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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丫鬟(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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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能杀谁,这绣庄里的奴才没一个会多嘴,因为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是你想像不到的人!既然你已经要死,那么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告诉你,即便你死了,这里也没有一个人会去告官,因为官府根本不敢管红豆绣庄的事,根本不敢管红豆绣庄里一天死了多少人!”
织心怔怔地瞪著她,仿佛孔红玉说的不是人话。
见织心错愕的表情,孔红玉笑得更放肆。“我瞧你非但半点都不知情,而且从头至尾根本就被蒙在鼓里!”
织心睁大眼睛。
她确实什么都不明白,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只因雍竣不说,她也不问。
而直到此时,织心才忽然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可怕的深远了……
就算他不说,她为什么从来都不问?
她怪雍竣不能爱她,可她便爱得他够深吗?倘若够深,为何她总要留那样的距离?留那样的尊严?留那样的余地?为何在爱他之前总要先想到自己?想到自己好不好受,想到自己好不好过?
先想到自己的人,便知道什么是爱了吗?
既要先想到自己,却又要求对方来爱她,那么她究竟是懂得爱人的女人,或者只是一个自私苛求,只爱自己的女人?
织心忽然陷入茫然。
她怔怔地瞪著孔红玉,这一刻她竟然已不再关心自己的生死,此刻唯一令她遗憾的,却是她活著的时候,竟然不曾亲口告诉雍竣,她确实是爱他的!
孔红玉见她发呆,还以为她被吓成了痴呆,于是得意洋洋地咧开邪恶的笑脸。“怎么样?现在你总算知道怕了吧?”
孔红玉说这话的时候,又已把双手圈紧,这回她更用力掐住了柳织心纤细的脖子,打算一次就要让柳织心毙命!
然这回,织心却已不再挣扎。
她非但不再挣扎,而且肉体竟然丝毫不感觉到痛苦。
可她的肉体虽然失去知觉,她的心却突然剧烈地绞痛著……
如果她还能活著、还能再见到雍竣,那么,她一定要放弃自己的固执,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她所爱的男人,并且大声地对他说……
不论他爱不爱她,今生今世,她永远都只爱他一个男人!
第九章
    孔红玉的双手已经越箍越紧了,眼看著再过片刻,她就能把柳织心活活掐死!原本她以为有人在守护柳织心,但她没想到事情会进行的这么顺利。
此时的织心,确实已快失去意识。
眼前的景物慢慢变得灰黯,织心张开了嘴想要吸气,然而她被掐得太紧,这个时候的织心,才真正体验到当人剩下最后一口气,是什么样的感觉……
然而孔红玉却突然在这个时候叫了一声!
她忽然仓促地放开织心,因为此时突然有人出手击向孔红玉后背,掌风使她有了警觉,在对方出掌伤她之前,孔红玉已在第一时间跳开。
“你!你怎么进来了?!”孔红玉退到屋角沉声问。
“我如果不进来,怎么会撞见你杀人这一幕?”娄阳站在织心身旁,冷冷地道。
孔红玉虽然懊恨,然一时之间无法分辨娄阳意图,她也不敢再轻举妄动。
织心刚摆脱孔红玉的毒手就剧烈咳嗽,直到她的手腕忽然被人紧紧捉住。
“你跟我走!”娄阳柔声对织心道。
织心挣开他的掌握,又停了一会儿、再顺了呼息。“我不会随你走,也没有理由随你走。”
娄阳竟笑出声。“到现在你还不愿跟我走,迟早被下毒手。”
“孔姑娘,你走吧!刚才的事我会当做没有发生过,但你绝不能再踏进绣庄一步。”
“就算她现在走,我也不会饶她。”娄阳却冷冷地道。
孔红玉忽然尖笑。“听见了吗?就算现在走,我想娄阳贝勒也不会‘饶我’!既然如此,我怎么能走?”
她打定主意,既已出手,就不会收手。再者这娄阳贝勒是个贵族,刚才若非她不提防,他根本不能逼得她住手!
况且,主人必不会言而无信,将有人出手帮她,她何惧之有?
想到此时,孔红玉已经出手。她右手出掌,左掌又跟进,出手看起来快狠毒辣,然而左掌却只是虚招,拐个弯后由右掌补递,左手五指已经抓向织心。
谁知娄阳似乎早已料到她的目的,在孔红玉抓向织心之时,他已经抱走织心。
孔红玉眼见他抵挡她进攻之余,竟还能分神抱走柳织心!她已自知不是娄阳贝勒的对手,情急下孔红玉扬手弹出袖中暗箭,意在取敌麻穴令他受制。
进知娄阳反手一挥,孔红玉的暗箭已经返向她自己,瞬间已刺人她胸口膻中大穴—;—;
孔红玉失常尖叫!
她没料到,她只欲取他麻穴,他却出手要自己的命!
对方手段之残酷阴毒,令她惊骇。
娄阳对著孔红玉露出笑容,那笑容与以往并不同,依旧英俊潇洒,然而他冰冷的眼却渗入一丝残毒的血色。
孔红玉肝胆俱裂,瞬间气血已闭、脉息滞闷,她就如废人一般颓然软倒在地。
织心不会武功,当然看不出这其中分别,但是孔红玉突然倒地,令她看了沭目惊心,一时间呆在原地。
趁此时,娄阳已经又抱起她要奔出屋外。
“如果一个女人不爱你,你不放弃,只会自讨苦吃。”一个低冷的声调,忽然幽幽扬起。
娄阳回头却不见人影,他的眸光与脸色忽然转变……
“既然你一直在这里,为何不出面?”娄阳却似早已知道对方是谁,他唇角咧开一抹邪笑。
当织心看到雍竣从后堂出来,她的血都凉了!他真的一直在这里吗?那么刚才孔红玉要杀她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出乎救她?
“娄阳贝勒未出手,我太早出面岂非夺了你的风采?”雍竣冷笑,倏然出手抓他左肩—;—;
娄阳左手擒住织心,右手挡臂往后一跃,自肩头到腰际立即被雍竣抓下一块布,赫然露出胸口的金丝甲。
奄奄一息的孔红玉瞪了眼睛,她不敢相信,娄阳贝勒竟然就是那主人派来协助她的男人!
娄阳这一跃虽险险躲开,然他咧开嘴,一转眼已变了个人,神色变得阴沉邪佞。
织心从未见过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表情不该出现在一名贝勒爷脸上,用残忍阴狠也不足以形容这样的表情,而这已是织心对人性最坏的形容。
“你早已知道我是谁了。”娄阳撇嘴邪笑,这话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既已知道我是谁,又何必非得等到我先动手?雍竣,你做事太小心,难免错失先机。”被雍竣识穿身分,他仿佛根本就不在意。
雍竣冷笑。“我知道你是谁,不正是你告诉我的?若非你自愿告诉我,天下又有谁能知道你娄阳贝勒究竟是谁?倘若我真以为你的身分是我自己查到的,就此认定你毫无防备,因此先对你下手,那么这个当我岂非就上得太冤枉?再者,对手如此愚弱,也未免太对不住你了?”
听到这里,娄阳突然大笑。“原来雍竣贝勒做人如此聪明识趣!”
雍竣却收起笑脸,寒声道:“放开她。”
娄阳笑得更放肆。
他喜欢柳织心,也许,这喜欢只因当初不知她竟是雍竣的人!
所以,柳织心的价值远高于一名人质。娄阳不否认,他原欲以柳织心威胁雍竣,却又不知她在雍竣心中占几许份量,是以一再试探。
然直到这一刻,竟还不能试出雍竣的心意,单只这点,雍竣的深沉,已更加深娄阳欲除去他的决心!
“我若不放,你又当如何?”娄阳道。
他话声未歇,雍竣已经出手夺人—;—;
当雍竣出手之际,娄阳便撂开织心,全心应战。
娄阳明白雍竣是危险的对手,他绝不敢大意轻敌!夺走柳织心固然是他意之所在,然而娄阳最终的目的,还是要打败雍竣贝勒。
只因这世上有他娄阳,就不能存在雍竣,两人皆想在关内称王,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雍竣与娄阳动手之时,孔红玉的眼睛一直盯著织心。她还有一口气在,眼见两个如此出色的男人为柳织心拼命,她就更恨。
拼著最后一口气,孔红玉慢慢朝柳织心接近……
然而此时织心一颗心全系在动手的两人身上,她压根不明白此刻在屋中之事,究竟为何发生?
即使刚才危难之时,雍竣未出手救她,然而她仍然担心他的安危……
如果爱一人,还要计较对方有多爱自己,那么这样斤斤计较的爱也实在太痛苦了。
而她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么痛苦?为什么要浪费这许多时间?
两人过招,雍竣似乎能料到娄阳出手的方位与招式,攻守之间进退从容,反观娄阳虽招招出险,然处于守势,片刻后已被逼退至后堂口。
即便织心不懂武功也瞧得出来,雍竣占了上风。她一颗心渐缓下来,却又提得老高,只因她不知道雍竣是究竟何许人,这红豆绣庄又是什么样的地方,即便这一战能胜,未来又会有多少险恶?
织心忧心仲忡,即使孔红玉已来到织心背后,织心仍浑然未觉。
然而她的一动一静,雍竣一直在注意。
当孔红玉来到她后方之时,雍竣脸色一变,他心有里碍,招式一滞,这瞬间空档娄阳的掌风已至。
“小心!”雍竣被逼回身接掌,只能高喊一声。
织心还未反应过来,孔红玉已经出手—;—;
雍竣返手还掌,以硬接硬,掌力从下而上翻掌相迎,不及娄阳重手,以泰山压顶的姿态,重挫雍竣的内力令局势返转,再加以雍竣心有旁骛,正是他趁便出手之时。
孔红玉被雍竣喊了一声,她心头一惊掌力已慢,但这一手却仍足以毙死不识半点武功的柳织心。
只是此时娄阳才得手,却返身击向七尺外的孔红玉。
孔红玉惨叫一声!
她已自知将死,然而却不甘心!“你……你是来帮我的,为何……为何要我的命……”她咬牙恨恨地问。
娄阳无声地咧起嘴,邪笑,幽幽地道:“我答应要帮你,可没说要保你。”
孔红玉睁大眼睛同时,已经断气。
此时雍竣已到织心身边,拉起她的手就往外奔。
“逃得了吗?”娄阳已经追出。
雍竣早已抱起织心跃上屋顶。
这回,她不再惧怕。她依偎在他怀中,恐惧的只有他的安危,因为她已发现,雍竣的嘴角渗著血丝,胸口已染了一滩血。
“刚才你已受我一掌,现在又多个累赘,你明知跑不了多远!”娄阳像鬼魅一样追出。
“放我下来,把我留给他。”织心心痛地对抱著自己的男人说。
“不可能。”雍竣寒声答,身形又已奔出数十丈。
织心想问他,为何不放自己—;—;
“难道到现在你也不放手?你早就该放手,对一个你不爱的女人,根本没必要苦苦留恋!”她激他。
雍竣脸色一凛。
他忽然低头,怪异地看了她一眼。
织心不明白这一眼的含义,她只知道娄阳已经越追越近……
雍竣抱著她飞奔在屋檐与高树间忽高窜低,织心已看出这是往竹屋的道路,不久前雍竣曾带她去过一回,她自然还记得这条路。
此时此刻她忽然与他心意相通,明白他往此路去的原因。
只是娄阳并未说错,雍竣已受伤还抱著她一起奔走,好不容易到竹屋外,娄阳已追上来—;—;
娄阳上前不由分说便击出一掌,雍竣返身回掌,织心在他怀中也感受到那一掌剧烈的后挫之力。
“放下她,你必定可以自保。”娄阳阴邪地冷笑,他脸上笑著,掌风却连绵而至,不将雍竣逼入绝境似乎不肯罢休。
雍竣没有放手,他反将她抓得更紧,似提防娄阳出手抢人。
娄阳稳占上风,行有余力甚至可以从容说话。“不放手?想不到雍竣贝勒,竟然是如此多情种子!”
娄阳的话一字一句刺进织心的心坎。
此时此刻,她竟然希望这些话都不是真实的!倘若雍竣真的放下她,她只会感激,因为她不愿他受到伤害,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她早已把他看得比自己的生死还要重要!
爱一个人,原就要无所求,这才是真正的爱。
因为爱是神圣伟大的情操,是胜过人间每一种善的至善,因为爱人,心才能获得喜乐,因为懂得爱人,心才能进步升华。
织心甚至要开口求他把自己放下了,但她明白雍竣的个性,她若求他,他必不允,如果她自私刻薄,那么,他也许愿意放下她!
“求您不要把我放下!”织心抓紧他胸口的衣,贪恋地对他说:“求贝勒爷绝不要将织心放下,我怕死,我还想活,求您救我,织心愿嫁您为妾,从此您说什么织心便答应什么!”
他瞪著她……
然后,他虽松了手,却在下一刻握得更紧。
雍竣眼光仍然怪异,却又有一丝苦涩……
织心瞠大眼,瞪住他复杂难解的眼神,这一刻她的心揪得好紧,她忽然明白,他再也不会放开她的手了。
雍竣忽然对著她露出微笑,他英俊的笑脸,此刻看起来却显得惨烈。
“记住你的诺言,”他道,边狼狈避开娄阳击来的一掌,左肩却为护她而受到重击。“来生—;—;来生再与我为妻吧!”他单膝跪下,因这一击重挫的缘故,再次吐血。
织心脸色惨白。
他说的是“妻”,不是“妾”……
就因他说的是妻,不是妾,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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