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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部分

燕垒生中短篇作品集-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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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子回头看看后面那人,那人点点头,胡子道:“及时行乐。”

    里面有人开了门。

    “你是谁?”四五六有点愕然。来拜访他的,除了胡姬和债主,没别的人。这个胡子来做什么?

    昆仑奴身后那浑自黑纱的女子挤了上来。拉开黑纱,四五六小小地吃了一惊:“是你啊。”

    这人正是花满楼。

    花满楼扭头对胡子道:“胡子,你到门口守着,我与四先生有事要谈。”胡子点点头,扭头出去了,顺手掩上门。

    花满楼从怀里摸出一把银壶和两瓶酒,道:“东西弄好了么?”

    四五六笑道:“花大人……”他见花满楼把手指放在唇上,笑道:“放心,我这儿很僻,别人能听到。就是你那个昆仑奴不要紧吧?”

    花满楼道:“你叫我小花吧。那胡子是个聋子,你放心。”

    四五六道:“是,小花。你钱拿来了么?”

    花满楼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包,四五六颠了颠,道:“数目不对啊。”

    花满楼道:“这里是二十两,还有十两先欠一欠。”

    四五六把包放在袖中,笑道:“小花,我知道你在动杀我的主意,我也好生叫你得知,我的瑜迦功虽没练成,还能捱上你五六拳不死。在这当中,你不用想能让我不发出声音来。”

    花满楼木无表情,道:“四先生取笑了,我哪敢杀你。喝酒吧。”

    四五六把一瓶酒打开了,道:“好个琥珀浆,可惜有毒吧。”

    花满楼一笑,伸手过来,接过瓶子,把酒瓶对嘴喝了口。四五六慌忙抢过,道:“不要糟踏了,我信你了。那一瓶是什么?”

    花满楼道:“葡萄酒。诗曰:‘葡萄美酒夜光杯’,可惜你这儿连一样美器也没有。”

    四五六喝酒用的是木碗,的确很粗糙。他笑道:“没想到你这个瞎子比明眼人还看得清。”

    花满楼道:“没什么,每一样东西都有本身的味道,酒器要以不沾味为上品。你这碗里,什么味道都有,喝我这葡萄酒,实在糟蹋。”

    四五六道:“那你为什么不把那瓷盅拿出来?”

    花满楼还是面无表情,从怀里摸出两个小盅子。四五六把玩着先前那银壶,看上看下,道:“这壶很精致,倒不是转心壶。”

    花满楼道:“你除了画春宫,我知道你得过马钧的一本《规矩谱》,也算个机关高手。”

    四五六道:“小花,你不要怪我太多疑,现在你最好的办法是把我灭口,我实在要防着。”

    花满楼嗤之以鼻:“太多心了,我花满楼不是个小气的人,为了十两金子会杀人么?”

    四五六道:“难说,难说。”

    他在壶中倒了琥珀浆,花满楼道:“我来吧。”

    四五六心想不论你怎么搞,我有一定之规,倒出酒来你先喝了再说。他此时怀疑花满楼的毒是在手中,准备在煮酒时下进去。

    花满楼眼虽瞎,手动得却如明眼人一般。他把小银壶放在炭炉上,从怀里摸出一根银匙,打开盖细细搅了搅。四五六看在眼里,自然明白,花样多半便是在这银匙上。他不由暗暗冷笑,心道:“小花到底是个雏儿,这般弄手段,当我‘盖斯特四五六’也瞎了么?”

    搅得几搅,酒面已逼出一缕香气。四五六号称酒色双绝,既不是瞎子也不是嗅不到味的,暗叫可惜这一壶好酒了。

    待酒微热,花满楼收好银匙,把酒倒在盅子里。亏他是个瞎子,倒酒时竟一滴酒也不曾倒出来。四五六暗暗冷笑,心道:“难道这般来鸩我么?”

    这银壶甚小,两盅酒一倒,竟然正好。花满楼道:“请!”端起自家面前的杯子,一饮而尽。四五六道:“花先生,在下量窄,你喝了这一杯吧。”

    他生怕花满楼捣鬼,便把自己的杯子端起来,倒入花满楼面前杯中。花满楼微微一笑,道:“请。”端起杯子,又是一饮而尽。

    四五六心中暗自嘀咕,难道花满楼真的并无恶意么?忽地暗自叫道:侥幸,我怎的想不到还有一瓶酒么?那毒自然下在葡萄酒里了。刚才这两杯酒,酒香兀自绕梁,当真令人垂涎。四五六只是暗叫懊恼,早知这两杯酒没什么毛病,也不至于把这酒让给花满楼喝了。

    他打开那葡萄酒,道:“这琥珀浆要热过了好吃,太过麻烦,不如尝尝这冷酒的滋味。”

    他取过那银壶,把壶中残酒用点水洗净了,倒入壶中。本来葡萄酒是冷吃的,并不需要再倒入壶中,但他只怕花满楼刚才倒酒完了又做了手段,有意在壶中又倒一遍,若花满楼下了毒,叫他作法自毙。那瓶琥珀浆花满楼已喝过一口,又喝道一壶,只剩了半瓶在内,实在不舍得再拿出来。他心倒细,把葡萄酒倒入壶内,还倒了倒,生怕先前那毒下在盖子上,便把盖也盖上了,细细转了圈,想来有毒的话那也一定已溶在酒中,若还溶不进酒里,那天下只怕不会有如此下毒的笨蛋的。

    四五六心也细,倒出酒来,在那两个杯中倒来倒去,待倒满了,道:“请。”

    花满楼取过一杯,又是一饮而尽。四五六也把自家面前的杯子端起,想了半日,还是不敢喝下肚去,道:“贵管家在门外岂不甚冷?我去叫他进来喝一杯。”他叫道:“胡子,胡子!”

    外面并无人答应。花满楼道:“你要到外面去拍拍他,他听不到的。”

    四五六不禁愕然:“为何?”

    花满楼道:“他是聋子。”

    四五六道:“那我见你与他对答如流。”

    花满楼道:“他本是大食人带来的,几年前我收留了他,耳朵在来时被刺聋了,不过他学了唇语。”

    四五六道:“怪不得。”只待自己去叫,又怕一走花满楼又要弄手段,道:“小花,你去叫他吧。”

    花满楼微微一笑,起身到了门边,打开门,将胡子带了进来。

    四五六见他进来,道:“好胡子,辛苦,来,喝一杯。”

    胡子看看花满楼,道:“是。”接过杯子一饮而尽,还咂咂滋味,意犹未尽的样子。四五六此时再无怀疑,笑道:“好好。”

    待胡子出去,花满楼道:“四先生这回该相信我了吧?”

    四五六笑道:“小花,不要怪我多心,干我这一行的,自然不可轻信人。”他此时再无顾忌,自斟自饮,把酒倒在银壶中,再倒入盅中,倒是自得其乐。他道:“小花,你这酒壶和酒盅都送了给我吧。”

    花满楼道:“自然。你把那画也该给我了。”

    四五六走到壁橱边,打开门,里面有两个卷轴。他道:“我的画能卖到三十两金子,想必顾恺之、阎立本辈都要气死吧。”

    花满楼道:“当然,你的画技不值这个价。”

    四五六笑道:“你一个瞎子,又不曾见过我的画如何,又能说什么?”

    花满楼道:“你的师弟,那江都令李建见,虽然年轻,但国子学中有他一幅山水,每次我走过那画前,便觉耳边如闻江风,如临皓月,我目虽瞽,却也知那是幅好画。在你的画前,我从未有过这等感受。”

    四五六自我解嘲道:“大概我画的,都是女人吧。”

    他取出一个卷轴来,这时,只听得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为什么不让我去见他?奶奶的,老娘一定要见。”

    ※※※

    老冷冷冷道:“你问我是什么人?在下鸿胪寺典蕃署署令老冷是也。”

    佩兰撇撇嘴,道:“郁闷,什么典蕃署,还‘是野’,是家的也不行,你敢搜我,老娘把家里的胖胖放出来,把你咬成个烂番薯。”

    老冷心中吃了一惊,小声对边上一个舌人道:“贩子,贩子,大内那五条藏獒里,有没有一条叫胖胖的?”

    太宗朝,吐蕃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为妻时,向大内进贡了五条藏獒。藏獒凶猛异常,在大内向作守卫宫阙之用。这贩子是鸿胪寺的舌人,舌人不上品级,俸禄很少,平常贩些番邦的东西贴补家用。因他卖狗最多,天下的各种猛犬他都略知一二。老冷见佩兰说话理直气壮,生怕她是宫中狗监,万一放出狗来,老冷这小小的芝麻官可不够藏獒一嘴的。

    贩子扳扳手指,道:“一条叫╳╳,一条叫╳╳,一条叫╳╳,还有一条叫╳╳,第五条叫╳╳,没有胖胖。”(五狗的名字写出来怕人生气,自己对号入座吧。)

    老冷一听没有胖胖,挺起腰来,道:“我身为署令,自然不能让你夹带私藏。你说吧,要么给我搜搜,要么不要去见。”

    佩兰喝道:“奶奶的,郁闷,老娘象个走私的人么?”

    老冷冷笑道:“怎的不象?那僭号文佳皇帝的陈硕真,还不是个小娘们?我怀疑你就是叛贼陈硕真!小的每,给我按住了,待我搜搜她身上!”

    一旁的贩子见得便宜,揎袖出臂,便要上前按住佩兰,佩兰见势不妙,叫道:“天骄!天骄!你再不来,老娘要骂你了!”

    老冷道:“不要乱叫,天骄大人哪会认识你。贩子,按住了她,嘿嘿,我的手好久没开荤了。”

    佩兰见势不妙,暗自惊慌,心想真是托大了,谁知这老冷会翻脸不认人,不然带胖胖来,虽然斗不过这些人,也好咬上几嘴,此时看来只有让老冷揩点油。

    这时,大门口有人道:“冷大人,请住手。”

    老冷站住了,只见大门口站着的正是天骄。他与天骄品级差不多,但天骄是金吾卫,是武官,且是负责皇城治安的,他见了自然见了要矮三分。他道:“是天骄大人啊,你真个认识这女子么?”

    天骄笑道:“她的名气可不小,是‘王者香’的女老板,冷大人有空,可以上她那儿玩玩啊。”

    ※※※

    佩兰一边走,一边埋怨道:“你怎的来得这么晚?害得我差点失身。”

    天骄陪笑道:“兰姑娘,我可是顺道儿走过,凑巧听见你在叫才进来的。老冷也不是坏人,不至于做出这等辣手摧花的事吧。对了,你来四方馆做甚?”

    佩兰道:“你可知道有个会画画的阿三,叫什么‘该死的四五六’么?”

    天骄道:“知道,他是江都令李思训的师兄,不过他的画不值钱。”

    佩兰道:“哪里,值钱的。我本来叫他给我和胖胖画幅写真挂挂,谁知天杀的说照我的样子画,画出来的却是幅春宫,还说不用十两银子,我别想拿回去。奶奶的,郁闷。”

    天骄笑道:“那他的写真画了么?”

    佩兰道:“那倒也画了。不过我给他钱了。”

    天骄道:“我知道了,你定是少给他钱。”

    佩兰嘟哝道:“也不过少付了五两么,就这么玩我。天骄兄,你吓吓他。”

    天骄道:“这可是你的事,我不敢。他住哪儿?”

    佩兰道:“拐角那个偏院就是。”

    ※※※

    门口站着一个黑漆漆的昆仑奴。雪花纷飞,落得他浑身都是。天骄站住了,低声喝了声采:“好一条黑汉子。他练的竟然是正宗的斩阳堂武功,‘五杀七斩’,他至少练成了三杀五斩了。”

    佩兰道:“斩阳堂?厉害么?”

    天骄道:“当然厉害。斩阳堂都是昆仑奴练的,当今天下,斩阳堂堂主磨勒,号称‘力推九牛’,这黑汉子只怕不在磨勒之下。”

    他们走到偏院前,佩兰道:“请问,四先生在么?”

    胡子直挺挺站着,一言不发。佩兰喝道:“我审视你,这么横么?”伸手要推胡子,天骄一把抓住她的手,道:“不要碰他,你要受伤的。”

    他把刀抬起,道:“朋友,在下金吾卫云骑尉天骄,有事来见四五六先生。”

    胡子还是一言不发。他的斩阳堂武功,只在锁阴阁之下,一发便不可收拾。在外站了半日,本也无事,偏生喝了一杯酒,弄得身上燥热不堪,正在运功消解,不料天骄偏生要来问,真个一肚子的气。

    天骄见胡子还是不答,心中也有点生气,道:“阁下真个不把在下放在眼里么?”

    他心知这胡子非同小可,但也不愿就此罢手,伸手将佩兰一推,推到走廊下,对胡子道:“请。”

    天骄的虎咆流原也是阳刚一路,此时已动无明,身周三尺之内的雪花尽数化为水珠。两人对视着,一触即发。

    ※※※

    四五六把卷轴交给花满楼,道:“外面怎么了?小花,你去看看吧。”

    花满楼已听出天骄和佩兰的声音。若合己与胡子二人之力,自然可以将天骄击倒。但在此地大杀一场,只怕自己的五十六星会就此毁了。可四五六偏生要自己出门看,他心中暗骂,把卷轴收进衣内,人只是缩成一团,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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