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宠上天-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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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预警地感觉车尾被顶了一下,然后他像空中飞人似的跌落路旁,机车滚了几圈撞上山壁,毁了。
他心痛极了,可是脚更痛,膝盖和小腿磨破了好大一块皮,手肘大概扭到了。
几道人影向他聚拢。
「你……你们想干什么?」
穿红色夏威夷衬衫的男子朝他脚边吐了一口槟榔,看来是带头的人。
「任家的小弟弟哦!你们家很不受教,今年的端午节怕吃不到粽子了。」他威胁的道。
「吃不吃得到粽子是我家的事,你们随意撞人是违法的。」忍着害怕的任正义不露出惧意,以免助长他们的气焰。
「哟!好气魄,敢顶嘴耶,一定是咱们撞得太小力的缘故。」一旁的小弟抓了一把泥沙往他伤口洒下。
他冷抽了口气假装不在意,其实心里怕得要命。「你们不要太神气,待会王员警的公车一来,你们谁也跑不掉。」他机车速度比那部破老爷公车快,稍早他就领先了公车。
此话一出,几个混字辈的男人都笑了。
「任小弟弟你太天真了,一个小警察敢对我们怎么样,我们背后的靠山可是何议员。」下了站得打听清楚是谁的地盘。
「那个暴发户……」他惊讶一呼,肚子上随即挨了一脚。
「小孩子不懂事回去告诉你家大人,那个牧场我们要定了,你们最好乖乖拿出地契签下让渡书,否则……」红衬衫的男子亮出一把开山刀。
这下任正义终于明白了,原来买卖不成就来硬的了,非逼着他们把牧场双手奉上。他眼眶一红的气愤在心,可是却无法对付他们。
他想到前阵子父亲头上受了伤,他说是不小心跌倒撞到头,现在想来八成是他们干的。
而他什么也不能做的任其欺负,法律根本保护不了好人,他们的无法无天为什么老天没看见,坏人永远是胜利的一方。
正当他这么想时,一部公车像喝醉酒般的驶近,他以为得救了……
「不要高兴得太早,一个小警察我们还不放在眼里,凤林派出所管不到这里。」
红衬衫的男子一样了解这山头的一切,他也是在地人。
「对呀!我看任家小弟听不懂我们的劝告,咱们要不要拿根手指头或带个耳朵回家当纪念。」其中一人踢了踢他受伤的脚。
尽管煞车声惊人,五、六名男子毫不在意的欺负爬不起来的男孩,有人挥着刀子在他头上挑弄头发,有人捏拉着他的脸,还有人恶劣的戳他伤口。
总之他们是吃定没人敢为他出头,更加为所欲为的当他是玩具。
一道非常响亮的吼声穿透耳膜,他们没听清楚在吼什么,但是「任依依」三个字却是一字不漏的接收到,众人脸色倏地发白。
「你们真的活得不耐烦了,我任家的人也敢动,你们是当我死了不成。」这些欠揍的兔崽子。
「依依姊……」
颤抖的声音未抖完,叫了一声依依姊的领头男子迎面就受上一拳,当场喷鼻血的惨叫不已,其它人见状赶紧要溜。
任依依以前是附近七个山头的山大王,打遍整个花莲地区无敌手,连一些纵贯线的老大都忌惮三分,尽量不去招惹这只母老虎。
所以这些小喽啰是一个也跑不掉,全被她打得像猪头,等一脸苦笑的正牌警察赶来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她的打架手法向来都是快、准、狠。
「依依姊……别打了,我……我是何必胜……」完了,他的鼻子一定扁了。
「何万胜的弟弟何必胜?」那对狼兄狗弟。
「是……是啦!」
她火气大的往他手背一踩,「你知不知道任正义是我什么人?」
「知……知道……」堂弟嘛!
他若晓得她会回花莲,他死也不敢动任家的人。
都是姓刘的那个臭女人骗他,说什么老财旺一死她就不回来,现在在国外逍遥过着少奶奶的生活,害他信以为真的找任家秽气。
早该知道吃里扒外的内贼信不得,瞧他误听女人言的下场多惨。
「知道还敢找上他,你们是不是认为我任依依这三个字不具威胁性了?」她不过六个月没回来,这些个小鬼全造反了。
「不敢……不敢了……」
一旁的诺亚是看得目瞪口呆,他是晓得她身手不错,可是晓得和亲眼目睹有一段距离,他从走下车到现在不过花了三十七秒的时间,而她已经摆平了一、二、三、四……六个人。
看到那几个人的惨况,他不由得暗口水,幸好遇劫的那天她手下留情,不然此刻他八成躺在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动弹不得。
「呃,你是警察不去制止她的……暴行吗?」台湾失手害人致死的罪不知会不会叛得很重?
他好不容易赖上一个让他失去理智的女人,可不想去牢里探望她。
王建成吞吞口水地摸摸警徽,「你觉得我现在去送死好吗?」
「维护治安是你的责任,总不好袖手旁观吧!」吓!那个人的手肯定快断了,瞧她踩得多用力。
「她是你女朋友,你更有责任……呃,保护她。」瞧他说得多冠冕堂皇,多……口是心非。
挂名的,他还没追上她。「我去拉开她,你负责把那些肉块带走。」
说是肉块一点也不为过,现在没人认得出他们原来面貌,全像破布娃娃任人宰割,半点气力都使不上,她练就的武术是属于失传的那一种,所以特别阴毒。
两个男人皆一脸愁容的走上前,一个由后环抱住怒气冲冲的女人,一个走向松了一口气的肉块们,相信他们没有比此刻更欢迎警察的到来。
「诺亚,放开我,我还没打断他们的肋骨。」至少一人得奉献一、两根。
一听见她还没打过瘾,何必胜为首的数人连滚带爬的上了公车,那部私人房车反而凉凉的晾在一旁。
「够了,妳不先看看妳堂弟的伤势吗?」正事不办却急着揍人,真有她的。
心不甘情不愿的任依依这才走向受伤的男孩,「还好吧?」
「我……」一见到她,任正义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掉下来。
他毕竟是个没受过社会洗礼的乡下孩子,身上的伤再加上这一连串所受的惊吓,见着亲人时的放心让他自然而然地流露真性,不再强抑满心的害怕。
「该死的,他们打了你几下,我再揍他们一顿。」堂弟的眼泪又令任依依火烧眉毛,怒不可抑。
诺亚紧抱住她的手始终不敢放松。「依依,先送他去医院,有什么帐稍得再算。」
哼!算他们好狗运。」她拍拍他的手要他放开。
「不冲动了?」他还是不安心,搂着也比较温暖。
个子小小,火气却不小。
「等我五分钟。」她不停的呼气、吐气、呼气、吐气……
五分钟一到,她似乎己能心平气和的缓下怒气,不过——「回去告诉何万胜,他敢杠上我任家的人,我要他何万胜什么都不剩。」
这是宣战。
第四章
「嘎玛、乌沙,我回来了,你们快出来帮我搬行李。」
一个穿著传统服饰的阿美族少女由屋后大叫的奔出来,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亲人抱着任依依又哭又笑,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堆旁人听不懂的族语。
然后牛舍那边同样快步奔出一个未穿上衣的黝黑青年,腼腆的脸上带着羞怯笑容,想抱她又不好意思的猛抓头皮。
任依依主动的挪出一手环上他的背,三个人宛如电视上的大团圆抱成一团,看得备受冷落的诺亚心口微涩,很不是味道地想去破坏他们的团聚。
而他也真的身体力行,以一家之主的姿态插入人家的团圆中,一手搂着任依依的肩,一手不露痕迹地隔开长相憨直的泰雅族青年。
「亲爱的,妳怎么没为我们介绍?」他大大方方的迎向两张生起戒备的脸。
看得出来他们很依赖依依,而且防着陌生人——他。
这男人简直是喧宾夺主。「嘎玛、乌沙,他叫诺亚。米雷特斯,以后三个月你们叫他诺亚就可以了。」
「三个月?」美丽的嘎玛防备的退了几步,一脸害怕地捉住乌沙的手。
「三个月?」又是一个期限,难道她不烦吗?挑眉微露不悦的诺亚轻按着她肩膀。
干么大家都这么敏感?「乌沙,你到车上把那件活的行李搬下来。」
「活的?!」什么意思?
视线一偏,一部宝蓝色的私人房车就停在牧场的草坪上,这是某人光顾逃命而留下的交通工具,她当然不会客气地拿来使用。
至于活的行李便是包得像木乃伊的任正义,行动不便的他自然要人搬下来,不然铁定用滚的。
「哎呀!轻点,我全身都痛呀!」木乃伊一开口,所有人都笑了。
「痛你的鬼啦!人家欺负你的时候为什么不叫?」没有用的家伙。
一想到那事心就酸。「他们人多势众耶!我只有一个人。」孤掌难鸣。
「我就不是人呀!该反击的时候就不能畏缩,教过你几百次就是听不懂。」
被打死活该。
「谁甩我呀!我又不是任依依。」他小声的咕哝怕她听到又是一番教训。
健壮的乌沙抱着任正义走入屋内,诺亚和任依依边走边聊天尾随其后,最后是两手提着行李的嘎玛。
青春泉牧场是任依依已逝的叔公任财旺在二十年前和朋友合伙经营,但后来因经营不善而决定拆伙,由任财旺一力撑起。
大概任依依是福星吧!自从她被叔公「包养」之后,牧场的营运一天天好了起来,先前的负债逐渐还清有了盈余,原本的小平房拆掉改建三层楼高的透天厝。
由于牧场上的牛只增不减,山坡地又十分便宜,于是牧场附近可放牧可栽草的土地全被任财旺买下,到今日任家所拥有的士地超过半座山。
所谓树大招风,口袋里一有钱就叫人眼红,在他生前没法分一杯羹,一过往后马上成为人家觊觎目标。
近来国人崇尚生活品质,周休二日没处去就看上花莲这片秀丽的土地,观光业发展蓬勃,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位处瑞穗山区的青春泉牧场周遭的旅游景点多不可数,像是温泉带、情人谷、石公瀑布、富源蝴蝶谷……还有最惊险刺激的泛舟圣地秀姑峦溪。
当然迷人的花东海岸更是不能错过,一路行来正好需要一处环境优美的落脚处。
脑筋动得快的生意人一眼相中青春泉牧场的地理环境,无所不用其极的想买下,甚至开出上亿的天价诱之以利。
人心之深沉难以预料,即使与世无争纵情山水,红尘俗事还是会找上门。
一切的纷扰就由任财旺入土的那日开始,暗潮汹涌一波波奔向任家殷实老少,几乎招架不住的全军溃退,无一幸免,即使他们找不到土地权状。
毕竟台湾是仿冒王国,有什么东西不能造假,只要背景够厚还怕无法重新申请一份?
「叔叔婶婶呢?」怎么没见他们在厨房忙?
上公车前她拨了通电话回家也没人接。
「大概在后山采收牧草吧!我看牛舍那边的干草快用完了。」虽然忙着考试许久未返家,日常作息应该没有太多变动。
当任正义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一旁的嘎玛和乌沙一反刚才的热络,神色异常的低下头,似心里有事却不知该不该说出来。
两人古怪的举止启人疑窦,连神经特粗的任依依都闻到一丝不对劲的气味,不曾打结的眉峰微颦起一座山。
「乌沙你说发生什么事,为何叔叔婶婶不在?」一定有事。
腼然的脸支支吾吾地,「富贵叔他……他……呃,他在……」
「在哪里,你吞吞吐吐地想考验我耐性呀!」偏偏耐性是她最缺乏的。
「他、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