第二天中午,我特别早一点自写字楼出门,开车到她办公室门口等,她与一大班同
事出门来,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客观地看自己的妻子。
    她实在是一个整齐潇洒的女子,与男同事有讲有笑,侧着头,神态竟是这样的女性
化。
    我心头一阵紧张,她那些男同事把她当一朵花似的侍候着,领在前头同她开门。
    我立刻上前,“无迈!”我操起她的手,向她同事点头,“各位少陪,我是无迈的
先生,此刻来同她吃饭。”说里也顾不得他们表情表愕,拉起无迈就走。
    “你疯了?”无道问。
    我将汽车水拨上的告票取下,把她推进车子。
    “你疯啦?”她又问一句。
    我咧嘴咆吼,“不疯也被你逼疯,我早就疯了。”
    我把她抱到一问沙拉吧去吃午饭,自己嚼三文治,十五分钟吃完午餐,把她送近写
字楼,累得自己一佛出世。这样做是值得的,那班小于别想趁火打劫。
    下班时分,我又开车赶到无迈那里去。
    幸亏我放五点,她放五点十五分,开快车可以赶得及。
    在门口把她截住。
    她说:“我跟同事还有话说。”
    “有什么话明天再说。”我紧绷着面孔,“快上车!不上车你别以为这里不会上演
六国大封相!”
    “你真的疯了。”
    “废话少说,上车!”
    我一阵风的把车子开走。
    以后一个。,我天天接送她吃午饭,下班去把她接回家。三十日下来,因为奔波,
我瘦了一大圈,晚上又睡得不好,中午吃得不够,整个人落形。
    无迈说:“你这是何必呢?”
    “我不会给任何人有机会趁虚而入。”
    “你看你都瘦得不似人形了。”
    “我在所不惜。”
    “你这个神经病!以前周末求你开一转车到浅水湾去散步都似要你的命,现在无端
拚起老命来。”
    我冷笑一声,“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想我放松你?”
    “你这样下去,先折磨死自己!”
    我喙叫起来,“好,好,你想我死,你干脆谋杀亲夫好了。”
    无迈睁大眼睛看着我,把我视作大麻疯。
    中午与晚上把她看个实,以为没事,谁知道早上仍然出了毛病。
    一天我早起上浴间,听见她在说电话,我看看钟,才八点,这么早,跟谁说话?
    只听得无迈轻笑数声,答道:“我立刻下来,我知道今天车会挤。”
    我穿着睡衣就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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