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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象杂草一样疯长-第29部分

小说: 象杂草一样疯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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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欢专业课。他也喜欢打台球、打网球、下象棋、游泳、听歌,总之,一切吃喝玩乐的事情他都喜欢。他还有个叫张清的合租伙伴,但不常过来。我们两个很是对脾气。我俩经常一边下棋,一边闲聊,有时竟到凌晨两点。 
可惜好景不长,王笑宇7月份去了北京实习,张清便开始回来住了。他的象棋下得很好,是他们历史系的冠军,我根本不是对手。可我是个天生不肯认输的种,就屡败屡战,屡战屡败。不久,他去西安参加一个考研辅导班,与我暂时告别。 
小雪白天没有课的时候就过来找我,我们插上门,乱搞一番,但晚上还不敢留宿在这里。不久王笑宇从北京实习回来了。他有煤气罐,于是我们三个一起做饭吃,一块看影碟,一块去打球,一起去清清水上乐园游泳。渐渐熟了,小雪干脆从宿舍搬出来和我住在一起了。 
一天我带她去学校打网球,却碰上老佟和一个10多岁的女孩在练习打球。 
这厮50多岁年纪,长得矮矮胖胖,满面红光,头发黑亮,挺着凸肚,油水的确吃了不少。他面容和蔼慈祥,其实是一只笑面虎,笑里藏刀,心狠手辣,整个就是《诗经》里面那只贪得无厌的硕鼠。但我没有想到,他打起球来竟然十分的灵活,当然姿势极其难看。这么灵活的动作竟然这么无辜地和这种难看的肥矮体形融合在一起,看得我好一阵恶心。另外,他脸不红心不跳气不粗喘健康无恙的样子沉重地粉碎了我的幻想——希望他因公殉职或者因病退休,以便可以让我得到一个从中文系逃跑的机会。 
当然有时候难免也这么进行过几次意识犯罪:在一个夜黑风高放火天,小嗖风风地刮着,伸指不见五手,我身穿夜行衣,手持一雪亮钢刀,于路上等待醉酒归来的腌臜泼才。及其近前,便大吼一声:“呔!那厮哪里走?还我学位来!”一刀置之于死地,然后在纸上写下杀人者的名“制”,可惜被风给带“肘”了;然后我又在他尸体上写下杀人者的名“制”,可惜被雨水带“肘”了;后来我又在大街上写下我的名“制”,靠,我被警察带“肘”了! 
这厮避重就轻,转移目标,含糊地说:“你可能是被你某个同学给顶了名额。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嘛,你可以出去挣点钱,长点社会经验。” 
我心里骂了10个“放屁”,问候了他老妈无数次,然后可怜巴巴地说:“主任,要不我今年先在系里跟着研究生一起上课吧,跟着他们考试,提前修学分,反正我也没有什么地方去,没有事情干。您看怎么样?” 
他沉吟了一下:“这个嘛……这倒也是个办法,你可以在系里听课,我没什么意见,但是恐怕你需要到研究生处打通一下关节……” 
我觉得这厮早就对我的事心烦了,他没有得到我的任何好处,就毫不犹豫地把我像皮球一样推向一边。 
“这老不死的,这超生的丫头!”我恶狠狠地诅咒道。 
这厮对于中国圆滑世故的为人处世之道早已滚瓜烂熟了,玩弄我这个毛头小子于股掌之中。经过这几次谈话,我已清楚地知道,我该进贡了,否则的话,我明年也不一定能上成。想到这一点我就生气:自己被捏成这样,最后还得照样去送礼,早知如此,何不当初就送呢!正如老佟无耻的金玉良言:要早点行动! 
“今天打球遇见这厮真是败兴!”我生气地对小雪说。 
“我相信,他见到你比你见到他还要败兴得很!”她居然也有妙语。 
我哈哈大笑,一想到他的鼻子被气歪的样子,我的心情一下子晴朗起来。 
我依然故我地去黑山大学打网球,或者在鲁村看看闲书,兴致来了便和小雪来段巫山云雨。 
仿佛我俩相互搀扶着行进在山路上,见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草木葱茏其上,若云兴霞蔚。沿途美丽的山川景物交相辉映,使人目不暇接,难以忘怀。在盘旋的山道中间我们没有满足,没有止步不前,而是向更高处进发。“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在经历了艰辛的跋涉之后,我俩都大声呼喊着达到了风光无限的山顶…… 
唯一遗憾的是快感来得快也去得太快了。快感之“快”本应理解为“痛快、爽快、快乐”之意,但也不妨理解为“快速”之意。唯其来去匆匆,具有易消逝性,是以更能博得世人垂青。试想,如果每次快感都能坚持半个小时的话,谁能受得了?那还不得把人给快乐死呀! 
我深刻地感觉到我有必要写作一篇学术论文了,利用性心理学以及哲学中关于时空的概念和定理来撰写,题目就叫做《快感之快》。   
诡异的身世之谜   
半个月后张清回来了,而借住在他这儿的女生也没走——他和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同居了。而此时王笑宇还在北京一家星级酒店里做牛做马地实习,也就是端茶倒水递送饭菜当服务生。看来即便是他回来也没机会住这儿了。 
我拍着张清的肩膀挤挤眼笑着说:“兄弟,祝贺你跨入同居时代!”然后停了停,又恶毒地问他:“怎么样,搞上了吗?” 
“你猪嘴里怎么就吐不出象牙来呀!”他又气又笑地骂我。 
他女友的母亲过来看女儿,住在他们那里,小雪正好去了她姨家,张清便躲到我这儿住几天。晚上我俩对床而谈,自然要交流一下关于性爱的心得体会。 
我说:“做爱真他妈的爽!能让人忘掉一切烦恼和忧伤。” 
“爽个屁!没劲才对。”他愤愤不平地反驳。 
我感到大为诧异,问他:“哎?怎么回事?说来听听。是不是方法不对?” 
“我一上,她就叫疼,搞得我都没心情了。” 
“她流血了吗?说不定现在她还是处女呢。哈哈,你肯定犯了我以前的毛病,继续努力,加油干吧!” 
“哪里!我们早就做过了,我怀疑她根本就不是个处女了。”他沮丧地说,“我一问她,她就哭,我只好放弃。” 
我心里一惊,安慰他:“其实也没什么要紧,无所谓的啦。可能是运动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刘蕾可是个漂亮的女孩子,性格又好,奶子又大,你小子有艳福呢,一只手肯定把握不过来吧?”他的女友有一头垂及腰间的长发,平时梳成一根长长的大辫子,在臀部摇来摇去,一直是老二的意淫对象,但他一直都未能得逞。前些年有部电影流行甚广,名字叫做《大辫子的诱惑》。可能老二是那个时候开始对她有意思的。 
“滚你的蛋吧!你真是老太太喝稀饭——无耻(无齿)下流!”他笑着骂我。 
“其实只要她以后对我好就行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跟我这么亲密过。”他感伤地说。 
“我最近一直在怀疑,那就是我觉得我的亲生母亲也不爱我,这是我刚刚冒出来的一个很大胆的念头和想法。我刚刚出生没几天的时候,我的父亲和母亲就离婚了。不久,我的母亲就嫁到邻村去了。” 
我十分好奇,因为上世纪70年代又是在农村,离婚并不是一种很普遍很常见的现象,甚至现在也是如此。如果不是有难言之隐或者未到万不得已、寻死觅活的程度的话,在农村离婚的那可是九牛一毛。 
“我很小的时候,就奇怪为什么家里所有的人除了小姑姑以外对我都不好,后来我才知道我现在的母亲是我的继母,我不是她亲生的,她和爸爸只是疼爱她们的儿子——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缠着我姑姑,问我的亲生母亲在哪里,她迫不得已终于告诉我说她就在邻村,经常在一家农贸市场卖衣服。我那个时候刚上初中,放学后就背着书包去那里找她。但是她躲起来不肯见我,不知道她是不好意思还是什么原因。我就在那里哭着叫她,乞求旁边的大叔大婶告诉我我的母亲在哪里。可能因为毕竟还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的缘故,她还是出来见我了,从那以后我才真的找到了一些母爱和依靠。我经常到她现在的那家去,那个男人对她很好,对我也不错。他们现在有一个女儿。 
“可以说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了黑山大学。报考前,我父亲对我嗤之以鼻,他不相信身高只有1米5相貌丑陋的我能走出庄稼地。去学校报到的时候,他不给我钱,我又急又气,把头狠狠地往铁门上撞,恨不得死掉算了。这是我对他们的反抗。我知道他们不是没有钱,而是真的不想给我。但即便是我这样,他仍然对我不理不睬。最后还是我姑姑给了我学费,我亲生母亲也给了我一些钱,我才能来学校读书。还有,谁的奶奶不是慈祥的老人,疼爱自己的孙子呢?而我的奶奶不是这样,她对我没有一点怜惜之情。我其实是被这个家庭完全抛弃了。 
“大学毕业吃散伙饭,我喝了很多酒,结果住进了医院,并且要动手术。系里的老师和同学都去看我了,在那里陪着我,并且给我家里打了电话。我父亲从家里赶来了,但当天就回去了。我的同学都不敢相信,一个做父亲的竟然会对自己的孩子那么冷漠。” 
我突然有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来,就说:“张清,我有一个猜测,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没事儿,你说吧。” 
“好吧。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我觉得,你不但不是你现在家里的母亲的亲生儿子,而且你还极有可能不是你现在的父亲的亲生儿子。你母亲是怀着你进门的,后来你父亲发现了,就把她赶走了。当时你母亲可能是受到强迫才有了你的,所以她也不是真的喜欢你。” 
张清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在黑夜里吓了我一跳。 
“不会吧?不会吧?这对我也太残忍了!”他用手不停地擦拭着眼睛——因为过度吃惊和悲伤,他流了很多的泪水。 
就像古希腊悲剧中的“发现”和“突转”的情节一样,一旦人物发现自己的生身之谜,往往会产生极大的震惊,并且命运会发生急剧的转折。我看见他全身都在颤抖着,像打摆子一样。 
“不行,我要去上厕所……算了,我现在不敢去上厕所了。”他摸索着下了床,但又爬了上去。看来,他仿佛被我的推论一下子击倒了,精神也好像崩溃了一样全身乏力。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就可以解释现在我全部的疑惑:为什么我的父亲不爱我,为什么我奶奶不爱我,为什么我的亲生母亲也不爱我。我去年考研没有成功,今年打算再考,连我的母亲都在逃避我,我怀疑她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只不过是在可怜我、敷衍我。” 
“不会这样吧,不会这样吧……”他仍然在喃喃自语,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 
“这很简单,做个血型鉴定不就清楚了?”我忽然变得像个智者,但我知道他已经完全相信了我的推测,当然我也对自己的这个推测毫不怀疑。 
“而且,还说不定,你有可能是近亲所生,所以才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有舅舅吗?你的异母弟弟和异父妹妹应该都比较正常吧?” 
我不依不饶自作聪明地说出这个猜测时,在即将到来的夏天的黎明,突然感到全身发冷,毛骨悚然。 
“妈的,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也太邪恶了!我……”他咬牙切齿浑身颤抖着咒骂道。 
“我猜,其实刘蕾也不是她妈亲生的。她的亲生母亲是她现在所称呼的姨。这两天,刘蕾和她这个妈妈一直在吵,她妈让她回本省工作,她不回去,还哭着说她是她姨生的。她这个妈也陪着她一起哭。唉,为什么我俩的命都这么凄惨呢?”他说完就又开始抹眼泪了。 
“你又何必难过呢。反正也长大成人了,以后和刘蕾组成另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是很好嘛。”我极力安慰他。 
“像我们这样有着悲惨命运的孩子,长大后一直都不会使坏,不会算计别人,也不会防备人、拒绝人,对人有求必应,因为我们心里一直都觉得别人是好的,世界是美好的。” 
他这样说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小雪:善良,不懂得拒绝,分不清真伪。她会不会也有类似的不幸和遭遇? 
我劝他去北京读书,说好多朋友都在那儿。但为什么自己想做又不敢和不能去做的事情,总是希望别人去做呢?那感觉可能就好像自己不能达到高潮,于是就特别想看到别人高潮以达到自我满足一样吧。他有点心动。我当初也是下了几次决心要去的,现在却还在犹豫不决,这使我更恨自己——这种优柔寡断当断不断的性格太女性化了,根本就不像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修身养性与家庭祈祷   
别人都有了着落,我却像空气中游荡的幽灵。我又回家了。读了4年大学了,仍然一事无成,没有工作还要依靠家里拿钱养活,这也是我感到最羞愧的原因。 
已经是夏天了,阳光热烈而且刺眼,干净爽快的风却亲热地在车窗里钻进钻出。列车在大山里缓缓行驶,窗外起伏平缓的山地、丘陵,就好像小雪的胸、腹、臀一样宽厚、肥沃、包容、富有生命力;没有剧烈的刺激和深远的麻醉,只是一种温柔敦厚的中和之美,却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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