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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象杂草一样疯长-第2部分

小说: 象杂草一样疯长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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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样的亲密过后她拒绝了我的情感,让我一辈子铭心刻骨地记住了她美丽的乳房和她的决绝。 
也许正是因为没有得到她,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才最完美,地位才如此不可替代。她把我所有关于青春的梦想和情感一并俘虏了,并作为战利品收藏。而我没能和她在原野里白日飞升,也成为我心口永远的伤。   
美女窝与“强奸”案   
本来应该是9月8号新生报到的,但我已经不想在家里待下去了,我想离开这个阴谋没能得逞的伤心地。而且我在憧憬着我的大学生活——这种轻松浪漫自由自在无法无天的生活我已经向往很久了。我想尽快走得越远越好,尽快把她忘记,而且幻想着不久的将来能在大学里找到一个更漂亮的女友。 
父亲本来这次要出门经商的,但去黑山大学报到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我当然没有胆量独 
行,父亲只好去送我 。 
到达石家庄后已经是晚上6点多了,已经没有开往乌城的火车了。要等到次日的6点多才会有车经过本站。石家庄北站是我人生中见到的第一个气势雄伟的大火车站,看着高高在上的天花板和几抱粗的滑溜溜的大理石柱子,环视一下开阔的大厅和川流不息的人群,突然感到自己就像一个苍蝇一样的渺小。大厅的宣传栏里全是火车事故的照片和文字材料。看了那些被烧得烂乎乎的人体,恶心了半天,而且害怕得要命,对火车的安全性产生了极大的怀疑。看了看日期,还好是几年以前的事情,遂有点放心了。 
我和父亲住进了火车站旁的一家小旅馆。楼道里和房间里到处都张贴着告示,警告旅客千万不可以饮用陌生人的水和饮料,不要食用陌生人的饭菜,然后举出大量详实的资料供人们参阅。我第一次出门就学会了一招——外出时任何人都是不可以相信的。害人之心不妨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房间的天花板在不停地滴水,整整一夜都在演绎着滴水穿石的不屈不挠可歌可泣的顽强精神。隔壁一旅客的鼾声在整个楼道里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和唐僧的二徒弟比较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早上在睡梦中被父亲叫醒,买了票登上火车。中午醒来时已经过了娘子关了,我看到很多碐嶒的山石顿时来了精神——这就是我,一个可怜的乡下青年第一次出门第一次看到大山的景象。 
我很兴奋。 
终于到达了乌城,一座灰蒙蒙的不见天日的城市,据说这里的污染世界排名前几位,这里的居民大部分都比其他地方的人短命。据调查,原因是死者的整个呼吸道漆黑一片,几乎变成了烟囱。我也因此深刻生动地理解了这里之所以被命名为“乌城”的原因。 
我杞人忧天地开始为我宝贵的生命担忧。 
出了车站,一群出租车司机就拥了上来,卑躬屈膝地上前拉客。我和父亲坐上一辆上海产的老轿车赶往学校。 
我看到一个奇怪的现象,于是就问道:“哎,师傅,这里的人怎么都喜欢穿灰色衬衣啊?” 
司机彬彬有礼地回答说:“对不起,先生,我们现在穿的其实都是白色衬衣,每天都浆洗一次,否则会被罚款的。我们现在的衬衣已经很白了。” 
我悚然一惊,对这里的污染程度又有了新的认识——看来这里是不存在白领这个阶层了!这严重挫伤了我毕业后要成为高级白领的积极性。 
“哎,师傅,请问,哪里有卖口罩的啊?”看来以后要把自己的嘴捂得严严实实如同一头拉磨的驴子才能正常生活了。 
司机师傅头也不回,一手握方向盘,一手从驾驶座旁边的大包里抓出一把,很酷地说:“5块一个,请问几个?” 
我顿时乐了——如此生财有道,可谓少见。 
学校的环境还算不错,居然有无数的合抱粗的垂柳,看起来倒也诗情画意。我们去报了到,交了钱,学费每年2000,住宿费800,书费400,还有其他杂费,共计4000多元,然后由一个中文系的师姐领我们去医院体检,去宿舍放东西。师姐问我说:“你是汉专的吧?” 
我的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师姐突然来了一个“汉专”,自然令我措手不及。我头脑中立即开始了条件反射:“秦时明月汉时砖(关),万里长征人未还。” 
师姐说,这个专业听起来不怎么样,但绝对是不错的。四年下来,学习到的知识绝对比其他几个专业(比如新闻专业、文秘专业、影视专业)要多,云云。然而我这个人始终如同迅哥儿一样,“向来是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中国人的”,所以听了别人的赞美话后,我反而坚信这肯定是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专业。 
宿舍还没有收拾好,于是我和父亲在招待所住了一个晚上。有个新生的家长笑我竟然不会说普通话,还要到中文系学习。看他们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我就问他们的女儿读什么专业。他们一副腼腆的样子,说是环境科学,因为这也不是个怎么热门的学科。我问他们的女儿学习环境科学系是不是就能治理好这里的和全国的污染啦。他们满面羞惭十分自卑地回房间去了。 
我们新生每人领到一个马扎,一套军装,然后开始集合。父亲只在招待所住了一天就回去了,他还牵挂着手头的生意。临走之前我和父亲在校园里和本地的几个旅游景点拍了几个胶卷的照片,以便于他回去后可以向亲戚朋友展示一下他引以为傲的儿子的具有跨时代历史意义的光宗耀祖的事实——我家世代寒门,如今终于出了一个大学生!三字经曰:子不教,父之过。如今子既教,当然是父之功劳啦。于是父亲心满意足地回家去了,留下我一个人我开始了独处异乡的生活。 
我们新生每天都在那个乌烟瘴气黑不溜秋的破操场上搞军训,乏味之极,累得东倒西歪,而且所有女生穿上军装戴上军帽后,完全失去了曲线美,根本无法目测哪个才是美女,扫兴之极。9月的天气还是很热的,在太阳下面站着,静静地等待汗水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有什么意思?更令人恼火的是晚上本来要好好休息一下的,有人却在10点左右大力敲打我们宿舍的窗户:“起来,起来!快点起来!到校长办公楼去!妈的,……都被强奸了,还有心思睡觉!快起来!” 
我靠!强奸哎!虽然没有听清楚什么事情,但“强奸”两个字却是听得分明,于是呼啦啦全部起床,阿Q,要革命啦,同去同去,看看到底是哪个小妞被奸污了。刚入校师兄们就十分骄傲和自豪地告诉我们说,本校绝对是美女窝,有种流行的说法就是“财院的楼,师院的饭,黑山的姑娘,工大的汉”,放心大胆地去干吧,步子再宽一点,胆子再大一点! 
这下不知道是谁的步子迈得大了。 
跟着一群人来到校长办公楼,外面已经密密麻麻地围了好几层。有人还在大声疾呼,甚至有人声泪俱下,好像在开什么诉苦大会一样。一秘书模样的人终于出来,站在门口对大家说:“大家都回去吧,副省长为了这件事已经非常劳累了,希望大家理解。” 
过了半天终于弄清楚了,他妈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强奸案,而是黑山大学在这次211工程评选中落马,这名额给了本市的一所理工大学,以至于本校学生的爱校激情被大大激发起来,差点闹起来。今天听说主管教育的副省长来到本校,于是学生们把他给包围了,要求给个说法。 
这个时候,我还看到墙上贴着的大字标语:“百年老校,岂能受辱!”乖乖,好像百年以下的学校就能受辱了一样。有些人手里还拿着一些小旗子,连连挥动,神情激动。靠,关我屁事!于是不顾他们的一再挽留掉头而去。 
我们饭厅里刚引进了一批不锈钢饭盆和盘子,花纹漂亮,声音清脆,着实可爱。第一天,据饭厅管理人员统计,丢失的数量达到300个以上。以后每天的流失量也在上百个,校长震怒,全校甚至为此发起了一个“新道德运动”,呼吁同学们务必在吃完饭后把餐具留在餐厅,而不要爱不释手。我有次到对门去玩,居然看到他们宿舍的桌子上和床下堆了不下几十个精光闪亮的盘子,让我艳羡不已。遂黑吃黑,横刀夺爱,拿回去几个自用。 
餐厅管理人员万般无奈之下,最后采取措施,每个门口都有两个白衣服的身高体胖如同鲁智深的大师傅把守着,但实践证明仍然无效。因为有的同学们吃完饭后随手就把它们塞到书包里去了,然后就耀武扬威趾高气扬堂而皇之地走出餐厅大门。大概半个月后,这件事才慢慢停止下来 ,当然不是因为同学们的道德多么高尚,而是因为基本上都有了,人手一个,不想去拿了。餐厅为此大概损失了几千大元。同学们很高兴地说,每天都给食堂交钱,现在终于可以出口恶气了。而且按照迅哥儿在《孔乙己》中的逻辑,“偷”不叫“偷”,叫“窃”——毕竟是“读书人的事”么。 
9月23日。 
已经来黑山大学半个多月了。原以为记下她的名字,或者听到《昨日重现》那支歌的时候会伤感到流泪的,但都没有。只是觉得她仿佛仍然时刻伴我左右,细语缠绵。 
柔儿,我对你的痛苦的思念与甜美的回忆是不是从今天又开始了?那个秋日,我推着天蓝色的斯博姿曼山地车,沿着土坡向上走,去属于我们可以私语的地方。你在我身后推着那辆粉红色的女士车跟着我,路边高大的白杨和一些野花野草都跟我俩亲热地点头招手。我回头时正看见你抬起的俊美的脸庞,眼睛和唇间都含着温柔的笑意…… 
柔儿,我便离不开你了。我想时时刻刻都在你的身边,永远不要什么分离。 
我开始想你了。我感冒了,很不舒服。你说过你要永远关心我的。   
军训   
已经到了最后阶段。9月29日上午“阅兵”完毕就意味着我们要和国防绿告别了。三个星期的“苦难”终于熬过去了。可喜可贺。 
起初的时候还挺新奇的,后来就累得快要趴下了。早上5点就起床、叠被、洗涮、早操……中午简直没有休息时间,还要在烈日下曝晒,有必要吗?女生在站军姿的时候真有倒下去的,经常可以看到有人背着学生往校医院跑。自己能坚持下来除了幸运之外,当然还有耍赖 
偷懒的办法。 
有一次实在睁不开眼干脆就赖在床上装病不起了,教官派人把我揪到操场,大声训斥我:“你怎么不起床?你牛气什么,嗯?你牛什么?” 
因为我说过他有事没事老往女生宿舍跑,不知被哪个孙子参了一本,所以他跟我记了仇。 
我不禁怒发冲冠,双眼圆睁,把军帽摔在地上回敬他:“你牛什么?” 
教官当着这么多的女生被我冒犯了当然不会善罢甘休,虽然气急败坏却没有抽我,但是报告了班主任和系里,并要求给我处分。但我坚持自己那天是生病了,而且是教官首先出口不逊,结果还是不了了之。 
9月28日。 
上午我们步行去东山的一个军事驻地打靶。我战战兢兢地在一块平地上趴下来,枪托抵住右肩。透过900度的酒瓶底一样的近视镜片和步枪的准星,我根本就不知道靶子立在哪里。我的视野竟然是一片雾蒙蒙的空白。 
营长下达了射击的命令,可是周围竟然一片寂静。终于,不知道哪个冒失鬼走火了,于是众人的枪声如炒豆般响起。我咬咬牙扣动了扳机,一声清脆的响声过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感觉还可以,于是我又塞进去一粒子弹,不料扣扳机时却卡壳了。我诚惶诚恐,把枪扔到一边,因为我无知地担心它是否会突然爆炸,伤及我尚未正式入学的准大学生的宝贵生命。营长用脚尖碰了一下我的屁股,示意我起立、退后,我才松了一口气。 
9月29日。 
下午进行了军训结束时的“阅兵”表演,微笑和欢迎词都要排练。几千名风吹日晒得如黑鬼般的穿着一身绿的学生,端着一把把可以进军事博物馆或者垃圾桶的六七斤重的步枪,仰着脸崇敬地望着主席台上的大校。大校终于走下了台子,来到队伍中间,向学生们挥手致意,大声喊道:“同志们好,同志们辛苦了!” 
他好像比军区司令员还威风,看来他很珍惜这样的机会,因为除了军训的学生叫他几声首长外,恐怕他也没有很多的机会参加这样盛大的“阅兵”仪式。 
学生们听到“首长”的问话,十分兴奋,大声回答:“为人民服务!”旁边的几位因为过于激动,导致变声,如犬吠狼嚎。 
军训结束了。教官离开学校的时候,很多同学都去送行,还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唱起歌来:“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 
我也伪装成恋恋不舍难舍难分的表情,一边却心头窃喜——再也不用受苦受累了。也许我性格里反叛性太浓厚了,不但出言不慎,而且不服任何管教,自己也拿自己没有办法。 
前几天收到柔儿的来信。她去了一所师范学院,也是学中文。从信中看来她还是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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