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欧洲行-第56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嘴上这么讲,心里早已决定,等孔老师的货柜一到,赶紧想法回国发货。反正也不能说不干,给甲西30万福林呗。等年底好歹撤回本金算了。
其实甲西心里对办商店也没谱,这会叫大家给玄起来,骑马难下,好赖自己也想试试,干起来再说,反正大家分担风险呗。他觉出跟姬逸夫越来越不对付。尽管表面说得过去,但心里都别扭。两人的关系反而客气起来,就是没法说心里话。傍晚,他们赶到塞盖德,宋靳上次来时已然租好那间套房,径直把他们领到家里。房子共两间半外加厕所和厨房,租金每月3万福林,比在布达佩斯便宜多了。晚上出去拜访了一下符高兄弟,看看街景,睡下时已然不早。
第二天上午8点多,孔老师和老穆奉招赶来。孔老师跟形玫说到塞盖德推销他们公司发来的沙滩裤衩,才获准开出英神特的绿色沃次瓦根,拉了三箱货,又偷偷拉上老穆跑来。
天气出奇地热,孔老师身穿一条深绿色沙滩裤,上身穿一件白色波罗,挺派。又给姬逸夫和甲西一人一条沙滩裤。他们一行五人由宋靳带领来到准备租用仓库的那家单位。原来那个院子隶属塞盖德市的一家师范学院。学院派了一名副院长来谈。在一间会议室里,甲西他们一字排开,坐在桌子一侧;那个副院长跟学院英语系的一个充当翻译的女老师坐在另一侧。甲西他们打着舜帝集团的名义,来头挺大;人家望着甲西的秃顶,孔老师的教授派头和对面的四付眼镜,还真以为要发财呢。甲西主谈,姬逸夫翻译。谈判中,甲西翻过来掉过去,滚开了“车轱辘”。姬逸夫说已然翻过了,人家已经清楚了。姬逸夫不给翻。甲西非要姬逸夫翻。真没办法,姬逸夫心想跟这种不懂外语的真没法说,尽管自己心里跟一面镜子似的,可他们眼前却一抹黑。争持不下时,两人还真动了颜色,面红耳赤。折腾了足有一个多钟头,最后,谈好每月租金18万福林,签了合同。
下午符高领他们参观了位于市区的一两个很小的皮亚子。还碰到一两个中国人开的小店。有个店主叫鄯速的上海人,跟孔老师攀起老乡。常言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更何况在国外,很具亲和力。鄯速早年去日本留学,后来经济拮据,无法为生,听人讲匈牙利好挣钱,就跑来了。到匈牙利后,见竖虎皮亚子中国人太多,听一个上海人讲底下好,一是中国人少,二是生活便宜,就只身来到塞盖德。孔老师跟他吹起自己公司,叫他卖他的沙滩裤,说准好卖。并跟他说他们准备在塞盖德长期办店。还跟甲西说,咱们要在塞盖德办店,这可是个用的着的人,你们不是说人手不够吗?鄯速只身一人,正感势单力薄,见到这样一个“大集团”,巴不得加入进来。大家见他老实巴焦的样子,都说挺好。于是,晚上他们在家吃晚饭时,鄯速也来了。大家围桌团团而坐。桌上摆着香肠,熟肉,黄瓜,柿子椒,面包,辣椒酱,黄油,果酱……宋靳买来十几瓶啤酒,大家热闹地庆祝塞盖德业务顺利开展。那天晚上天气闷热,人人赤膊上阵闹到晚上11点多,大家纷纷寻地儿睡觉,或沙发,或地板,或床上……一夜昏睡不提。
第十一章 为无米炊孔老引荐水雨春 起淫亵念那总调戏丝蒂娜
甲西天天忙着打电话,通知市场练摊的朋友来拿多垴鞋。
这天,甲西的朋友宋靳领着一个南方人提走20箱货,按事先宋靳跟甲西说好的,一双给他拼5福林“逢儿”。南方人走了,他们回到家。宋靳感恩戴德,一个劲地谢,说您吃肉,只要给我口汤喝就行。甲西被捧得直乐,连说别结别结。
对甲西的运作模式及如何在匈牙利经商这个问题,姬逸夫跟甲西没少议论。这天,说着说着,话题又扯到这上面来。姬逸夫说:“不能老在中国人堆里混,也不能老在皮亚子里混。必须想办法开自己的批发店,与匈牙利客户、外国人直接建立联系,进而形成自己的销售网,才能做大。等挣了钱,再在国内或匈牙利投资建厂,降低成本,稳固市场份额。另外,不能这么跟在别人屁股后头跑,得发点冷门货。”
甲西说:“咳,哪个新从国内来的人不这么说?可这儿的人谁能跳的出市场练摊的圈儿?这儿的中国人谁傻?不都是北京人说的‘人尖子’?开店能挣会不开?都说开商店,但商店的百分之25的AFA税(营业税)你交不交?交了,你还挣什么钱?而且商店目标大,必须设打款机,一次查着你没开票,成倍地罚。要不都往皮亚子里扎呢。”
“不对不对。凭什么总逃税?匈牙利给你这么好的条件——可以在全国随便练摊、开店,叫你白挣人家匈牙利老百姓的钱?你还不应当守法交点儿?要不怎么能站住脚?再说,总这样把自己关在家里、捆在其它中国人的战车上,怎么能扩大销售?万一哪一天匈牙利取消皮亚子,怎么办?要先走一步嘛。”姬逸夫坚持自己的见解。
“咳,我们也不是不想建店、开拓新品种,不是不论人手和力量都太弱吗?这回你来了就好了,咱们好好商量商量看怎么办?要开也不能在布达佩斯,这有好几个这么大的皮亚子了。”甲西说的都是随大流的话,他并非不想发展。对新观点,他不能全肯定或全否定。因为他不清楚那观点是不是确实有道理。否则,会显得他太愚。所以,对姬逸夫的意见,他先提提不同观点,继而又符合上来。里外都透出有先见之明。
宋靳原来在北京市西山区政府当一般干部,早年赶潮流去的莫斯科,后来又匈牙利。这些年小打小闹挣了点儿小钱。他走南闯北,认识不少中国人,也在市场里结识了不少老外,象什么阿拉伯换钱的,星级饭店抄股的,市场练摊的匈牙利商贩……所以小道消息灵通。听见甲西他们谈,也加进来,说:“现在挺多人都往外地走。我看要真干,咱们可以上靠南斯拉夫边境的塞盖德市去看看,听说那儿的中国人还不太多,并且那儿还有个大皮亚子,买卖挺火。我有个朋友去年底去的太阳城,咱们可以过去看看。”
“哪个地方?”甲西问。
“就是靠南斯拉夫的那个塞盖德嘛!”
“行,我也早听说那有个皮呀亚子。咱们说干就干。我看姬总又不很忙,跟宋靳先去考察一趟。我最近赶着出货,顾不上,等你们回来咱们再商量,怎么样?”甲西若有所思地笑道:“不能管翻译小说呵!要不我给你告郭局长。要是真成,咱们办个合股批发店。”
说着,他们拿出匈牙利地图,趴在地图上分析来分析去,认为除了塞盖德,靠近罗马尼亚的省会卑凯什乔庖,也应列为考察对象。
……
一说好几天过去了。6月3日,尽管劳奇说厨房悬柜还没弄好,姬逸夫还是搬了家。甲西只是嘴上留了留,——知道必定要分手了。一个多月的共同生活,彼此小有感情,也有了更多的了解,不光像刚开始,只见阳而不见荫;现在,“蜜月”将尽,彼此的缺点对方看的清楚些了。加上客观上彼此不同的利益摩擦,双方间小有不满、隔阂。姬逸夫觉得甲西工于计算,太小气,而且有些颐指气使,使唤起人得心应手。本来他的一肚子心思就够烦的了。你瞧:身份不明,心里没底;房子没有,没法跟国内联系;卖完球鞋怎么办?跟甲西继续合作滑雪手套?鞋多早卖完?所以,他觉得越早分手越好。
在甲西家,姬逸夫每日里浑浑噩噩,不是做饭,就是独自一人。后来,久而久之,约定俗成,一到吃饭时间,甲西就说:“姬总,做点饭吧?我爱吃你做的炸酱面。”有几次姬逸夫心情不好、委婉地拒绝了,不过事过后,他还真怕甲西生气了。但无论如何,姬逸夫自主意识很强,要维护自己和自己公司独立、自由的属性。心想:好不容易走出国门、摆脱了王禾,自成一统,别再落入他人掌心——心里总有一种潜在的戒心。甲西渐渐觉出姬逸夫看似随和却十分强敖的秉性。国外的例子太多了。谁跟谁能长远?我当年不也是朋友弄来的?也是在朋友家借宿?最后不也“蹬”了?跟媳妇还吵得不可开交呢?更何况生意场上!做不做饭是个表彰,有时叫他翻译不也是他认为当翻才翻吗?就因为这点,两人各执己见,现场不也好几次面红耳赤?作完这单生意再说吧——走着瞧。
搬家那天甲西和姜六都过来送。毕竟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但又早晚得分手,大家有一种难说的感受。姬逸夫请他们在新居里吃得饭。并于次日请伊万夫妇在黄河大酒店花一万多福林吃的中餐,以至谢意。甲西最初一再说不用不用,太破费。但姬逸夫坚持一定在酒店请,说不是光谢伊万,主要是对这一个多月的打搅谢罪,当然叫匈牙利人知道中国人感恩图报,有什么不好?甲西何乐不为呢?也就不再坚持。心想:反正他花的是公款。
得尽快使公司运转起来。
姬逸夫把家里布置了布置。从箱子里翻出一只关丽给他的小红闹表摆在圆桌上;用一只屋里玻璃茶杯当了笔筒;看到王煎给的那付关公的风雨竹字轴,就挂在了卧室的衣柜前——他这才有心看清楚了那付字画。原来左手一付是风竹,画中的竹叶被风吹得飘逸自然,仔细看,竹叶依稀形成“不谢东君意,丹青独自名”的字样;右手一付是雨竹,画中竹叶被雨水淋的低头搭脑,依稀看出“莫嫌孤叶淡,终久不凋零”的字迹。挂好后,姬逸夫歪头仔细品味一番,觉得很有中国文化意境——档次不一般!
姬逸夫手头有一万两千美金,他必须精打细算。为开展业务、跟国内联系,他从布达到佩斯的街上晃悠了足有4个钟头,最后买了一台便宜传真机。甲西跟很多其它中国公司用的都是日本产的黑色松下的,据说得花12万福林;姬逸夫主要考虑省钱,所以费劲买来这台小巧玲龙,淡灰色的、法国产传真机,加上AFA税才花了6万福林。甲西后来看见,不以为然,说质量不行。并且话外有音地说“姬经理办事就是与众不同”。买回传真机当天晚上,就给弓复利和巨方商检公司的李大可经理发去传真,电告WB公司安营扎寨的喜讯;并说希望将来能跟商检公司合作。第二天弓复利发来传真,言郭、郝局座闻后不胜高兴,特嘱其专电以示祝贺云云;但李大可总经理处却没一点动静。姬逸夫心里不太痛快。
略略安顿一下新家,甲西要姬逸夫和宋靳抓紧去塞盖德考察。
这天清晨,姬逸夫和宋靳约好上午8点多在南站哥巴纽会齐,再乘火车去塞盖德——往南走的车都从哥巴纽发。待姬逸夫从伏来帝大街家中赶到红铁头沃咯什崴甾,已经7点30分,说甚么也找不到宋靳说的88路公共汽车。一着急,姬逸夫就去打的士。但不管他怎么跟司机说英语都无法说明白。最后,见小伙子还是瞪着兰眼睛摇脑袋,姬逸夫干脆把提包放到地上,一边撅起嘴学火车头拉汽笛声“呜,呜”,一边用两只手分别拍打左右胸脯和左右大腿,发出像火车头汽缸运转时产生的“噗噗噗噗”动静,说:“哥巴纽!塞盖德!”这下,那个傻小伙脸上露出了阳光——听懂了。等姬逸夫赶到哥巴纽车站,无论如何找不到宋靳。心想,这宋靳是不是坐车走了。又一想,不能呀,没我他肯定不会去。心里像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倒是找到了88路汽车站了。只好原路返回沃咯什崴甾。到了红铁头,就认识了,慌忙赶到甲西家。甲西说一直跟他联系不上,原来宋靳早起来电话,让告诉姬逸夫别去车站,说他已跟四五市场里两个匈牙利商人说好,他们同意明天开车陪宋靳他们一道考察。
昱日7时许,甲西风风火火跑来,说是送姬逸夫。待两人到红铁头分手,甲西非要姬逸夫的家门钥匙,说:“我非把蒂丽约来,摸摸她的小奶头。看看到底匈牙利人是不是象说得那样不在乎?”
原来,在4月底姬逸夫跟甲西在红铁头的周末逛跳蚤市场时,甲西泡了一个17岁的匈牙利妞,叫蒂丽。蒂丽是一所职业学校的学生,在跳蚤市场摆摊挣点儿钱,以捕家用。蒂丽家在佩斯东十几公里的一个小村里,母亲50岁,早已离异。曾经有一次甲西叫姜六开车,他们一起去过蒂丽家,算作周日调剂生活。甲西当时跟姬逸夫逗乐子说:“姬经理,我看你就跟她妈算啦,都五十,挺般配。”姬逸夫也开玩笑回敬说:“那我可就成你岳父了。”甲西后来约蒂丽来过两次。别看甲西平常手紧,还请蒂丽在他家附近的小餐馆吃过两回呢!甲西早就开玩笑说要摸摸蒂丽,看她让不让,但决不上床。这次